“估計得很有道理。”
沙鳴的話自然是對付前說的,雖然這毫不避諱的發言成功激發了其他人的恐懼,以至于跟著一起望過來。
而付前的點評也不是無的放矢,因為同一時間,回答完問題的帕奇甚至是不再有談話的興趣,變回了那個模糊的人形。
對此付前也沒有強求,當即結束了技術交流,完美銜接到跟沙鳴的探討。
“但你還是什么都不準備做?”
只可惜對他的反應,沙鳴看上去還是不滿意。
明明脫身手段被識破,依舊是一副隨意模樣。
雖然結合前面的行為,完全可以理解為虛張聲勢,但給人的觀感明顯很不愉悅。
“還沒有解除……怎么可能?”
好在并不是誰都那么淡定,黃樂基老爺子咬牙切齒的聲音,成功讓沙鳴顯得不那么孤單。
“所以沙先生有辦法解除?”
而黃老爺子明顯也很善于抓重點,不可置信中直接轉而盯著沙鳴,同時人皇氣之輝瞬間縈繞全身。
“那你最好快一點,否則——”
“否則怎么樣?你準備自殺帶著我一起死?”
沙鳴直接打斷了他,冷笑連連。
“不是我……我知道你有辦法阻斷影響,但如果所有人一起呢?”
可惜即便是位階差距巨大的威壓,依舊無法完全壓制求生欲的力量。
“快點,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伴隨著最后一句,黃老爺子的聲音陡然升高,對著整個隊伍大吼。
關鍵時刻,領導力的作用得到了體現。
剛剛逃出生天又再蒙陰影,本來已經可以宣稱崩潰的士氣,竟是被一句話硬拉了起來。
面面相覷幾秒后,不僅沒有質疑聲出現,黃色氣息竟真的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升騰。
黃老爺子的意思很簡單,既然羈絆還在,那么死亡就可以被傳遞。
一個人或許會像之前的黃震一樣被阻斷,但一群人一起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沙鳴既然親口承認可以解除,那么完全可以以此為要挾,作為最后一條生路。
這最初支撐著隊伍有勇氣下來的計劃,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當然了,很難說所有人都視死如歸,但這里有很巧妙的一點——
雖然“羈絆”下,死亡只會由最初源頭向外傳遞一次,由此引發的后果不會再傳遞,所以需要所有人一起動手才有威懾力。
但就算只有寥寥幾人動手,或許奈何不了沙鳴,剩下的人還是扛不住。
只要想明白這一點,就知道臨陣退縮大概率也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這就是傳說中的團隊力量吧?
心中贊嘆間,付前繼續保持作壁上觀姿態,毫無動靜。
“好啊,動手吧。”
而觀察到這一點的沙鳴明顯相當失望,以至于語氣更加不好。
黃樂基老爺子的最后一搏,儼然是被他也當成了施壓工具。
而依舊無果后,沙鳴竟是選擇了跟付前一樣的躺平姿態,示意救援隊隨意。
“怎么不動手?”
死一樣的沉寂間,沙鳴甚至還在催促,似乎竭力要把不良情緒轉達出去。
“不錯的想法,以至于真的能給我帶來點兒期待感,別猶豫。”
“你以為我們真的不敢……”
黃老爺子明顯也不想弱了氣勢,干枯的臉上詐尸般猙獰。
噠,噠……
眼見就要形成新的僵持,竟是有意想不到的變化出現——那是鞋踩在碎石上的聲音。
一群人齊刷刷循聲望去,卻見從剛才開始就再沒發出過聲音的米蘭達,竟表情木然地一步步靠近。
這……
雖然現在看不到羈絆,但隊伍成員們都知道這位之前并沒有被卷入,理論上來說存在獨善其身的可能。
所以即便是眼前的情況,她這么干明顯都是相當的不理智。
然而欲言又止間,終究是沒有人做出提醒,直到米蘭達靠得足夠近。
“停下!”
依舊是最前方的黃樂基出聲吼人,教導著新加入的成員。
“繼續走下去會害死你自己,以及所有人。”
呵呵……
米蘭達真的接受了建議,雖然只有一陣冷笑的時間。
目光依次從眾人,乃至沙鳴臉上掠過,她臉上竟是浮現出一絲嘲弄的笑意,腳步再動。
噗通。
甚至隨著她的行為,終于有第一個人倒地,依舊沒有讓她的腳步猶豫分毫。
隨時也可能倒下的米蘭達,似乎毫不介意用這種方式,跟這群人共赴黃泉。
“快解除——”
本以為多一個人可以增加威懾度的黃樂基,聲音里毫無疑問地透著后悔,深刻感受到了情緒穩定的重要性。
誰能想到這個三人組成員之一,居然是情緒第一個崩潰的。
而這份強烈后悔之余,他也是迫不及待地對著沙鳴下了最后通牒。
只可惜讓他更絕望的是,雖然同樣意外地打量著米蘭達,但沙鳴還是沒有任何行動的意思,甚至關注點依舊在那位掌控冰冷力量的神秘人那里。
當然了,沙鳴跟黃樂基一樣一無所獲。
付前只是一臉欣賞地看著米蘭達。
而在連續的倒地聲中,這位展現出了驚人的瘋狂,竟是一步步走到了沙鳴的身旁。
而黃老爺子一行,此時還站著的已經只剩四人。
而倒地的每一個,直到死亡點名到來,都沒能做出自我了結的舉動。
好在讓人松了一口氣的是,米蘭達的腳步終于停下。
“其實你并不是完全沒有得到好處。”
沙鳴明顯也不允許她再靠近那本書,似笑非笑地勸慰一句。
只可惜回應他的,卻是一聲詭異的爆鳴。
如同脆到極限的紙,米蘭達的身體那一刻竟是解離成了成百上千片,并把沙鳴一起籠罩在內。
而包括黃樂基在內,救援隊最后成員齊刷刷的倒地聲中,瓢潑般的血漿里,居然有一個粗糙的麻布娃娃跳出來,并瞬間撲向了不遠處的“謄真錄”。
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發生,變化讓人目不暇接。
比如布偶快要撲到的時候,黃金典籍突然往另一個方向飛了出去。
“承讓了。”
血線從手上消失,付前感受著學術剽竊著作的沉重,迎著注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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