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無限暢想之中,背后的門已經打開。
付前回過頭去,懲戒部負責人拉娜婭站在那里,面帶狐疑,目光銳利。
最后維隆老哥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情緒不佳,因源之空力道明顯減弱,讓拉娜婭察覺到了異常。
“有嗎?”
“當然,我絕對聽到你說不送!”
拉娜婭語氣堅定,目光瞥向剛才維隆坐過的位置,明顯不得到一個答案不罷休。
直接否認是肯定不行的,雖然未到半神,但這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忽悠起來沒那么容易。
然而現在就鬧大的話,到時候熱鬧必定失色,也將是付前不愿意看到的。
面對拉娜婭的逼視,付前長嘆一聲,負手而立,眺望遠處。
“剛才看著大好景色入神,突感這些年滿手血腥,所造殺孽此生怕是難以洗凈,一時心魔激蕩。”
“一句不送,即為略平心意,也為祭別過往,不過……”
付前搖搖頭。
“又哪有這么簡單,忙過這段時間,我準備找個地方好好靜思懺悔,你有什么推薦的嗎?”
你是認真的?
前面滿手血腥之類的我毫不懷疑,但你確定是因此心魔激蕩,而不是愈發興奮?
這說法跟你的畫風完全不搭好嗎?
付前一番感慨下,拉娜婭毫無疑問傻了良久,然后表示自身情緒也開始激蕩。
“適合你懺悔的地方?好啊我剛好知道一個。”
片刻之后,她終于忍不住出口嘲諷。
“地獄怎么樣?其它地方我擔心消受不起。”
嗯……
眼見懲戒部負責人在自己幫助下居然學會了吐槽,付前表示不愧是學宮,簡直是光速找到了導師的感覺。
“聽上去有點兒道理,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下一刻他真的一本正經點點頭。
“……總之不要瞎搞,甚至要時刻提高警惕,靈灰那幫人手段多得很,想做小動作的話很可能不小心著了道兒,還完全意識不到。”
雖然對付前的胡說八道不怎么信,但在一番插科打諢之下,拉娜婭剛才的疑惑也被沖淡少許。
再加上確實沒什么異常的痕跡,她也就沒有繼續糾纏,小心提醒一下作罷。
“包括天啟的人,現在也不要跟他們有什么交流,那幫人或許是你的粉絲,但大部分瘋瘋癲癲的,做事可沒你那么周密。”
拉娜婭對咱的評價還挺高嘛!
“明白。”
靈灰的人甚至比想象中還活躍,相比之下,自己的迷弟迷妹們呢?
拉娜婭走后,付前姿勢不變,同時卻是想著另一個問題。
維隆搞出這樣的手段,雖然激烈倒也還算正常范疇,反倒天啟的人是不是太低調了點?
從昨天到現在完全沒有一點動靜,有點不太符合這幫人的人設了。
付前從中嗅到了古怪的味道。
不過沒關系,再加上這一點,今天的公審大會,說不定會更加有趣。
事實證明,直到太陽開始西落,都沒什么巨龍少女團來聲援。
“該出發了。”
而開門的拉娜婭雖然也稱得上成熟艷麗,但此刻一臉嚴肅,明顯不希望在這最后一步出簍子。
“好。”
讓她頗為欣慰的是,當事人經過一天“大徹大悟”后,居然真的自帶一股感傷沉寂之氣,滿滿放下屠刀的范兒。
當然了她不知道的是,這僅僅是冷淬的后遺癥而已。
雖然比熱淬程度差得多,消散也是需要時間的。
似曾相識啊!
夕陽之下,跟著拉娜婭一路前行,付前很快來到了一個頗為眼熟的地方。
畢竟雖然沒人記得,但事實上自己這已經是三進宮了。
只不過這次公審大會,陪審團的規模夸張得太多。
總而言之,好戲開場了。
在拉娜婭的示意下進門,付前一臉淡淡憂傷,隨意打量著四周。
除了主席臺上三位外,下面前前后后還坐了差不多三四十人,看上去都是學宮導師。
不止數量龐大,實力也是毋庸置疑,一眼望去,居然光半神就有足足四位。
當然其中少不了今天剛剛見過面的維隆老爺子。
而看得出來,因為強度頗高的頭腦風暴,這位確實有點兒累著了,堪稱四半神里精神狀態最差的一個。
不過這位似乎通過特殊的方法,把冷萃的副作用快速祛除了,不至于一臉悲憤交加。
而除了維隆之外,剩下三位半神是兩男一女。
之前打過交道,作為當事人直屬上司的卡司赫然在列,心情也是相當不錯的樣子。
事實上不只是他,上次共游無名神祇之墓的,看上去幾乎來了一多半。
而剩下兩位半神,對付前來說都是生面孔。
事實上學宮有此戰力,付前倒不奇怪。
畢竟也是多年積累了,尤其還是這種學術機構。
甚至于在付前看來,今天沒個神使之類的壓陣,陣容都有點偏單薄了。
要知道那可是死了一個天才教授,就在學宮內部,甚至還受到了執夜人的嚴厲警告,理論上來說多重視都不為過。
莫非學宮精英已經都在這里了?
總的來說,臺下這三四十人雖然沒有嚴格的座位次序,但還是大概坐成了三個部分。
其中維隆老爺子的位置周圍,幾乎各個都是怒目而視,苦大仇深的感覺。
這一群,毫無疑問皆為靈灰院精英。
而與之涇渭分明的另外一邊,卡司多少還是注意影響的,神情勉強稱得上嚴肅。
周圍一幫人就奔放多了,隨著付前出場,興奮之情溢于言表,恨不得拉個橫幅出來的樣子。
反應最小的一邊,無疑就是參劍院了,也是那位唯一的女半神所在的地方。
此時此刻,一幫人統一的都是沒什么表情,很有點兒平等鄙視每一邊的意思。
至于四個學院,為什么是三撥人?
來自善咒院的阿凱,此刻正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打盹。
這群最具神棍氣質的家伙,很明顯就來了他一個代表。
“付教授。”
感慨間,臺上三人之一李惟玄已經是面色平淡地開口。
“無論如何,很感謝你今天能在這里,讓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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