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潔白的房間里,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
此情此景,付前也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把碩大的火雞頭擺到床上,看著鏡子的方向靜靜等待。
他的手腕腳腕上,都是掙脫束縛時造成的傷痕,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當然了,這些傷真實來源在他自己。
甚至為了視覺效果,還主動壓制了恢復力。
咱今天不是來殺人的,而是來進行學術探討的。
不過明顯那邊的澤田,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震撼。
鑒于剛才已經提了他的名字,付前相信他不會走的。
幾分鐘后,火雞兄的尸體終于停止抽搐,門也被再次打開,板著臉的澤田走了進來。
這位剛才還在變音的選手,這次甚至沒有學他搭檔戴上面具。
“你找幫手的眼光并不好。”
面對來人,付前臉上毫無驚訝神色,隨手指了下尸體。
“其實我們確實沒有惡意。”
澤田強忍住不去看身首異處的搭檔,咬牙解釋道。
“我為什么不這么認為呢?”
付前搖頭。
“你不妨告訴我,如果我拒不合作,你們準備怎么收場?”
“不,你一定會合作的。”
直到這會兒,澤田仿佛才完全消化了剛才的劇變,長長吐了口氣。
“你的后院到你的廚房。”
吐出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見付前一下沉默,這位繼續搖頭。
“我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中多的。”
“而且請相信,我們跟執夜人不一樣,就算你能堅持普通人的身份,我們也完全可以把你送去坐電椅。”
“可惜沒有第一時間跟你明確這一點,畢竟在我的設想中,這會是一場更加心平氣和的交流。”
“在你的設想里,困境之下,我會配合得多是嗎?”
付前哼了一聲。
“原本的設想確實是這樣,畢竟也只是初步收集一些信息而已。”
澤田的眼神變得嚴厲。
“不得不說,你的行為讓情況變復雜了。”
“是啊,看起來你確實遇上了一些麻煩。”
付前慢條斯理的把手上血在床墊上擦干凈。
“你不是也一樣。”
“你剛才的表現已經妥妥非人,只要被執夜人知道,除了灰飛煙滅不會有其他下場。”
澤田哼了一聲,盯著被強行撕裂的鎖扣。
“其實我理解,這就是你不愿意暴露的原因吧?”
“畢竟一旦被認定為超凡者,做事情反而受到的限制更多。”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面對澤田的提問,付前卻是突然換了個話題。
“你為什么會關心這個?”
“交流的精髓,就在于互相體現誠意,我討厭被人愚弄。”
“我承認之前確實低估了你,你比想象中更敏銳危險。”
付前語氣有所松動,澤田眼中稍稍閃過一絲亮光。
“話說把同類吞進肚子里,會讓人心獲得如此升華嗎?”
即便如此,他依舊不忘點出威脅。
“當然為了展示誠意,我先回答你剛才的問題,這里是一個集團旗下的特殊醫院。”
“所以別怪我沒提醒你,就算出了這扇門,你也未必回得了家。”
“所以果然是個人行為嗎?”
付前卻是沒有理會澤田的威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為什么這么說?”
后者身體再次僵硬。
“別緊張,我知道你一直想暗示我面對的是安井集團,從而讓我更容易接受條件。”
付前見狀冷笑一聲。
“但集團一員跟集團本身,是有本質區別的。”
“從一開始就覺得奇怪,畢竟在我看來安井集團根本沒必要做這種事情,天才和怪胎或許罕見,但基數夠大的情況下是從來不缺的。”
“而這種已經架構成熟的體系,遠比一兩個罕見樣本重要的多。”
“只要保持運行,不用冒任何風險,就有源源不斷的實驗材料送上門,這時候去自己抓人?還是冒著極大風險的情況下?”
“如果我是你的領導,你把這種計劃提交到我面前來,知道我會怎么做嗎?”
看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澤田,付前搖搖頭。
“我會把手邊能抓起來的所有東西都甩你臉上,然后限你五分鐘內滾回家種地。”
“所以一個相當合理的解釋,那就是這是你自己的主意。”
“安井集團或許確實把我列為特殊觀察對象,但是這種自以為是的行動,九成九是你個人想法。”
“看了某些跟我有關的資料后,今天無意中發現我居然來了安井大廈,當即決定接觸一下,順便近距離觀察。”
“畢竟萬一我真的因為飲食愛好有什么特殊收獲,很大概率能寫個精彩的報告出來。”
“我想想,在被我拒絕后,是什么堅定了你動手的決心,我扶如月加奈那一下?”
付前打量著皮開肉綻的手。
“看來紳士風度真是要不得呢!”
“精彩的分析。”
付前的講述中,澤田的表情可謂變幻莫測,到最后居然是呱唧呱唧鼓起了掌。
“現在看來,他死的還真不冤。”
“你猜得沒錯,這確實是我個人的計劃。”
“但就像之前說的,我并沒有想過對你動手,僅僅是希望通過特別的溝通,讓你配合我進行測試而已。”
“這個我信。”
付前點點頭。
“但是你說的這種情況有個前提,那就是你的猜測是正確的,我確實不是普通人,如果發現猜測錯誤呢?”
“你準備如何處理善后?”
“和平的放我回去,你如何確認我不會找執夜人把事情捅出來?”
“你也不想自己吃人的事情——”
“那不可能!”
付前直接打斷了澤田的辯解。
“安井集團想送我坐電椅確實輕而易舉,但那不是你。””
“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底層耗材而已,我不相信他們會為你的蠢貨行為背書。”
“到時候你最好的結果,怕就是找執夜人自首,所以從你決定行動開始,我就最好確實不普通了,否則下場堪憂。”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樣?”
此時此刻,澤田終于意識到眼前這位某種意義上比自己更加非人,是個把同類作為食物的惡棍,交流最好更赤裸裸一些。
“這才對嘛,那些虛偽的信息交流并沒有意義。”
付前五官一點點扭曲,直到形成一個癲狂的笑臉。
“剛才也只是幫你分析下形勢,總而言之,因為你愚蠢的冒險有人掛了,而對此你并沒有沒法交代,死定了。”
“如果真是那樣,你的下場同樣堪憂。”
澤田忍不住厲聲道。
“我知道,但你死定了。”
付前笑容不減。
“好在你也很幸運,因為我突然對超凡力量有了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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