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季亦成的悲憤質問,付前真的是誠實回答的。
然而果然真相最傷人,這位聽完之后,不僅如同殺父之仇般死盯著付前,人都有點哆嗦了。
至于這么夸張嗎!
此等逼視之下,付前面具下的眉頭皺起。
這時候聽到這樣的評價,不應該欣喜若狂,是的我一文不值,所以肚子里的情報都告訴您,您就放我一條狗命嗎?
存在感比命都重要是吧?
「你以為你占了上風,就可以肆無忌憚折辱我?」
不過季亦成倒也是個人物,極度的屈辱憤怒下,一通哆嗦完后,居然進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是嗎?」
付前語氣疑惑。
都這樣了還給我擺什么份呢。
他的回答再次讓季亦成氣息一滯。
好像還真是這樣,畢竟人為刀俎。
而且仔細想想,自己這種事其實也做過不止一次。
又何況眼前這種神經病。
「不是……」
不過在一陣絕望的心理掙扎后,這位終于還是搖了搖頭。
「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而有些東西,是你無法理解的存在。」
莊重宣告間,這位從懸浮狀態緩緩落地,但并沒有就此站住,而是繼續下蹲,直到單膝跪到地上,伸出右手按住地面。
二檔?那你這姿勢可不大對呢。
付前十分認真的觀察著這位的舉動,不放過任何一絲信息。
即便這位低頭做沉思狀,像極了要開大招,他也沒有上去阻止的想法。
剛才咱真的是實話是說,情報遠比干掉這位重要的多。
只有季亦成那種以己度人者,才會認為自己故意折辱他。
也不一定,或許這位如此生氣,就是因為潛意識知道自己說的是真話?
「你永遠不懂這種圣潔高貴。」
已經下定決心的季亦成,抬頭看了付前一眼,眼中似乎燃燒著一團白色火焰。
他的聲音如同吟唱。
「天使永遠不會白白犧牲。」
別的咱就不說了,就你那德行,真的好意思自稱圣潔高貴?
相比之下,你的那堆升級材料都比你更適合這個詞。
付前對季亦成的自吹自擂表示質疑的同時,一團白色火焰從這位按著地面的手上出現,并迅速蔓延膨脹,吞噬了整個身體。
洶涌的光輝隨之向四面八方涌去,把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內。
付前第一時間并沒有躲避,而是任由自己直面沖擊。
灼熱傳來,如同面前是一個高溫熔爐。
可惜對于付前這種直面過太陽的人來說,這并算不上什么。
事實證明,自己在遺跡的時候之所以掉San,那種墮落陰影剝離的特殊狀態才是主因。
在外面的話,以這位目前的水準,也就是做個明光spa而已。
不過灼熱之外,隨之而來的感受,卻也是有些奇特。
光輝照耀之下,付前感覺自己全身細胞似乎都變得明澈通透。
性質也是前所未有的活躍,似乎彼此之間勾連咬合,在血肉中滋生了無數隱形小蟲。
這就是羽毛的本質?這些蟲子吞噬血肉,從體表脫出之后就形成了羽毛?
付前隱隱有所感悟,隨即眉頭緊皺。
你這天使怎么看都不大正經啊!
此時的季亦成,隨著全身被火焰吞噬,轉眼間已經面目
全非。
從頭發到五官,他整個人像蠟燭一樣融化,半透明的皮膚下似乎有無數細蟲蠕動,并最終匯聚成瀑布一樣的流體。
下一刻,匯聚的流體轟然炸開,形成漫天的光點。
仔細看去,正是一枚枚燃燒著白色火焰的羽毛。
好大一個煙花!
付前一邊感慨,一邊身手靈巧的閃過沖擊,甚至順手夾住一枚羽毛。
并沒有掉San值,這再次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而隨著這一聲爆炸,季亦成已經徹底沒了痕跡。
這次沒有遺跡的影響,付前非常確認這位并不是借著視覺效果再次走人,而是妥妥的氣息消散。
死了?看起來是妥妥的。
付前往遠處看了一眼,如此壯觀的景象,相信安圭兄必定看在眼里。
而這么大的動靜,直到現在塞壬集團也沒有其他人過來看一眼,想必是克爾森的原因。
這兄弟這會兒的狀態,比之前討人喜歡多了!
煙花很快就消散于無形,付前望著眼前的空曠,沒有耽誤時間,直接轉身離開。
沒有任務完成的提示傳來,這并不是太出乎意料。
畢竟直到現在有個問題都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異常?
目前看來,季亦成本質跟威廉爵士一樣,也不過就是個誓約者而已,按理說并不會影響誓約對象的正常變化。
就像威廉爵士當時,自己的任務也不過是清理所有名為罪人的誓約者。
所以自己隱藏的只是成為罪人這個秘密,而不是罪業女神本身。
兩個任務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所以在搞清楚哪里出了問題前,付前并不會盲目樂觀。
現在的話,跟亦成兄一番交流后,明顯該再去趟遺跡了。
目前已知的唯一誓約者壯烈,付前很好奇那面鏡子會有什么變化。
當然了,雖然沒有證據,但付前并不認為季亦成是那種不堪受辱、寧死不屈的人物,是不是真死了還有待商榷。
但無論如何都值得去看一看。
很快地下遺跡再次在望,付前卻是發現了奇怪之處——兩個。
首先是遺跡入口的地方,這會兒居然是空無一人。
塞壬的人居然是全部撤走了,甚至連洞口都沒設法隱藏,就那么丟在那里,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這無疑有些驚人,要知道塞壬集團已經為這件事搭上不少人力物力,外加一群野生超凡都在看著,如此果決的放棄,還是需要相當的魄力的。
一般而言,越是大型組織,越是無法運作出這樣的轉變。
即便對于目前情況,這是個相當合適的應對。
克爾森兄大徹大悟啊,簡直堪比斬三尸!
嘖嘖贊嘆中,付前把目光投向另一個方向。
第二個奇怪的地方,塞壬的人走了,這里反而是多出其他的人來。
甚至還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