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設鮮明是好事,但太鮮明容易挨揍。
此時此刻,付前這種毫不吝嗇火上澆油的行為,讓一群觀眾都是瞠目結舌。
雖然大部分人對這位新手只知道名字,但付前的言行,實在跟想象中大相徑庭。
別的不說,性格簡直堪稱惡劣。
該不會塞壬的人單純受不了他的性格,才把他開了的吧?
雖然可能性極小,但不少人還是忍不住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不知死活!」
眾目睽睽之下,皮衣男明顯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本以為這貨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新手,想連哄帶嚇搞點情報出來,沒想到油鹽不進到這種程度。
「作為一個前輩,我想有必要教你一些在廢土生存的道理。」
皮衣男明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說話間手上已經多了一枚亮晶晶的指虎。
不僅沒有掩飾,他甚至刻意在付前眼前晃了晃,接著露出一絲獰笑。
很明顯,這位深諳室內斗毆的精髓,并且道具也很是齊全。
可惜下一刻,一根黑洞洞的槍管就對準了他。
萬萬沒想到付前會在這種地方直接掏槍,一時間面對沖突的連續升級,觀眾們反響頗大,紛紛端著杯子往后撤,給兩人讓出位置。
「課程一,虛張聲勢對老手是沒有用的。」
對于付前的舉動,皮衣男卻是嗤笑一聲,看上去很是不屑。
「我賭你不敢——」
話音未落,付前扣動了扳機。
那一瞬間,皮衣男表現出了難以置信的靈活,幾乎是條件反射般閃到一邊。
很明顯,這位表面上不屑,實則一直盯著付前手上動作,以便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可惜的是,下一刻他就意識到槍口沒有火光出來,臉色一下難看之極。
「不——」
付前縮回手,悠然的吹了吹槍口。
「你不敢賭。」
滿場寂靜,皮衣男的臉已經徹底成了豬肝色。
如果說剛才是意氣之爭,想教訓一下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這會兒他是真動了殺機。
周圍一群人都是久經沙場,明顯也感覺得出區別,一時間留給兩人的場地又大了一圈。
「費利克斯,你知道在這里打架的代價!」
眼看形勢就要無法收拾,卻是一旁的諾拉冷冰冰開口了。
從剛才皮衣男上前,她就坐在原地沒動,看得出來她并不怕這位。
當然了,對于之前的沖突她也沒有阻止,估計在她看來,眼前這年輕人屬實惡劣,教訓下無可厚非。
只不過這會兒見費利克斯真起了殺心,她才終于開口。
很明顯諾拉的話還是起到了一定效果的。
聽到代價一詞的時候,盛怒的費利克斯明顯猶豫了一下,身上沸騰的殺氣為之一滯。
「你想庇護這小子不成?」
不過讓費利克斯就這么咽下這口氣,明顯還是很難的,下一刻他直接把矛頭對準了諾拉。
「想多了,我對庇護任何人都沒有興趣,只是隨口提醒下而已。」
諾拉卻是懶得廢話的樣子,并轉頭掃了付前一眼。
此時此刻,這家伙居然是在一臉認真的擺弄著手槍,絲毫沒有在意眼前的死亡威脅。
只能說如此不知死活的主兒也是少見。
「現在提醒過了,你們繼續。」
諾拉沒有多
說什么,撂下一句話直接起身走人。
諾拉走得如此干脆利落,費利克斯被再次晾在那里,一時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這位明顯心情不佳,沒興趣給自己借坡下驢的機會。
但是這會兒他最初的盛怒已過,想到這里殺人的后果,一時間也有些打退堂鼓。
關鍵對面那個貨,居然還在認認真真的擺弄著手里武器,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如此輕蔑的姿態,自己就這么放狠話走人的話,實在有點露怯。
「好了。」
尷尬間,一個厚重的聲音從吧臺那邊傳來。
說話的是位已經有些年紀的男人,法令紋很重,花白的頭發修理得一絲不茍,身上的衣服也是整整齊齊。
「不要打擾大家難得的放松時間。」
這位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清晰異常,話語間有股莫名威嚴,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照做。
「提爾!」
費利克斯很明顯認識這位。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
下一刻他哼了一聲,一副賣你幾分薄面的樣子,直接轉身走人。
一種下意識的直覺,讓費利克斯刻意把話說的含湖,沒有加上那些常見的,暫且放這個小子一馬之類的詞。
因為他隱隱覺得,如果自己真這么說了,坐著的那小子很有可能會來一句「不用放,往死里打就好」之類。
到時候場面無疑會很僵硬。
費利克斯的暗然離去,讓一場意料之外的好戲戛然而止。
看得出來,現場群眾們很是失落。
但最后發話的提爾,看起來在這里威望頗高,并沒有什么人找他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時候付前也終于搗鼓完自己的武器。
剛才彈巢里空的那一格,倒不是他臨時摳出來的。
最初發現自己用槍轟碎了腦袋之后,他就沒有把那一發填上,而是讓它空在那里。
這是從牛仔們身上學到的方法,因為老式左輪手槍沒有保險,如果子彈全部裝滿,一旦誤擊發,很容易打大腿上把自己送走。
如果運氣不好打到命根子,那更是悲劇。
或許也不是悲劇,畢竟有可能活下來的幾率反而大一些?
「很不錯的武器!」
此時眼前一暗,卻是那位提爾老爺子,他喝完了酒坐了過來,正看著付前手里的槍。
「過獎了。」
付前點點頭,倒是理解這位為什么是這種語氣。
因為槍械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它們的制造和使用,受到了執夜人極其嚴苛的管理。
除了少數被授權的機構,私造屬于重罪中的重罪,因此價格也極其昂貴。
據說早期也有不少人表示過抗議,認為這讓普通人在超凡者面前更加沒有反抗之力,可惜執夜人絲毫不為所動,用近乎鐵血的方式推行了這一政策。
「感謝剛才幫忙解圍。」
思索間,付前順便對提爾剛才的行為表示感謝。
「這個完全沒必要。」
提爾卻是神色平澹的擺擺手,看著付前的臉。
「我只是阻止費利克斯自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