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蕾塔拿出的針,無疑把付前嚇了一跳。
主要是長度太夸張了,看上去足有二十厘米以上。
針身筆直,看上去鋒銳無比,付前毫不懷疑足以扎穿腦袋。
“這是特制的金針,具有消除雜念效果,可以最大限度的穩定住一個人的認知狀態,祛除外來侵擾,澄澈心神。”
羅蕾塔用異常嚴肅的語氣說道。
“所以你就是通過這個……”
付前看著羅蕾塔。
“沒錯。”
后者非常認真的點頭,伸手捏住那根金針。
“使用的時候,需要把它直接刺入大腦。”
她橫持金針,比在自己額頭。
“會很痛苦,超出想象的痛苦。”
“但如果能夠每天堅持一定時間,就可能讓你免受噩夢的侵擾。”
“我本來不想這么快就給你的,但你的情況似乎惡化得太快了。”
“當然了,是否使用它,還是要你自己做決定。”
很痛苦……
付前眉頭微皺,但僅僅猶豫了幾秒鐘,就伸出手,在羅蕾塔的注視里把金針接了過來。
比想象中還要重一些,流光璀璨。
很難想象這么細的一根東西,居然能直穿頭骨。
“如果真的能擺脫噩夢困擾,一點點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付前目光堅定的一笑。
“不過聽你剛才的說法,你是來這里之后才得到的它?”
下一刻付前話風一轉,卻是關注起另一個問題。
“是啊!”
羅蕾塔發出一聲頗為感慨的嘆息。
“也正是這份收獲,讓我隱隱懷疑我的幸運還沒有完全消失。”
“事實證明,那些追求內心安寧的人們,不管在超凡者眼中是否可笑,卻還是有他們獨特的智慧。”
“最初我來到這里,并沒有多高的期待,畢竟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在這里待多久,就會卷入下一場噩夢里。”
“但沒過多久,尼瓦利斯發現我深陷困擾,有一天向我詢問,而我并沒有隱瞞,把噩夢的事情告訴了他。”
“本來沒抱什么希望的,沒想到他拿出了這個。”
“他告訴我,他并沒有經歷我那樣的困擾,但很長一段時間,也曾經陷入無法抗爭的混亂里。”
“而他就是借助于這金針,最終擺脫了那些。”
所以這東西是來自于尼瓦利斯嗎?
付前回憶著那位身形高大的管理員。
“你可以先慎重考慮一下。”
羅蕾塔誤以為付前還是覺得不可靠。
“畢竟不至于這么快就再遭遇一次噩夢。”
呵呵,我可不這么認為!
付前回憶著自己之前的經歷。
那切換速度簡直堪比幻燈片,完全不知道下一刻會出什么變化。
“不用了,我一路走來,為的就是尋找一個希望。”
下一刻付前語氣堅定的搖頭,舉起金針吸了口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雖然從各方面看,眼前的金針都很像任務里的仆從之針,但付前總有種來得未免太容易的懷疑。
要知道這可是個編號開頭為1的任務。
雖然自己之前的經歷也稱得上兇險,但遠沒有困難到那個級別。
當然了,對于面前的羅蕾塔,付前并不認為她在騙自己。
她說的大概率都是實話,她應該也確實通過這東西,獲得了此刻的平靜。
但她知道的,可并不一定是全部。
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對于送到眼前來的金針,付前并沒有直接掰了看看變化,反而是真的想看看它的效果。
“金針不會造成真正的傷害,但刺入的越深,痛苦程度就會越高,你可以循序漸進的嘗試。”
羅蕾塔似乎沒有想到付前如此生勐,欣慰之余小心提醒。
“明白。”
下一刻,在羅蕾塔緊張的注視中,付前手里的金針輕松刺穿了自己的太陽穴。
劇痛襲來,眼前一黑。
付前一下理解了為什么,羅蕾塔會認為是痛楚幫她驅逐噩夢的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拿一根燒紅的鐵鉗,在腦殼里直接做鐵板腦花,似乎能聽到滋滋作響。
當然了,大腦本身并沒有痛覺,這明顯是精神層面造成的影響。
而且這種程度,還算可以承受。
此時付前關注的是另外的東西。
劇烈的痛苦中,確實有一種自身思維顯現的感覺,心思更加澄澈。
與此同時,付前還隱隱發現,周圍似乎籠罩在一片難以描述的有形輝光里。
付前嘗試捕捉輝光的痕跡,但卻是模湖異常,難以捉摸。
下一刻,在羅蕾塔驚恐的目光中,付前捏著金針,堅定的繼續向里刺進去了半截。
輝光似乎變得清晰了。
付前隱約可以看到,這種虛幻的輝光似乎來自于無窮遠的黑暗深處,就像那里有一只古怪的太陽。
就是這太陽的形狀好像不太對……怎么感覺有棱有角的?
付前努力捕捉著那模湖的影像,發現沒辦法更清楚之后,果斷再次深入一截。
至此大半截金針已經都插入腦殼,感覺里金針似乎快要從另一側扎出去。
比之前更加洶涌的痛苦襲來,恍忽間理智被沖擊得搖搖欲墜。
付前對抗著這份摧殘,竭力收束意識,全神貫注捕捉黑暗深處那團光亮。
一扇門?
然而看清那東西的樣子時,連付前忍不住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疼出了幻覺。
黑暗之中,輝光源頭,居然是一扇門?
這感覺就像是潛入海洋極底,結果發現了海綿寶寶。
但不會有錯,那方方正正的角,不是一扇門又是什么?
付前還想再仔細確認一下,下一刻卻感到受到了擾動——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
羅蕾塔焦急的呼喊聲傳來。
付前連續作死之下,這位終于看不下去,跳上來拖住了付前。
隨著羅蕾塔抓著付前的手,小心的一點點向外拉,劇痛潮水般散去。
“你瘋了?我沒有跟你說過那很危險?”
羅蕾塔本來就蒼白的臉色,這會兒儼然已經是發青。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都不懂?”
“抱歉一時沖動,我沒事的。”
付前嘴上隨意的道了個歉,心思卻還是在剛才看到的那扇門上。
似乎有那么一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