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自我意識的一大缺點,就是所作所為變得可以推導。
雖然不知道原生議會那幫人怎么讓他接受的指令。
從之前的表現看,亞瑞爾來上京的目的,大概率是為了查清鄧飛舟的死因,以及執夜人對原生議會的動作知道多少。
剛才亞瑞爾之所以痛下殺手,則是自身存活受到威脅的本能反應。
如今威脅解除,作為一個沒有“自我”可言的存在,獲得了答案后目的已經達到。
而自己的表現,又說明不存在滅口的可能。
這種情況下,選擇直接跑路并不稀奇。
“但是他通過這個方法,卻真正的成了神使。”
望著亞瑞爾消失的方向,付前喃喃自語。
“莫非這才是神性的本質?拋棄無謂的自我,只保留最基本的晉升本能?就像基因的自我繁衍本質一樣?”
今天的發現,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對于這個原生議會,付前越發有興趣了。
“或許是一條路,但總覺得是一條邪路。”
付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對于這種方式并不認可。
往前走兩步,付前在元姍身旁蹲下,查看了一下她的情況。
此刻這位時尚達人胸口彌漫著一大片血跡,看上去驚心動魄。
剛才自己下手是狠了點,不過都是為了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反正這位自己都說了十死無生。
不過半神的生命力確實強悍,這一會兒的功夫,呼吸居然已經趨于平穩。
看這樣子,要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
跟羅根相比,元姍這種血肉之傷看似恐怖,一旦緩過來就遠沒有前者嚴重。
而此時的羅根,扭曲的軀體交叉纏繞,已經快要變成軟體動物。
好在這會身上的金紅溝壑已經消失殆盡,額外的胳膊也已經縮回體內,看上去應該是還有那么一絲神智,沒有讓神話形態徹底失控。
這樣最好,否則執夜人怕是都沒辦法把他帶走。
近距離觀察羅根的慘狀,付前情緒上倒是沒多少波動。
自己又不是神仙,把那位能夠化身真神的神使送走,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說起來還得感謝天國的陸明老爺子。
現在的情況,只能讓外面那幫人先把他帶回基地。
不知道強如執夜人,有沒有辦法能解救。
檢查完羅根的情況,付前沒有耽誤時間,直接一只手提起元姍,走向莊園之外。
“怎么回事?”
走出去沒多遠,元姍那位撲克臉副手就從黑暗中迎了上來。
看著付前手里的元姍,這位眼珠都快要瞪出血。
“受傷了唄,剛才的動靜沒看到嗎?”
付前示意旁邊的人拖個擔架過來,直接把元姍放在上面。
來的路上,他已經把陸明的面目隱去,否則這會兒更加解釋不清。
“目標抓住了嗎?”
撲克臉看著完好無損的付前,強忍住心中的疑惑。
“跑了。”
付前回答的異常簡潔,并順手向后一指。
“里邊還有一位傷員,他的情況有點特殊,你最好多派幾個人過去。”
還有傷員!
撲克臉兄心里一跳,當即讓人發出信號,準備到里面查看。
“方先生。”
這位回頭又看著付前。
“抱歉在我們確認情況前,委屈你在這里多待一會兒。”
雖然目前形勢詭異,但他腦子還是清醒的。
這次行動中,元姍讓眼前這位參與而不是其他人,就已經很說明情況——這位至少是半神層次的實力。
雖然身為執夜人并不會有什么懼怕的情緒,但是強者為尊的世界,力量幾乎一定會帶來尊重。
“沒問題。”
付前也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他本來就沒準備走。
“我就在這里好了。”
“感謝。”
撲克臉看了付前一眼,招呼幾個人過來照看元姍,自己帶隊到里面查看動靜去了。
幾分鐘后,擔架上的元姍發出一聲呻吟,悠悠醒轉。
而看到付前的一瞬間,這位當即就是一驚。
數道黑色條帶憑空出現,但緊接著就幻滅消散。
還認識人,看來問題不大。
要知道剛才除了身上的傷,這位的神智被摧殘得也是夠嗆,加上后來自己演示律令殘渣的時候,又被照了一遍。
半神的生命力果然頑強。
付前頗為欣慰的跟她打了個招呼。
“你醒啦?”
凝視付前良久,元姍沒有吭聲,下意識的看向胸前。
看來這位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付前也沒急著開口。
“亞瑞爾呢?”
過了一會兒元姍終于開口。
“跑了。”
跑了……
元姍一時間沒有作聲,原以為今天晚上整個上京會面臨一場劫難,那個家伙居然跑了。
他為什么要跑?
“把毯子給我。”
元姍手撐著坐起來,拉過一條毯子蓋在身上,接著揮手示意旁邊的人走開。
“他為什么會就這么離開?”
“我以同行的身份跟他聊了一會兒,他也覺得沒必要糾纏下去,然后就走了。”
付前臉上五官一陣游動,變幻出陸明的樣子。
“果然是原生議會的人嗎。”
元姍低低的自言自語,看上去倒不是很意外。
“看來他們在你這也是榜上有名?”
“那是當然,一些可能存在危險的組織,我們都有在監視,只不過原生議會行蹤神秘,手頭資料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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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在他們組織里,居然會有神使這樣的存在!”
感慨完后元姍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又指了指胸口。
“能不能告訴我,剛才為什么這么做?”
“不能。”
付前回答得非常干脆。
出于某些方面的考慮,他暫時不想把亞瑞爾的特殊狀態告訴這位。
“你只需要知道,在十死無生的情況下,我讓你還有那位羅根老爺子活了下來,當然他的狀態可能不是很樂觀。”
這……
元姍神色間依舊猶疑。
“還讓一場劫難離開了上京。”
兩人交談間,撲克臉已經去而復返。
看到已經坐起來的元姍,他神色先是一喜,接著面露古怪,往身后指了指。
“我要去安排一下人手。”
元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低低的應了一聲。
“不管怎么說,還是感謝你。”
撲克臉走后,元姍似乎想通了一些,幽幽說道。
“不用客氣,我也只是試試,如果不行就直接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