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中,付前能感知到人正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很快把這個小院圍得水泄不通。
此情此景,堪稱百口莫辯。
不過好處是付前從來不喜歡解釋。
于是付前頭都沒回,負手而立,做仰望星空狀。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下次毒手?”
身后傳來黃樂基的怒吼,幾乎可以想象他目眥欲裂的表情。
有點厲害啊,這時間拿捏得可謂恰到好處。
搶在自己來之前把人殺了,然后在自己到之前跑掉,接著黃家人發現異常,把自己圍在這里,讓自己來背鍋。
中間但凡時間錯位一點點,就是玩脫的下場。
真正的火中取栗,這惡兆是仙人跳出身吧?
目前這情況,黃家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剛才喊話的是黃樂基,從氣息里可以分辨出黃樂湛和黃建元他們都在。
這里又是莊園深處,一路殺出去難度還是有點大,而且很耽誤時間。
而不管自己大開殺戒還是被拖在這里,都是惡兆希望看到的。
局面很不利啊!幸虧咱早有預案。
“你問我是什么人?”
付前哼了一聲,緩緩轉身。
剛才那一會兒,他的五官已經迅速調整,變回了自己的臉。
“付前,執夜人特別行動顧問。”
執夜人?
他的話一出,一群人又驚又疑,打量著他陌生的臉。
“我怎么不知道執夜人有特別行動顧問這個頭銜。”
黃樂基當然沒那么好忽悠,當即眉頭一皺提出質疑。
“而且你是怎么進入我黃家的?”
“你憑什么認為……自己應該知道執夜人的事?”
付前壓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轉回屋內。
“惡兆……”
“你說這是惡兆做的?”
黃樂基吃了一驚,打量著屋里的血腥一幕。
“要不然呢?我做的?”
付前冷笑一聲。
“原來黃家也知道惡兆啊,我還以為西原第一大族已經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呢!”
黃樂基老臉一紅。
“我們也是剛剛得知惡兆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執夜人聯系。”
“不敢勞您大駕,我們這不自己找上門來了。”
付前看著屋內的慘狀。
“我跟蘇執閻分頭追捕惡兆,我收到消息你這位六叔是可能下一個目標后火速趕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蘇執閻……
黃樂基略一沉吟,往身邊人使了個眼色,接著上前一步。
“付……先生,沒想到惡兆居然如此兇殘,潛入我黃家下此毒手……
我已經派人去請蘇執閻了,要不我們先在這等她過來?”
黃樂基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付前的反應。
“好吧,等蘇糕過來再說。”
付前微微頜首,指了指院子里。
“把這里保護起來,任何人不要碰里面的東西,另外把黃氏所有超凡者最近一個月的行蹤統計給我。”
你這是什么意思?
黃樂基目光一凝,還沒說話,他身后的黃建元卻是忍不住了。
“付先生為什么要調查這個,難不成懷疑我們黃家人?”
不是懷疑,是確定。
付前冷冷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黃建元被付前眼神一激,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反應過來后臉色瞬間漲紅,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建元!付先生要的東西,你去準備一下。”
黃樂基手按在自己兒子肩膀上,目光嚴厲的制止了他。
這家伙又跑不了,他要什么,都給他!
如果待會兒執夜人證明這家伙在裝腔作勢,有的是機會把他挫骨揚灰。
果然也是剛剛返回西原!
付前翻看著黃建元遞過來的文件,上面是黃家每一個人最近的出行記錄。
而不出所料的,翻到黃元昌這一欄,付前發現他也是最近一周才返回西原。
嫌疑越來越大了,話說為什么這么眼熟?
行程表上按照他的要求附上了每一個人照片。
付前看著黃元昌的臉,隱隱覺得在哪里見過。
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像落在某個認知盲點上。
西原城超凡者不多,按理說不至于這樣。
付前大腦飛速運轉,進入西原城之后的每一個場景在腦海中飛掠而過。
等一下,就是這里!
付前的回憶突然定格在某一幕上。
那是自己偽裝成黃建元進入黃氏莊園后。
為了不被人發現異常,自己幾乎是以目中無人的姿態快速前進,不對任何人做回應。
在這個過程中與幾個人擦肩而過,其中一個人的臉現在回憶起來特別模糊。
這情況不正常。
莫非這也是生存本能的效果?
黃元昌果然已經跑出去了。
厲害啊,簡直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盲點來引誘誤導。
不過沒關系。
付前壓榨著自己的記憶細胞,讓那模糊的一幕一點點清晰。
很好,氣息已經記住了。
蘇糕來的比想象中還快。
依舊是黑衣窄帽,劍不離身。
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配上面部破碎的傷痕,如同一個破敗的人偶。
然而她一出現,幾乎所有人呼吸都細了一絲。
“確實是惡兆的風格。”
走進鮮血淋漓的屋里,蘇糕只用了十秒鐘就做出了判斷,對著黃樂基道。
下一刻她心有所感,抬頭看向了一邊坐著的付前,身體一下停住。
那一瞬間,幾十道目光在兩人之間梭巡。
付前沖她眨了眨眼。
不用問,蘇糕的反應明顯說明黃樂基沒有告訴她自己這個“同事”的事情。
可惜黃老爺子不懂的是,這根本不重要。
“付先生也在這里啊。”
與付前對視數秒,蘇糕輕輕彎腰施禮,眼神有一瞬間的靈動。
“好久不見,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謝謝關心,叫我付前就好。”
蘇糕點點頭。
“您這次來西原,也是為了惡兆的事嗎?”
“是的。”
“那太好了!”
蘇糕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果然有問題!聽這意思兩個人都很久沒見過面了,這個姓付的剛才完全在胡扯。
“蘇執閻,這位付先生說他是執夜人的特別行動顧問……”
黃樂基臉色鐵青,打斷了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
“付先生是這么說的嗎?”
“沒錯,而且我們剛才趕到的時候,只有付先生一個人在場,非常可疑——”
“沒錯,付先生是執夜人的特別行動顧問。”
蘇糕眼睛依然看著付前,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