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來到那個被訓斥的小姑娘面前:“你哭啥?”
小姑娘抬頭,她長發烏黑,眼睛碧藍。
她遠沒有趙念真漂亮,但,那股子害羞感讓天道來不及酬勤,那骨子空靈厚德也裝不下。
約么二十出頭的樣子。
趙念真跟人家比起來算老阿姨了。
但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都能演未出閣的小丫頭,趙念真三十來歲演個二十的小姑娘算得了什么?
小姑娘有點社恐,想要躲避趙傳薪目光。
但趙傳薪目光就像是黑洞,一旦鎖定,什么都別想逃離。
她不由自主的說:“我演不好,總演不好,我控制不住自己。”
趙傳薪見趙念真那邊挺順利的,還在進行當中,就撇了撇頭:“出來說。”
他是個百來歲老家伙,看誰都是小丫頭,甚至過了天道酬勤的油膩期。
小姑娘不由自主跟趙傳薪出去。
而男主角約翰·韋恩卻朝趙傳薪和小姑娘離開那邊望去,頻皺眉頭,他還是厚德載物的年紀呢。
導演不悅:“約翰,你怎么老是走神?你看看這個新人,演的多好。”
導演不快,但話說的很輕,因為約翰·韋恩此人地位極高。
約翰·韋恩只好收回注意力,專心與趙念真對戲。
趙傳薪掏出煙點上:“你有啥困難,說說看,我專治各種不服……不自信。”
老趙氣場太強了。
強到能鎖定這種社恐患者,讓對方下意識配合。
小姑娘趕忙說:“你看,每當演戲我總是緊張,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手。”
趙傳薪齜牙一笑:“你知道什么能治療緊張和恐懼嗎?”
小姑娘終于發自內心急切的問:“什么?”
“脫敏。”趙傳薪說:“我可以幫你脫敏,但小作坊,下料會猛一些。”
趙傳薪看看周圍,這里挺空曠的。
他二話不說,伸手抱住小姑娘開啟神行,風馳電掣。
小姑娘嚇得尖叫。
她坐過馬車、汽車、飛機,但速度都趕不上此時快。
她懵了。
她掙扎。
趙傳薪冷笑:“你叫吧,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
他已經開啟了絕對領域。
小姑娘看見不遠處有個人背對著他們,正牽狗遛狗。
她呼喚:“救命……”
那人充耳不聞,真的聽不到。
然后眨眼那人就被甩在了身后。
小姑娘絕望了。
前面有一堵墻,眼瞅著兩人就要撞上去。
小姑娘嚇的小舌頭亂顫。
這個速度下,怕不是要撞死當場?
然而趙傳薪帶她縱身一躍,居然跳過了那二層公寓。
小姑娘不再尖叫,震驚的看著面色平淡的趙傳薪。
他是人還是鬼怪?
片刻,就聽趙傳薪說:“到了。”
“啊……”小姑娘震驚的發現,他們已經不再劇組了。“這是李山?”
她看見“HOLLYWOOD”木質廣告牌就在身旁。
天上有一只庫氏鷹盤旋,趙傳薪仰頭朝天發出一聲好似鷹唳的呼喚。
庫氏鷹猛地低頭,快速俯沖。
趙傳薪伸手胳膊,庫氏鷹站在了他的手臂上。
它的羽毛顏色帶點金色,像是銅質,很漂亮。
它左顧右盼,親近趙傳薪,卻警惕小姑娘。
這一切都顛覆了小姑娘的認知。
趙傳薪一抖手臂,庫氏鷹重新上天。
“怎么樣,當出現了更刺激的事,拍電影還會讓你緊張么?”趙傳薪樂呵呵問小姑娘。
小姑娘不害羞了,也不怕了。
她眨眨眼:“你就不擔心我把你的秘密告訴別人?”
趙傳薪成竹在胸:“你說唄,我聞到了酒味,鑒于你的性格和酗酒習慣,你說出去也沒人信。”
小姑娘表情又開始糾結和痛苦。
趙傳薪飄飄然飛上了廣告牌頂端。
這里十分空曠。
他掏出轉輪手槍,朝空中丟了個鋼盆。
砰,砰,砰,砰。
鋼盆被打的在空中東倒西歪,最后落在了小姑娘腳邊。
小姑娘見鋼盆上有四個彈印。
她拍戲中的男主角就是個神槍手。
但那是假的。
眼前這位是真的。
這種開槍和換彈速度,恐怕所有電影中神槍手加起來,不夠他一個人殺的。
“你,你怎么辦到的?”
“唯手熟爾。”趙傳薪重新填彈,將轉輪槍交給了她:“你也來試試眾生平等器。要不咱們找個人,對那人開槍試試吧。”
“我?我不行,我從來沒開過槍,更不能對人開槍,會死人的。”
“你看那邊,飛過來幾只鴿子,你朝鴿子開槍。”
好萊塢的鴿子泛濫了。
“不要,不要……”小姑娘驚恐的說:“它會死。”
鴿子很蠢。
它們不怎么怕人,它們活著的目標就是每天去人類垃圾桶那邊整點吃的,不一定是薯條。
它們是空中的老鼠。
趙傳薪不由分說,將轉輪槍塞進小姑娘手中,然后操控她的手開槍。
小姑娘覺得趙傳薪的大手溫暖干燥,十分有力,一點都不抖。
一只鴿子被擊落,血濺當場。
“啊……”小姑娘懵了:“我,我,我殺了它……”
趙傳薪哂然一笑:“很好,再來。”
另一只想要逃跑的鴿子被擊落。
剩下的一哄而散。
小姑娘的身體開始顫抖:“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又沒招惹你。”
她怕極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殺生的。
趙傳薪忽然調轉她的槍口,朝自己胸膛開了一槍。
這次,小姑娘拼命的調轉槍口:“你瘋了?”
趙傳薪松開了手,小姑娘體若篩糠,轉輪槍落地。
趙傳薪捂著胸口,瞪著她:“額,你殺了我,你好狠啊……”
然后委頓倒地。
小姑娘帶著哭腔沖過來,跪在趙傳薪身旁,顫抖著檢查趙傳薪胸口,摸來摸去也沒摸到傷口。
她一抬頭,見趙傳薪兩手抱著后腦勺看藍天白云呢。
她一愣:“你沒死?”
“你還緊張么?”
“我……”小姑娘心情大起大落,真有些脫敏了。
趙傳薪站起身,拍打塵土:“槍法也是法,彈道也是道。克服緊張,便從眾生平等器開始。這把槍就送給你了。”
小姑娘怔怔出神幾秒:“先生,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很遺憾的告訴你,我女兒恐怕要搶了你的角色了。”趙傳薪只是想給趙念真鋪路,不讓她樹敵太多。“這算是給你的補償。”
小姑娘低著頭說:“你女兒比我演的好……”
老趙過于年輕,不像有趙念真那么大一個女兒的樣子。
“先生,我叫蓋爾·拉塞爾,請不要再做那些危險舉動了,真的嚇到我了。”
趙傳薪不解釋,取出個畫板來:“蓋爾,你說說看,你最討厭的人長什么樣子?”
“先生,你要做什么?”
“畫下來,然后你朝他開槍。當你有種支配他人生死的時候,你會勇氣倍增。”
“可是……”
“沒有可是,說吧。”
趙傳薪語氣不容置疑。
蓋爾·拉塞爾只好開口描述,趙傳薪戴上眼鏡,下筆如飛。
他讓新星月先構圖,自己再下筆,這樣能加快速度。
蓋爾·拉塞爾震驚道:“你怎么能畫的這么快?”
她從小的愛好是成為一個畫家,而不是演員。
但她父母看她出落的漂亮,一意孤行讓她來演戲,順便補貼家用。
她家很窮。
她內向社恐,當畫家不需要與人溝通交流。
拍戲令她痛苦。
看見趙傳薪會作畫,畫技通神,她這次真的來了興致,也打消了緊張心理。
趙傳薪:“繼續描述。”
兩人一個說一個畫,很快畫出一副肖像。
“啊,這太像了。”蓋爾·拉塞爾驚嘆:“我幾乎以為你見過他。”
“呵呵,不管他是誰,你現在可以朝他開槍了。”
趙傳薪從后面握住她的手,瞄準了掛起來的畫像。
正中眉心。
還是眉心。
清空子彈,趙傳薪松手:“怎么樣,是不是自信多了?”
“我,說不好。”
“你緊張,所以酗酒?”
除了給趙念真鋪路外,趙傳薪看到蓋爾·拉塞爾的時候,就想起了他孩子們小時候的樣子。
不知怎地,就想幫幫這小姑娘。
蓋爾·拉塞爾想了想:“我喝酒,那種微醺的時候不會緊張,才能勉強拍戲。我知道酗酒不好,可我沒辦法……”
這小姑娘身上的空靈和社恐,給趙傳薪一種童稚感。
趙傳薪看看表:“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蓋爾·拉塞爾轉過頭,距離趙傳薪近在咫尺,彼此呼吸可聞。
趙傳薪開啟絕對領域,神行,移形換影。
蓋爾·拉塞爾再次震驚的看著兩旁景色跳躍,這快過了汽車,快過了馬,太快了,快到讓她心驚膽戰生怕撞墻。
趙傳薪在她耳邊說:“到了。”
順便松開她,退了兩步。
因為趙念真等人出來了。
眾人見趙傳薪面無表情,蓋爾·拉塞爾則一臉呆滯,都感到奇怪。
約翰·韋恩卻滿臉警惕,眉頭深皺。
趙傳薪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樂呵呵問:“咋樣了?”
趙念真跑來挽住他手臂:“爹,導演說我是表演天才。”
“這么說,板上釘釘了?”
“那倒沒有。”趙念真捋了捋頭發:“導演說讓我等信,他會提要求換女主角。”
說著還看了一眼蓋爾·拉塞爾。
蓋爾·拉塞爾沒反應,目光空洞。
這讓趙念真感到奇怪。
要是自己的東西被搶走,那不得氣炸?
這女孩莫非是個傻子?
趙傳薪點點頭:“那咱們走吧。”
他們辭別導演離開。
走出去十五米遠時,蓋爾·拉塞爾忽然問:“趙先生,我剛剛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就像如果告訴大眾外星人存在,會顛覆許多人三觀,有人或許會因此產生極端情緒,有人覺得現在生活毫無意義,從而不想繼續當牛做馬……
蓋爾·拉塞爾也有類似情緒。
趙傳薪頭也不回擺擺手:“是的,是做夢。”
約翰·韋恩卻問:“蓋爾,剛剛那人把你怎么樣了?你是不是被他欺負了?那人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約翰,不要這么說那位先生,他很好,他幫了我很大忙,真的。”
蓋爾·拉塞爾真的不怎么害怕了。
“走,我給你講講戲,不能讓新來的女人搶了你的角色。”
“沒事,沒事,她值得這部戲,不過我也有收獲。我去找導演有點事,失陪了……”
約翰·韋恩眉頭皺的更深。
蓋爾·拉塞爾這個小姑娘將他迷住了。
約翰·韋恩已婚,因為拍這部戲與蓋爾·拉塞爾產生交集。
小姑娘害羞社恐,所有人對她不滿,約翰·韋恩卻對她充滿耐心。
此時已經傳出了些許緋聞,但他不在乎。
他若無其事的繼續接近蓋爾·拉塞爾。
直到今天,趙傳薪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
那個亞洲人一定不是好東西,專騙小姑娘的壞坯子。
一定是這樣。
而蓋爾·拉塞爾,卻是去找導演詢問趙傳薪一行人聯系方式去了。
回到酒店,大聰明猶豫再三開口:“趙先生,我有個建議想對您說。”
趙傳薪和趙念真駐足:“但講無妨。”
“趙先生,在好萊塢,許多事您出面事倍功半,不如讓我來當趙小姐的經紀人。”
“大聰明啊,你果然很聰明。”趙傳薪笑了:“念真,你認為如何?”
“可以,爹,他是挺聰明的。”
“行,留個聯系方式,等導演那邊有消息通知你。”
大聰明大喜過望。
回到酒店,前臺還是早上的男人,他照例對兩人友好打招呼。
趙傳薪鼻孔噴煙,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當人自卑時,被人歧視就會憤怒,歧視的多了,忽然冒出個對他友好的,他就會感恩戴德,覺得那是親人,那是好朋友。
問題是,對他友好,本是理所應當,那是他應得的,因為他付出了金錢來購買服務。
很多人不明白這一點,反而在立場等問題上善于尋找祖宗和活爹。
趙傳薪沒這個毛病。
別人稱他一聲神皇,他搭不搭理看他心情。
他帶著趙念真去餐廳吃飯,吃完將她送回房間說:“我去去就回。”
趙念真眼睛轉了轉:“哦。”
他知道趙傳薪要去做什么。
第二天,導演沒回信。
趙念真注意到,那個女前臺沒有再回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倦容的男前臺,他無精打采,黑眼圈很重,此為熬夜所致,因為暫時沒人替班。
趙傳薪跟沒事人一樣,什么都沒說,但趙念真知道,背地里一定發生了好些事。
第二天晚上,趙念真也沒接到導演電話,倒是有個女人打過來,怯怯的說:“你好,我找趙先生。”
趙念真滿臉古怪:“你等等。”
然后她拍著墻壁:“爹,有人找你。”
她爹就住在隔壁房間。
趙傳薪穿著棉睡服過來接了電話:“哪位?”
“你好,趙先生,是我,蓋爾·拉塞爾。”
“哦,蓋爾,你有什么事?是導演死了,還是主角腿斷了?”
“啊?都不是都都不是。”蓋爾·拉塞爾哭笑不得:“我,我其實也沒事,我……”
她吞吞吐吐。
無他,當她不喝酒,感到心情壓抑,滿腦子都是那天的場景。
她莫名還想見到趙傳薪。
似乎酒癮轉變成了另一種癮。
“到底想說什么?”
“您明天有空嗎?”
趙傳薪叼著沒點燃的煙說:“明天再說。”
說完就將電話掛了。
見趙念真臉色古怪:“你瞅啥?”
趙念真梗著脖子:“瞅你咋地?”
趙傳薪起身揚手。
趙念真滿臉不屑。
趙傳薪哼了一聲出門。
回去后,趙傳薪吼道:“干飯,上完廁所,記得要沖馬桶,你那傀儡臂難道只用來吃飯嗎?”
干飯不服氣:“汪汪汪……”
“我削死你!”
第三天,導演先來電話,告訴趙念真:“上面同意了,你來一趟,讓大家見識見識你的演技。”
趙念真在屋里蹦蹦跳跳。
旋即,蓋爾·拉塞爾的電話也打來:“我找趙先生。”
“你直接給隔壁老趙打。”
說完,趙念真就將電話給掛了,卻是給大聰明打過去。
一行四人又來到了片場。
大聰明帶趙念真去里面談,趙傳薪在外面等蓋爾·拉塞爾。
蓋爾·拉塞爾看見趙傳薪開心的說:“先生,你好。”
“咋地,又想讓我帶你去玩兒?”
蓋爾·拉塞爾支支吾吾:“我想請趙先生吃飯。”
“哦,當演員挺掙錢是不是?”
“沒有,我周薪是50美元。”
趙傳薪心想一個月才二百多點?
當個明星,還未必有他在家打鐵掙得多,真是可憐。
“先生,你在想什么?”蓋爾·拉塞爾問。
“我在想,我也應該在劇組謀個職位。”
蓋爾·拉塞爾湊近,神秘兮兮的說:“我聽說,上頭要把我撤下來,在劇中當個配角,增加一個角色。您要是能加入劇組就太好了,我們會去亞利桑那拍攝。”
趙傳薪點頭。
蓋爾·拉塞爾又小心翼翼問:“所以,你答應和我吃飯了嗎?”
“好吧。”
蓋爾·拉塞爾絞著兩只手:“先生,你能教教我畫畫么?”
“畫畫那不是有手就行嗎?”
趙傳薪在外面和蓋爾·拉塞爾討論了一會兒美術。
蓋爾·拉塞爾對趙傳薪張口就來的淵博知識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多時,趙傳薪忽然道:“你等等,他們快談完了,我進去一下。”
趙傳薪徑直闖入。
“你誰啊?”
大聰明趕緊替趙傳薪介紹:“他是趙念真的父親。”
“華人?”
趙傳薪不管那么多,當即拉一把椅子坐下:“我要應聘你們劇組的道具師。”
導演皺眉:“胡鬧。”
趙傳薪翹起二郎腿:“你要啥,我當場給你做。你想要主角的造型設計都可以給你畫出來。”
約翰·韋恩看趙傳薪不順眼:“你有相關經驗么?”
他還是這部電影的制作人。
趙傳薪大咧咧道:“你權當是有就好了。”
他拍過的電影可多了。
約翰·韋恩冷笑:“那就是沒有了?”
“我說了,你想要什么,說話。”
“服裝你能做啊?”
趙傳薪從包里抖落出襯衫腰帶褲子和靴子:“我看了你們的衣服,做的跟屎一樣難看,試試我的。”
約翰·韋恩大怒:“你……”
趙傳薪眉頭一挑:“走兩步,穿上走兩步。”
導演挑眉:“約翰,那你就換上試試。”
約翰·韋恩不情愿的進了里間。
導演愛德華·格蘭特看笑話一般問趙傳薪:“除了衣服外,你還會做什么?”
趙傳薪掏出雪茄點上:“嘶,噓……連槍我都會造。只要你想要的,就沒有我不會的。哪怕給你們設計槍戰動作都可以。”
導演撇撇嘴:“這么說你無所不能?”
“是啊,你要是把導演位置讓給我,我也并非不能給你秀一手。”
導演臉直接黑了。
趙念真頻頻給老趙使眼色。
好家伙,你再給我的女主角攪合黃了。
趙傳薪起身,從包里掏出腰帶加槍套,里面是一把柯爾特:“去院子里表演個試試?”
“既然你不怕出丑……”導演起身:“那我們更不擔心。”
趙傳薪在前面豎起靶子,回來在十五米左右站定。
他扶了扶牛仔帽,雙手自然下垂,仿佛對面是強大到足以讓他凝神戒備的敵人,忽然掏槍。
砰砰砰砰砰砰。
每發子彈都打在靶子同一部位。
轉輪手槍在他手中轉了720度,迅速插回槍套。
然后他飄逸的翻身上馬,似乎準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觀眾瞠目結舌。
蓋爾·拉塞爾滿眼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