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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0章 膽大包天,褻瀆


更新時間:2024年12月29日  作者:黃文才  分類: 科幻 | 進化變異 | 黃文才 | 清末的法師 


臨戰前,代理軍務長卡多面色陰沉找到鐵膽和趙傳薪。

他說:“我們軍團分到了第一波攻城的任務,這是軍務長圣雄的部署,你們知道,我沒辦法拒絕,一切都為了秩序!所以,做好去見秩序之母的準備吧!”

鐵膽、齋月等人面如土色。

第一波攻城,真的九死一生。

趙傳薪將煙葉在煙斗里壓實,點燃:“待會兒都跟著我,別沖散了。”

他這么一說,眾人才多少有了些底氣。

這個世界詭異程度遠超地球,趙傳薪需要這么個身份,需要朝圣軍蹚路以集齊秩序鐘各部件。

而這些人鑒于趙傳薪此前表現,對他還是有些信心的。

攻城號吹響,趙傳薪這八十人分別扛著兩架云梯向前沖。

木頭盾牌在頭頂擋著,防止敵人滾石檑木。

幽靈城上披著灰袍、黑袍的亡靈法師,他們一動不動,就像木胎泥塑。

趙傳薪問星月:“他們怎么還不動手?是不是有什么厲害的防守器械?”

星月說:“沒有。”

眾人已經扛著云梯到了墻根。

正在這時,墻上的亡靈法師們動了。

漫天的綠霧洋洋灑灑飄落。

星月立即說:“他們用毒,很毒,你快撤吧,金鐘罩防不住毒氣,我不確定你身體是否能抗住。”

就怕這種未知的危險。

趙傳薪喊道:“聽我口號,我喊一二三,咱們將梯子丟了。”

“一,二,三,丟!”

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80人將云梯丟下,趙傳薪向后跑:“跟上來。”

人跑不過毒氣,當毒霧落下,他們才堪堪跑到邊緣。

趙傳薪抬頭,他倒是能跑,但這80人恐怕要全交代在這里。

他吼道:“繼續跑,別回頭。”

他凝聚三分歸元氣,猛地朝上推去。

呼……

三分歸元氣爆開,毒霧被卷了回去。

趙傳薪一步并7步,眨眼跟上大隊伍。

所有第一波架云梯的隊伍,只有鐵膽這一支跑了出來。

身后是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眾人只覺得毛骨悚然。

慘叫沒持續多久,全場寂靜。

后面大軍也止住了腳步。

圣雄出列,來到鐵膽面前,抬手一個大嘴巴子:“竟敢臨陣脫逃?卡多都戰死在城下,你們卻回來了?”

他抬手,想要抽趙傳薪一嘴巴子。

然而手腕被趙傳薪攥住。

趙傳薪這段時間壓住的戾氣再次涌了上來:“你信不信老子給你就地正法?”

圣雄心里一驚。

此人身上爆發出的殺氣,他這輩子都沒感受到過。

那種對生命的漠視,恐怕只有神才有。

人類于神而言于螻蟻一般。

可這個趙傳薪,圣雄覺得趙傳薪看他也如螻蟻。

“松手,你快松手……”

好多人看著呢,圣雄覺得顏面盡失。

趙傳薪一松手,圣雄向后踉蹌。

他想要去拔劍,可趙傳薪只是淡漠的看著他,仿佛在說:你拔啊,只要你拔,你必死。

圣雄指著趙傳薪:“你等著!”

此時,牧者下令吹響撤退號角。

現在的問題是,沒人確定剛剛那一撥毒攻是法術還是普通的下毒。

如果是前者,說明牧者封印戰場法術失效。

如果是后者,同樣麻煩。

隊伍當中原本有風神信徒,風神信徒可以施法驅散毒霧,但他們被牧者封印了法術。

如果解開封印,則破壞了原則和教規。

如果不解開封印,那么就沒辦法攻上幽靈城城頭。

齋月向趙傳薪解釋了緣由。

趙傳薪總結:“嗯,這便是——牧者悖論。”

大家正唾沫橫飛的白話著。

圣雄帶了三百多人,朝這邊包圍過來。

圣雄仗著人多,憤怒咆哮:“鐵膽,趙傳薪,你們臨陣脫逃,按教規該斬首,還不束手就擒!”

眾人臉色一白,均看向趙傳薪,而非鐵膽。

趙傳薪不負眾望,站了出來,吊著煙斗問:“那種情況,誰說不能逃的?你說的嗎?你代表教規?”

“你……”圣雄指著趙傳薪:“你狡辯也沒用,今天你和鐵膽必死無疑。我可以放過其他人,但你們必須為此負責。”

這一招就很陰險。

他企圖分裂這個團體。

趙傳薪告訴他:“可以啊,你去拿牧者的軍令過來,我們引頸受戮。”

圣雄自然沒有牧者軍令。

但他認為,這種事不需要軍令,按照慣例當斬。

他一揮手,周圍人拔出大劍。

趙傳薪夷然不懼,拔出騎兵刀反而向前邁了一步,臉上露出了殘忍瘋狂的笑:“行啊,那咱們拼一下。”

他按捺已久。

圣雄驟然后退。

面對趙傳薪的時候,他總感覺心里發毛。

那種感覺就好像趙傳薪會殺了所有人,他不過所有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

這不就是面對神才該有的無力和恐懼么?

他不知道趙傳薪這輩子殺了多少人,他要是知道估摸著直接跪。

劍拔弩張,千鈞一發之際。

有人來報:“牧者要見見幸存的軍團藍袍。”

圣雄反而有如釋重負之感。

然后又惱怒自己的懦弱。

那趙傳薪分明只是個藍袍,他憑什么讓自己害怕?

真是越想越氣。

但是牧者相召,他不敢阻攔。

但又不甘心,于是跟著一起去了。

趙傳薪第二次見牧者,這女人的白色袍服已經漿洗干凈,膚如凝脂,一頭褐發飄逸。

老趙吃素太久,看這女人也是風韻猶存啊。

像齋月那種長得還行但不講衛生的女軍士,趙傳薪有點下不去手。

看見趙傳薪純欲系目光,牧者皺眉,心中不悅。

她問:“別人都死了,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

鐵膽惴惴不安。

圣雄本就不爽趙傳薪,見趙傳薪竟然目光灼灼的盯著牧者,他惱火插嘴:“他們臨陣脫逃……”

牧者轉頭:“我要聽他講。”

“是。”

趙傳薪聳聳肩:“我還能說什么?只能說我們幸運唄。我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馬上帶手下離開,就是這樣。”

牧者面露狐疑:“是么?你怎么察覺到不對勁的?”

鐵膽臉色微變。

圣雄再次拱火:“他或許是奸細。”

牧者不耐煩:“閉嘴!”

“是。”

趙傳薪樂呵呵道:“我這人學富五車,更兼見多識廣。走過的橋,比你們走過的路還多。讀過的書比你們吃過的鹽都多。自然懂的就多。”

圣雄又想插嘴,但他看見牧者面色不善,硬生生吞了回去。

牧者似笑非笑:“是么?那你說說看,你從哪本書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

星月在趙傳薪耳邊講,趙傳薪復述:“《近代史·魔神教派篇》,人類城邦版本,第六節,魔神教派失道,危人利己,為世所不容。乃分出一支,以秘藥與亡靈敕之……”

那日在亡靈法師刺骨宅中,星月讀了幾個書架的書。

趙傳薪不過復述小課文,簡單的很。

可屋里幾人卻驚為天人。

鐵膽想起趙傳薪說過,他讀過一千八百多本書。

如今看來,或許不是吹牛逼。

趙傳薪一口氣說了一節,不帶卡殼的。

牧者信了:“原來軍中竟有大才!”

趙傳薪隨意的拱拱手:“獻丑,獻丑了昂。”

牧者轉變態度,語氣柔和許多:“那么,趙傳薪我問你,依你之見我們現在應當如何攻城?”

圣雄不忿。

他覺得牧者被趙傳薪蒙蔽了。

他不過小小藍袍,如何能有辦法?讀幾本書又怎樣?記性好又怎樣?僥幸活下來又怎樣?比那誰那誰差遠了……

鐵膽崇拜的看著趙傳薪。

趙傳薪不但在牧者面前不卑不亢,不但讀書破千卷,更得到牧者青睞。

趙傳薪伸出四根手指:“我有五策。”

牧者驚奇道:“愿聞其詳。”

趙傳薪想到卡多戰死,上頭沒人了,那自己或許也可以力爭上游只爭朝夕。

他負手而立:“其一,解開部分軍士封印。”

“不可。”牧者直接拒絕:“即便我們全部戰死,也不能做有違原則和教規的事情。”

趙傳薪:“其二,與生物余孽結盟,他們有辦法快速越過城頭。”

“不可能。”牧者再次否決:“我們與生物余孽勢同水火。”

“其三,造火炮,轟開城門。”

牧者好奇問:“你會造?”

“略懂略懂。我需要好鋼材,需要詛咒沙漠的油根,有這些,我便能給你造出火炮與炮彈,轟開城門。”

牧者苦笑:“眼見凜冬將至,我們耗不起,必須一戰而定。”

趙傳薪又說:“第四策,為何不與幽靈峽谷商量商量,讓他們主動將秩序之弦歸還,避免生靈涂炭?”

“咦?”牧者沉吟道:“我們卻沒有考慮過這個選項。不過你先說最后一策。”

“最后一策。”趙傳薪笑了。“我可以混進城中,在大軍攻城的時候,忽然將城門打開里應外合。那些亡靈法師很高傲,以為我們無可奈何,所以不到城下,他們不會出手。等他們出手,城門已經打開了,我們便殺進去了。”

牧者眼睛亮燦燦的:“好!但是,你能勝任么?這不是兒戲!”

圣雄看見牧者完全被那小子騙了,不由得大急:“牧者請三思。萬一他騙我們,或者他失敗了,那我們的大軍進入毒氣范圍,將死傷慘重!”

鐵膽終于忍不住:“牧者,按說圣雄是我們軍務長,我不該說他壞話。但是他太針對我們了。上次他還讓我們去劫掠商隊,并讓我殺人滅口,但是我沒同意。此后便處處找我們麻煩。”

牧者的反應很有意思。

趙傳薪仔細觀察,發現她沒有露出震驚或意外。

也就是說——她知道?

或者,干脆就是她下的令?

圣雄卻是面色大變,想要爭辯時,牧者伸手阻止他開口。

牧者面色嚴肅:“趙傳薪,我會派人與幽靈城溝通。如果溝通無果,我想知道,你有幾分把握能打開城門?”

趙傳薪假裝思索:“六分!如果牧者能答應我一件事,那我就有八分把握。”

牧者急忙問:“什么事?”

“附耳過來。”趙傳薪勾勾手指頭。

牧者聽完,臉唰地紅了:“胡鬧!”

兩人說話交頭接耳,臉與臉平行,快貼上了。

鐵膽看的瞠目結舌。

圣雄看的妒火中燒!

畜生,禽獸,挨千刀的狗東西……

牧者是秩序圣城的圣女啊!

居然被他給貼臉了!

趙傳薪齜牙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答應,那就有八分把握,否則只有六分。”

牧者臉上紅暈褪去,她聲音再次變得平淡空靈:“晚些時候,你來找我。”

等趙傳薪和鐵膽離開,圣雄立即問:“牧者,他讓你答應什么事?”

牧者瞥了他一眼:“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你只要做好分內事就行,別像上次,交代你的事沒完成,耽誤了行軍速度,讓敵人料得先機!”

圣雄心神一凜:“是。”

往外走的時候,鐵膽心癢難耐:“你讓牧者答應你什么事?”

“我讓她幫我洗洗頭,搓搓背。”

“切……我可不信。”

“不信就算了。”

“到底什么事?”

“沒事。”

晚上,趙傳薪去找牧者。

牧者不說話,只是在前面帶路。

趙傳薪進入厚厚的黑色帳篷里。

這帳篷不透光。

趙傳薪進去后,直接寬衣解帶。

牧者瞳孔一縮,趕忙轉過身去。

趙傳薪跳進大木桶中,躺了下去,語氣像是使喚丫鬟的大爺:“好了,過來吧。”

牧者竟然真的去給他搓背。

鐵膽永遠都想不到,趙傳薪白天說的竟然是真的!

牧者在他背后說:“你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提這種要求。此事傳出去,許多人會想殺了你。”

“我他媽找人給搓搓背,就要殺我?怎么著秩序之母不允許洗澡?”

牧者給他搓背,洗頭。

然后還給他刮了胡子。

趙傳薪可一點沒將她當圣女看待。

“誒,輕點昂,給我刮破皮了別怪我發火!”

“艾我焯,你真是笨手笨腳!”

“別拽,毛囊該發炎了……”

牧者都懵了。

除了眼前這人,誰敢這樣跟她說話?

她沒好氣道:“你別得寸進尺。我從來沒有服侍過別人!”

“有所求者,必禮下于人!”

牧者嗤之以鼻:“我已派人去聯系幽靈城,說不準用不上你。”

“他們不會同意。”趙傳薪叼著煙斗笑嘻嘻的說。

牧者滑嫩細膩的小手在他臉上游走,刮刀輕柔的刮著。

她說:“你怎么知道他們不同意?他們不同意,你為何給我出這個主意?”

“我要是直接讓你給我搓背刮胡子,你也不能樂意啊。”

牧者聽的懵逼。

這人為了讓自己給他搓背刮胡子,真是不擇手段。

她在浴桶上敲了敲刮刀,將胡茬敲掉,起身道:“好了,今天到此為止。”

“哦,那明天繼續?”

“你別太過分!”牧者惱火道。“如果談判不成,明天就強行攻城!”

趙傳薪清清爽爽的回了自己軍營。

回去的時候,他麾下的黑袍軍士皺眉看著他,沒認出來。

然后鐵膽和齋月也沒認出來。

“你是誰?是不是走錯隊伍了?”

“我是趙傳薪。”

“啊?你怎么……怎么刮胡子了?”

曾經趙傳薪偶爾會將胡子刮干凈。

后來,隨著年紀增大,隨著身邊人一天天老去,趙傳薪干脆放棄了刮胡子,甚至不再讓星月幫忙修飾。

此時胡子盡去,與當年相比無異,怪不得巴雅爾臨死前說他沒老。

第二天,談判果然失敗,人家不給。

趙傳薪又被叫到了牧者營帳。

這里聚集了所有朝圣軍署長和軍務長。

眾人都好奇望向趙傳薪。

牧者不廢話:“趙傳薪,你說你有八分把握能打開城門,對嗎?”

“對的,但需要在夜里才行。”

兩人沒了搓背刮胡子時候的樣子,看上去正經又嚴肅。

“舉火為號?”

趙傳薪搖頭:“直接定時,幾時打開城門,你來定。”

牧者目露異彩:“好!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失敗……”

“失敗提頭來見!”

“不按時間,我們放鳴鏑為號!”

出了門,鐵膽擔憂的問他:“你確信能成?我看他們守衛森嚴,怎么可能偷偷潛入里應外合?”

趙傳薪之前就看過城門,無非是厚實的木頭加鐵而已。

他不準備打開,而是準備直接將門卸了,甚至不必動用光刃。

只是打開城門,其余他一律不負責。

趙傳薪收拾行囊,辭別隊友一個人翻山越嶺。

他在幽靈峽谷的山脊上,等待天黑。

“火鍋、烤盤、方便面、三明治、墨西哥玉米卷、布里亞特包子……”

趙傳薪饞的要命!

什么都吃不到!

捱到了晚上,趙傳薪吃了餅子和熏肉,無火燒了一壺水泡了這個世界的“茶”。

吃飽喝足,趙傳薪從山脊上直接躍下。

他飄在幽靈城城門的上空,四仰八叉的躺著,頂著寒風一動不動。

天上烏云密布,暗淡無光。

不知道要下雨還是下雪。

星月說:“下方的亡靈法師顧盼自雄,竟然全沒將朝圣軍放在心上。”

趙傳薪低聲道:“如果找到了秩序之弦,你覺得我是搶了就跑,還是讓牧者拿到?”

星月建議:“交給牧者。我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寒風將他們聲音送遠。

此時,響箭升空,鏑聲尖銳。

趙傳薪一骨碌翻身,極速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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