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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還是太仁慈




被天都蠱尸扼住咽喉,寧曼柔那慘白的面色很快就漲成了通紅一片,她努力抓著天都蠱尸的手,很明白此刻的她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

只能斷斷續續地掙扎道:“云、云外、云外境,一座、一座偏僻的云島上。”

天都蠱尸松開了手,寧曼柔掉落在地。

但此刻的她什么都顧不上,只是捂著仿佛被燒紅鐵鉗鉗過的喉嚨,劇烈地喘息著。

差點,真的死了。

這時云禾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著她。

寧曼柔表情頓時一僵,看向云禾。

“這么說,你的確知道哪里有‘血晶木’是吧?”云禾表情不變地問道。

“咳咳,咳咳。”寧曼柔剛想說什么,卻因為一時激動再加上喉嚨的難受,沒能說出口。

但好在。

在她的忐忑和不安下,云禾沒再動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

寧曼柔才緩過來,忙道:

“之前,我跟著師尊一起去云外境尋制作傀儡的材料,因為不小心進入到了一只云中獸的領地而被追殺,匆忙逃跑時偶然見到過島上生長著‘血晶木’。”

“為什么之后沒有去收集?‘血晶木’對于你們傀儡師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上佳材料吧?”

云禾不動聲色地問道。

聞言,寧曼柔露出無奈之色。

“一是因為那地方比較偏遠,而且我們也不確定島上是否還存在別的什么云中獸。二是.”

她頓了頓,微微吸了口氣后才繼續道:

“二是當時師尊收集材料想要制作傀儡,是為了想要打開一處地方的禁制,而在那禁制.前輩您明白的吧?”

寧曼柔看向了先前他們所逃來的方向。

云禾瞳孔縮了縮。

“血魁老祖?”

“我們‘密偶宗’并不是什么大宗門,傀儡術本就不是什么很正統的修煉之道,而且制作傀儡所需要耗費的材料其實并不比煉制法器、靈器乃至法寶少,但傀儡相較于這些卻要脆弱得多。所以我們宗門人本就不多,資源也少,全靠師尊一個人在苦苦堅持。”

寧曼柔頹然地說著。

“直到有一次,師尊在一次拍賣會上拍得了一張秘圖,并且師尊判斷出該秘圖極有可能與傀儡術有關。當時師尊就想,若能獲得更厲害的傀儡術,說不定能將宗門發揚光大吧?”

“于是在耗費了不小的時間和精力后,師尊終于是找到了秘圖所標記的云島。但該島上存在特殊禁制,不得已師尊才只能想辦法制作更高階的‘破禁傀儡’,并且最終打開了禁制.”

她的眼中、臉上浮現出濃濃的驚恐之色。

“而禁制內,便是‘血魁老祖’。”云禾接話道。

“是的。”寧曼柔點點頭,“后來師尊被強行控制,制成了‘人傀儡’,而我則被留下了禁制。‘血魁老祖’讓我帶結丹修士去島上,并答應會傳授我‘傀儡秘術’。”

“所以說,其實我要找什么材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剛突破結丹,是好對付的結丹初期修士。而先前那所謂的蔣長老,則只是血魁老祖的人傀儡之一。”

云禾對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寧曼柔木然道:“原本,按照計劃,是要將前輩你帶到島上的,但前輩的警惕性太高,不得已之下蔣長老才決定在半夜休息時動手,卻不曾想.”

帶到血魁老祖所在的那座云島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恐怕再給他數萬只赤影金翅蜂,甚至是給他安一對翅膀都逃不掉了吧?

最終淪為血魁老祖的一具人傀儡?

想到這里云禾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雖說像蔣長老那樣,還能保留一定的自我意識,甚至還能自我判斷自如行動,可他的一切都在血魁老祖的掌控下,活著都還不如死了。

這比被煉成半活尸都令人難受。

“伱既然決定了要逃,為什么不在云宮城的時候就選擇離開,而是等到我準備走了才讓我帶你走?”云禾又提出了另一個疑惑。

“當初他只是在我身上留下禁制,我幻想著或許只要乖乖聽話,說不定還有機會能救出師尊,畢竟他一個元嬰老祖,并看不上師尊的軀體。可直到后來師尊死了,并且血魁老祖的能力逐漸恢復,已經可以派結丹人傀儡遠離此島看著我,我再想逃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找我也只是賭一手是吧?”

云禾輕笑了聲。

他倒不懷疑寧曼柔的話。

因為在此刻寧曼柔的身體中,有著不少的尸魂蠱,所以雖然她想什么云禾不知道,但她有沒有說謊云禾還是能清楚察覺的。

而那些尸魂蠱,也是在天都蠱尸帶著寧曼柔逃跑時注入的。

當時血魁老試圖借著種在寧曼柔體內的寄生物來滲透天都蠱尸,結果被天都蠱尸體內的尸魂蠱以及尸骨扼殺啃食,云禾便知道尸魂蠱對血魁老祖的“血鬼寄生之術”有著一定的克制作用。

其實云禾的這種猜想,在血魁老祖于那具結丹人傀儡身上顯露時便有了。

因此在寧曼柔請求時,他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天都蠱尸卷起了寧曼柔。

當然,寧曼柔所說的話,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事實證明,盡管他弄不懂血魁老祖的“血鬼寄生之術”究竟是什么,但克制陰魂鬼怪的尸魂蠱能對付這種寄生。

“不賭的話,也逃不過被制成人傀儡,最終莫名其妙消失的結果。”

與其這樣,還不如賭一把,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死的輕松干脆一點,省得被折磨。

聽完之后的云禾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此人雖然不夠果斷,但多少也算是有那么點拼搏的念頭。

“把‘血晶木’所在云島的位置記在玉簡里。”

將一塊空白的玉簡丟給寧曼柔后,云禾說道。

寧曼柔接過玉簡,咬著嘴唇,一臉的躊躇。

見狀的云禾笑了笑。

“怎么?你應該也知道你現在的小命在我手里吧?我只要一個念頭,你的身體馬上就會被大量的蠱蟲所吞噬,到時候那模樣嘖嘖。”

聞言,寧曼柔臉色煞白。

對她這樣模樣好看外貌精致的女修而言,沒有什么威脅是比“毀容”更具威脅性的。

“你也別想著不說出來我就不會殺你。‘搜魂之術’我還是知道如何使用的。”

盡管用過一次“搜魂之術”后,云禾對那種記憶紛亂的感覺印象很不好,但以前的他只是筑基期卻去搜魂結丹修士的殘魂,而他現在是結丹期,且神識強大了何止十倍,搜魂一名筑基后期修士,還是能接受的。

當然,如果可以不用,最好還是不用。

“哦,對了,說謊我也是能察覺到的。”云禾輕飄飄地補充了句。

寧曼柔苦澀地笑了笑。

也不再多說什么,老老實實地將生長著“血晶木”的云島位置,刻錄到了玉簡之中。

‘然后這個人’云禾簡單一掃后收起玉簡,再次看向寧曼柔。

“前輩!妾身愿意做前輩的侍妾!‘密偶宗’雖然不是什么大宗門,但也能為前輩所用。”

似乎是看出了云禾的意圖,寧曼柔當即求饒起來。

云禾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看著她露出的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說實話,他對寧曼柔的感官并不好。

不僅是因為她差點導致自己深陷血魁老祖的陷阱,也因為對方在最先看到他是所露出的那副魅惑的模樣,讓他想到了媚宗修士。

而且血魁老祖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有可能脫困,到時候寧曼柔必定會成為對方尋找的主要目標之一,要是收下“密偶宗”后被血魁老祖盯上,拔出蘿卜帶出泥再找到自己,就麻煩了。

云禾不認為,他留下的尸魂蠱能完全控制住對方。

再一想。

此女竟能從一名元嬰老怪的手中脫困,不論是運氣也好抓住機遇也罷,誰能保證她不會找到別的手段從自己手中掙脫?

云禾可不敢說自己比得上一名元嬰老祖。

最重要的是。

雖說他看起來似乎祛除了血魁老祖在此女身上留下的寄生之物,但那只是因為此女是筑基修士不需要那么牢固的禁制,而且誰也不知道元嬰老怪物還有沒有別的后手。

所以。

‘果然還是殺了好啊。’

念頭至此。

忽——

天都蠱尸突然動了。

一閃而逝過后。

寧曼柔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生機迅速流逝。

“我救了你,你告知我‘血魂木’,我們兩不相欠。但你令我深陷險境,我卻給了你一個干脆的死法逃過被制成人傀儡.”

云禾喃喃著嘆了口氣。

“唉,還是太仁慈。”

天都蠱尸收回尸魂蠱,取走儲物袋,云禾丟下一團火后,兩道身影迅速飛離此島。

血池深處。

鋪著一塊塊細小的木牌,上面隱隱印著蜷曲好似傷疤一樣的紋路。

這是“血傀令”,就似操控普通傀儡需要特殊令牌一樣,操控人傀儡也同樣如此。

咔!!

而其中一塊木牌突然碎裂。

那坐在殘軀上的小嬰往血池下斜了一眼。

“嗤,那么好看的女娃兒說下手就下手,這小子也太謹慎了點。”

雖說云禾能祛除寧曼柔身上的“血鬼寄生之術”令血魁老祖有些驚訝,但寧曼柔與“血傀令”之間的聯系可不會那么容易就斷去。

本來,他可以借著“血傀令”再次找到寧曼柔,屆時說不定就能再找到云禾。

哪知道云禾居然如此干脆。

這就讓血魁老祖有點頭疼了。

他竟然被一名結丹初期的小輩擺了一道?

要是傳出去讓他那些“老友”們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

不過血魁老祖很快收起心神,專注于恢復自身。

就算他脫困了,暫時也不會有時間去搭理一名結丹初期的小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等本座摘得一個葫蘆.再來炮制這小子。”

在他看來,區區一名結丹初期修士,只要他脫困,哪怕那蜂群再厲害,又能翻起多大風浪?

為了那件事情,別說是云禾,就算是當初將他打成這樣的對頭,暫時都可以先放到一邊。

“得抓緊時間,實在不行就不要結丹修士了,強抓一批筑基先脫困,雖然這樣會導致先天有所不足,但以后也有機會彌補。脫困后還需要不少時間提前準備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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