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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天魔


更新時間:2025年05月22日  作者:觀虛  分類: 玄幻 | 古典仙俠 | 觀虛 | 陣問長生 


墨畫默默地看著室內詭異的虛空裂縫,皺起了眉頭。

「這是老祖開的虛空傳送?」

「還是其他什么東西在搞鬼?」

「老祖他現在——到底怎么樣了—」

墨畫神情有些凝重。

要進去么?

墨畫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這個節點,不用想都知道,這個裂縫肯定有問題。

更不必說,裂縫之中傳出的,那股冰冷陰森的氣息了。

甚至這裂縫,究竟會通向哪里,墨畫都不確定。

他自然不可能進去。

墨畫無視了虛空裂縫,重新躺在床上,開始閉目養神。

虛空傳送,是洞虛境界的能力,他沒這個境界,干涉不了,索性放著不管。

臥榻之側,不容詭異安睡。

但那是一般人。

墨畫天天跟詭異的事物打交道,甚至他脖子上,就掛著一尊邪神,對此已經習慣了。

漆黑冰冷的虛空裂縫,橫亙在室內,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墨畫對此視若無睹,可片刻后,他耳邊竟陸陸續續,傳來一些熟悉的聲音。

蒼老,堅毅,執,是獨孤老祖的聲音。

獨孤老祖在向他傳劍。

而后,似乎是荀老先生,在一點點,指導他學陣法。

同門的小師弟們,在喊他「小師兄」。

再然后,是他的爹娘,他小時候的玩伴,通仙城的叔叔阿姨們,在跟他說話。

隱約中,墨畫還能聽到,他的小師兄白子勝,興致勃勃地喊他去看獵妖戲。

以及他的小師姐,低聲喚他的名字「墨畫——

墨畫緩緩睜開雙眼,臉色沉了下來,目光冷漠地看著詭異的虛空裂縫。

「勾引我?」

「我倒要看看,什么東西,敢勾引我——

墨畫起身,目光深邃,一步步走向虛空裂縫,而后如往常一般,踏步進入了裂縫,穿梭了空間。

一片天旋地轉,黑光昏暗,再睜開眼時,便見四周是一片死寂的山林,滿是枯冢殘劍這是太虛后山的劍家禁地。

但與墨畫印象中的禁地,又有些差別。

周遭滿是鎮壓的陣法,金色的鎖鏈,密不透風,封住了整個禁地,強大的封印之力,

充斥于天地。

甚至,周遭景象若隱若現,亦真亦幻。

墨畫一時,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恰在此時,一股極強極冰冷的邪魔氣息傳來。

整座禁地.瞬間被黑風怒卷。

封印的陣法,全力運轉,發出刺目的光芒,金色的鎖鏈,也開始劇烈震蕩。

似乎有什么「大東西」要出現了。

墨畫臉色微變,循聲望去,便見遠處的天空上,被撕開了一道裂口,裂口之中,一只巨大的纏著冤孽黑氣的手爪,正自裂口之中探出。

而幾乎與此同時,一道極凌冽的純白劍光,沖天而起,挾著強大的劍意,直接斬斷了魔爪。

獨孤老祖!

墨畫心中震驚,轉頭望去,便見天空裂縫之下,獨孤老祖枯坐于孤家前,指尖凝聚著一股,極純粹的劍意,蘊含著鋒芒至極的殺伐意念。

這是墨畫,第一次見獨孤老祖,催動神念化劍。

也是迄今為止,墨畫所見過的,由修士的神念所凝聚的,威力最強大的殺招。

這股驚人的劍意,蘊含著迫人的威壓,讓墨畫的皮膚,都有針扎般的刺痛感。

墨畫目光微悚。

「這就是真正的.太虛神念化劍—」

「是由畢生心血凝聚,由登峰造極的劍道中領悟出的,最純粹的,不摻雜其他法則的,至精至純的斬神劍式———」

墨畫的斬神劍,是「作弊」式的「大雜燴」斬神劍。

而眼前的斬神劍,則是將畢生心血磨煉到極致的,最純粹的劍道。

這就是,獨孤老祖的神念之劍。

一時間,墨畫心生驚嘆。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墨畫下意識,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道劍光中,一點點揣摩感悟著獨孤老祖展示出來的,最菁純,最絕妙的神念化劍真義。

以此來不斷選代,并優化自己的斬神劍式。

而魔爪被斬斷,天邊裂口之中,傳來數道陰陽不分的震吼,片刻后,又是一只魔爪伸出。

一道劍光沖天。

魔爪又被獨孤老祖斬滅。

之后又屢次有域外魔念侵襲,但無一不被獨孤老祖,以強大的神念化劍抹殺。

墨畫看著頗覺震撼,忽而神情一變,抬頭望去。

便見天邊裂口之中,魔氣驟然洶涌,赫然顯露出了一只巨大頭顱。

這巨大頭顱,無面無相,臉上并無五官,一片骨白之色。

但這片骨白色之上,卻有黑色的煞氣,宛如濃墨一般,不斷描繪出一張張喜怒哀樂擰恐懼的人臉,如浮世繪一般流轉變幻,顯現人世百相。

「這是—天魔?」

百面天魔?

墨畫瞳孔微縮。

而與此同時,獨孤老祖的眼中,也綻出驚人的鋒芒。

「孽畜!」

獨孤老祖低聲斥吼,而后抬起雙臂,左右手皆并劍指,與頭頂三寸處交匯,周身強大的劍意,如風暴席卷四周,引得劍冢震撼。

無數道殘劍劍氣,于劍冢中升騰,如劍雨一般,匯聚于獨孤老祖身旁。

「歸葬!」

獨孤老祖輕喝一聲。

無數殘劍劍意,如暴雨倒逆,自地面向天空襲卷而去,殺向那尊巨大無臉天魔。

天魔震吼,化出無盡魔氣,幻出百張人面。

每個人面,口念詭異的魔咒,操控魔氣凝成天魔法訣,向獨孤老祖的神念化劍殺去。

一時間,魔氣如黑云壓城,傾覆而下。

獨孤老祖的劍意,則如狂風化雨,沖天而上。

魔氣與劍意交織,場面浩大,蔚為壯觀,看著墨畫愜然失神。

天魔之氣湃而強大,但顯然,獨孤老祖的神念劍招,殺伐之力卻更強。

在神念化劍,殘劍共鳴,紛繁如雨的絞殺下,魔氣被消減,一張張天魔人面,也被劍意洞穿,消散于虛無。

最終,天邊那尊巨大的百面天魔,被獨孤老祖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斬殺成黑煙。

獨孤老祖咳出一口血。

墨畫則心中震動。

這尊「百面天魔」,是他迄今為止,所見過的,僅次于邪神的存在。

它的「質」,或許比不過邪神的真胎,但也只遜色一籌。

但它的品階,卻明顯高了不少,是一足以達到四品羽化境界的強大邪物,

而這只約等同于「半步邪神」的四品「百面天魔」,就這樣被獨孤老祖,以神念化劍,硬生生斬殺了·

獨孤老祖是修士,是真正意義上的肉體凡胎。

他的神念不曾道化,能斬殺天魔,全憑心念之堅,劍意之強,劍道造化之登峰造極。

而且,從周遭的痕跡來看,這明顯不是第一次。

常年累月,子然一身,枯守于劍冢,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阻殺這些域外來的天魔。

這個過程,必然漫長而艱苦。

獨孤老祖身疲力竭,早已非全盛之姿,可其風中殘燭般的身影,卻仍舊如一道鋒芒畢露的神劍。

其道心之堅毅,意念之強韌,讓墨畫這個走神識證道的修士,都嘆為觀止,心生崇敬。

人心的參差,當真巨大如鴻溝。

有人心念之弱,比草芥都不如。

而有人意念之強,足以比肩神明。

百目天魔被獨孤老祖斬殺,魔氣和煞氣消退,天邊的裂口,開始彌合,一切危機又開始消散。

獨孤老祖撤去劍意,整個人露出疲態,又仿佛老了幾歲。

他長長喘了口氣,忽而一,轉過頭便見到了墨畫。

獨孤老祖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錯,繼而瞳孔一震,問道: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墨畫也是一,「空間裂縫開了,我就進來了———」他小聲問道,「不是您———把我接來的么?」

獨孤老祖神情驟變,「我——不可能,我———」

可下一瞬,他的臉上,五官消失,漆黑的煞氣描摹出一張邪異的人臉,陰森笑道:

「是我,是我把你接來的——.」

話未說完,獨孤老祖伸出大手,往臉上一抹,仿佛擦去水墨一般,將天魔臉擦去,變回了原本的面貌。

此時的臉上,滿是恐懼。

「遭了,中計了!」

獨孤老祖一臉蒼白,看著墨畫,急切道:「快!我送你走,千萬別再回來。」

可他剛伸出手,打算撕開虛空,臉上驟然又被漆黑之氣籠罩。

獨孤老祖又變成了無面之人,冷笑道:

「想走?你——」

獨孤老祖以指化劍,點在額頭,以一縷太虛劍意,暫時封住了自身的魔念。

可他剛想撕開裂縫,天邊剛被消彈的裂口,突然又被打開了,里面露出了兩只巨大的白色頭顱。

頭顱之上,獰可怖的百面人相浮現。

兩只百面天魔!

不止如此,一些只有十面,乃至數十面的天魔,也紛紛自裂隙涌出,向下面撲殺而來。

而它們撲殺的目標,并非獨孤老祖。

而是墨畫。

那一瞬間,獨孤老祖全都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天魔的陰謀!

在常年累月,阻殺天魔的過程中,自己早已被天魔侵蝕了,甚至開始一點點,與天魔同化了。

而天魔,也洞悉了自己的心念。

利用自己,想將神念化劍傳下去的心念,蠱惑自己傳墨畫劍訣。

而后,再抓住自己的破綻,以天魔奪舍,占據自己的元神,借傳劍之際,將天魔之道,偷偷傳給墨畫,在墨畫的心中,種下蛻變為「天魔」的種子。

如今,「種子」成熟了。

不,有可能是這枚「種子」即將要離開太虛門,離開乾學州界了,因此這些天魔等不及了,必須要將墨畫引來,然后占據他的肉身,將他轉化為「天魔胎」。

只要轉化完成,那墨畫就成了行走于世間的血肉天魔。

以他為引,天魔就可以在世間,傳播太上天魔斬情道。

屆時,以無情道抹殺人情和人性,使人心漠然,良知泯滅,從而化為天魔的傀儡。

以人心百相為養料,一旦孵化出更多更強的百面天魔,千面天魔乃至無可匹敵的先天大魔。

那曾經足以滅世的天魔浩劫,又將重現。

自己窮盡一生的堅守,太虛一脈幾千年來的犧牲,就全都會付諸東流。

而這次大劫,就應在自己—不,應在「墨畫」那孩子身上。

他就是「天魔之引」。

所有這一切,全是自己的私心鑄就的。

「孽畜!該死!」

獨孤老祖目光冷冽,咬破舌尖,引動精魂,而后不遺余力,調動全部的神念。

他的胸口如風箱一般喘息,干瘦的身子宛如枯木,但強大的劍意,卻從他身上涌起。

極致的,純粹的,純白色的劍意,凝練成劍絲。

整個劍家的殘劍,又如雨滴一般,匯聚在獨孤老祖周邊。

「太虛化劍,天羅劍網。」

獨孤老祖向天一指,劍雨和劍絲,瞬間如巨浪般洶涌,呼嘯著沖天而起,凝結成巨大的劍道羅網,將漫天的天魔,盡數包裹在其中,一一絞殺。

墨畫神情震撼。

他沒想到,單憑修士神念,凝結出的神念化劍,竟可以強到這般地步。

可不到片刻,另一股更強大,更冰冷,甚至令人恐懼的天魔氣息,便自天空的裂縫中,傳了出來。

墨畫瞳孔一縮,「這是———·五品?」

「千面天魔——.」獨孤老祖神情苦澀,心情凝重至極,末了輕輕嘆了口氣。

「這下,不用不行了——」

獨孤老祖伸出手,自面前劍冢,拔出了一柄殘劍,仿佛見到了老朋友一般,神色悵然。

而后他握著劍柄,一股更強的氣息,自殘劍傳出,與他的劍心呼應。

劍道的法則,幾乎凝成實質,在獨孤老祖周身游離。

這次的聲勢,并不浩大,但卻玄妙至極,而且其中蘊含著法則毀滅的恐怖氣息。

天邊的裂縫中,一只更加巨大的天魔,緩緩顯露出了滿是冤孽的身形。

它似乎在極力突破天道封印的阻礙,進犯題許久的,滿是人心與人欲的世界。

這是一只,實力堪稱恐怖的五品千面天魔。

獨孤老祖神情冰冷,目蘊威嚴,以殘劍指天,口中默念道:

「太虛神念化劍——

「滅神式。」

那一瞬間,獨孤老祖渾身的神念開始急速透支,與此同時,恐怖的劍道氣息蔓延。

天地法則,開始湮滅。

剛露出頭,滿是獰人臉,千面怪狀的五品天魔,瞬間被劍道法則扭曲,一張張人臉開始粉碎,歸于虛無。

五品天魔,開始震怒,嘶吼,露出千人千面千般攝魂的吼聲。

虛實相間的魔氣,不斷震蕩席卷,氣勢洶洶,可根本不敵獨孤老祖的滅神劍意。

天道封印的隘口狹小,千面天魔無法度世。

而只要露頭,魔念之軀就會遭到強大的滅神劍意抹殺。

僵持片刻后,這尊五品千面天魔,便又重新退回封印的深處,不再敢在獨孤老祖滅神劍的封殺下,強行突破現世的壁障。

十目天魔,百目天魔,被天羅劍網,絞殺殆盡。

五品千面天魔,被獨孤老祖以滅神劍逼退。

天邊洶涌的魔念,開始退去。

神念幾近枯竭的獨孤老祖,緩緩放下手中的殘劍,整個人如卸下了千鈞重擔,長長松了口氣。

可神識透支,連續動用太虛歸葬,天羅劍網,和破禁的滅神劍式,讓本已風中殘燭的獨孤老祖,更是如同朽木,生機奄奄。

但能鎮住千面,鎖住天魔就好,還有—

「墨畫你快走—」

獨孤老祖想讓墨畫走,可他剛轉過頭,看向墨畫,一瞬間瞳孔放大,遍體生寒。

墨畫站在一旁,看著獨孤老祖以可怕的滅神劍式,斬出足以湮滅法則的威能,正面絞殺五品天魔,令五品天魔畏懼退卻的場面,滿臉震撼之色。

但他渾然沒注意到,此時此刻,他的身后,就站著另一只天魔。

這只天魔,并不算巨大,但古怪的是,它的臉上,空白一片,沒有浮現出任何一張臉而偏偏這只天魔,卻令獨孤老祖,心膽俱裂。

「小無面天魔!」

天魔的面相數量,決定了天魔的力量。

十面天魔,百面天魔,千面天魔吞噬的人心越多,面相越多,天魔的實力越強。

但還有另一種,就是純粹的「無面」天魔。

這種天魔,是特殊的「種子」,是「胚胎」,看似不強,但卻可以寄生并同化在任何人身上。

一旦種下,幾乎無法分離,無法抹殺。

這是一種,另類的「上位天魔」。

而此時此刻,一只小無面天魔,就站在墨畫身后,而且它的手,已經掐住了墨畫的后頸。

獨孤老祖心生絕望。

一瞬間他便明白了,這一切,同樣也是天魔的陰謀。

以三只百面天魔,加上眾多十面天魔,乃至讓強大的五品千面天魔露面,都是為了給自己壓力,讓自己透支神念之力。

而真正的殺招,其實是這一只,不知何時,就偷偷潛入進來的「小無面天魔」。

一旦小無面天魔,污染了墨畫,那就一切休矣!

天魔以墨畫為引,會重新溝通現世的門戶,降臨于世。

天魔的浩劫,又將重演。

而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罪責。

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了傳承神念化劍的心思,不該教墨畫這孩子神念化劍真訣,不該道心失守被天魔鉆了空子,招致此萬劫不復的結果!

而現在,自己不光害了太虛門,也害了墨畫這個孩子獨孤老祖吐出一口鮮血,剛想出手阻止,滅殺小無面天魔,可他神識已然透支,此時傷勢反噬,根本凝不出一道劍意。

而且,已經來不及了。

小無面天魔已經貼近了墨畫,虛無的面容,眼看著就要和墨畫融為了一體了忽然,一道少年的聲音響起:

「你站我身后做什么?想嚇噓我?」

小無面天魔一證,面無表情的臉上,一時竟隱隱露出了明顯錯的神色。

下一瞬,它只覺一只金玉般的手掌,扼住了它的脖子。

沒等它反應過來,就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墨畫將小無面天魔按在身下,兩手高舉,顯化出巨大的斬神劍,一通亂砍,將這只小無面天魔,直接砍成了「肉泥」。

一旁的獨孤老祖,證地看著這一切,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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