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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三山傳承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13日  作者:觀虛  分類: 玄幻 | 古典仙俠 | 觀虛 | 陣問長生 


墨畫目光悵然,片刻后,又逐漸鋒利起來。

他摒棄雜念,聚精會神,開始研究起“修羅戰”的賽制。

所謂修羅戰,曾經是乾學論劍大會,從地字論劍,進階天字論劍的決戰。

參賽的弟子,會在巨大而復雜的論劍場地間,以宗門為陣營,以小隊為單位,彼此爭戰,廝殺,逃亡,生存。

根據淘汰的名次,決定弟子排名。

根據弟子排名,給宗門加勝點。

作為曾經的“天字晉級戰”,修羅戰有大量勝點。

誰能活到最后,誰得的勝點就越多。

這些勝點,足以改變此前宗門論劍排名的形勢。

這里面,包含著巨大的契機。

自然,也蘊含著極大的風險。

這意味著在修羅戰中,若表現優異,宗門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若表現很差,宗門排名可能進一步下滑。

當然,這種懸殊,終歸還是建立在,此前論劍賽的排名上。

修羅戰,畢竟只是一場論劍。

其權重再高,也不足以,讓一個八大門末流,一躍攀升到四大宗的位置。

一般情況下,也就是上下三四名的波動。

這點對普通宗門無所謂。

尤其是十二流和乾學百門。

上下三四個名次,大多無關緊要。

但對八大門,尤其是八大門前列,和四大宗來說,這個名次,就至關重要了。

哪怕只是前進一兩名,都可能使宗門地位,發生質變。

同樣,落后個一兩名,也可能使宗門利益,蒙受巨大損失。

而且,修羅戰極其難打。

其難度,比一般論劍,恐怕高了數倍不止。

因為,這是宗門混戰。

宗門越強大,優勢就越大。

尤其是四大宗,弟子天賦好,實力強,晉級地字論劍的隊伍多,再有一騎絕塵的頂級天驕帶隊。

與普通宗門,甚至跟八大門比,都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

而這種“巨頭”宗門,足足有四個。

巨頭宗門,有頂級天驕帶隊,人數占優,平均修為高,實力又強,在這種修羅戰中,基本就可以開始“掃圖”了。

其他宗門,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看似有機會更進一步,但其實機會同樣小得可憐。

五人的小隊制論劍,若贏不了蕭無塵,沈麟書這類天驕。

那在人數更多的大混戰中,更是一點希望沒有。

但大多數宗門的目標,也不會放在四大宗上。

他們的目標,更多還是放在,自己排名前一二名的宗門。

將他們拉下來,自己就能往上爬一點。

論劍大會,宗門排名,但凡能多往上爬一個名次,都是好事,這意味著乾龍靈礦的份額,意味著大量“真金白銀”般的靈石。

因此,他們不會好高騖遠。

但墨畫不一樣,他的野心更大。

他想一步登天,登臨至高之位,那擺在他面前的,就是“四大宗”這四座大山。

甚至不止,除了四大宗外,還有“八大門”中,另外七個宗門七座山。

加起來,一共十一座山。

此外,十二流中,還有一些結過仇的小山。

這么一想,這場修羅戰,太虛門面前,艱難險阻無數,根本不可能贏。

看似有個渺茫的機會。

但這個機會,又渺茫得幾乎看不到。

以至于墨畫心中,剛有了希望,又覺得絕望……

墨畫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每逢大事有靜氣。

越是渴望什么,越是害怕失去,越要心平氣和,保持冷靜。

墨畫取出厚厚的一迭陣紙,開始將自己要解決的“敵人”,全部羅列上去。

將論劍大會以來,收集到的弟子信息,一一剖析。

將所有的艱難,一一枚舉。

并將所有的因果,所有交戰的可能性,一一衍算。

而后一一考慮應對之法。

修羅戰的戰況,在墨畫腦海中預先模擬并推衍……

借助浩瀚的神識,縝密的思維,強大的天機衍算之力,對現實的認知和把控,去洞悉天機,推演因果,尋求坎坷絕境中,那一縷近乎不可能的勝機……

墨畫在衍算,在籌劃。

乾學州界,各宗門掌門和長老,大量位高權重的修士,同樣在商議,在謀劃。

一些有交情的宗門,甚至還會傳書通信,互知有無。

修羅戰究竟怎么打?

漸漸地,大家就形成了一個共識:

“聯手做局,先滅太虛門。”

這里面,自然有一部分舊怨。

太阿門,曾經是八大門第一,覬覦四大宗位置久矣,與四大宗利益沖突,多有齟齬。

而因為身為八大門第一,也遭其他八大門覬覦。

沖虛門淡然處事,但與太阿門同氣連枝,守望相助,所以也不討喜。

太虛門,就更不用說了。

四大宗中,尤其是沈家所在的乾道宗,幾乎恨死太虛門了。

新晉八大門中。

斷金門,與太虛門有仇。

癸水門,與太虛門有隙。

這些仇隙,根源其實都在墨畫,但罪名肯定要落在太虛門頭上。

而很多宗門,本身是乾道宗的“下屬”宗門,唯其馬首是瞻。

另一些宗門,是斷金門和癸水門的“兄弟”宗門,彼此利益相關。

這些關聯勢力,跟太虛門的關系也不好。

如今,太阿,沖虛,太虛三門合為一門。

所有這些因果仇恨,自然也就聚到了一處。

太虛門自然就成了“眾矢之的”。

這些宗門恩怨,只是一方面。

另一個方面,是因為太虛門如今所處的位置。

八大門之首,其實是個燙手的山芋。

進一步,能威脅到四大宗,是四大宗的“眼中釘”。

退一步,八大門所有宗門都想爭八門第一,那太虛門如今的位置,就是所有人眼中的“肥肉”。

八大門若想進步,第一目標,就是位列八門第一的太虛門。

四大宗不想退步,第一隱患,同樣也是距四大宗一步之遙的太虛門。

因此這種種原因,太虛門自然就身處于風口浪尖之中了。

更不用說,太虛門里,還有一個墨畫了。

場內參與論劍的弟子,因為勝負,記墨畫的仇。

場外一眾長老,尤其是道法長老,也同樣在心底,給墨畫記了一筆。

如今,宗門大局上,太虛門是眾矢之的。

宗門弟子間,墨畫也是公共的“大仇人”……

以至于不少弟子,對這個修羅戰,都是滿含期待的。

屠墨令中,眾人議論紛紛。

我與火球術不共戴天:

“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來了個修羅戰,但我只能說,這個修羅戰,來得非常好!”

“他墨畫,隱匿再陰險,身法再好,能躲得過一個隊五人的追殺,難道還能躲過一個宗門好幾個隊伍,乃至四宗八門十二流,加起來上百個隊伍的追殺么?”

“這他還要能不死,我當場認他做爹!”

大傻子:“不錯,這個修羅賽制很好。我正愁沒機會在論劍中再碰到墨畫,沒辦法一拳殺了他,一雪前恥。”

“現在這個機會,突然就送了過來。”

“久旱逢甘霖。”

“我讀書不多,就是不知這修羅戰,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一支滄浪劍:“據說,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賽制,誤打誤撞,被論道天儀,給轉出來了……”

風一樣的少年由衷認可道:

“老祖宗的東西,果然是好東西。”

一堆人紛紛道:“老祖宗英明。”

“老祖宗高瞻遠矚……”

“墨畫陰險,沒了這修羅戰,還真不太好殺他。”

“也是我們運氣好,最后一局了,輪到了這修羅戰。”

“估計是墨畫這小兒,作惡太多,天地間的神明,都看不下去了,便動手干涉了天機,讓論道天儀,推演出了‘修羅戰’,給了我們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這世上,不只好人多,好神也多啊……”

“我們約法三章,修羅戰中,聯手殺墨畫,讓他體會一下,修羅般的噩夢……”

“屠‘墨’成功者,可為我等盟主!”

“除‘墨’衛道,一雪前恥,就在此戰!”

“論劍可以輸,墨畫必須死!”

一群人紛紛響應:

“除‘墨’衛道!”

“一雪前恥!”

“論劍可以輸,墨畫必須死!”

太虛門,大殿。

三山掌門和長老們,也聚在一起,秉燭夜談,議了大半天。

待夜色深沉,長老們散去。

殿中就只剩下了三個掌門。

太阿山掌門沉思片刻,一臉嚴肅道:

“麻煩了,我都不知道,我們太虛門‘仇家’這么多。”

“還有墨畫那孩子,竟然這么招人恨?明明我看著還挺討喜的……”

沖虛山掌門嘆道:“這次修羅戰,看來難了……”

修羅戰權重再高,分數懸殊再大,一般也就是上下三四個名次的浮動。

但太虛門不太一樣。

如今的太虛門看,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靶子。

一旦開局就被人“圍毆”滅掉了,那名次真的不知道下滑成什么樣。

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都付之東流了。

也基本與“天”字論劍絕緣了。

一切的希冀,就都成了夢幻泡影,轉瞬破滅。

“要想點辦法。”

“乾學論劍,是天驕論劍,一切全憑弟子努力,我們雖是掌門,但也做不了什么了。”

“就算能做什么,那也是在論劍之前,耐心籌備,傾注資源,培養弟子,為他們論劍奠定基石……”

“平日不努力,論劍干著急。”

“事到如今,只能靠他們自己了,我們幫不上什么忙。”

沖虛掌門微微嘆氣,語氣沉重。

“那也總得做點什么。”

“做什么?”

太阿掌門沉思片刻,道:“我再去問問墨畫?”

“你去問他做什么?”

“問他有沒有把握。”

“這是他有沒有把握的事么?”沖虛掌門皺眉道,“修羅戰,面對四宗八門十二流,絕大多數宗門的針對,和大半弟子的敵意,他再有本事,又能有什么把握?”

“之前的論劍,你又不是沒看。”

“別的不說,光是四大宗那幾個頂級天驕,就是四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更何況,其他宗門天驕,也根本不差。”

沖虛掌門嘆了口氣,“平心而論,墨畫這孩子,已經很優秀了,但再優秀,也是有限度的。”

“真讓他帶領太虛門‘舉世為敵’,與四宗八門十二流一眾宗門抗衡,就算墨畫有這個魄力,我們也得有這個底蘊啊……”

“太虛門這些弟子,這點實力,哪里拼得過?”

“這本就是死路。”

“你去找墨畫,怎么開口?”

“我們三個掌門,總不能厚著臉皮,把這么重的責任,壓在他那副小身板上吧?”

三人都有些沉默了。

一直不曾開口的太虛掌門,目光微閃,緩緩嘆道:

“話雖如此,但也不能真的坐以待斃。”

“論劍以來,墨畫的能力,你們也都看到了,若論修為和戰力,他都不算拔尖。”

“但若論陣法,手段,心智,這孩子確實是數一數二的。”

“更不用說,他是太虛門,人人贊頌的‘小師兄’,威望高,弟子也都信服他。”

“所以,修羅論劍,最終還是要靠墨畫。”

“這件事,他身為小師兄,責無旁貸。”

“他自己心里應該也清楚,所以我們這些做掌門的,話就不必多說了,但落到實處的事,一定不能吝嗇。”

“我提議……”太虛掌門目光一凝,沉聲道:

“為了備戰,向墨畫這孩子,開放太虛,太阿,沖虛三脈傳承!”

“各脈傳承中,有什么能用的,都讓他自己去挑,自己看著用,自己去安排。”

“一切為了論劍大會!”

“集一門三脈之力,籌劃這最后一場,地字修羅戰!”

太虛掌門說得慷慨。

太阿掌門和沖虛掌門,神情卻有些微妙。

彼此都做了這么多年的掌門,這點心思,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這是不是,有些太唐突了?”沖虛掌門遲疑。

太虛掌門緩緩嘆道:“眼前這場論劍,到底有多重要,你我不是不清楚。”

“現在不下狠心,不做此決斷,一旦修羅戰失利,再后悔也晚了。”

“到了那個時候,太虛門遭逢慘敗,你就是把傳承拿出來,又有何用?”

“那……若拼輸了呢?”沖虛掌門皺眉。

太虛掌門很坦然:“輸了就輸了,還能怎么辦?”

“你這……”

太虛掌門肅然道:

“論劍大會,關乎何等大的利益?放眼整個乾學州界,各大宗門嫩,誰不是有一丁點可能,就拼盡全力,去搏一線機會。”

“這世上,哪有必成的事?”

“成功,都是搏來的。有一絲機會,別人搏了,或許成功,或許失敗。”

“但你不搏,畏首畏尾,患得患失,那就注定失敗。”

沖虛掌門一怔,而后點頭,頗以為然,但他神情又有些古怪,問太虛掌門:

“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啊?”

眾所周知,太虛門的掌門為人佛性,素來修身養性,淡薄外物,哪里會把“搏一搏”,“拼一拼”,“不成功注定失敗”這種事,掛在嘴上。

太虛掌門深深嘆氣,“形勢所逼,無可奈何。”

他若一個人,倒可以淡薄外物。

宗門若無事,也可以與世無爭。

但現在不同了,整個宗門的利益,都被牽扯了進來,一進一退間,涉及上萬修士的前途和未來。

他這時候,若再講究什么與世無爭,那就是自私和愚蠢了。

便是再操勞,再狼狽,也要堅持到最后。

太虛門面前的臺階,能向上多爬一步,都是好的。

沖虛掌門和太阿掌門,不由都高看了太虛掌門一眼。

窮則獨善,達則兼濟。

該清高的時候清高,該放下身段的時候,也能入世去爭名利。

太阿掌門沉思片刻,先點頭道: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我回去跟老祖說下,老祖若沒意見,我就把太阿傳承,都給墨畫開了。讓他挑挑看,有沒有合用的,為修羅戰做準備。”

“火燒眉毛了,此時不拼,更待何時。”

沖虛掌門也點頭,“我回去也跟老祖說下……”

他這個沖虛掌門,實權其實不大,很多事其實還是老祖拿主意,尤其涉及這種宗門傳承的事。

太虛掌門拱手,感激道:

“多謝二位深明大義。”

辭別了太虛掌門,離開了太虛山,太阿掌門和沖虛掌門同路,坐在一輛馬車里。

“當真要開傳承?”

沖虛掌門還是有些猶豫。

太阿掌門覷了他一眼,果斷道:

“開!不但普通傳承要開,按我說,你沖虛門的核心劍法,最好也給墨畫那孩子送一份……”

沖虛掌門皺眉,“他又不學劍,不是劍修,我送他劍法做什么?”

太阿掌門道:“你別管他學不學劍,用不用得上,你先送一份。你不送,怎么知道他用不上?”

沖虛掌門沉思片刻,漸漸明白了過來,嘆道:

“太虛出身,學了太阿的劍陣,再得我沖虛的劍氣……那這孩子,可就真是,身兼三脈頂尖傳承的‘太子爺’了。”

“這是……荀老祖的意思?”

“你太阿山的老祖,不會也點頭了吧?”

太阿掌門搖頭,“老祖的意思,我不清楚,我只在乎論劍。”

“別人說什么,我不管,我只要保住宗門名次。”

“這孩子,若真能幫太虛門保住論劍排名,那他毋庸置疑,就是太虛三脈的太子爺!”

太阿掌門這話說得直白。

沖虛掌門一愣,而后緩緩嘆氣,點了點頭,低聲道:

“太子爺就太子爺吧,其他宗門,想要這個太子爺,還求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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