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問長生第七百九十一章 離谷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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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離谷


更新時間:2024年07月14日  作者:觀虛  分類: 玄幻 | 古典仙俠 | 觀虛 | 陣問長生 
正文卷

正文卷

“還有一扇門?”

荀子悠有些意外。

“嗯。”

墨畫點了點頭。

他又盯著面前的煉妖圖看了看。

煉妖圖構建的夢魘之中,神道陣法大半都被他廢掉了,妖祟也大多進了他的肚子。

如今現實中的煉妖圖,便少了些陰森,也少了一些陣法的神韻,像是一道陣媒的殘骸。

而夢魘是現實的反映。

煉妖圖中的“夢魘”,是以現世的萬妖谷為基礎構建的,兩者會有區別,但格局是相似的。

夢魘中的煉妖圖,是一副空白的壁畫。

壁畫之后,別有洞天。

那現世之中,煉妖圖后,應該也有些特殊的東西……

“打穿?”

“嗯!”墨畫點頭道,“里面還有東西。”

荀子悠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后,點了點頭,取出本命靈劍,以金丹境的靈力,催發劍氣,劈在了壁畫之上。

壁畫應聲裂開,但厚重不見底。

荀子悠又砍了幾劍,一道道劍氣滲進石壁,十多劍之后,才徹底砍穿了壁畫。

石屑簌簌落下,煙塵四起。

待煙塵消散,便露出了壁畫后面,一條狹窄的通道,以及通道后面,一扇畫著羊角妖魔頭顱的大門。

“羊角邪雕……”

荀子賢臉色一白,和荀子悠對視了一眼。

“而帶有羊角的邪祟,都來歷古老,非同小可。”

“但這尊羊角邪雕……我之前從未見過,也不知具體象征的,是何方邪祟,恐怕要回去問問老祖才行……”

“哦……”墨畫點了點頭。

“長老,您放心,我一定避開。”信誓旦旦道。

荀子賢微微松了口氣。

荀子悠神色卻有些凝重,“要進去么?”

荀子賢思索片刻,緩緩道:“先進去看看。”

墨畫知道,這大門后面,應該已經沒什么危險了。

最危險的,都在煉妖圖的“夢魘”里。

這些危險的東西,要么被他吃了,要么被他殺了,要么被他“嚇”跑了。

不過氣氛都到這了,他還是裝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畢竟煉妖圖里的事,自己不說,荀長老他們又不知道。

上官玄見留在外面,守著令狐笑三人。

大門后的秘密,對他而言,并不算要緊。

荀子悠則用劍,劈開了羊角大門。

大門之上,畫著神道陣法,但這種陣法,防的是神念,封的是邪祟,自然防不住金丹境的劍氣。

大門破開之后,里面一片陰綠色。

荀子悠進去之后,抬眼便可見到一處大殿。

大殿之中,燃著點點骨燈,搖曳著森綠色的骨火。

周圍的裝飾,莊嚴而邪異,墻壁上畫著與外面煉妖圖,同一風格的壁畫,顯然是一脈相承的。

而大殿中央,并排端坐著十幾個人。

每個人面前,擺了一盞燈。

只不過,這些燈全熄滅了。

這十幾人,冰冰涼涼的,氣息全無。

荀子悠和荀子賢對視一眼,神色微驚。

而且這些人身上,一點傷口也沒有,好端端的,似乎神魂就直接泯滅了?

兩人情不自禁回頭,看了眼墨畫。

荀子悠問道:“墨畫,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么?”

墨畫搖了搖頭,“猜測”道:

“或許是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又或許是與邪祟為伍,遭了反噬,神識被邪祟吃掉了。”

他也沒說謊話。

這些人的確是遭報應了。

他們的神識,也的確被劍骨頭這個“邪祟”吃掉了。

荀子悠兩人,見墨畫一臉單純無辜的樣子,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只能嘆了口氣。

荀子賢便道:“那就這樣吧,這些人與邪祟為伍,神識被邪祟吃了。”

這句話,等同于“定論”了。

這些人是自己死掉的,與他人無關。

荀子賢默默看了眼墨畫。

更與墨畫無關……

荀子悠也領會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墨畫目光默默瞥了一眼這十幾個妖修,目光微動,發現金貴,金逸才和金逸玄這三個斷金門弟子,赫然也在其中,微微點了點頭。

“這下斷金門就跑不掉了……”

“即便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過他沒說出來,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反正這些人的身份,長老們一查,就能查出來。

墨畫的目光,自這十幾個死去的妖修身上離去,轉而看向了上方。

上方有華麗的屏風,有翡翠的珠簾。

屏風珠簾之后,隱約可見一個華貴的妖皮座椅。

荀子悠和荀子賢也注意到了,當下目光一沉。

有這么一個座椅,便意味著,萬妖谷的背后,還藏著一個身份尊貴的幕后之人。

兩人身形一閃,破了屏風,掀開珠簾,走進了大殿上方。

四周空蕩,什么人都沒有。

同時也沒留下一點痕跡。

墨畫神念一動,悄悄用了點天機衍算,能看到附近殘留的一絲因果線索。

這些因果殘留淺淡,還未徹底消散。

說明這里,剛才還有人。

很快,荀子賢長老目光一凝,看向了角落一扇看似普通的,畫有錦繡山水的屏風,手掌一拍,靈力滲透而出。

屏風受力,上面陣紋一閃,僅支撐了片刻,而后便盡皆粉碎,露出了一個入口。

“快!去看看!”

荀子賢沉聲道。

而后他一馬當先,進入了入口。

荀子悠和墨畫,也跟了進去。

不過走了幾步,便走到了頭,眾人抬頭一望,神情紛紛一怔。

眼前是一間,長寬兩丈有余的密室。

與外面大殿的氣氛,格格不入。

大殿陰森壓抑,但這密室之內,卻奢華素雅,焚著沁人心脾的檀香,不像是妖谷密室,更像是一間公子的“書房”。

只是,此時書房之內,卻沒一本書冊和玉簡。

甚至似乎為了避免被人查出蹤跡,一應陳設,全都被銷毀了,干干凈凈,一個不留。

殘留的,只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氣息。

“跑了?”

荀子賢皺眉。

荀子悠冷哼一聲,“跑得還真快。”

墨畫倒并不意外。

他猜到這個公子,應該早就跑了。

在這萬妖谷內,自己能抓住這神秘公子的唯一機會,就是在夢魘中,抓住他的神魂,用神鎖陣封住,讓他淪為自己掌中的“玩物”。

一旦在夢魘中,讓這公子脫身,肯定就抓不到他了。

除非這“公子”是傻子。

但這肯定不可能。

既然被尊奉為“公子”,那他的出身必然顯赫,資質,心智,手段也都不同尋常。

否則他絕不可能被大荒邪神選中,被如此多的妖修畏懼,令眾多入妖入魔的宗門弟子心悅誠服。

甚至連屠先生,也要自毀殘魂,護他脫身。

這公子真正的出身,必然不一般。

否則墨畫也拿他沒辦法。

但這件事,墨畫就有些拿不準了。

畢竟他是散修,不是大世家嫡系,沒有洞虛境的老祖,更沒有哪位老祖愿意為他種本命長生符。

對長生符的認知,也實在有限得很。

“以后有機會,要找荀老先生問問長生符的事。”

“萬一以后,自己真遇上類似的,出身顯赫,背景太‘硬’,種下了本命長生符的天之驕子,心里也好有所準備……”

墨畫凝神思索。

而另一邊,荀子悠和荀子賢,又將書房搜了一遍,仍舊一無所獲。

“壁虎斷尾,斷得還真干凈……”

荀子悠搖頭冷笑,沉聲道:“先回去吧,待會從宗門喊人過來,將這山谷掘地三尺,一寸寸地找,我便不信,找不出其他線索來……”

“嗯。”

荀子賢微微頷首。

墨畫卻突然道:“不對。”

荀子悠微怔,“什么不對?”

墨畫沉吟道:“應該還有‘暗道’之類的東西……”

從他在夢魘中,嚇跑“公子”,再到他從夢魘中離開,幫小木頭三人“還魂”,再到破開壁畫,進入大殿,找到書房……

這些事加起來,也就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

這半個時辰內,那“公子”若要脫身,必然會留有一條隱秘的通道。

這條密道,能離開萬妖谷,并且避開已經進入谷中的荀長老一眾金丹修士……

只是這個密道,墨畫適才也沒找到。

“密道……”

荀子賢目光肅然,又放開神識,掃視一遍,忽然神色微動,走到書房右側一面一無所有的墻壁前,運起靈力,掌間有淡白色結晶的光芒閃過,一掌拍下。

可墻壁卻紋絲不動。

荀子賢神色一變,當即道:“喊人!把另外幾個金丹后期長老也喊來!”

荀子悠不曾怠慢,立馬傳書。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有幾個太虛門長老走了進來。

大多數墨畫都認識。

也有幾人,他看著比較眼生的,估計是新晉的長老。

反倒是這些長老,沒有不認識墨畫的。

畢竟太虛門數百年來,能讓荀老祖偏心的弟子不是沒有,但能偏心到如此地步的,也就墨畫一個了。

一群長老進來,都先默默看了眼墨畫,而后才和荀子賢兩位長老商議。

荀子賢道:“這墻后面,有高品陣法。”

眾人聞言一凜。

墨畫也是一愣。

連身為三品陣師的荀長老,也說是“高品陣法”……

有長老問道:“幾品?”

荀子賢搖頭,“還不好說。”

“現在怎么辦?要解陣?”

“解不了。”

“那……破陣?”

“破不動……這陣法很強,而且動靜太大了,一旦強行破陣,后果不好說。”荀子賢道。

“……那怎么辦?”

荀子賢沉聲道:“拆了。”

“拆?”

“嗯,”荀子賢點頭,伸手點出了一個大概范圍,“這陣法雖強,但范圍不大,從旁邊的石壁拆過去,避開這陣法就行……”

“看似麻煩,但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眾人略作思索,紛紛點頭。

荀子賢又看向墨畫,道:“墨畫,你先去外面。這里都是金丹,動起手來,靈力四溢,別再誤傷了你。”

“嗯,嗯。”

墨畫聽話地點了點頭。

他對自己的肉身強度,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之后墨畫從書房離開,在大殿里等了一會。

太虛門一眾金丹長老,或以肉身,或以劍氣,或以各類靈器,開始按照荀子賢劃定的陣法范圍,避開陣紋,開鑿墻壁。

墨畫雖然在外面等著,但心中好奇,仍舊留意著里面的動靜。

過了一炷香時間,里面的動靜停止了。

墨畫眨了眨眼,又悄悄溜了進去。

整個書房,已經被拆得面目全非,僅有一面墻壁留著,另外兩面墻,徹底被掏空了。

墻壁的后面,果然被掏出了一個通道。

荀子賢道:“我們進去看看……”

他轉頭又看到了墨畫,剛想說什么,墨畫已經跑到了荀子悠的身后,一臉乖巧。

荀子賢拿他沒辦法,也就沒說什么。

一眾金丹長老,互相警戒,向著里面走。

走著走著,便走進了一座小山洞。

山洞狹小而簡陋。

四周同樣空無一物,只在正中央,徒留著一座古樸的石臺,看著平平無奇。

眾人聞言紛紛色變。

荀子悠冷汗直冒,當即就想捏碎虛空劍令,把老祖喚來,卻被荀子賢一把攥住。

荀子賢搖了搖頭,“陣法已經毀了……”

荀子悠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完好的五品陣法,若是蘊含虛空之力的殺陣,他們這群金丹,一旦觸及,必死無疑。

若是傳送類的陣法,將強敵傳來,殺人后再借陣法離去,那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死了也白死。

生死幾乎只在一念之間。

所以第一時間,荀子悠才應激性地,想捏碎虛空劍令,請來老祖。

但既然這五品陣法已經毀了,暫時就沒必要請老祖了,免得將事情鬧大。

荀子悠皺眉,“這陣法,什么時候毀的?”

荀子賢目光微沉,“剛毀不久……”

“沒一點動靜?”

“有陣師提前布了手段,一旦自毀,陣紋自行抹消,動靜不大,也不會留下太多痕跡,尤其是核心的陣法……”

荀子悠眉頭緊皺,而后緩緩嘆道:

“這里面的水,深得有點可怕了……”

“這副陣法暴露了,便這說明,這些修士背后,至少還有一名洞虛境的五品陣師。”

“五品陣師啊,整個乾學州界,也都是屈指可數……”

“而這名五品陣師,竟能繞過乾學州界諸多大能修士的耳目,在煉妖山里,暗中布下五品陣法,恐怕……”

他還沒說完,荀子賢就給他使了個眼色。

荀子悠一轉頭,就看到身旁一臉嚴肅,聽得很認真的墨畫,禁不住頭有點疼。

荀子賢便道:“先回去再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墨畫。

意思是,趕緊把墨畫這孩子帶回去。

荀子悠自然明白,這種洞虛層面的事,即便是他們金丹沾上了,一個不注意,也容易尸骨無存。

更別說墨畫這個小小的筑基弟子了。

“我沒事,不用管我……”墨畫道。

洞虛陣師,五品陣法,虛空傳送……

他還想多聽點背后的隱秘。

可他剛說完,忽然識海一顫,傳來一陣刺痛。

似乎有萬千妖魔,在他耳邊咆哮嘶吼。

妖祟猙獰,邪影紛呈,兇念纏身,一點點侵蝕著他的道心。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情不自禁涌出了一股“嗜血”的沖動。

仿佛自己就要變成一只“妖獸”了。

察覺到墨畫的異樣,荀子悠兩人都是一驚。

“墨畫,你怎么了?”

“我,沒……”

墨畫咬著牙,皺著眉,拼命克制著心中的兇念,但最終還是沒克制住。

他目光陡然兇厲,張開嘴,一口咬在了荀子悠的胳膊上。

像是一只擇人而噬的“小老虎”,神情也變得兇乎乎的。

荀子悠:“……”

墨畫啃了兩口,沒啃動。

荀子悠一臉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荀子賢神情一凝,衣袖自墨畫面前拂過,一股靈力輕柔地拂過墨畫額間的穴位。

墨畫目光漸漸呆滯,而后沉沉睡了過去。

荀子悠看了眼昏過去的墨畫,神情有些凝重地問荀子賢:

“這孩子怎么了?中邪了?”

荀子賢皺眉道:“有一點……”

荀子悠想了下,驚道:“莫非在煉妖圖里,染了一點邪祟?”

荀子賢緩緩道:“很有可能……”

“那怎么辦?有的救么?”

荀子賢想了下,嘆聲道:“先帶回去,給老祖看看吧……”

他倒是知道一些應對邪祟的辦法,但這種辦法因人而異,而且因“邪”而異。

對有些人有用,對有些“邪祟”有用,時靈時不靈的,效果也不好說,他也不好保證。

更何況,墨畫這孩子有點特殊,他也不敢隨意下手。

萬一出了問題,他們擔待不起。

先把他弄暈了,帶回宗門給老祖看看,應該是最穩妥的。

荀子賢心中琢磨道。

“好!”荀子悠點頭道。

“對了,”荀子賢忽而想起什么,又道:“這孩子咬了你一口……”

荀子悠淡然道:“我沒事。”

荀子賢搖了搖頭,“不是,你看看他的牙有沒有事……”

荀子悠一愣,“他咬的我……”

荀子賢點頭,“我知道,但如果伱把他牙‘硌’壞了,老祖估計也不會給你好臉色。”

荀子悠頭皮一麻,捏著墨畫的臉頰,看了看牙,而后松了口氣,“還好,沒壞。”

“那就好……”

“嗯。”荀子賢點頭。

之后荀子悠不再啰嗦,直接帶著“中邪”的墨畫回宗門了。

兩日后。

太虛門。

一間靜謐的丹室內。

墨畫睜開眼,一片白茫茫。

他還是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耳邊依舊有不知什么品類的妖祟,鬼一般在叫,叫得他腦殼疼。

這似乎是一次性吃太多,吃得太撐,來不及消化的“后遺癥”。

墨畫還沒緩過來。

墨畫抬起頭,瞇著眼看去,就發現一頭白發的荀老先生,正坐在自己的床邊,手執朱筆,在一沓厚厚的陣紙上勾著什么,似乎是在批改陣法作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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