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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隱秘(為盟主舒柿ouo加更~)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08日  作者:觀虛  分類: 玄幻 | 古典仙俠 | 觀虛 | 陣問長生 
第七百五十四章隱秘(為盟主舒柿ouo加更)

第七百五十四章隱秘(為盟主舒柿ouo加更)

墨畫又和程默聊了幾句,讓他安心養傷,之后便回到弟子居,偷偷又將妖修那一小截手臂拿了出來。

這只手臂上,帶了點妖氣,按宗門規矩,是不能帶進宗門的。

但墨畫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宋長老說了,算是在宋長老那里過了“明路”。

宋長老雖不知墨畫要這手臂有什么用,但這東西,本身就算是墨畫他們戰勝妖修的“戰利品”。

墨畫說留著有用,宋長老猶豫了片刻,也就還給墨畫了。

這截妖修手臂上面,雖還殘留著妖氣,但已經微乎其微了。

即便給了墨畫,危害也不會大。

更何況,墨畫是荀老先生看重的弟子。

有荀老先生“撐腰”,墨畫的要求,只要不是特別特別過分,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墨畫向宋長老道謝,剛一回到弟子居,就開始研究了起來。

他先找了靈藥,將手臂泡了泡,洗去了上面的血污,以及斷金劍陣爆炸后,殘留的細碎劍片和金系劍氣。

這個靈藥,是他特意請一位精通煉丹的“小師弟”,為他調配的。

洗凈之后,手臂上的血色褪去,便露出了原本的肉色。

皮膚之上,一道道陣紋也顯現了出來。

這些陣紋,古樸之中,帶著妖異,似乎傳承頗為久遠,但陣樞構成上,帶著一些原始的蠻荒氣息。

是四象陣紋!

而且細細分辨,能發現這些四象陣紋,宛如象形的文字,有了走獸的擬態。

筆腹如妖背,筆鋒如爪牙,形似狼紋。

看著像是四象狼紋陣。

墨畫凝神端詳,目露沉思。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四象陣紋。

之前他在禿鷹的禿頭上,就看到過類似的陣紋。

同樣,荀老先生也教過他基礎的四象陣紋。

但這兩者,是截然不同的。

荀老先生教自己的陣紋,端正大氣,是真正的“獸紋”。

而禿鷹頭上的,以及這個妖修手臂上的陣紋,明顯是另一脈的傳承。

形制另類,紋路似妖,更像是“妖紋”。

四象陣法中,獸紋和妖紋,明顯有近似的本源。

但具體是什么本源,獸紋和妖紋,究竟哪個才是正統,墨畫也不好說。

畢竟他對四象陣法,知之甚少,只從荀老先生那里聽過一些四象陣法的來歷。

四象陣法,是九州以南的蠻荒之地中,那些荒族修士,世代承襲的祖傳陣法。

蠻荒之地……

墨畫心思微動,將進乾學州界后,所見所聞的所有事,快速回想了下……

自己之前通過衍算,進行陣紋比對,推測出四象妖紋陣,應該出自“屠先生”的手筆。

而屠先生所信奉的羊角邪神,名為“大荒之主”,這個大荒,應該就是指三千蠻荒大山。

四象陣法,源自蠻荒之地的荒族修士。

羊角邪神,是大荒的邪神。

那這么說,這四象陣法,本就是邪神老家那里的“傳承”?

這些身負四象陣法的妖修,同樣是大荒邪神的爪牙?

“若是如此,這些妖修藏在煉妖山里做什么?”

墨畫心里隱隱有些猜測,但想來想去,還是沒抓住頭緒。

他又把煉妖山的一點一滴,全部回想了一遍,而后猛然一驚:

“妖獸!”

迄今為止,他在煉妖山里遇見的妖獸,雖說品類稀有,很多都是他第一次見,但莫名其妙地,總有一絲微妙的熟悉感。

斷金門第一次搶他的豬頭妖。

妖修搶的血媚狐。

還有其他普通的狼妖,蛇妖,牛馬妖獸……

這些,都是他一路走來,與邪神作對時,所斬所殺所“吃”的妖魔邪祟,有幾分相似。

尤其是碩大的豬頭魔,還有一身粉色,半狐半女,會施展魅惑的狐類妖魔。

他之前用祭壇“點餐”時,還點過并且“吃”過。

妖魔者,半人半妖,血煉化魔。

大荒邪神麾下的妖魔,由猙獰血腥的殘肢構成,一半是人,一半是妖。

人的殘肢,來自被拐賣,被滅門,被屠殺肢解的修士。

那這妖魔中的“妖”的殘肢,大部分便來自于……

煉妖山?!

墨畫心中一寒。

那這么說,這煉妖山,便是大荒邪神的陰謀中,祭煉妖魔大軍的“養殖山”?

“不止如此……”

墨畫皺眉。

若血煉妖魔的妖獸材料,大多來自于煉妖山,那么淪為邪神爪牙的妖修,必然數量眾多。

而且,光靠妖修肯定不行。

妖修頂多只能獵殺妖獸。

這一套流程中,必然還要有人幫忙運輸,肢解,祭煉等等……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隱蔽。

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墨畫又想到了,那片廣袤而死寂,與神道陣法融為一體,神識分辨不出任何氣息的密林,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那片看似尋常的山林之中,或許隱藏著,比自己預想得還要可怕的隱秘……

“除了妖修,還有誰在幫邪神?”

墨畫只沉思片刻,心中便有了猜測。

斷金門……

那只肥碩的豬頭妖,就是斷金門在跟自己搶。

那個時候,自己只當斷金門秉性臭不要臉,行事向來如此,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當然,斷金門的確臭不要臉,也的確喜歡搶別人東西。

但現在細細想來,這里面或許還藏了其他貓膩。

而且,后面斷金門吃虧了,竟然真的老老實實偃旗息鼓,不再與太虛門起爭端了。

這的確不像是斷金門的作風。

現在看來,他們偃旗息鼓,或許是為了某些陰謀不被發現,所以不得不隱忍一時,低調行事。

這個秘密或許就是……

斷金門在幫邪神獵殺妖獸,祭煉妖魔!

墨畫心中一震,隨即更疑惑了。

斷金門哪里來這么大的膽子?

他們不怕道廷問責,斷了他們的道統,滅了他們的根基,封了他們的傳承,抹了他們的名號么?

還有……這件事,斷金門到底參與到了何種程度?

是從上到下都參與了?

還是只有一小部分弟子,或家族派系暗中圖謀?

斷金門掌門知不知道?

他們那些閉關的老祖呢?

而且,他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大荒邪神,可是背棄了神明之道的,真正強大的邪神啊……

這可不僅僅只是與虎謀皮的問題了。

邪神眼里,怕是萬物皆為芻狗,人根本都不算“人”的。

他們就不怕遭邪神算計,自身淪為邪神的傀儡,或是祭品,萬死不得超生么?

墨畫搖了搖頭,心中感慨。

這些人根本不知道邪神的恐怖!

要不是自己“吃”了幾個邪神的神骸和化身,自己也不知道。

對一般修士,尤其是不修神念的修士來說,邪神可是真正的“禁忌”,是不可見,不可知,不可敵的大恐懼……

這點墨畫心知肚明。

但邪神的事,又不太好對別人說。

這里面的天機太大了。

一是說出去,別人未必信。

二是禍從口出,一旦說了,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會沾上大因果,給自己帶來麻煩。

而且有關邪神的事,涉及的秘密太多了,有天機衍算,天機詭算,黃山君,神明之學,神識證道,神念吞噬……等等。

自己根本解釋不清。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況且乾學州界,修士大能那么多,也沒必要自己這個小修士事事操心。

自己做自己的事就好。

墨畫琢磨了下,考慮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

首先,煉妖山的秘密,事關邪神,自己肯定要查探一下。

邪神的陰謀,能搗亂就搗亂。

即便不對外提及邪神的事,也要將斷金門的底給扒了,免得他們再做什么壞事。

還有祭壇……

煉妖山里,不知有沒有邪神的祭壇。

如果有,那可是一頓“大餐”,怎么也不能錯過了。

其次,要抓幾個妖修,把它們身上的四象陣法扒下來研究研究。

最后,還有神道陣法。

神道陣法蘊含對神念之力的運用,對神明有克制之力。

不久的將來,自己說不定就要直面邪神,或是某些強大的邪祟,神道陣法肯定也要學。

但現在邪神的陰謀,深沉莫測,還不好窺探。

妖修太強,也不好抓。

唯獨神道陣法,就布在山林里,不會跑不會動,反倒顯得“觸手可及”。

可那片神秘的山林,墨畫也不太敢進去。

誰也不知,會在山林里遇到什么。

若是碰到大隊妖修,或是金丹境的邪修,那直接就歇菜了。

最好是能找個保鏢。

可是保鏢哪里那么好找?

墨畫想到了顧長懷,隨即搖頭。

“可惜了……”

顧叔叔不是宗門修士,也不能進煉妖山。

不然有他兜底,自己就能放心地去煉妖山的林子里“摘菜”了。

要金丹修士,還要是宗門修士,還要能進煉妖山。

這幾條要求下來,幾乎就沒人了。

墨畫長長嘆了口氣。

可這口氣嘆到一半,他忽然就愣住了。

一道身影,還有那股熟悉的氣息,又從墨畫的記憶中浮現出來。

墨畫皺眉。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進煉妖山的時候,似乎就察覺到,有人在窺視自己。

后面在煉妖山獵妖,也時常有這種感覺。

在自己衍算宋漸的劍氣,推衍斷金劍陣的時候,這股感覺最強烈。

原本墨畫還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直到后來,他在荀老先生的門口,碰到了那個叫“荀子悠”的長老……

荀子悠,是荀老先生的后輩。

看到自己時,他的表情,明顯有一瞬的心虛。

與自己說話,雖透著生分,但看自己的目光,卻顯得很熟悉。

更何況,他身上的氣息,墨畫總覺得似曾相識。

如今把這一切都串聯起來,墨畫漸漸明白過來了。

“這個保鏢,或許不用特意去找?”

墨畫神色微頓,低聲喃喃道:

“或許一種可能……我本身就有個“保鏢”?”

煉妖山,密林深處。

一處陰暗無光,不可見之地。

斷了一只手臂,小半邊身子殘缺,半走半爬的妖修,狼狽地來到一處山谷。

他取出一根白骨,用陰綠的火點燃。

陰森的,泛著綠光的妖氣,裊裊升起。

妖修在原地等著。

不一會兒,有沉沉的腳步聲響起,一個高大的黑衣人,不知何時緩緩走了過來。

“發生了什么?”

黑衣人的聲音沉悶,透著冰冷。

“我……”妖修氣息斷斷續續,“奉命去捕獵一只血媚狐,誰知半路,被幾個宗門弟子截胡了。”

“血媚狐稀少,我花了一個月時間,才找到這一只。”

“本也不想講事鬧大,只需漁翁得利,趁著他們兩方爭斗,搶了這妖獸便行。”

“可……我……”

妖修臉色陡然蒼白,“我的妖紋出岔子了,妖力逆行,沖擊了識海,神識也一陣昏聵。”

“之后我不知發生了什么,只朦朦朧朧記著,似乎是我搶了妖獸,差點殺了一個弟子,然后被那弟子的同門,找了上來。”

黑衣人皺眉,“什么境界?”

妖修低聲道:“筑基中期。”

黑衣人冷笑,“你是筑基后期,學了妖功,畫了妖紋,對付不了幾個筑基中期的宗門弟子?你還能再廢物一點?”

妖修神色慌亂,連忙辯解道:

“不怪我,只怪那些弟子,太過蹊蹺。”

“哪個宗門的?”

“他們沒穿宗門道袍,而且手段五花八門,劍法、法術、陣法,用什么的都有,我一時看不出……”

黑衣人越發不耐煩。

跟人交手,連別人的底細都看不出來。

果然修行妖功,把腦子修壞了。

“都用的什么劍法和陣法?”

妖修道:“有一門火系劍法,雖然威力不俗,但不算太棘手。”

“法術是水系的,很惡心……”

“埋下的陣法太多了,而且威力極強,只是……我對陣法一竅不通,也分不清……”

“除此以外,便是一個劍修弟子,眉目如劍,周身氣勢極強,配一把月白色長劍,劍氣無比凌厲,根本不像是筑基中期弟子……”

黑衣人聞言,瞳孔一縮。

“月白長劍,凌厲劍氣……沖虛門……”

一位沖虛門劍道天才的名字,浮現在腦海。

黑衣人目光一凝,看了眼妖修,問道:“你便是被這劍修弟子所傷?”

“不,不是……”妖修心有余悸,目露驚恐,“我是被……斷金劍氣所傷!”

此言一出,黑衣人當即怒聲呵斥道:

“胡說什么?!”

他目光冰冷,“你怎么可能被斷金劍氣所傷?”

“真的……”妖修顫聲道,“而且,不是一般的斷金劍氣,是御劍!是以正統的,威力強大的‘斷金御劍訣’,操控的靈劍,隔著至少一百六十丈之外,遙遙一劍,斷了我的手臂,差點要了我的性命!”

妖修既憤怒,又含著深深的畏懼。

黑衣人目光如劍,掃過妖修的傷口,果然見到了傷口上,鋒利的斷金劍氣,一時面如寒霜,沉聲問道:

“誰御的劍?”

妖修搖頭,“我不知道,但絕不是那幾個宗門弟子……”

“一百六十丈以外的御劍距離,如此強大的劍道威力,至少也要是筑基巔峰,乃至金丹初期才能掌握的御劍術。”

“那幾個宗門弟子,他們還不配。”

“而且我與他們交過手,那五人之中,并沒有修斷金御劍訣之人。”

“所以,這意圖御劍殺我之人,必然是一個藏在暗處,暗中偷襲的劍道高手!”

“而這個人,不僅修了斷金劍訣,還修了斷金門最正統,最高明的御劍之術!”

妖修聲音發寒。

黑衣人面沉如水,“你的意思是……”

妖修壓低聲音,咬牙道:“宋家!”

黑衣人目光陡然兇戾。

妖修硬著頭皮,堅持道,“只有這個解釋。”

宋家修的,是正統的斷金御劍訣。

宋家一直與金家為敵。

宋家對金家了解最深。

而除了金家弟子外,也只有宋家弟子,能施展如此強大的斷金御劍之術。

“我懷疑……”妖修咳出了一口血,凝聲道,“我們的一些圖謀,被宋家看出了端倪,他們便想借刀殺人,借其他宗門的手,將金家拉下馬,然后他們宋家,正好借此上位……”

黑衣人沉默不語,但他身上翻涌的殺氣,卻越來越劇烈。

一股嗜血的妖力,在他周身逡巡,宛若蛟蛇,幾欲破空而出。

好在黑衣人強行壓抑著心中的暴虐。

過了片刻,殺氣止歇。

黑衣人的氣息,也平靜了下來,變得深晦如山。

“我知道了……”

他淡淡道。

說完黑衣人又看了妖修一眼,沉聲問道:“你斷掉的手臂呢?”

妖修忍痛道:“被劍氣絞碎了,成了一團血霧……”

黑衣人頷首道:“那就好。”

他看了妖修一眼,丟給他一顆鮮紅色的血肉丹藥,“吃了。”

妖修大喜,連忙將血肉丹藥吞下,感恩戴德道:

“謝謝老大!”

黑衣人輕輕“嗯”了一聲,淡淡道:“療好傷后,任務別忘了,屠先生說過,計劃提前,動作要快點了。”

“是!”那妖修叩首道。

他服用丹藥后,一股血氣便在體內澎湃洶涌,療養著他的傷勢,復蘇著他的血肉。

盡管這樣以血肉還丹急功近利地療傷,會留有后遺癥。

但此后只要多吃血肉,多進補,會慢慢補回來的,總比現在丟了命要好。

黑衣人道:“隨我回谷。”

妖修恭恭敬敬地在后面跟著。

黑衣人走了幾步,突然停下,回頭望了一眼煉妖山外的方向,心中冷哼:

“沖虛門,宋家……”

“膽敢壞我大計,遲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黑衣人冷笑一聲,而后轉過頭,帶著那妖修,走進了密林最陰暗最血腥的深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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