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6章:
第1356章:
周圍的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原本美艷的女人,此刻已經徹底變了模樣。
上半身雖然還能看出人形,下半身的雙腿卻已經消失,變成了一條粗壯的紫色蛇尾,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掃過地面時,帶起一陣碎石滾動的聲響。
蛇尾如同一條巨大的鞭子,充滿了力量,看著讓人不寒而栗。
“大姐頭威武。”
一眾黑衣人見狀士氣大振,喊殺聲陡然拔高,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顧強的小弟們嚇得臉色發白,握著武器的手都在抖,剛才勉強支撐的氣勢瞬間垮了大半。
他們的身體瑟瑟發抖,仿佛一群待宰的羔羊。
穆奇和張昭退到顧強身邊,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嚴肅的說道。
“撤吧,這女人實力太強,硬拼討不到好。”
顧強心有不甘,面對這樣的局面,他也沒有很好的應對方案,面色不斷變化。
望著倉庫緊閉的鐵門,下意識的咬了咬牙。
里面是他剛到手的一批貨,是他向晉升的希望。
可看著身邊臉色慘白的小弟,再看看已經徹底變成蛇人的白素婉。
他最終狠狠一跺腳,決定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撤。”
在穆奇和張昭的掩護下,顧強帶著小弟朝著倉庫后方的小路撤退。
他們的腳步匆匆,仿佛身后有無數兇猛的異獸在追趕。
白素婉的手下象征性地追了一段距離,便在白素婉的眼神示意下停了下來。
她蛇尾一擺,冷冷地看著顧強一行人消失在夜色里,嘴角勾起個意味深長的笑。
“大姐頭,就這么放他們走?”一個胳膊流著血的黑衣人上前問道,聲音中充滿了疑惑。
白素婉正在解除異能,身上的紫色鱗片一點點褪去,蛇尾變回雙腿。
她揉了揉脖頸,漫不經心地解釋,“竭澤而漁有什么意思?留著他們,以后還能釣更大的魚。”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狡黠之色,胸有成竹。
手下們立刻紛紛附和。
“大姐頭高見。”
“不愧是大姐頭。”
“大姐頭好厲害啊!”
各種充滿諂媚與奉承的聲音響起。
白素婉沒理會這些馬屁,扭著纖細的腰,踩著高跟鞋走向倉庫。
雖然剛才的戰斗非常激烈,但是雙方都有意避開倉庫。
鐵皮大門完好無損,連門鎖都沒被碰過。
白素婉推開門,倉庫里的異味撲面而來,嗆得她皺了皺鼻子。
角落里堆放的東西整齊碼著,正是她需要的貨。
“清點貨物。”白素婉笑呵呵的下達命令。
“是。”一眾黑衣人聞言,立刻沖進倉庫中清點貨物,在此過程中,他們不時的發出開心的笑聲。
白素婉靠在倉庫的門框上,看著手下忙碌的身影,嘴角忍不住上揚,露出迷人的笑容。
這次的收獲遠超預期,不枉她浪費這么多時間守株待兔。
等上交組織,她就能拿到一大筆獎金,到時候一定要去海邊度假,好好歇上幾天,享受一下陽光沙灘的美景。
倉庫外的夜色越來越濃,仿佛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將整個世界籠罩。
皎月潑灑的月光,把地上的血跡和碎石照得格外清晰,宛如一朵朵盛開的花。
沉甸甸地壓在曠野之上,連風都帶著潮濕的涼意。
一些云朵從遠處飄來,遮住了并不明亮的月亮。
過了一會兒,月亮好不容易從云層的縫隙中掙脫,清冷的銀輝斜斜地潑灑下來,將綿延的草叢染成一片斑駁的灰白。
草葉上凝結的露水,被一陣急促的腳步震落,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轉瞬便沒入濕潤的泥土,只留下轉瞬即逝的涼意。
一群人影在齊腰深的草叢中踉蹌狂奔,身體前傾得如同拉滿的弓,手臂奮力劈開攔路的草莖,發出“沙沙沙”的嘈雜聲響。
鋒利的草葉像刀片般劃過裸露的脖頸與小臂,留下一道道細密的血痕,混著黏膩的汗水黏在衣料上,帶來一陣陣刺癢的灼痛感。
穆奇反手扣住背后的武器,“噌”地抽出長劍,鋒利的劍刃在月光下發著冷光。
隨著武器揮動,有一些擋住前進去路的荊棘被瞬間斬斷。
在一路向前狂奔的時候,穆奇不時回頭瞥向身后。
遠處的地平線上,戰斗留下的火光早已熄滅,敵人的身影隱在濃黑的夜色里。
沒有喊殺聲也沒有看到敵人的身影,顯然追擊的意圖已到此為止。
“呼……呼……”
終于甩開了最危險的距離,隊伍猛地剎住腳步。
十幾公里的亡命奔逃,耗盡了所有人的力氣。
眾人像被抽走骨頭般癱坐在草地上,胸膛劇烈起伏。
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的曠野中交織成一片,如同十幾個破舊的風箱在同時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野草與泥土的氣息。
張昭雙手死死撐著膝蓋,額頭上的汗珠匯成蜿蜒的細流,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啪嗒”一聲砸在腳邊的草葉上,濺起微小的泥點。
他喉結費力地滾動著,咽下一口帶著鐵銹味的唾沫。
“你還好吧?”穆奇已調整好呼吸,他伸出手拍了拍張昭的后背,掌心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肌肉的緊繃,像一塊未松弛的弓弦。
張昭抬起頭,用袖子胡亂抹了把臉,將汗水、草屑和不知何時沾上的泥點一并擦去,露出被汗水浸得發紅的眼睛,“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卻依舊透著股硬氣。
穆奇這才放下心,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顧強。
后者坐在地上,雙手死死攥著身下的雜草,手指掐進草根深處,將濕潤的泥土捏成泥團,草汁順著指縫往下淌。
他緊咬著牙關,臉上的憤怒幾乎要凝成實質。
混雜著不甘,屈辱與焦慮的復雜情緒,像是一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穆奇快步走過去,從背包里掏出急救包,拉鏈“刺啦”一聲被拉開,“你胳膊上有傷,先包扎一下,免得感染。”
他的聲音盡量放得平和,想沖淡空氣中的壓抑。
顧強猛地抬頭,陰沉的目光像寒冰般刺向穆奇,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你有辦法幫我奪回那些貨嗎?只要能奪回來,我出多少報酬都愿意……”
穆奇的眉頭瞬間擰成一個疙瘩,他搖了搖頭,語氣里滿是無奈。
“抱歉,我幫不了你。
且不說那個女人實力比我強,就算那個女人實力與我相當,我能將他親自住。
但她的手下人多勢眾,手里還有制式武器,裝備又精良,硬拼最后,我們還是會被他們打敗。”
最后一絲希望從眼中熄滅,顧強像被抽走所有力氣,身子猛地后仰躺倒在草地上。
后腦勺砸在松軟的泥土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驚起幾只藏在草間的飛蟲。
他睜著無神的雙眼望著星空,銀河如一條璀璨的光帶橫亙天際,星辰密集得仿佛伸手就能摘到,可這些細碎的光芒卻照不進他眼底的頹敗,只能襯得那片灰暗更加濃重。
曠野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風拂過草梢的輕響,卷著蟲子的鳴唱從耳邊掠過。
穆奇蹲在他身邊,輕聲道,“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這次失手也算情有可原,你如實跟組織匯報,組織不會過多責怪你。”
顧強的眼珠緩慢地動了動,依舊望著星空,聲音輕飄飄的,像要被風吹散。
“這任務是我托了關系才弄到。
成了,我能晉升,敗了,前期砸進去的打通關節的錢全打水漂不說,那個好不容易搭上的關系,肯定會覺得我只是個只會吹牛的廢物,以后再想找他辦事,難如登天。”
穆奇恍然大悟,難怪顧強如此失態……這不僅是貨物的損失,更是前途的崩塌。
他嘆了口氣,抬頭望了望天色,月亮西斜,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就此別過吧,以后有緣再見。”
顧強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只任由野草的影子在臉上緩緩晃動。
穆奇不再多言,轉身走到調整好氣息的張昭身邊。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撥開身前的草叢,朝著遠處墨色的樹林走去。
他們的腳步放得極輕,腳踩著厚厚的腐葉,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響,腰間的匕首隨著步伐輕微晃動,刀鞘摩擦衣服發出極輕的“沙沙”聲。
很快,他們的身影便融入樹林的陰影中,枝葉在他們身后悄然合攏,不過幾秒鐘,連最后一點衣角都被濃密的樹影吞沒。
樹林外,只剩下顧強和他的幾個小弟。
一個胳膊纏著染血布條的小弟一瘸一拐地走到顧強身邊,看著自家大哥喪氣的模樣,嘴唇動了動,終于小聲開口。
“大哥,你振作點。”
顧強沒說話,只是盯著星空發呆,銀河的光在他瞳孔里碎成點點光斑。
小弟咬了咬牙,繼續勸道,“大哥,我們去找‘老刀’吧!
他的本事你知道,上次被人搶奪貨物,就是請他出手擺平的。
只要肯出代價請他出手,那個搶我們貨物的女人,肯定能讓她血濺五步……”
“老刀?”顧強猛地坐起身,草屑從他背上簌簌掉落,眼中瞬間燃起一簇火苗,“他肯出手嗎?聽說他最近在避風頭。”
小弟見他有了精神,趕緊點頭,“肯定行,老刀向來只認錢,只要我們出的起價錢,哪怕是去劫獄他都肯干,絕對能幫我們把場子找回來。”
顧強的眼睛越來越亮,憤怒與不甘在他眼底翻騰成漩渦。
不僅要奪回貨物,還要讓那個算計自己的女人付出慘重代價。
幾分鐘后,他拍了拍小弟的肩膀,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你帶傷重的兄弟去東邊的廢棄磚窯療傷,我帶兩個能動的去找老刀。”
至于要出多少錢,他在心里狠了狠心……只要能成,就算掏空家底,賣掉那輛剛到手的跑車也值。
與此同時,穆奇和張昭已走到城市邊緣。
身后的霓虹燈火越來越淡,化作模糊的光暈,像浸在水里的顏料。
前方的荒野在夜色中鋪開,黑沉沉的像一頭沉默的巨獸,正張著嘴等待獵物。
穆奇正要邁步,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藍的光,映出他冷峻的側臉。
“是聯絡人。”
他掏出手機接通,聽筒里立刻傳來聯絡人輕松的聲音,“今晚的任務順不順利?有你們倆護航,應該沒出岔子吧?”
穆奇深吸一口氣,將戰斗的突發,貨物被搶,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聽筒那頭的輕松瞬間消失,沉默幾秒后,聯絡人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緊繃,“搶貨的人什么來路?”
“不清楚。”穆奇皺著眉回憶,“帶頭的是個女人,身手利落,指揮得很專業。
一開始懷疑是‘黑蛇’那幫人,但他們占優時沒趕盡殺絕,反而放我們走了,不像是老對手的作風。”
“新勢力?”聯絡人的聲音沉了下去,像墜入冰窖,“看來有人盯上我們了。”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這事不怪你們,我先上報組織。”
話音未落,電話便匆匆掛斷,聽筒里只剩下單調的忙音。
張昭看著穆奇收起手機,踢開腳邊一塊碎石,問道,“組織查清來路后,會不會派我們去報復?”
穆奇將手機揣回口袋,拍了拍他的胳膊,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去。
“暫時不用想,真要報復,也得調動大部隊。
我們現在暴露了,作為‘通緝犯’早該離開這座城市,輪不到我們操心接下來的事情。”
張昭想了想,咧嘴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里還沾著草屑。
兩人不再說話,并肩踏入荒野。
夜色中的荒野危機四伏。
遠處傳來狼嚎般的長鳴,在曠野中悠悠回蕩。
近處有不知名異獸的低吼從草叢深處傳來,帶著原始的兇性。
風掠過枯骨般的樹干,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在哭泣。
穆奇和張昭卻面無懼色,腳步沉穩地在亂石與枯草間穿行。
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又被黑暗迅速吞沒,只留下兩道移動的影子,在曠野中前行。
運氣不錯,一路并未遇到夜間游蕩的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