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皇后這里,蕭銳找到了靈感,一個有趣的計劃在腦海里油然而生。
然后他回到了書房,給長安城的崔家修書一封,大意是馬上就要科舉會試了,崔小姐留在蕭家莊不合適,你們派人來接回去。
派人送信出去,蕭銳召來在藏書樓的崔寧兒。
一見到蕭銳,想起之前聽到武照的哭聲,還有武照紅著眼睛在學堂告別的場景,崔寧兒不由得心中忐忑,縱使她機靈過人,此時也不免手足無措。
“小武說,是你讓她來偷試題的。”
“什么?沒有,絕對沒有!”崔寧兒矢口否認。
蕭銳淡淡的說道:“她進來偷試題的時候,你和鄭麗婉二人,一個在側院寶瓶門放風,一個在學堂門口放哨。說你二人跟此事無關?你當本侯是瞎子嗎?”
撲通一聲,崔寧兒直接給跪下了。
她沒想到武照會把大家招供出來,更沒想到冠軍侯什么都知道,明明自己放風的時候,周圍沒人呀……
“不、不是我……”
崔寧兒想辯解,但卻無話可說,她不知道武照怎么招供的,害怕萬一跟武照說的不同,那就完了,怎么都解釋不清了。
“不是你?平日里你跟小武二人形影不離的。如果說小武自己想偷試題,那沒理由,她才多大?并著急拿狀元。”
“哦……那是你那個表姐鄭麗婉?呵呵,她才來蕭家莊多久?而且她身份跟你們不同,既然你不承認,那就把她找來對質好了。”
對質?
崔寧兒表示心虛,雖然的確是表姐威脅的,但其實自己也想得到試題,將來好傳給崔家一份,這要是抖摟出來,對大家都沒好處的。
想到這里,崔寧兒索性點頭承認了下來,對著蕭銳哭訴道:“侯爺,小女子一時糊涂,做了錯事,您要打要罰都可以,能不能不要傳出去,我怕太子知道了傷心。我……”
蕭銳呵斥道:“你還知道顧忌太子?原以為你二人兩情相悅,本侯保的大媒,可現在看來,你愛崔家是真,愛太子卻很有限。”
不、不是的……
崔寧兒不住的磕頭,“寧兒對太子一見鐘情,并無二心。原本并未想過要偷試題,但家父身為崔家族長,不能讓崔家在家父手中沒落,所以迫于壓力,寧兒答應了族中偷試題的計劃……”
聽完崔寧兒的解釋,不管是不是真的,蕭銳暫且相信了。
因為再這么整治一個小姑娘也不合適,再怎么說也是未來的太子妃,鬧大了,李承乾臉上不好看。
于是點了點頭,蕭銳嘆息道:“罷了。此事到此為止。我已經給長安崔侍郎去信,明日他就派人來接你回去。理由是會試將近,你不宜再駐留此地。”
“至于承乾那里,放心吧,他不會知道的。只要將來你一心待他,本侯可以考慮給你崔家留些顏面,好讓你忠孝兩全。”
崔寧兒磕頭道謝,輕拭眼淚,緩緩離去。
兩天之內,蕭家莊兩名同學告別離去,一時間大家還真有些不適應,甚至人心惶惶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
特別是鄭麗婉,擔驚受怕惴惴不安,整日提心吊膽的。她很是不解,既然武照、崔寧兒都被抓了,然后全被趕走了,為什么冠軍侯沒有來找我呢?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就連粗枝大葉的房二都覺察到了妻子的異常,“婉兒,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啊?沒有啊,妾身很好。”
“呵呵,你騙不了我的,你剛才說謊了。”
“啊?哪有,妾身真的沒有不舒服的。在這里生活無憂無慮,而且吃住都是世上最好的,哪里會生病呢?”鄭麗婉掩飾道。
房二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你說謊的時候,心跳快了,我可以聽得出來。”
“是不是遇到什么心事了?跟我說說看。怪我平日里太忙,對你疏忽了。”
鄭麗婉心中感動,不由得有些愧疚,自己做的這個事,終究是對不住丈夫的。
但她不能跟房二坦白,要不然,以房二的脾氣,不一定會動手打人,但可能會寫下一紙休書。
“我、我在擔心,為什么我們成親日久,卻始終沒有懷個孩子呢。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妾身覺得挺對不住夫君的。所以我想找蕭大哥私下里瞧一瞧,可又有些難為情。”鄭麗婉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房二信了,感動的一把抱住對方,柔聲說道:“我們成親一年不到,不用著急要孩子的。而且,孩子是天賜的緣分,急不來的。”
次日上午,鄭麗婉終于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主動找到了蕭銳。
“夫人,你怎么過來了?是有事嗎?”身為護衛的房二竟然在蕭銳的書房里,這是鄭麗婉沒料到的。
“咳咳,妾身想找蕭大哥瞧瞧病,夫君,你……”
蕭銳會意,呵呵笑道:“遺愛,你去演武場練武吧。女兒家瞧病,你一個大男人不方便。”
房二撓頭道:“蕭大哥,別人不方便這是規矩,可這是我夫人,有什么……”
“嗯?”蕭銳白了一眼,房二訕訕點頭,走到鄭麗婉身邊小聲說道:“夫人,不是說了不著急嗎?”
咳咳……
在蕭銳的催促下,房二滿眼感動的走出書房。
鄭麗婉剛要開口,蕭銳卻伸手打斷:“弟妹,過來吧,我幫你把把脈。”
房二的本事蕭銳是知道的,現在說什么,都能被聽到,一直到他走進演武場,蕭銳這才笑著說道:“可以說話了。”
鄭麗婉起身行禮道:“侯爺,我……我……”
“呵呵,我一直在等你過來。”蕭銳點了點頭,意思是自己什么都知道了。
“對不起侯爺,我知道錯了,您隨便罰我都行,只要別告訴我夫君。”鄭麗婉紅了眼眶。
蕭銳很滿意,不管這女子心眼多少,至少現在看,對遺愛是真不錯,兩人應該已經日久生情了。
“那就跟我說說看,你們三個是怎么計劃的,還有你為什么要偷試題?她們兩個已經招供了,你只要不瞞著我,說的是實話,我可以答應不趕你出去。”
鄭麗婉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實情說了一遍。因為受了好幾天內心的譴責,所以她也沒想再瞞著,那種心累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她的說辭跟武照的差不多,甚至連目的也被武照猜中了,她來蕭家莊就是為了攪黃崔家和太子的婚事。
蕭銳不禁對小武照更加高看一眼,這丫頭,小小年紀卻生了一副火眼金睛,長大了還得了?
“好了,既然你坦白一切,而且保證以后不再做錯,那我可以容你一次。”
“當初對你說的話依然有效,只要你一心一意對遺愛,那你就是我蕭家莊的人。鄭家是你的娘家,五姓七望即便沒落,本侯也會看你面上,給鄭家留些顏面的。”
鄭麗婉千恩萬謝的回去了。
殊不知,從這一刻起,蕭銳已經給這三個丫頭同時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武照不再被召回來,那就說明是鄭、崔兩女串供,將一切都推給了作案的她。這讓武照怎么想?
呵呵,將來這三人絕對太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