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小懶豬:
思考片刻,蕭銳淡淡的開口道:“弟妹,起來吧。”
顧不上擦拭臉上的淚水,鄭麗婉驚喜道:“侯爺,您答應了?”
蕭銳搖頭道:“看在你的面上,我可以對滎陽鄭氏網開一面。但參與此事的那個鄭復古必須死。另外,他還得站出來反水指認,說出那個博陵崔氏崔言道的一切陰謀。否則的話,你們就跟崔家一起覆滅吧。”
這……
鄭麗婉心頭一痛,雖然鄭復古不是自己的血脈至親,但按輩分,那也是自己的堂叔,就這么輕描淡寫的被抹殺了?
可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看蕭銳的臉色,鄭麗婉怕了,眼前之人的表情雖然風輕云淡,但那淡然之下,殺機隱現,讓人膽寒。鄭麗婉毫不懷疑,自己要是再不識抬舉,多說一句,對方一定會反悔。
“我,我不確定能不能說服堂叔。”鄭麗婉弱弱的說道。
蕭銳擺手道:“無妨。拿下了他,你有時間慢慢開導他。我想,看到崔言道的結局之后,他就會很配合了。”
嘶……
半日之后,房遺愛和李君羨已經就位,秘密潛入了關押張屠戶的宅院,并且密切關注張屠戶一家的情況。情報里說只有張家三口,不見胡家的人,那只有一個可能,胡家的人已經被滅門了。
雖然心中嫉妒憤恨,但二人的任務是保全張屠戶一家,所以即便是怒火滔天,此時二人也要忍耐。
長安城西市半截街,不知從哪里流出一個消息,說張屠戶一家不是走親戚去了,而是失蹤了,被人暗害了,原因是張屠戶帶頭募捐,得罪了那些世家貴族,于是悄無聲息的干掉了張屠戶。
也有人說張屠戶不是被干掉了,而是被人抓走了,總之出事是真的,而且跟那些貴族脫不了干系。
“該死!這幫殺千刀的,他們這是害怕了,所以報復!不行,我們要去御史臺告狀,一定要給張屠戶討個公道。”
“對,我們去御史臺討個公道……”
御史臺的人早就被安排好了,出來一個主事,“各位父老,你們的冤屈我們受理了。但辦案定罪要講究證據,所以容我們加派人手查清一切,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
“那什么時候能查清?還有,張屠戶一家能不能救回來?”
“這個……諸位也知道,我們御史臺人手有限,而且你們告的不是一般人,所以,幾時能查清,本官也無法保證。至于救人?還不確定人是不是被擄走了,所以本官也不敢保證些什么……”
“好哇!他們分明就是官官相護,不敢去查辦!”不知誰起哄喊了一句。
接著又有人喊道:“我知道人在哪里?我表叔家兒媳婦的娘家兄弟在安邑坊崔府當差,聽他說崔家前幾天抓了幾個人,天天大刑拷問,鬧不好就是張屠戶……”
好家伙,直接把地點宣揚了出來,這位堪比朝陽群眾了。
于是有人就朝著御史臺喊話了,“喂,現在線索和證人都有了,你們到底能不能辦?”
御史臺那主事抹了一把虛汗,連忙說道:“大家且等等,容下官去稟報一下……”
說完掉頭跑回了衙門,可許久不出來,民眾哪里來的耐心?
“諸位,官官相護,分明就是官官相護……御史臺不是侯爺在的時候了,他們也不敢得罪那些貴族。可張屠戶已經失蹤好幾天了,生死未知,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沒錯,既然知道了人關在何處,那我們直接去救人,靠著御史臺是沒用的,說不得剛才那人就姓崔呢?”
“對,走,我們沖過去救人!那些貴族勢力再大又如何?我們人多,還怕了他們嗎?”
“沒錯,大家一起去,老子也是屠戶,張屠戶我們私交不錯,老子領頭……為了救人,老子連剔骨刀都帶來了!”
于是,浩浩蕩蕩的百姓,蜂擁著朝東市南邊的安邑坊沖去。
一路上,無數百姓好奇的詢問出了什么事?有人停下了耐心解釋,聽說是張屠戶被人打擊報復,熱心的百姓紛紛站出來支持,于是參與的百姓越來越多。等到了安邑坊的時候,已經不下萬余了。
沿途武侯、捕快、不良人等等,飛快上報,絕對的大事!甚至還有那些膽大的、義憤填膺的,直接加入了百姓的行列。
原本最初的一批人只是想借著人多去要人,可現在一看,我們的人把整個安邑坊都堵滿了,甚至連四周的街道都堵的水泄不通,那還跟你們客氣什么?
不知道是誰喊了句,“就是這里,父老鄉親們,拆了這地方,救出張屠戶!”
安邑坊崔家集體懵逼中,哪里來的這么多亂民?上次見到這種場景,還是二十多年前的隋末亂世……
長安城以朱雀大街為分界,分為東西兩城,一邊劃歸萬年縣管轄,一邊劃歸長安縣管轄。西城方面多數平民居住區,東城這邊多數達官貴人居住區,所以東城相對安靜,各種設施要好的多,很少見到這么多百姓的時候。
所以崔家的人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暴露,更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家會被暴民給拆了?這還是那個安定的大唐嗎?
“老爺,老爺……無數百姓正朝著我們這里沖來,揚言要拆了崔家,救出那個張屠戶,您快想想辦法吧。”有人在朱雀大街發現情況,趕緊跑回來報信。
什么???
正在喝茶想著策反手段的崔言道慌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消息泄露,此地不可久留。
“快,把那張屠戶一家滅口,然后通過密道送出去,快……”
說話不及,院子外面就傳來了百姓嘈雜的呼喊聲……
“救出張屠戶!”
“救出張屠戶……”
崔言道怒喝道:“封死大門!頂住片刻,速去滅口!”
滅口?呵呵?能讓你順利滅口嗎?
房二微微一笑,“五哥,他們要來滅口,我在這里保護人質,你去打開大門,讓百姓攻進來!”
“好,你小心些,不要出差錯。”
“放心吧,我已經跟蕭大哥練成了彈指神通的功夫。”說著,亮出了自己手里的一把小石子。
李君羨這才放心的朝著大門方向疾馳而去,一路上也遇到了幾個慌亂的家丁,被他隨手砍死,毫不留情。
那崔言道小跑著往后院,一邊跑一邊呼喊:“殺了人質,殺了人質……快!”
躲在后院假山旁邊的房二眉毛一挑,冷哼道:“老東西,就是你干的壞事!哼,先跟你收點利息。”
說完,拈了一顆石子,屈指一彈,崔言道的右腿瞬間被洞穿過去,整個人向前跌倒,摔了個狗啃泥,痛得不住哀嚎……
房二缺已經閃身來到了關押張屠戶的地方,飛身來到房頂的背面,打開幾個瓦片,確保能夠觀察到整個房間,且能保護到每一個人質。
門口方向,靠近一個他就用石子射殺一個,遍體鱗傷的張屠戶抱著瑟瑟發抖的兒子,旁邊是不堪受辱已經咽氣的發妻尸首,整個房間看得房二目眥欲裂,恨不得沖過去將那姓崔的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