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小懶豬:
“喲,稀客呀,你小子終于舍得過來見朕了?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愿再踏足長安城的嗎?”太極殿小書房內,李二陰陽怪氣的調侃道。
蕭銳:……
若不是實在躲不過去了,我才懶得來。長安城就像一座大幕,你這皇宮就像一口棺材,充滿了黑暗和陰詭,進來就感覺空氣不適,也就你自己樂在其中。
“咳咳,哪里的話?不過是想偷懶,多釣幾天魚而已。”蕭銳紅著臉辯解。
是嗎?
“無妨,喜歡釣魚,那可以多釣幾日。朕準你告假,想休息到幾時就幾時,朝廷事務絕對不會打擾到你。”李二冷哼道。
蕭銳陪笑著說道:“岳父,您這是干什么?女婿蕭銳雖然愛偷懶,但孝敬可是一樣沒落下,這不,今日雖然來的匆忙,但也帶了件禮物過來。”
李二眉毛一挑,臉色略顯緩和,笑罵道:“那好,想讓朕揭過前事,就賭這件禮物。若是不合心意,自己選個處罰。”
蕭銳想躲過去:“咳咳,都是一家人,告假休息幾日,哪里談得到處罰?”
“哪里來的一家人?現在跟你說話的,是大唐皇帝,不是你岳父。”
得得得,天下第一滾刀肉的名號該給你,程大將軍拍馬也難及你分毫。
伸手入懷,假裝取東西,實則是從靈戒里面拿出個小木盒。
“聽說岳父對那三關考試感興趣,所以抽空我給您做了個精致的。閑暇之時可以把玩一二。”
莫非這就是長樂說的那魔方?
李二極大的興趣,伸手接過,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稍稍把玩,卻想不通其內部構造,點頭贊道:“嗯,不錯,確實巧妙。虧你想得出來。”
“呵呵,算不得什么。多玩兩次就能想明白其中的構造了,這一招數用不了兩年就得穿幫。”蕭銳謙虛說道。
李二轉了幾下,感覺暫時解不開,于是放下禮物,蓋上蓋子放在案頭,就跟那塊玉璽并排。然后這才問起了正事:“說吧,能讓你親自跑一趟的,肯定是大事?莫非是關于科舉的?”
蕭銳在旁邊坐下,接過了內侍老高的茶杯,老高自覺退了出去,屋內就翁婿兩人。
“不是科舉,是件怪事。遺愛的婚事您知道吧?”
李二白了一眼,“廢話,朕昨日才讓人遞話過去,問問房家高陽如何?怎么,你是為了這件事來的?你小子不會又想打朕女兒的主意吧?”
噗……
“這怎么會呢?您想什么呢?我對襄城忠貞不二,對別的公主絕無非分之想,天地可鑒。”蕭銳連發誓帶賭咒的。
李二沒好氣道:“忠貞不二?快算了吧,襄城沒過門呢,你就娶了兩個平妻,就這還有臉說忠貞不二?你可不配這個好話。”
“不過非分之想嘛……諒你也不敢。說吧,出了什么事?”
蕭銳整理了一下思路,再次開口:“據遺愛說,在您之前,他見過幾個女子,其中竟然有一位是滎陽鄭氏的,而且還是嫡女。”
哦?竟有此事?
李二也驚訝了。
“房相看出,這是鄭家故意設下的陽謀,明擺著沖我來的。所以讓遺愛去找了我,可事關高陽,我哪里敢做決定?所以就來找您了。”
陽謀?嗯,確實是陽謀!
“明知道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所以故意用這一招。他們知道房相能看破,甚至簡單到房遺愛都能看破,所以……他們就是故意給你出題呢。”
蕭銳笑了:“是啊!我如果不敢讓遺愛娶了人家,人家會說我蕭銳怕了他們。呵呵,這個激將法還真是淺顯。”
李二點了點頭:“不對,那他們是如何篤定你會同意呢?你蕭銳重情義,是不會拿身邊人的婚事做賭注的。”
“當然是用過手段的。一般王公貴族的兒子相親時,都是媒婆打聽家世人品,然后給男方父母相看女子畫像,男女雙方是不見面的。他們用了一個不算高明的手段,提前讓遺愛偶遇過那女子一眼。再后來,送畫像的時候,遺愛自然就另眼相待了。”
“這是我的猜測,遺愛沒好意思說,我沒有點破他被人算計的事。否則的話,以他的性格,哪怕我再怎么勸說,他也會惱羞成怒拒絕的。”
聽著蕭銳的講述,李二眉毛一挑,“這么說,你已經答應了?朕本想將高陽嫁給房遺愛的,這個女婿不錯,為人老實,本事也大。哦……難怪你舍得屈尊親自來長安,還帶著禮物,原來是給那滎陽鄭氏當說客,讓朕把一個好女婿拱手相讓?”
“滾滾滾,安的什么心?虧我和你岳母平日里真心待你,對親兒子也沒對你好,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
噗……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蕭銳被李二一通輸出,差點沒給整暈過去,“得得得,您怎么會這么想?那我不管了還不行嗎?他們房家愛娶誰娶誰,你們結親家就是。至于滎陽鄭氏?隨他們去吧,本來還想利用這個機會,來一招反間計,看看他們圖謀的什么。”
“可被您這么一說,我蕭銳里外不是人。這種事,本就與我無關,我繼續回去釣魚。”
說完轉身就走。別看他說的這么委屈,走的這么瀟灑,其實心里也虛的狠,房二如果真的按照歷史軌跡,跟高陽走到了一起……嘖嘖,那可真沒眼看。
蕭銳沒來也就算了,既然來了,這綠帽王的稱號,你愛找誰找誰,總之不能落我小老弟頭上。
李二氣得直拍桌案,“混賬!你給我站住!”
“說著說著就犯渾,還不滾回來!”
“怎么?沒看到茶涼了嗎?難不成還要朕幫你倒茶?”
……呸,這個借口找的可真不怎么樣。心里吐槽,但蕭銳還是老老實實地轉身回來,重新續杯,尷尬氣氛也揭了過去。
李二平心靜氣的說道:“明知是魚餌,你還非要咬鉤?你這寧折不彎的性格就不能改改?吃過一次虧還不夠嗎?”
“不需要你以身犯險,朕把高陽嫁給房遺愛,外人也不能說你什么。”
“你如果執意想讓房遺愛娶鄭家的女兒,那等二人成婚后,朕可以把房遺愛調出去任實權將軍。這孩子在你身邊時間不短,總做個護衛,未免太屈才了。”
感受到李二的關懷,蕭銳笑了笑。但臉上那種玩世不恭,卻總是讓李二頭疼。
“兩條路,隨你選,沒商量。”
蕭銳卻哈哈大笑起來,收起玩世不恭,頗為認真的說道:“我蕭銳來到這個世上,還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既然他們舍得讓嫡女以身飼虎,那我豈能不好好看看他們排好的大戲?讓她嫁,不就是想接近我,然后獲取蕭家莊的機密嗎?那我就全部展示給他們。”
飼虎?人家是嫁女兒給房遺愛,又不是嫁給你這個笑面虎。哪能叫以身飼虎?
其實沒區別,鄭家是無法將女兒嫁給蕭銳,否則哪里輪得到房遺愛?
但也看得出他們眼光獨到,房二不僅僅是蕭銳的貼身護衛,而且還是蕭銳很喜愛的小兄弟,這么一個容易被人忽略的人,恰恰又是最合適的。
蕭銳嘴角一彎,“只是,到時候如果看到蕭家莊平平無奇,什么都沒有,不知道鄭家人臉上,會不會很精彩?”
李二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之后,忍不住笑罵道:“你小子,一肚子壞水。不過,總是這么自信,真的不怕玩砸嗎?”
蕭銳自信搖頭,“萬無一失。”
“哼!行,你想玩就玩,但朕丑話說前面,如果你玩脫手傷了朕的女兒和外孫,哼,朕親手剝了你的皮!”李二出言敲打。
傍晚時分,天色漸黑,蕭銳才在內侍老高親自駕車的護送下來到了房二家,當朝第一宰相房玄齡,親自出門相迎。
這一晚,注定了長安城不會平靜,無數雙眼睛都死盯著房相府,猜測冠軍侯此次進長安的目的,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鄭家人則微微一笑,一切都照著預想的方向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