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越來越近,蕭銳還不知道李道宗出手了,只以為眼前的大營里還是荊襄水師老弱病殘呢,于是命人將水師統領許大通帶了上來。
“傳令,升起許大通的令旗,先順利進入水寨,然后以許大通的名義,迫降水師大營。”
戰鼓擂起,荊襄水師的戰船打頭陣,諾大的許字大旗十分惹眼。
可惜,越是這樣,水師營寨的李道宗等人越誤會。
“統領得勝回營,速速打開營寨,讓大船進去停靠!”房二朗聲喊道。
對面的營寨紋絲未動,李道宗大手一揮,“擂鼓!傳令兵傳令,請水師統領許大通出來一見。”
一旁的李君羨嘀咕道:“剛才對面喊號子的聲音怎么如此熟悉呢?”
聽到大營喊話,蕭銳笑了,“看來這荊襄水師確實被經營的水泄不通,連得勝回營都如此謹慎。許大通,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老老實實的讓我們進去,然后迫降你的下屬,敢耍花招,別怪本侯辣手無情!”
許大通內傷嚴重,此時強撐著身體,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既然已經成為了階下囚,再垂死掙扎也沒了意義。自己跟冠軍侯是各為其主,不過是為了儲君之爭的不同陣營,又不是自己真的自立為王,所以認栽赴死即可,沒必要頑抗到真的被誅九族。
大船緩緩靠近,許大通走到甲板上,朗聲喊道:“本統領在此,副將劉喜何在?速速打開營寨大門。”
劉喜?
劉喜怕是沒工夫給你開門了。
江夏王李道宗哈哈大笑著走了出來,“許大通,你可認得本王?”
本王?
所有人都好奇的往營寨上大門的箭樓看去,蕭銳、房二兩人驚呼道:“王爺?怎么是他在這里?”
許大通不解道:“莫非是江夏王當面?末將許大通拜見!不知王爺為何在此?我的副將劉喜呢?”
李道宗也不繞彎子,冷哼說道:“劉喜,包括你荊襄大營留守之人,都被本王拿下了,對了,還有你的家小。”
“許大通,本王已經查明,你囚禁欽差、罪犯謀逆,速速束手就擒,隨我入京領罪,或可免去一家連坐之難。”
嘶……
怎么會這樣?
許大通忍不住轉頭看向了蕭銳等人。
這時,對面的李君羨忍不住喊道:“許大通,既然你剿滅了洞庭水寨,大張旗鼓的得勝歸來,想必是見過冠軍侯了,少廢話,把冠軍侯放了,我們可以考慮把家小還給你。”
你們這……
換俘也沒有這樣換的吧?
這特么不是拿我的家小來換我本人嗎?左手倒右手?有什么意義嗎?我們一家子都是你的俘虜了,還換什么換?
許大通都快哭了,讓我放了冠軍侯?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分明是他綁了我!
蕭銳已經猜到了一切,苦笑著走了出來。
“皇叔,五哥,好久不見了!放心吧,我們沒事。”
啊?侯爺?
“你們、你們……”李君羨驚喜的就要開口,李道長卻警惕的喝問道:“侯爺,你們真的沒事?許大通,你敢威脅冠軍侯?”
許大通真想躺地上裝死。
房二走過去踢了一腳,“滾一邊去,早知道荊襄大營已經被拿下了,還用你這個廢物作甚?”
“王爺,五哥,我們真的沒事。一場大戰雖然驚險,但最后也算有驚無險,我們跟蕭大哥一起俘虜了許大通,迫降了整個荊襄水師,對了,魏相也在船上,我們順手一起給救了出來。”
魏征笑盈盈的走上前來,“王爺,李將軍,久違了!”
李道宗驚喜道:“這么說,真的是你們俘虜了許大通?不是你們被他俘虜了?”
蕭銳笑道:“皇叔,打開水寨大門,讓我們進去,總不能這么隔空喊話聊天吧?”
“對對對,傳令,打開大門,迎接侯爺得勝歸來!”一掃陰霾,李道宗胸口的大石總算落下。
不多時,安排好一切,整個荊襄地區的亂子算是基本平定下來,沒有多大傷亡就換來如此戰果,擱往常,李道宗壓根不敢想的。可唯獨跟蕭銳在一起的時候,好似多大的奇跡他都不覺得奇怪。
聽完蕭銳跟房二的描述,李道宗和李君羨同時抹了把虛汗,太險了!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蕭銳也點頭說道:“是啊,千不該萬不該,那許大通不該輕敵自大,把我抓上船想炫耀一番。當時我也提心吊膽,如果這廝是個莽夫,二話不說直接命令萬箭齊發,我那幾條小船,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估計轉眼間就被打成了刺猬。”
“再或者他直接命令大船沖撞,我們這點人早就喂了洞庭湖的魚蝦咯。”
房二呵呵笑道:“一直想擒賊擒王的,可惜沒機會。早知道這么簡單,當初就不用草船借箭了,直接擺明身份,讓許大通把我們抓了做俘虜多痛快?”
蕭銳笑罵道:“他如果不抓我們做俘虜,二話不說直接剿滅我們呢?水面上,咱倆往哪里躲?”
額……
房二被噎得滿臉通紅,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李道宗笑著說道:“直接動手是不會的,憑你冠軍侯的威名,大唐上下,誰不想當面見一見你?而且能把你冠軍侯抓了當俘虜,呵呵,這許大通就算是被砍頭,也足夠他下地府吹噓了。”
砍頭?呵呵,那是沒跑的!
蕭銳笑了一下,但心里卻在盤算著,許大通只是個小嘍啰,背后的滎陽鄭氏?還有小小年紀就開始招兵買馬的小胖子李泰?回去怎么收拾他們呢?
“姐夫,姐夫在哪里?有沒有事?”小長樂騎著大貓,呼嘯而來,語氣里滿是關切。
蕭銳一手扶額,心說完了,造孽啊!此間事了,長樂的事怎么搞?
心虛的朝著在座的老岳父魏征看了一眼,魏征不明所以,李道宗卻差點笑出聲來。
蕭銳起身迎了出去,“放心吧,姐夫沒事。快來快來,見過魏相。原來是我算錯了,魏相不在襄陽城,而是被他們抓到了船上。”
小長樂哪里不明白蕭銳是什么意思?
但她還是懂事的,并未揭穿,跟李道宗這個皇叔不一樣,魏征可是蕭銳的岳父,當著人家的面搶人家的女婿,怎么都不太好看。
于是她翻身下虎,盈盈一禮,李道宗跟蕭銳等人同時松了口氣。
次日一早,眾人安排好荊襄水師的事務,然后就啟程出發,繼續返回長安。
可大軍還沒行出十里呢,前方斥候來報,說有一支萬人騎兵大軍呼嘯而來,看這方向,正是荊襄水師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