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師徐中天指著那箱子說道:“諸位,此物是今日的壓軸拍品。它的出處,鄙人就不多介紹了,大家比我清楚的多。”
“不多啰嗦了,這件孔圣親錄,完整版《尚書》,底價五千兩,每次加價不低于一千兩,現在開始競拍。”
一聲銅鑼響,緊接著就有人喊出:“五千兩!”
五千兩?
“孔圣親錄版《尚書》,區區五千?我出六千!”
六千?
徐中天都無語了,心說這幫人全是生肯子呀,沒來過拍賣場嗎?都不用積攢一下氣勢,慢慢加價嗎?這么直接就殺開了。
還是讀書人狠呀!
顏師古沉聲道:“六千了,快出手吧。”
孔穎達搖頭道:“不,再等等,等他們叫不動了,我們再出手。”
聯盟之一的閻立本勸道:“孔祭酒,你少來這種拍賣會,可能不太懂。就這么一千一千的讓他們加價,只會不停抬高底價。拍賣需要表達一種氣勢,讓人知道我們志在必得,這樣他們才不會浪費精力跟我們爭搶。”
顏師古點頭贊道:“是這個道理。出手吧。”
孔穎達嘆息道:“我們總共湊了五萬,腰不粗,氣不足啊!”
“叫吧,先叫一嘴試試。”旁邊的人勸道。
“好吧,那就叫一萬。”
一萬!
徐中天驚呼道:“一萬了。看來這件寶物的競拍很激烈,一下加價四千兩,大手筆!一萬了,還有沒有要的?一萬……”
閻立本的哥哥閻立德啐罵道:“這個姓徐的真不是東西,就是個煽風點火的,故意這么調動大家情緒,引動我們抬高底價爭搶。”
孔穎達笑道:“拍賣場就是這樣,以牟利為本,他作為首席拍賣師,能聲名遠揚,靠的就是這項本事。”
天字一號房里,蕭銳悠然的喝著茶,絲毫沒有下場競爭的時候。
李二不解道:“小子,該你出價了。”
蕭銳擺手道:“不用,等他們決出勝負以后,我再大他們一千兩就是了。現在出價爭搶,浪費口水。”
噗……
你小子也學的蔫壞了。
地字三號房中,清河崔氏的人舉牌了,一萬二千兩!
從此刻開始,那些觀眾看客們就開始了一浪高一浪的驚呼,一本書而已,竟然拍到了一萬以上?還是讀書人有錢啊。
太原王氏的王汲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錢袋,臉上露出一種囊中羞澀的苦楚,唉!叔父勉強湊出了一萬兩給我,沒想到剛開始就叫到了一萬二,看了這寶物跟我無緣了。
“罷了,既然如此,那就不惦記了。可以專心跟蕭銳過過招。”
其實他心底有個疑問,王家不是真的沒錢,叔父這次好像在忙些別的東西,沒有全力支持。按照他的計算,至少應該給出三五萬吧?
可惜了,自己不是王氏族長,只是一個小輩,這次王氏也無意競拍此物。能給小輩一萬當做零花錢出來玩玩,已經是恩寵了。
虞世南冷哼一聲,示意徒弟褚遂良舉牌,“一萬五千兩!”
褚遂良勸道:“恩師,我們總共就湊出了一萬五……”
虞世南擺手道:“不,這是一個態度。叫價,侯爺答應借給我們一萬兩,叫到兩萬五為止!”
噗……
虞夫子,記得您說過,讓蕭銳出手是為了平息紛爭。你現在這舉動?似乎是在幫忙抬價炒作呀。要么是坑蕭銳,要么是坑孔穎達一伙人,總之并不是幫忙。
這一點,徒弟褚遂良也察覺到了,但卻不明白師父是什么意思。
虞世南似乎看出了徒弟的想法,笑著說道:“作為儒家弟子,爭孔圣傳承是責任,但我們財力有限,能不能爭到,盡心而已。”
褚遂良重重點頭,“弟子懂了。”
這是誰呀?專門跟我們較勁嗎?顏師古有些生氣了。
孔穎達勸道:“天下儒家弟子眾多,誰不想要圣人傳承?”
閻立本猜測道:“也不一定,除了儒家弟子,那些書商也會感興趣的,真正全本的《尚書》,如果能刊印發行全國,那肯定是一筆暴利。”
“哼,商人逐利,簡直是侮辱圣人傳承!”顏師古罵道。
孔穎達擺手道:“不,如果真的有人能夠把圣人傳承,遍傳天下,無論身份如何,目的為何,都不失為一項功德!”
閻立本不解道:“您的意思是,如果這件拍品到手,您要將之傳遍天下?”
孔穎達重重點頭:“當然,圣人傳承,自當傳遍天下。”
“千年以來,尚書傳承幾經更迭,無數次失落,導致我等儒家傳人只能學到殘本尚書,一絲皮毛。”
“爭奪這版尚書,不僅僅要學問傳遍天下,更要讓《尚書》從此再不失傳!”
顏師古躬身行禮,“沖遠兄大義,在下佩服!”
閻立本不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何還要爭奪?等著讓那些商人到手刊印不好嗎?可以剩下一大筆銀子。”
閻立德踢了這個年輕弟弟一腳,訓斥道:“你懂什么?萬一不是被書商拍到呢?萬一被心懷不軌之人拍到?或者被收藏者拍到,那這完本的《尚書》,豈不是又要蒙塵,不見天日?”
閻立本尷尬的低下了頭。
“兩萬!去敲鼓。”孔穎達氣勢一震,決定認真起來。
兩萬?
“天哪,兩萬了……這位客人出價兩萬……”徐中天將驚呼提高了八度。
“圣人傳承的無價之寶,兩萬雖然不足以衡量,但兩萬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天價了。足見這位客人愛書心切,對稀世珍寶的看重!”
“諸位,還有沒有更高的?兩萬兩了!”
清河崔氏的人冷哼一聲,退出了爭奪。家族有大計劃,能調用的資金不足,兩萬已經是極限了。
“罷了,冠軍侯蕭銳不是說要參與嗎?就讓給他吧,反正也沒幾個人爭得過他。”
太原王氏這邊,王汲善摩挲著下巴,盯著天字一號房,“怪哉,已經叫到兩萬了,蕭銳為何還不出手?難道傳說他要參與的消息,是假的?”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王汲善的房門。
王汲善眉頭微皺,這是保密拍賣場,正在激烈爭奪,誰敢來打擾?不懂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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