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王庭,頡利正在跟下屬們把酒言歡,李承乾卻被吊在王帳中間,當做美景讓大家欣賞。
“哈哈哈,中原有句話叫什么?風水輪流轉。之前本汗的兒子被他們抓去當了俘虜。現在怎樣?他李唐的兒子不一樣被綁在本汗的王帳之中?”頡利放聲狂笑。
手下大將獻媚道:“大汗英明。還別說,這大唐太子吊在中間掙扎的模樣,可比看那些舞姬有趣的多。”
“左賢王說錯啦,這就是人家太子殿下的舞蹈,應該叫做……叫個捆綁舞。”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氣氛越發高漲。
被捆著的李承乾滿眼的仇恨和怨毒,挨個看向在場的突厥人,似乎想把他們的樣子刻在腦子里。
正如蕭銳所預料的那樣,此時此刻的太子承乾,怕是再也不會喜歡突厥風格了,內心里充斥著的,只有仇恨,無邊的仇恨。
軍師趙德言于心不忍,上前諫言道:“大汗,不妥。怎么說他也是大唐的太子,我們這般對待欺辱,于禮不合。傳出去讓人笑話。就算是扣下他在草原當質子,也應該當貴賓,以禮相待才是。”
這般頡利還沒說話呢,就有人站出來了。
突厥大皇子憤怒的沖過去,一拳將趙德言打翻在地,“滾出去!我們抓的俘虜,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要你個狗一樣的東西在這多嘴?對待俘虜不打不罵,還要當座上賓供著?果然,這該死的漢人沒安好心。”
“父汗,孩兒懷疑這廝是奸細,早就通了敵國。”
頡利本來在興頭上,被趙德言打斷興致,雖然很不悅,但若說趙德言通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擺手說道:“夠了,軍師的忠誠不容質疑。你怎可無禮?給軍師道歉!”
“父汗,你怎么能偏袒一個外人?您忘了當初,孩兒被他們擄走是如何虐待的嗎?他們根本不拿我當人……”大王子委屈的訴苦。
大家聽得唏噓,可頡利和趙德言都是精明之人,怎會輕易聽信?當初大皇子回來的時候,一身皮肉無傷,甚至還胖了一圈,這是受過苦的樣子?此時明顯是在顛倒黑白。
“夠了!這是宴會,你不愿參加就退下吧。”
喝退了這不成器的兒子,頡利親自過去扶起趙德言,想了想,指著那李承乾說道:“來人,給大唐太子松綁。讓他過來本汗身邊侍奉倒酒吧。”
“大汗不可,萬一這俘虜對您不利……”眾人勸道。
頡利傲然道:“就他?一個沒長大的娃娃?本汗如果真的被他一個娃娃行刺得手,那也活不到今天。他還不夠看,他老子還差不多。大膽放過來。”
很快李承乾就被解開放了下來,“狗賊,讓孤王給你倒酒?你休想!等孤王回到大唐,一定讓父皇出兵,將你們草原突厥一族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嘶……
好狠辣的小子!
趙德言真想捂住眼睛,心說壞了,這大唐太子好不懂事,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你不懂什么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嗎?這般放豪言壯語,你是不想回去了吧?
果然,下一秒,王帳中的將領紛紛抽出了腰刀,“放肆,老子先宰了你,看你能如何?”
頡利臉色鐵青,但也不能真的讓手下動手,擺手按下了眾人,陰鷙的笑對李承乾:“小子,當年本汗在長安城下,渭水河邊。曾跟你父親訂立友好盟約。我們二人天地為證結為兄弟,以示友好。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本汗一聲伯父的。”
“來,給伯父倒個酒,看在你父親的面上,在這王庭,我們不會虧待你。”
李承乾雖然年紀小,但不是茫然無知的小孩子,聽到頡利這么說,更加仇恨了。
該死,什么伯父?你提起渭水之盟?這分明就是故意羞辱,那是大唐羸弱,被你逼著簽訂的城下之盟,是父皇一生的恥辱。當初搜刮干凈整個長安城的金銀財帛,才讓你們滿意退去的。
現在讓我倒酒?我堂堂大唐的太子給你倒酒?說是給伯父倒酒,可一旦我真的傻乎乎信了,第二天就會傳出去,外人不會相信是晚輩給長輩倒酒,肯定會說是大唐太子為了求生,卑躬屈膝沒骨氣的伺候突厥可汗。
“呸!有種就殺了孤王!想讓孤王給你倒酒,做夢!”
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娃娃,都有這般骨氣,頡利臉色越發難看了。不是惱羞成怒,而是羨慕大唐的皇帝,對比一下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大唐真的是人杰地靈。
“呵呵,好,有骨氣!那就沒辦法了,接著吊吧。你不承認我和你父親的關系,那本汗就只能把你當做俘虜對待。”
“諸位,我們繼續喝,今日不醉不歸。”
所有人都在推杯換盞的慶祝呢,唯獨軍師趙德言木然的坐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大唐的儲君,東宮太子,未來的接班人,怎么會流落在外,被高句麗人抓住,最后送到突厥當俘虜呢?
畢竟哪國的太子不是被嚴密保護著?更別說大唐了,太子才十一歲,正是在學堂讀書的年紀,為什么會流落民間?
會不會有詐?也不對,誰能舍得把自己十一二歲的兒子送出來當誘餌呢?
想不通,于是在飲宴過后,趙德言私自來到關押的營帳,見到了狼狽不堪的李承乾。
李承乾不屑的看了一眼,根本沒打算理會。
趙德言端著一份酒肉美食送過來,“吃吧,如果你還惦記著回家,不想絕食對抗,那就應該好好吃飯,努力活下去。”
“哼,狗賊……”
“呵呵,想罵人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不用害怕我下毒,想弄死你不用下毒,一只手就掐死你了。”趙德言開門見山道:“給你送吃的,是想問你個問題,算是交換。知道你不怕死,那你這位太子殿下,敢不敢跟我聊聊天呢?如果害怕被我套出大唐機密,呵呵,那就算了,這頓算我白送的。”
哼……
李承乾白了一眼,坐直了身體開始放手吃喝。畢竟還是個孩子心性,這種激將法還是有用的。
趙德言笑了:“那我就問了,你作為太子,不在東宮待著,怎么出宮了?而且還流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