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出現在了這里,曹安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大陸自滅神運動之后,太多的典籍就已經被毀了,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野神還茍存于一些偏遠地方,就連幾大宗教當中,也是不在敬某位實質的神。
沒有神明,只有果位或者是單純的敬畏天地而已。
冥府眾位可不是鬼物,更不是鬼修,而是神,真正的神,從昂奎的話語中,不難得出,這冥府是一步步呈現的,原先的時候,不過就是一顆三生石,昂奎也說了,他們剛剛到達的時候,三生石并沒有現在這么大。
那是不是意味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鬼物的匯聚,逐漸的,冥府會完整的呈現出來?
曹安想著這些,一拍寶葫蘆,從中跳出幾枚銅錢,二指夾住,面色一正:“后學末進曹安,請祖師明示!”
他想卜一卦冥府的出現,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話音剛落,幾枚銅錢輕輕拋起,三人的目光隨著銅錢起落,曹安只是掃了一眼,手掌微動,收了幾枚銅錢,神色稍微緩和了不少,昂奎湊上前來。
“恩公,如何?”
“是好事。”曹安沒有多說什么,因為剛剛這一卦給他的感覺有些古怪,他算卦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么清晰過,直指結果,顯示是這冥府出現一事對未來有著極大的作用,但誰家算卦會這么清晰呢?
甚至都不需要如何解讀,完全契合,最重要的是,冥府的出現必然是與大陸的滅神運動相悖的,只有在明白了當年滅神運動的始末之后,或許才能明白今日卦象的緣故。
“我們先出去吧。”
蕭蘭兒并沒有跟著出來,昂奎緊跟著曹安,出了地府冥界,重新回到了地面,在洞口重新封閉的時候,曹安看了看大殿之外的永夜,“如果可以的話,不妨慢慢的將大羅鬼眾遷往下面,直到它能夠容納更多的魂靈之時,或可將鬼國所有民眾都遷往下面。”
“您的意思是?”
“就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
幾人重新坐回了桌面,還未等曹安提出礦脈的事,這邊的昂奎就已經率先開口了:“之前,恩公宗門之中就有人來過了,只是當時我們并未見到恩公,我等大羅民眾被束縛在了這里,無法外出,自不敢輕信別人的話。”
“眼下,恩公您到了,這礦脈之事便再無疑問了,昂奎會安排一隊手下將士護持在周圍,為礦脈保駕護航,便是有了其他外來者入侵,也能起到震懾的作用,對內約束,對外護持白玉京礦工,恩公您看可行?”
曹安沒有矯情,畢竟自己這一趟過來,就是為了這元精礦脈而來的,雖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摸清楚大羅帝國妖眾身上發生了什么,但根本目的還是元精礦脈。
事情敲定之后,在昂奎的安排下,曹安還見了幾個熟人,這里面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之前在兩陰山上見過的老面孔,兩人一狗在鬼蜮內停留了一夜,第二日離開了永夜區域,當一行走出永夜的時候,章云來張開雙臂,將自己完全‘浸泡’在日光下。
貪婪的呼吸了幾口山脈中的空氣,“出來了真好!”
然后注意到了曹安和大黃看自己的古怪臉色,這才覺得有些疑惑:“怎么?你們沒有感覺到不舒服嗎?”
“剛剛踏入的時候,確實有些不太適應,但之后在了解了情況,就沒有什么怪異的感覺了。”曹安搖搖頭,他確實沒有感覺不適,踏入永夜的時候,很大可能只是因為自己對永夜內部情況不了解造成的心理感受。
大黃一臉怪異,“我好像覺得里面的氣息挺舒服的。”
曹安愣了一下,看著大黃,隨即反應過來,這家伙是諦聽,不是尋常大狗,在自己的記憶中,諦聽本就是在地府跟著地藏王菩薩的,說到底,他的血脈,足以讓他輕易的適應永夜的氣息,而不會剛到任何的不適。
“你跟大黃沒法比,血脈的問題。”
章云來哦了一聲,他沒有多問,狗子身上的情況,比自己要復雜多了。
曹安停下腳步,一道數息的氣息自遠處傳來,他注意了一下周圍,從身邊兩人的反應來看,這道氣息,似乎只有自己感應到了。
“你們先走,回宗門,將這里的消息帶回去,告訴他們可以著手開采這里的元精礦脈了。”
“主人,那您呢?”
曹安看向山脈深處,那道氣息的主人并沒有跟過來,只是讓自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你們先回去,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
章云來若有所思的看向曹安之前視線所及的地方,“主上,需要我們……”
“不用,沒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一個老朋友而已,你們走吧。”說完身形一動,消失在了原地,人已經掠過長空,雙手負背,在虛空中一步踏出,只是這一步,腳下的山脈景色就如同在快速朝后方移動一樣。
他的身形并沒有如何動彈,從他的位置上看來,就僅僅只是在虛空中踏出了兩步而已,但腳下的距離,從視線來看那永夜之地卻已經幾乎看不到了。
“我見了你幾次,每次看到你,都給了我足夠的震撼,我原以為你即便是成就了神通境界,也不會有多強大,但現在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下方的山脈中,一道并不大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曹安的耳中。
這個熟悉的聲音和氣息,曹安記憶深刻,這是滄浪山脈中玄鶴王爺的聲音。
“王爺也不差嘛,修為比之之前,又有精進了。”
說話間,曹安已經落在了玄鶴之前,依舊跟之前一樣,幾只小妖守在轎邊,但這一次,玄鶴并沒有在轎內,而是在邊上的一個亭子內,亭子非金非木,看起來應該是某種寶兵,他坐在亭子內。
一只翅膀抄起了一個茶杯,朝著曹安微微一抬。
“這么多年沒有見你,本王以為你已經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這才發動了林中的一部分眼線,注意著山脈里的動靜,沒想到還真的有所收獲,我們是不是也該談一談當年的約定了?”
曹安微微一笑,怡然不懼,走進了亭子內,坐到玄鶴面前:“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