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尤赤不好意思說,還要尋找外界修者剝皮,也許正是因為知道了此事,外界修者才出手剿滅你們命族的。
“御靈鼓所需的人皮,只有人面梟剝的才能用嗎?”周揚問道。
“之前是這樣的。因為人面梟剝的皮厚薄適度,且人皮經過人面梟的唾液浸潤之后,柔韌性大大增強,不易破裂,可長期使用。”
“哦。那么你二人可以降服人面梟嗎?”這家伙的作用還不小,若是能降服一頭,不但能助戰,而且還可以剝人皮,也不怕以后御靈鼓壞了沒有換的了。
“不能。此獸極難駕馭,只有長生殿的大祭祀才能降服。”尤赤正色道。
“大祭祀?”
“正是。大祭祀主掌長生殿,同時也是大玄師,能策前世,能知未來,其地位高于長老會的大長老。”尤赤說到此處,眼中異色一閃。
周揚何許人也,敏銳的查覺到了尤赤的這一變化,心中也是一動。
他也聽說過大玄師之名,大玄師都有預測未來的能力,若是命族大祭祀兼大玄師也預測到了這場災難,或許他和長生殿的人,能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走吧。”想到此處,周揚對長生殿也來了興趣。
三人一催座騎,速度快了幾分。
“那不是周天宗執法隊長周揚嗎!他也在清剿命族余孽?”
“不然又是怎樣,現下進入秘境之中的修者,只有一個任務,那便是此事。”
“另外兩個面生的很。”
“廢話,兩城所屬勢力再加上定北諸派,估計不下千人,你能都認識嗎?”
“這倒也是。”
沿途都有負責巡查的修者,其中有不少認識周揚,此時說話的,便是在九赤溝結識的那些人。
周揚和尤氏兄弟聽在耳中,提著的一顆心倒也放下了不少。
“你們先找個地方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周揚交待了兩句,便催動黑風獸向那幾人奔了過去。
“幾位,別來無恙啊!”到了近前,周揚主動打起了招呼。
“原來是周隊長,能再次見到你,我們很高興。”隨靈城博家的一名修者抱了抱拳道,此人正是博海的手下。
當時赤林中共有七八十人,最后逃出來的只有一半。
如今見周揚也安危無恙,而且修為大進,此人甚為驚奇,故而有此一說。
“彼此彼此。對了,博海兄呢?”
“他在望海閣處理事物。”
“望海閣便是隨靈博家的住地嗎?”周揚道。
“非也,望海閣乃隨靈城八大勢號令之所。”
“那星墟和定北城......”
“星墟城總部在龍源口。”那人面色有些古怪,并未提及定北城,而另外幾人卻是一臉不屑。
周揚明白了幾分,定北城根本沒有資格與隨城和星墟相提并論。
他暗自一嘆,又道:“空決山沒有人手駐扎嗎?”
“周隊長莫非沒有參與圍攻空決山之戰?”那人皺眉,心道你怎么啥都不知道啊。
“沒有。”
“怪不得。我等攻上峰頂之后,卻發現長生殿人去樓空,便將其付之一炬了,大火整整燒了七日七夜方休。”
“哦,那其他部落呢?”周揚不動聲色,心中卻是一驚。他驚的并非火燒長生殿之事,而是大祭祀的神機妙算。
“十二個部落盡皆屠滅。”
“嗯。”
大祭祀大玄師果然不凡,只可惜還是功力不夠,不然的話,那十二個部落也不會被滅族了。
而不遠處的尤赤和尤青也聽到了這幾句話,盡皆變色,眼中幾欲噴火,但沒有周揚的命令,他們不敢輕動,只能強行忍住了動手的沖動。
“周兄,你難道一場大戰都沒參與?”
“非也非也,不過只參與了一次,一次,呵呵。”周揚打著哈哈。
“好了,長生殿余孽可不好惹,你等要小心行事。”那人提醒道。
“多謝相告,后會有期。”周揚抱拳道。
“后會有期。”
隨靈修者走后,周揚三人再次匯合。
“你二人都聽到了,接下來有何打算?”周揚道。
“長生殿除了大祭祀外,還有祭祀供奉、神靈使者及護衛若干。若是那人所說為真,他們都應該沒事,此乃天佑我族,先祖神靈在上,不肖子孫感謝您的護佑!”
尤赤尤青雙手平攤,仰頭向天,神色虔誠之極。
命族族人并沒有其他信仰,唯一信的乃是先祖神靈,長生殿內供奉的自然也是先祖神靈。當然,還有先祖的命符。
“不錯,外界修者進入秘境中的時間是有限制的,若是他們能隱藏到眾修被傳送出去之后,便也平安無事了,命族也能延續下去。可,可長生殿內有女眷嗎?”
周揚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一個關鍵問題,十二個分支已滅,若只剩下長生殿和長老會等一幫老家伙,那又如何繁衍后代?
“這......”尤赤的神情又開始不自然起來。
“都是一母所生,這兩人的性格怎么差距這么大呢?”周揚很是郁悶。
“大人,長生殿自然有女眷了。”尤青接口道。
“哦,那些祭祀供奉和神靈使者都能婚配嗎?”這倒出乎周揚所料。
據他了解,但凡宗教場所,那些神職人員是不能娶妻的。
“自然不能婚配。那些女子須經千挑萬選,且入殿之時必須是十六歲以下的貞潔少女,與長生殿諸位大人無關。”
“為何會用這樣的女子。”
“當然是為了侍奉先祖神靈,長生殿內不允許其他女子進入。”尤青道。
“僅是侍奉先祖神靈,果真是這樣嗎?恐怕是糊弄外人的吧,看來尤青了解的情況并不太多。”周揚暗忖。
“哦,我明白了。”周揚不再多問。
他雖未經人事,但閱歷不可謂不豐富,對這些欺世盜名的所為,也是有過耳聞的。
此時尤赤不想說,他也不好多問,自己心里清楚便行了。
尤赤只是聽著,并未多言,但他可不認為周揚會信了尤青的話。
這位大人雖然年輕,但經歷定然少不了,心計自然不是尤青能比的,便是自己也琢磨不透他。
等尤青說完之后,尤赤這才低沉道:“大人,前方已是祁人山范圍了,祁人部落的世居之地便在那里。唉,我們還是安葬了祁人部落之后再上路吧。”
“那好,便先去祁人山。今后但凡有人問起,我三人便說是奉命前來巡查的。另外,你們也跟過我一段時間,該學學當今語言了。”
“屬下尊命。”
“走。”
祁人山離空決山不到二千里,乃是祁人部落的世居之地。
祁人部落,族人不過百,但天元修者的比例卻是極高,甚至在十二分支中都屬的著,只是人丁始終沒有興旺起來。
祁人部落與尤林部落來往并不多,而且還有一些矛盾,起因是為了爭奪進入長老會的一個名額,為此兩族族還曾撥刀相向,但最終卻花落別家,雙方落了個費力不討好。
祁人部落族長名為祁四海,有兩子一女,尤赤尤青均都認識。
無論有仇還是有怨,他們卻都是血脈相連的同族,同族遭難,又到了此處,那當然要為他們料理后事了。
上了祁人山,又是一番慘烈悲壯的場景,房屋到是還算完整,但尸體到處都是。
祁人部落近百人被殺,包括老弱婦孺,但外界修者也丟下了數十具尸體。
這些尸體被兩兄弟堆到一起,讓周揚一記黑火燒了個精光,他們腰間的身份令牌也被扯了下來,分給了尤赤和尤青。
在掩埋祁人部落族人的尸骨之時,尤赤還特意留心查找祁四海的尸體,最后不但連他的尸體都沒有,便是其兩子一女的也沒發現。
“難道他們一家人逃脫了?”尤赤疑惑道。
“祁四海這小老頭的命倒是大的很!”尤青也道。
“有可能逃了,也有可能被抓了,還有可能是被殺了,就如同我的黑火一般,被燒成了飛灰。但被抓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周揚分析道。
“那被殺的可能性很大嘍?”尤青道。
“與逃走的概率相同,外界修者殺人甚多,未必會留下尸體。”
“確實如此。”尤赤點頭。
“不論如何,但愿他們一家平安無事。”
“咦,這不是命符嗎?內中留下的神識印記……不是祁四海的!”
下山途中,尤赤無意中在草叢里發現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細看之后竟然是命符。
“果然是命符!祁人部落居然還有此物?”尤青接過來仔細瞧了瞧,又擦去那物表面的泥垢和血跡,驚訝道。
“我看看。”周揚從尤青手中接過命符,神識探入其中,念頭口訣,用命族特有的方法查看,果然發現其內另有乾坤。
這塊黑石只有雞蛋大小,表面與殞鐵顏色相仿,內中刻有陣紋,也不知有何用處。
不過此命符的陣紋沒有周揚那塊精妙和繁復,據此便可以看出兩者的差距。
“你說此物并非祁四海所有?”周揚問向尤赤。
“祁四海與我族族長交過手,他的氣息我還是能夠辨別的。此物既然沒有他的氣息,那也不可能是祁人部落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