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存在。只要宗門不滅,那么這個默契便會被執行下去。因為在赫州大陸都是如此,沒有哪個門派違背,否則要被諸派視為異類而群起攻之的。不但中小城池這樣,一些大城池也是如此。”令狐道。
周揚聞言,不禁有些汗顏。令狐德義比他的修為低的多,然而卻比他更懂得修界中的規矩。
其實想想也是,如果各大門派都認為某種生意好做,結果都去做這種買賣,那么再好的生意也會被攪亂,到最后誰也賺不到靈石。
大順商行的修奴生意,在極北十城做的很響,但出了這十座城池便不能再隨便做了。
而在極北十城,其他勢力如果有修奴,無論多少,都可以賣給大順商行,卻不能自己做。
同理,凡人買賣也是如此,你可將凡人奴隸賣給通州商行,但不可在這些城池去做這樁生意,否則便是打破了這個默契和約定。
這些都是千百年來約定俗成的東西,是所謂不成文的規定,與門派之爭無關,與戰爭也無關。
這種默契也適應于大宗物品和專有材料之間的交易。
比如某種生意,一個宗門或一個宗門聯盟做了千百年,已然在某個區域內產生了固定的模式和固定的買家,其他勢力也很難再插手,除非你的勢力更大,更強,還要承受因破壞規矩而被懲罰的后果。
但其他材料便不在此列了,這些是由某一個區域的需要和坊市來自由調節的。
一路上的交談,周揚獲益匪淺。
之前他只在安平和屠燕做一些普通材料的生意,從未接觸大宗物品和專有材料,只能囿于一個小生意圈子里。今后若想跳出這個圈子,還真得掌握一些業內的規矩不可。
說話間,一行人已然到了周天宗山門所在的大街上。
這是一條南城最繁華的大街,街道異常寬闊,道路兩旁店鋪林立,行人川流不息,顯得熱鬧非凡。
周天宗的殿宮群便在此街的東面,站在街道中心,便能清晰的見到那片巍峨恢宏的大殿。
周天宗正門更是大氣磅礴,比玄符宗的正門還要大,還要氣派,但其風格迥異,建筑樣式也不一樣。除了巨門石柱外,還有兩隊金甲衛士分列正門兩旁,更顯得*.肅穆。
傳送陣便在周天宗山門正對面的一座石樓之中,那座石樓很普通,高三四丈,占地不小,卻沒有任何標記。
周揚一行進了石樓,赫然見到了一大三小四座傳送陣。
除此之外,這座石樓內空空如也,只有傳送陣旁的十數名守衛,別無他物。
那座大型傳送陣足有方圓十丈大小,這是周揚見過的最大傳送陣,陣內足以容納數百人。以周揚的經驗來看,這座大的應該是長途傳送陣,而小的自然是中短途的了。
老虎和令狐領著眾人來到一座小型傳送陣旁,向守衛出示了身份令牌,又遞了一個靈石袋過去。
守衛掂了掂靈石袋,點了點頭,便在傳送陣中嵌入了數塊靈石,這才示意他們登上傳送陣。
在此之前,李同被老虎安排在一個朋友家里,留下莫畏難照顧。本來打算也讓杏兒留下的,但她卻不干,非要跟著去看看凡人國度不可。
周揚略一思索,便也同意了。真把杏兒留在此地,他也不放心。
周揚一行加上老虎和令狐共有十三人,一批傳送不了,只能分開。
由老虎帶著周揚、李杏兒等八人先通過傳送,而后由令狐率其他人另行傳送。
白光一閃,周揚等人便已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三虎橋旁,雙方人馬一觸即發,氣氛緊張之極。
“大哥!”淳于剛有些焦急,真要打起來,自己一方定會吃虧,這次顧不得傳音,直接脫口而出。
“嘿嘿,宋大虎,你這點小把戲能瞞的住旁人,卻瞞不過我。你想激我率先發難,以便給你開戰的口實,對也不對?
今日我等深入你方地界,真要打起來,那便落入你宋大虎的圈套了!況且你已埋伏了大批人手,只等我往口袋里鉆。如此把戲,我豈能不知!真是好算計,好手段!”
出人意料的是,剛才還劍拔弩張,怒氣沖天的淳于恪卻長劍歸鞘,嘿嘿笑道。
他身后眾人聞言都是一驚,宋大虎真的埋伏了大量人手嗎?這莫不是要請君入甕?
“淳于家主,你多慮了。有此一舉乃是為了防御強敵,以防萬一罷了。既然淳于家主是明白人,那本執事便實言相告。這里不但有御敵的人手,而且三虎橋上還有一套厲害的防護陣法!
別說是你,便是天元后期修者前來,也休想進的了我的三虎居!”宋大虎倒也坦白,將他的布置合盤脫出。
不過他的話很有水分,埋伏了大量修者不假,但厲害的防御陣法便是子虛烏有了,只是一般的陣法而已。
能抵御天元后期高手的陣法有是有,但不在此地,而是在他們三兄弟的居所,卻也只能守護一座小樓罷了。
如果在此地布置大威力的防護陣法,首先需要高明的陣法大師,其次還得有大量的珍稀材料和靈石,以他目前的財力還遠遠不夠,如此說法無非是想震懾一下淳于恪。
聽到宋大虎親口承認,淳于恪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乃一家之主,要為整個家族考慮,一旦沖進去,必會傷亡大量族人,這個損失他擔待不起。
可不來硬的,他又心有不甘,此時已處于兩難之地,進退維谷。
當然,他對橋上的防護陣法一說也是將信將疑。
他很清楚宋大虎的實力,以之前的狀況評判,這家伙絕對弄不出大威力的防御陣法來。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可是加入了天星門的,或許天星門為了攏絡他,真的幫其在三虎居布置了防御陣法。若是那樣,硬闖的話勢必要吃大虧的。
“哼,我當然不是為開戰而來,只是要查找兇手而已,宋執事不必擺下如此大的陣仗吧!”臉色變幻了一會兒,淳于恪冷冷道。
“哦,是嗎?淳于家主,你真想進內搜查?”宋大虎卻是話鋒一轉道。
淳于恪一愣,他這是何意,難道要戲耍我不成?他的臉色一時間又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宋大虎望著對方,心中卻在冷笑,界街讓你占了便宜,今日便叫你吃一回癟,也算一報還一報!
不過現在的戲還得繼續演下去,便接著道:“淳于家主,你帶著大批高手滾滾而來,嚴然一副開戰的架勢,本執事豈能容你等如此,故而布置下來,以便隨時奉陪。既然你說并非為開戰而來,那便自當別論了。”
“自當別論?”淳于恪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不知道宋大虎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聽他的口氣,好象另有用意。
“方才宋某說過,淳于家主若是來挑釁開戰的,好不得要奉陪一二。但只是為他事而來,便可另當別論,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宋大虎的口氣有些緩和,連自稱都變了,不再冠冕堂皇的稱自己為本執事。
戲要做足,但不能過,既顯示出了自己的實力,還表明自己并不知道什么兇手之事,也為周揚等人離開爭取了時間,該緩一緩便要緩一緩,不能把矛盾激化的不可調和。
畢竟淳于恪的叔父乃大業宗長老,真要惹怒了那個老家伙,便要吃不了兜著走。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淳于老鬼給自己玩點陰的,以他的修為和勢力還真難以對付。
聽完宋大虎所說,淳于恪臉色稍霽,也放緩語氣道:“我等前來,自然不是為了開戰,宋執事應該明白才對。我等確實為了查找兇手,別無他意,宋執事勿要多想。”
雖然話是如此說,但他心中隱隱猜測出了宋大虎的用意,不禁心中暗罵其陰險狡詐。
“那便好。即然淳于家主如此說法,也為了證明我派清白,宋某作主,可以允許你等進內查找所謂的兇手,而且我會吩咐下去,令他們全力配合。不過……”宋大虎講了半句卻不再說了。
“不過什么?宋執事有話但說無妨!”淳于恪皺眉道。
宋大虎之言證明了自己的猜測,不過他總算是同意搜查了,且聽他有何要求便是。
“淳于家主帶領大隊人馬進入我三虎居,如若查不出所謂的兇手,那又當如何?”
“這……”淳于恪雖有預料,但聞言還是一愣,一時間倒不好開口了。
宋大虎越是阻攔,他越是懷疑兇手就在三虎居內,可此時對方卻一反常態,同意其進內一搜,反倒讓他猶豫起來。
心思電轉之下,淳于恪暗自咬牙,來都來了,還弄了這么大的陣式,不進去搜查一番,自己的臉面往哪里擱。
宋大虎之言正是為此,我無功而回,他就有了面子。可讓我進內一搜,他便沒了面子,如果再搜不出來,不給個交待也說不過去。
如此看來,只得破費一些了。
想到這里,淳于恪便硬著頭皮道:“先行謝過宋執事的成全。若搜出來,人我帶走,你還要給我淳于家族一個說法。若沒有發現,除了賠禮道歉之外,我再奉上兩件上品法器,二十件中品法器作為補償,你看如何?”
“呵呵,淳于家主客氣了。前幾日,宗內大長老曾蒞臨此處,還當面訓斥了宋某一番,言稱宋某辦事不利,能力不足,自己的產業和地盤都守不住,豈能擔當執事之職,不如自行辭去算了。唉,宋某現下也是左右為難呢!”
宋大虎并不提法器,而是話風一轉,說到了天星宗大長老巡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