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撥人重點負責晚間的巡邏,巡邏區域自然主要放在已方的界街上。
輪值從今夜開始,日落后先由胡知然帶隊前往。
之前,三十六小隊大部分成員要回到三虎居過夜,駐地只留下兩人值守。
而今日開始,全體都要在此駐守,這可忙壞了負責三十六小隊內務的鐵虎三人,他們要把平時不用的房間打掃出來,還要外出采購日常用品及食物。
當日晚間,鐵虎幾個便弄了一大桌子菜,三十六小隊所有成員美美的吃喝了一頓后,胡知然這才帶著仲明等二人進行第一次巡邏。
周揚排在明日正午以后輪值,所以今日無事,便在自己的房間內打坐修煉。
入夜后,他先是將玄罡訣運行了八個大周天。此功法已然處在第四重的頂峰,卻始終沒有突破。
一般情況下,紫元宗弟子修煉到天元初期,最少也得到靈臺巔峰才能修煉第五重,所以周揚并不著急,水到渠成才是最好的結果。
雖然沒有突破第五重,但此時運行玄罡訣卻十分順暢,比平日時要快的多。此時再配以火靈丹,對修為的提升有很明顯的效果。
唯一遺憾的是,玄罡訣的數種密術,得到靈臺巔峰甚至天元初期才能修煉。但周揚對金光指卻是非常感興趣,感覺是時候著手進行了初步修習了。
玄罡訣運行完畢,兩枚火靈丹的藥力也全部散于經脈之中,舒暢之余,經脈竟隱隱有些許的擴張,只是幅度很小,若非通過內視術探查,根本感覺不到。
這便是修為的增長,其根本乃是儲存和使用靈力總量的提升。
“這么快便到了靈臺七重的頂峰!”周揚不禁搖了搖頭。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按秦銘所授的導引之法,緩緩疏通丹田內的那股能量,日積月累之下,居然產生了奇效。
在運轉玄罡訣時,這股能量便與體內的靈力相結合,緩慢而又力的沖擊著各條經脈和穴竅,讓其不斷的增大增粗,儲存和運行靈力的總量也在逐步增長。
再加上火靈丹的配合,他的修為每天都在增加。
此時,正經十二脈和奇經八脈都處于飽滿狀態,三百六十一個大穴也已充盈,周揚這才長長呼出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眸。
又調整了片刻,他再次閉目,而后倏然睜眼,一指點向墻壁。
紅光閃過,墻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孔洞。
“怎么還是赤色靈光!”周揚皺起了眉頭,這那是什么金光指,仍然是自己的靈光紅線而已。
又進行了多次,卻依舊如此。當然了,之后的靈光都是射向地面的。
“算了,此術非一朝一夕之功,只能慢慢來了。”周揚搖了搖頭,遂放棄了繼續修煉。
一陣空虛感傳遍全身,這讓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體悟到的,那種新的吸納靈氣的方式。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忙碌,根本沒有時間去嘗試這種方法,因為這需要莫大的功夫。
將靈力全部耗盡,而后再僅僅依靠吸收天地靈氣進行修煉,此法除了需要絕對安全之所,還得有足夠長的時間。
此時此地是不宜進行償試的。因為此區域不膽處于兩派交界處,而且還有不明勢力虎視眈眈,他得保持旺盛的戰斗力才行。
周揚吞服了數枚黃靈丹,開始恢復靈力。
半個時辰過后,他再次睜開雙眼,而后沒有停歇,繼續揣摩起先天歸元斂氣術來。
此術還差些許便達到第一重境界,除了要盡快突破之外,他現在揣摩的重點是如何與木息訣相結合。
本質上兩種密法都是斂氣之術,只是在體內運行的路線不同而已。目前,如何讓兩種密術相輔相成,相互促進,起到更好的隱身和控制效果,是他需要努力的方向。
木息訣可長期處于完全斂去自身氣息的狀態,如同草木一般,不被神識查覺。
但木息訣第一重只是隱去自身氣息,本身形態如故,需要有物體遮擋才行,并不能隱藏形跡。
而先天歸元斂氣術不同,如果將之修煉到第一重,便可將身形初步虛化,達到一定的隱身目的,只不過虛化身形的效果要差一些。
待修煉到第二重之后,虛化身形的程度逐步提高,高出一個大境界的修者已然看不到自己的形體,神識亦不能查覺。
修煉到第三重之后,虛化隱身的效果更佳,要比木息訣強太多了。
周揚沉浸在修煉之中,不知不覺便是整個晚上。
一夜無事,天還未亮,胡知然等人便回到了三十六小隊駐地,普正等第二組出動,繼續前往界街巡邏。
正午一過,周揚也開始帶隊輪值。
白蒙和吳長安已然在駐地一樓門口靜立,待周揚出門后,一行三人便直接住界街而去。
界街的名字為和順街。
天星宗所屬不到四里長,三人很快便巡視了一遭。
和順街天星宗所屬區域有一家小酒館,酒館不大,只有一間門面。
光天化日之下,那么盜匪必不敢來,故而周揚三人行至小酒館前便停下了腳步,直接推門而入。
酒館內有只有三張方形木桌,此時僅有數人圍坐在一張木桌旁飲酒。
現下并非飯口,客人自然不多。
周揚招呼白蒙和吳長安,選擇另一張桌子坐下,柜臺后的酒館掌柜兼伙計急忙上前,尋問三人吃些什么。
這位掌柜五十上下的年紀,姓劉,一臉的憨厚相。他認識白蒙和吳長安,滿臉笑意的打了個招呼。
周揚向他點了點頭,隨便要了幾個菜和三壺酒,劉掌柜這才躬身離開。
“這酒是劉掌柜自己釀的,菜也是他做的,一會你嘗嘗,味道還不錯。”白蒙笑道。
“哦。此人有五十多了吧,可修為只有開元巔峰的樣子,這……”周揚搖頭。
“是啊,劉掌柜突破靈臺無望,所以便開了一家小酒館為生。”
“嗯。”
想當初若不是有火靈丹,以師兄鐵虎的資質,可能永遠突破不了靈臺境,也只能謀一生計,數十年后郁郁而終了事。
如若那樣,多少年后的鐵虎和眼前此人何其相似!
自己的父母若非修者,很有可能也與劉掌柜一樣,自己做個小生意,渾渾噩噩的過上數十年,然后化為一抔黃土,魂魄歸于地府。
想到此處,周揚心中一陣悵然,情不自禁的又摸向了頸下的玉佩。這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遺物,有它跟隨,父母仿佛永遠在自己身邊。
人生何其短暫,即使自己突破天元境,也只有二百多年的壽元,即使成就金丹大道,也不過能活五百多年罷了,更何況金丹境哪是那么好突破的!
修路之中,一次次挺而走顯,一次次的出生入死,就是為了獲得更高的境界,更長久的生命。
可修道修仙真的只是為了長生嗎?難道就沒有別的?
周揚正有的沒的思想之間,酒菜上來了。
“來,我二人敬周兄弟一杯!”白蒙和吳長安端起了酒杯。
“干!”周揚稍稍轉醒,舉杯與二人相碰,便也一飲而盡。
酒入肚腸,仿佛沒有任何滋味,如水一般寡淡。
他還兀自沉浸在之前的思索之中。
“周兄弟,周兄弟!”白蒙見周揚端著空酒杯久久不放,很是奇怪,連叫了數聲。
周揚徹底醒悟過來,又與白蒙碰了一下。
“呵呵,周兄弟有心事啊,是不是在想鈴兒小姐?”白蒙笑道。
“讓白兄見笑了。來,我們再干三杯!”周揚將酒斟滿,繼續與兩人暢飲。
自從周揚等人到了以后,另一桌的幾名低級修者便停止了交談,眼神中皆露敬畏神色,而后才紛紛低頭飲酒。
周揚又喝了幾杯,抬頭望向那些低級修者,一個少年也好奇的望向他,四目相對,少年急忙又低下頭去。
周揚卻一招手,示意那人過來。
少年臉色一變,有些怯意,但又不敢不過來,猶豫片刻這才慌忙起身,倉促間竟將桌旁的酒杯碰落于地,當的一聲,引得眾人驚愕抬頭。
那些人剛想指責少年,可少年卻突然站起,諾諾的來到周揚近前,垂手而立。
幾名低階修者一愣,卻不敢再看,便又小心的喝起酒來。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周揚看著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少年,溫聲道。
“前,前輩有何吩咐?”少年的身子愈發躬了下來。正是因為比自己大不了幾歲,這個少年才這樣唯唯諾諾的。
人家如此年輕便已至靈臺后期,自己才剛剛到達開元八重,這種差距簡直嚇死人。修界以實力為尊,對方年紀再小也是前輩,而且一個指頭便能碾死自己,他豈能不怕。
雖然如此,但卻被同齡人前輩前輩的喊,周揚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你等可是這條街上的居民?”周揚放緩了語調問道。
“正是。晚輩葉濤,祖居此地。”見這位前輩甚是和藹,少年這才抬起了頭,口齒也清楚了許多。
“原來是葉道友!對了,你等一直是在天星門治下嗎?”
“不是。晚輩一家原屬天星門治下,前些時候才屬大業宗管轄的。”
“哦,那葉道友為何要在此處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