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并不能看到宗內情況,現下所見只是玄符宗的大門區域。與蒼獸宮相比,此處更加*和肅穆。
門前十名黑甲衛分列兩旁,手中長戟在陽光照射下爍爍放光,刺人雙眼。
此時正門大開,不時有宗內弟子與其他人員出入,還有不少騎乘著靈獸的高階修者,一派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
正門上方三個巨型上古文字“玄符宗”,不懂古文的還真認不出來。
他見過的第一個大門派乃是蒼獸宮,所以見到哪派山門都會與之比較,卻把蒼獸宮當作了宗派大小的參照物。
與蒼獸宮山門明顯不同的是,玄符宗平時乃是正門大開,角門關閉。而且玄符宗的修者服飾以黑色居多,從服飾上便能看出其在宗內的地位。
黑甲衛用黑甲深淺來區分職位,掌事長老以下分執事、隊長、高級衛士、普通衛士四級。而在其他堂口,尋常弟子的衣服袖口各有一枚靈符圖案,精英弟子各有兩枚,隊長或管事各有三枚,執事四枚,高層長老級別并無靈符標志。
宗內某些特殊堂口的弟子也沒有靈符標志,比如聞風堂和暗房。他們的任務特殊,穿宗內服飾不方便,故而不作要求。
周揚遠遠觀望,對玄符宗有了輪廓上的認識。
此處便是鈴兒的成長之地,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如今卻有家不能回,有親不敢認,只能流浪在外,寄人籬下,處境甚是悲慘。
看到宗門,想起鈴兒,周揚的心中泛起一片漣漪。
多日不見,還真是想她了。
那個美麗活潑的少女形象又在縈繞在面前,甚至有幾次居然在夢中出現。
難道這便是思念,便是愛嗎?
周揚的心情很是復雜。
上次的來信讓他明白,鈴兒也在想他。紙上的語言雖然委婉,但卻能透露出濃濃的思念。
“鈴兒……”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柔情,一股只有相受的男女才會出現的柔情,這也是他十幾年來腦海中第一次生出的莫名意識。這種意識一經產生,便很難抹去。
此時此刻他最想做的,便是立即見到她,哪怕不說一句話。
以他目前的修為,只身前往萬劍島是沒有問題的,八百里的路程對他來已然不算什么了。但鈴兒需要他呆在安平城,需要他的訊息,需要他做很多事情。
如果自己擅自去找鈴兒,說不定還會引起萬劍門的猜疑。所以現下只能暫時忍耐,待時機成熟了方能與她相見。
心情平靜下來后,周揚的腦海中突然又出現了兩個字:“魔功!”
這兩個字一出,腦中鈴兒的清純形象瞬間變成了司馬宗主猙獰的表情。
他頓時一個激靈。
鈴兒的父親倒底是個怎樣的人?難道真是一個修煉魔功,嗜血成性,殘殺無辜的大魔頭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揚甩了甩頭,使勁把這個念頭拋出了腦海,帶著莫名的情緒離開了玄符宗山門。
這幾日的信息量不少,他得趕緊傳給鈴兒,也是時候和萬劍門的人聯絡了。
近兩個時辰后,周揚出現在西城店鋪區,輾轉找到了一家名為“劍閣”的店鋪。
在這家店鋪里,從普通的精鐵長劍,到精銅劍,及至天元鏡使用的飛劍等等都有出售。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劍器掛滿了店鋪,仿佛到了劍的世界。
周揚進門后,一名伙計便迎了過來:“這位貴客里面請!”
在伙計的引領下,他先是看了看諸多普通的長劍。
這個區域乃是清一色的精鐵長劍,又叫精鋼劍,主材料便是出自屠燕城大青山礦內的精鐵。這種劍比較便宜,使用對象主要是開元境修者,缺點便是不能修出劍芒,所以靈臺修者使用的大多為精銅長劍。
再往里走便是精銅長劍,而最里面則是飛劍區。
飛劍相對來說比其他劍器要小上一號,但更加精致,更具靈性,價格自然高了許多倍。
飛劍已不再是兵器,而屬于上品以上法器的范疇。
天元境高手注入法力,飛劍便會騰空而起,在修者駕馭下可自由飛行。
而天元鏡以下修者,體內只是靈力,并不足以御劍飛行,所以飛劍乃是天元以上高手的專用法器。當然了,也有法寶級別的飛劍,只不過在安平城里卻極為罕見。
周揚很少見到天元高手御劍飛行,對此甚為向往。只不過要達到那種境界,還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
最后他挑選了一柄精銅長劍,花去了一百五十塊靈石。
付完了靈石,他便把長劍舉過頭項,緩緩劃出了一個萬字,然后長劍入鞘。
伙計眼中露出異色,急忙把周揚讓進店鋪內間。
房內坐著一位中年修者,面色淡紅,三縷短須,身著灰袍,靈臺八重修為。
見周揚進來,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道:“小兄弟來鄙店有何事?”
“自然是買劍。”
“買何劍?”
“可用萬年之劍。”
“小兄弟說笑了,除非法寶,哪有萬年不朽之劍?”
“那便買萬人可用之劍。”
“鄙店別的沒有,所鑄之劍豈止萬人可用!”
“那便買萬萬人可用之劍!”
聽到此處,中年人緩緩起身,鄭重道:“萬劍萬年!”
周揚答道:“劍魂永駐!”
“呵呵,這位兄弟便是周揚周兄弟吧!”中年人笑道。
“正是在下。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齊臨川。”
“見過齊兄。”
“周兄弟客氣,請坐。上茶!”齊臨川讓了座,吩咐伙計上茶后,又道:“這是周兄弟頭一回來此地,不知有何緊急要事?”
“也不算緊急之事,只是許久不曾向司馬小姐稟報城內情況,恐小姐急切,這才冒昧打擾,懇請齊兄幫忙轉呈一封信箋。”周揚再次抱拳。
“沒問題,請周兄弟放心,我一定轉交。”齊臨川爽快道。
“那便多謝齊兄了。”說罷,周揚取出一封書信遞給齊臨川。
“不必客氣。”齊臨川接過書信放入懷中。
“玄符宗丹器房長老扈成君之母過世,諸多門派前往吊唁,我在那里見到了強掌門的兩位千金,并與二小姐見了面,托她給司馬小姐捎去了二千靈石。”周揚放下茶杯道。
“哦。”齊臨川只是輕哦了一聲。
周揚繼續道:“另外,今日傳遞的訊息主要有二件。一是玄符宗五百靈臺境弟子,要在十九日后入荒原歷練,而后還會有數批弟子相繼前往,每批半月。二是玄符宗度支、刑罰二長老和屬下執事已然效忠周元正,并被委以重任。護法、傳功二長老及屬下執事,被周元正制住后送入了新礦脈為奴。至于司馬谷叔侄,便不得而已知了。”
周揚先講出了在扈母喪禮上與強云相見之事,后又將信中內容合盤脫出,并無絲毫隱瞞。
之所以在當時隱瞞身份,而現下卻說了出來,自是有他的用意。
一來強云當日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交與她的靈石袋中有自己給司馬鈴兒的信,難保強云好奇不會打開查看,那便不難猜出自己的身份了。二來此次所轉交的書信內容,既使他不說,萬劍門也會先拆開查看,倒還不如賣齊臨川一個人情。
故而此時講出實情,乃是借齊臨川之口轉告強云,省的再受強二小姐的埋怨。
齊臨川也久歷風雨,對此也猜了個七七八八,不禁暗贊周揚行事縝密,頭腦清楚。他此時斷定,周揚所說定然與信中毫無二致。
“我們是自家人,周兄弟購劍的靈石,我們會如數奉還。”齊臨川客氣道。
“小數目,不值一提。”周揚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他心里還是很高興的。你要送,我哪有不收之理,大門派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齊臨川輕輕擊掌,小伙計走進來,將一百五十塊靈石交給周揚。
周揚客氣了幾句,便接過靈石道:“那便多謝齊兄了。”
“不必如此。”
二人又談論了一些安平城的局勢,他便告辭而去。
出了劍閣,周揚直奔梁三里的攤位,然而卻撲個空,梁掌柜并不在。
轉而找到劉夢龍的店鋪,居然也不在,他只好先行返回了靈田。
查知凈臉老頭底細之事,只有壓后進行了。
見他回來,鐵虎埋怨了兩句,責怪他在外留宿也不打個招呼。
周揚卻神秘一笑,招呼師兄喝兩杯。
“他二人還在閉關苦修嗎?”周揚喝了口酒,問道。
“嗯,修為提升很快,正在沖擊開元后期瓶頸。”
“修煉不能急于一時,要張弛有度才行,否則會外強內虛的。”周揚搖頭。
“我也曾說過,可他二人不聽,只知一味苦修,沒辦法呀!”鐵虎也搖了搖頭。
“待他們出關我再提醒一下。”
“嗯,你的話應該比我管用。”
周揚又喝了口酒,而后沖鐵虎一笑:“師兄,你猜我昨日見到誰了?”
“你知道我不愛猜迷,有話便直說吧。”鐵虎不滿道。
周揚啞然,這個師兄還真是無趣的很,什么事都直來直去。
“我見到鐘師叔了。”
“什么?鐘師叔,他還活著!”鐵虎騰的起身,一驚一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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