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種礦石,需要打磨掉外皮,里面才是真正的靈石。靈石有大有小,礦奴們要把靈石打磨成平時常用的大小和形狀。
再住前走,礦洞突然一分為三,左中右各有一洞。
周揚他們這一隊被帶到了左邊礦洞的盡頭。
巨大的洞坑內已有數百人在開采,也是每十人一隊,既有修者又有凡人,按一比十的比例混編。有的負責用利器開鑿礦石,有得負責清理開鑿下來的散碎礦石,有的負責運輸,而最后打磨的工序應該不在這里。
周揚小隊正是負責開鑿礦石,也是最累的一隊。隊長在這里沒有特殊待遇,還必須帶頭干活。
玄符宗給每個小隊下派了任務,每天必須開采出十車靈礦石,完不成任務重罰,超額完成有獎。超額周揚沒有去想,只要不被罰便行。他們剛到,還不清楚重罰的內容是什么,但只看那些礦奴揮汗如雨、拼命干活的樣子,想必重罰的滋味也好受不了。
分配到周揚手中的乃是一件下品法器,形同巨劍,只是劍柄很大很長,他握中間,四名凡人分握兩邊。由他負責向法器內注入元力,而后擊打礦壁。長劍功能單一,在元力加持下,其鋒利程度和硬度便能增加數倍。在長劍的大力擊打下,礦石簌簌落下,再由別外幾名凡人隊員整理上車。
起初,周揚還很好奇靈石的開鑿過程。但沒過幾天,這點好奇心,便被千百次的重復勞作給消磨光了。
礦洞內有守衛監工,稍有怠慢,輕則訓斥,重則挨皮鞭。這種枯燥而又沒有希望的勞作,一天又一天,沒有盡頭。
不但如此,幾十個混編小隊之間還有競爭,甚至會發生搶奪靈礦石的事件,彼此矛盾不斷。凡人奴隸還好,只是打個頭破血流。然而修奴小隊長之間的爭斗,卻是生死相向。而負責礦洞秩序的守衛,對此卻是置若罔聞,聽之任之,只要不動用兵刃法器,不鬧出大事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的職責,似乎只是防止礦奴逃跑和保證開采數量。
無論在何處,新人都是被用來欺負的。
頭幾天還好,周揚等數個新來的小隊沒日沒夜的開采,勉強完成了任務。然而沒過幾天,便有一個小隊的三車靈礦石被搶,而且是以二打一,兩個修奴將那名新人小隊長揍了個半死,實在太欺負人了!
兔死狐悲,另外幾個新人隊長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欲出手相助。然而那些老隊長似乎更齊心,呼啦一下便竄了過來,將幾人圍在當中。
周揚停下開鑿法器,抹了一把汗,眉頭深深皺起。他身邊的凡人礦奴也紛紛握緊了拳頭。
“幾個下賤東西,還反了你們了,找死嗎?”為首修奴滿臉絡腮胡子,瞪起牛眼訓斥,露出一口黃板牙。
之前,便是他將那名新人打斷了數根肋骨,致其重傷,此人在修奴中也是兇名赫赫。
幾名新人小隊長被圍,人數上處于絕對劣勢,又被此人恐嚇,不禁生出懼意。
“同為礦山修奴,處境已然悲慘之極,你們還如此對待同道,當真下的去手嗎?”一名長相白凈的青年悲從中來,怒聲質問道。
“少他媽跟老子說這個,你是修界菜鳥嗎,弱肉強食懂不懂?不懂老子教教你!”絡腮胡子嘴里罵著,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石頭,猛的擲向白凈青年。
這青年修為也在開元九重境界,反應自然不慢,探手抓住石塊,便又用力擲了回去。
“媽的,還敢還手!兄弟們,給老子打殘這幫賤種!”絡腮胡子大怒,揮掌擊落石塊,手中凝起一團火焰,率先向人群沖去。
他身后十數人也跟著沖了上去,各施手段展開圍攻,嚇的一眾凡人急忙遠遠躲避。
“這位大人,如此下去必會釀成大禍,請趕快出手制止!”周揚扔下法器,大聲對守衛道。
幾名守衛掃了他一眼,滿是不屑。
“你們!”周揚心中無名火起,正義感瞬間爆棚,渾然忘卻了修界弱肉強食、自保為上的法則,怒聲道:“新人兄弟們,不想被那些王八蛋欺負的,跟我沖!”說罷,他腳下生風,雙掌齊搖,兩團火焰升騰,直直沖向混戰的人群。
“小子,你找死!”絡腮胡子早便注意到周揚了,見他沖來,便將手中火焰迅疾彈出,目標直指周揚面門。
周揚以火相迎,“轟!”的一聲,四團火焰相撞,猛然爆發開來,輻射足有數丈方圓。
兩人的衣袍也被引燃,卻渾然不顧,未及火焰散盡便雙雙對了一掌。
“嘭!”
掌力相交,氣爆聲響,周揚被震退了三步,全身火焰也被悉數震滅。
“你!”絡腮胡子則倒退了七八步,瞪大了雙眼狠狠盯著周揚。
他的修為也在開元巔峰,但年歲卻比周揚大的多,沒想到實力卻遜于對方,不禁暗自吃驚。
周揚自已也略感意外,他本以為自己憑借丹藥快速提升修為,元力應該沒有如此渾厚才對,今日這一掌倒給了他一個驚喜,不禁信心大增。
絡腮胡子眼珠滴溜溜轉了轉,扭頭喊道:“大頭,二套,過來!”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周揚凌利的掌風又到了。
“小子,你!”絡腮胡子沒想到對方不容分說,說動手便卻手,一點都不含糊,果真是個狠角色。他不敢怠慢,也揮拳迎擊。
“嘭嘭嘭嘭!”連續四掌過后,絡腮胡子嘴角溢血,倒飛而去。
周揚欺身上前,空玄掌力再次擊出,準備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呼呼!”然而就在此時,兩團火焰一左一右襲來,迅疾如風。
無奈,周揚只得暴退,同時雙掌分擊,將兩團火焰拍散。
“大頭,二套,給他弄死他!”絡腮胡子氣的臉色發青,抹去嘴解的鮮血狠狠道。
“放心吧大哥,一會便讓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大頭緊盯著周揚,陰*。
“你們要不要臉!想打群架是不是?那好,新人兄弟們,一起上!”周揚大喝出聲,卻沒有半點動靜,偏頭一瞥,鼻子差點給氣歪了。那幾名新人隊長不但沒有趕來助戰,反而悶頭開鑿起礦石來!
“哈哈哈哈!”大頭和二套象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不禁捧腹大笑。
“我讓你們笑!”周揚氣極,雙掌齊搖,空玄掌力帶著勁風拍向二人。
“賤種找死!”大頭急閃,避過掌風,揮拳擊向周揚面門。
二套讓過掌力,飛腳直踢周揚小腹。
就在此時,絡腮胡子也靠了上來,并不出手,卻以石塊偷襲周揚。
三名開元巔峰修奴打他一人,周揚立時落于下風。好在他六識大開,感知力甚強,身法速度奇快,連連避過拳腳和不時飛射過來的石塊,雖無還手之力,卻也能招架一番。
然而時間一長,他的元力漸漸不支,盡管使出渾身解數,卻也處處受制,身上已然挨了好幾下重擊。
周揚嘴角溢血,咬牙硬挺。拼著遭受大頭一記重拳,揮掌將二套擊飛,使其當場飆血。
絡腮胡子一驚,卻乘勢出手,以火焰術從背后偷襲周揚。
初級火焰術雖然不能一招致死,可若是燒在身上,也會皮開肉綻,重傷難愈。
周揚剛剛使出重擊,便聽聞背后聲響,隨即熱浪襲體,心下大駭,不及多想,就勢撲倒在地。
兩團火焰貼著他的后背呼嘯而過,將其身后衣袍及血肉帶下一片。
周揚疼的直吡牙,卻不敢怠慢,一個翻身騰空而起,兩團火焰隨手打出,快如閃電,直取絡腮胡子。
絡腮胡子見周揚撲倒,正欲上前,沒想到他會突然暴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瞬間便打出了火焰,猝不及防間被其中一團擊中下身,立時便灼燒起來。
“啊……”絡腮胡子一聲慘叫,拼命拍打襠部。
周揚可顧不上去看他傷在哪里,緊急避過大頭的兩拳,卻又挨了返身殺回來的二套一腳,被結結實實的踢中了后背,張口噴出了一道血箭,受傷不輕。
與此同時,第二處戰場卻是一面倒。
十數人圍攻六個,不多時便有兩名新人重傷,余下幾人也被打翻在地。
此時,白凈青年被兩團火焰擊中,全身燃起大火,盡管他拼命撲打,并用元力向外逼迫火焰,但剛撲滅了一部分,便又有幾團火焰襲來,全身頓時再被大火包圍。時間不長,礦洞內便彌漫起人肉的焦糊味。
到了最后,白凈青年竟被活活燒死,只剩下小片灰燼。
而另外幾人也是岌岌可危。
“住手,住手!”見此情景,幾名守衛不敢再作壁上觀,迅速沖了過來。
真要出現了大量傷亡,影響了礦石開采,他們也交待不了。
礦洞守衛的權威無人敢于挑戰,眾人紛紛停手。但有名老修奴在停手之前,卻乘機用腳猛踢倒地的新人,而踢中的正是受傷之處,疼的那人慘叫連連。
守衛隊長大怒,長劍出鞘,劍芒吞吐間,那名老修奴的頭顱便飛了起來,脖頸斷口處噴出一道血泉。
眾人皆驚,慌忙退后,垂首侍立,不敢再動。
大頭和二套同樣如此。
絡腮胡子用元力護住下身,將火焰拍打干凈。但從其慘白的臉色看,那團火焰必是燒的不輕,他的命根子保不保得便很難說了。他咬著牙怨毒的瞪了周揚一眼,不甘的站在一旁。
周揚自然也不會去觸守衛的霉頭,撣了撣殘破的衣袍,抹去嘴角的鮮血,也立于原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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