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府,是南地商貿的樞紐,也是南地朝廷的重要財源之一。這里匯聚了南地各地的商人,以及來自北境的商團代表。
單家在南地的一處商號,名為‘云錦閣’。原本便是單家在南地的暗樁,只是近年來一直未曾啟用,只做有來有往的正經生意。
近年來,南地與北境的商貿往來日益頻繁,云錦閣作為單家在南地的商號,自然也要順應時勢,擴大經營。按照單古的想法,趙讓自然可以借此為由,不動聲色的進入琉璃府。
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各色商品琳瑯滿目,從珍貴的寶石到精致的絲綢,從稀有的草藥到各種奇巧的玩物,幾乎涵蓋了世間所有的奇珍異寶。
趙讓一行人在單古的帶領下,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來到了云錦閣的門前。他們的到來,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在琉璃府,商人們早已習慣了各種身份的客人,他們的目光,更多地聚焦在那些琳瑯滿目的商品上。
云錦閣的門面并不張揚,甚至有些低調,但門口掛著的那塊鐫刻著“云錦閣”三個大字的匾額,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貴氣。“趙公子,這里便是我單家在南地的商號,云錦閣。”單古指著門面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
趙讓點了點頭,他能感受到云錦閣的與眾不同。“單古兄,看來這云錦閣在琉璃府中的地位不低。”單古微微一笑,道:“趙公子好眼力。云錦閣雖然低調,但在琉璃府中卻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許多南地的商人和北境的商團代表,都會選擇在這里交易。”
西門大壯好奇地打量著云錦閣,問道:“單古兄,這云錦閣都經營些什么生意?”
單古解釋道:“云錦閣主要經營的是絲綢、瓷器、茶葉等北境特產,同時也收購南地的珍貴藥材、寶石等。此外,云錦閣還涉足一些信息交流的業務,為商人們提供一個交流的平臺。”
趙讓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贊賞:“單古兄,這云錦閣的業務范圍真是廣泛,難怪能在琉璃府中占據一席之地。”
“趙公子,西門公子,這里便是云錦閣的內院。”單古指著一間精致的房間說道,“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一切,你們可以在這里安心地辦理身份。”
單古作為云錦閣的少東家,自然對這商號的運作了如指掌。要想讓趙讓和西門大壯在南地行走自如,必須為他們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
“趙公子,西門公子,”單古沉聲道,“你們若以北境皇城天絲玉帛閣的商團代表身份出現,定能在南地如魚得水。”
趙讓眉頭微挑,立刻明白了單古的用意。天絲玉帛閣作為北境的商業巨頭,其商團在南地同樣享有盛名,若以這個身份出現,確實能為他們提供極大的便利。
柳夫人聽罷,緩緩從袖中取出兩份精致的文書,遞給趙讓和西門大壯:“趙公子不必擔心,一切我已安排妥當。這是天絲玉帛閣的商團文書,上面已有閣主柳千絲的親筆簽名和印章,足以證明你們的身份。”
單古有意識地放出消息,稱北境皇城的天絲玉帛閣的商團已經抵達了琉璃府,前來洽談一筆大生意,找上了云錦閣。這個消息在琉璃府的商界中迅速傳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天絲玉帛閣是北境的商業巨頭,其商團所涉及的生意往往數額巨大,利潤豐厚。因此許多商家都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希望能夠參與其中。
一時間,云錦閣的門檻幾乎被踏破,南地各地的商人以及北境的其他商團代表都絡繹不絕地前來拜訪,希望能從趙讓和西門大壯口中探聽到一些關于天絲玉帛閣大生意的內幕消息。
“趙公子,聽聞天絲玉帛閣此次南行,是為了洽談一筆前所未有的大生意,不知可否透露一二?”一位南地的富商滿臉堆笑,試探地問道。
趙讓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茶杯輕抿一口,然后緩緩放下,目光掃過眾人,故作神秘地說道:“各位都是商界精英,自然知道天絲玉帛閣的實力。此次南行,我們確實帶著誠意而來,希望與南地的商界同仁共同開創一番新局面。不過,具體的生意細節,還需要在合適的時機再行透露。”
趙讓的言辭含糊,卻更激起了在場商人的好奇心,心中都在盤算著如何能從這筆大生意中分一杯羹。
西門大壯坐在一旁,故作深沉地撫摸著下巴,他知道趙讓的用意,也在心中暗自竊喜。他們此次南下,本就帶著特殊使命,而這突如其來的大生意,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極好的掩護。
趙讓聞言,微微頷首,似乎被說動,他沉吟片刻后,緩緩開口:“這位仁兄言之有理,我等既然要與南地商界合作,自然應當坦誠相見。不過,這筆生意非同小可,涉及的方面甚廣,我在此只能透露一二。”
“首先,這筆生意涉及的貨物,乃是我北境的特產,其中包括珍貴的藥材、稀有的寶石以及精美的工藝品。”趙讓的聲音平靜,但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錘,擊打在眾人的心上。
“其次,這筆生意的規模之大,前所未有,不僅需要大量的資金,也需要各方的通力合作。我們天絲玉帛閣雖然實力雄厚,但也不可能獨吞,因此,我們希望能與南地的商界同仁共同分享這筆財富。”
單古見狀,知道時機已到,便站起身來,朗聲說道:“諸位,天絲玉帛閣的誠意,想必大家已經感受到了。云錦閣作為此次合作的東道主,愿意與各位商家共襄盛舉。不過,這筆生意的具體細節,還需進一步商議。接下來,我們會擇日舉行一場商談會,屆時還請各位商家準時參加。”
人群如潮水般散去,商談會的消息自然也如潮水般涌向琉璃府的所有角落。
“這樣大的動靜,是不是不太好?”趙讓沉聲問道。
任何事情都要把我一個度,但凡過了,一定會有反效果。“趙公子,西門公子,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們放出的消息,雖然引起了轟動,但只要我們控制得好,這轟動便能成為我們的優勢。”
單古繼續解釋道:“琉璃府的商人們,都是精明的生意人。他們看到天絲玉帛閣的商團到來,自然會想到其中蘊含的巨大商機。我們放出的消息,正好給了他們一個合作的機會,他們又怎會錯過?”
趙讓沉吟片刻,緩緩道:“單古兄的計劃雖然高明,但我們也要注意,不要讓事情鬧得太大,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單古微微一笑,道:“趙公子所言極是。我已經吩咐了云錦閣的人,對前來拜訪的商人進行篩選,只有真正有實力的商家,才能參加我們的商談會。并且,我還去給琉璃府的商會管事送去了請柬!”
趙讓聽后,說道:“這位管事,應該是蘇墨的家人?”
單古回答道:“趙公子說的不錯,這位管事正是蘇墨最為器重的侄子,蘇晨。他雖年輕,但在琉璃府商會中已頗有聲望,且對蘇墨極為忠誠。通過他,我們不僅能接觸到更多南地商界的實權人物,也能間接向蘇墨傳遞我們的意圖。”
趙讓聞言,心中暗自盤算。這蘇晨,或許能成為他們深入南地朝廷,瓦解猾狐勢力的關鍵一環。
“接下來,我們將分兩步走。第一步,是利用天絲玉帛閣商團代表的身份,在琉璃府商界中樹立威信,同時尋找更多可以信賴的盟友。第二步,則是通過蘇晨,逐步接近蘇墨,爭取他的支持,從內部瓦解猾狐勢力。”
唐云此時插話道:“單兄的計劃周詳,但我們也不能忽視猾狐的警覺性。他們既然能在南地操控朝政多年,必然有著極為敏銳的嗅覺和強大的情報網。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需格外小心。”
柳夫人也附和道:“唐公子所言極是。我們此行不僅要完成任務,更要確保自身安全。畢竟,南地不比北境,這里的水深得很。”
諸位提醒得對,猾狐的狡猾我們早有耳聞,行事必須謹慎。但正如單古兄所言,我們需將這場轟動轉化為我們的優勢,同時也要在暗處布下更為細密的網。”趙讓說道。
“那么,關于蘇晨,”趙讓轉向單古,“不能太過直接,以免打草驚蛇,也不能顯得過于刻意,以免引起他的懷疑。他既然是琉璃府商會的管事,那我們作為北境的商團,初來乍到前去拜訪一番也在情理之中。與其請他來做客,不入我們主動上門!”
趙讓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贊許之色。單古更是撫掌大笑,道:“趙兄此言,正合我意!我們若主動上門,不僅顯得禮數周到,更能自然而然地拉近與蘇晨的關系,而不至于引起他的戒心。”
商議已定,趙讓等人開始著手準備拜訪蘇晨的相關事宜。第二日趙讓、西門大壯、唐云和柳夫人一同前往商會管事府邸。
不久,一位管家模樣的人打開了門,他打量了趙讓等人一番,問道:“諸位前來,有何貴干?”
趙讓微微一笑,拱手道:“我等是北境皇城天絲玉帛閣的商團代表,此次前來,特為拜訪蘇晨管事,還望管家代為通傳。”
管家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顯然沒料到北境的商團代表會親自登門拜訪。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道:“諸位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管家轉身進入府內,趙讓等人則在門外靜靜等候。沒過多久,管家便匆匆返回,他的態度比之前熱情了許多:“蘇晨管事有請,諸位請隨我來。”
不久,蘇晨便親自迎了出來,面帶微笑,顯得既客氣又疏離。
“趙公子,西門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幸會。”蘇晨拱手行禮,言辭得體,眼神中卻帶著幾分審視。
趙讓連忙還禮,笑道:“蘇管事客氣了,我二人初來乍到,多有打擾,還望海涵。”說著,便將手中的禮物遞上前去。
蘇晨微微一愣,隨即笑道:“趙公子太客氣了,這如何使得。”說著,便欲推辭。
趙讓卻堅持道:“一點薄禮,不成敬意。我二人初來南地,對這里的商貿規則尚不熟悉,還望蘇管事多多指教。”
蘇晨聞言,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趙公子言重了,指教不敢當,但若有需要幫忙之處,蘇某定當盡力。”
說著,一行人便步入商會之中。商會內布置得典雅莊重,各種賬冊、文書堆積如山,顯得格外繁忙。蘇晨領著趙讓等人來到一處會客室,命人奉上茶水,便開始攀談起來。
趙讓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緩緩放下,道:“蘇晨管事,我等此次前來,一方面是為了表達我們天絲玉帛閣對琉璃府商會的敬意,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與管事交流一下南北商界的近況,以便更好地開展合作。”
蘇晨自然聽出了趙讓話中的深意。他微微一笑,道:“趙公子言之有理,南北商界的交流對于雙方的發展都大有裨益。蘇晨雖不才,但對商界之事也略知一二,愿意與諸位分享。”
蘇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謙遜,卻也掩不住那份骨子里的精明與敏銳。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眼神在趙讓等人身上流轉,似是在衡量,又似是在試探。
“趙公子,西門公子,二位遠道而來,不僅帶來了北境的商貿之風,更帶來了合作的誠意。蘇某在此,先代琉璃府商會謝過。”蘇晨的話語溫文爾雅,卻暗含鋒芒。
“蘇管事,商界之事,瞬息萬變。我等此行,不僅是為了眼前的合作,更是為了長遠的布局。南北商界若能形成合力,無論是抵御外敵,還是開拓新局,都將無往不利。”趙讓回道。
蘇晨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深思。“諸位所言,句句在理。只是,這商界之中,風云變幻,暗流涌動。南地雖有繁華,卻也藏著不少隱憂。”
趙讓聞言,心中一動,知道是時候深入話題了。“蘇管事所言隱憂,可是指……”
蘇晨聞言,轉過身來,目光銳利如鷹。“猾狐已如同附骨之蛆,多年來一直侵蝕著南地的根基。他們暗中操控朝政,欺壓百姓,使得南地商界亦是苦不堪言。”
如此突兀直白,這話連趙讓都不知道該不該接。
沒想到蘇晨竟是一句道破他與西門大壯的身份:“事已至此,趙公子和西門公子還要裝作是商團代表嗎?兩位一位是江湖世家公子,一位是北境首富之子,更是北境五皇子的摯友,一起闖蕩過西域,沒想到連猾狐二字都不敢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