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天香密室下
第三百五十四章天香密室下
趙讓話音剛落，就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緩緩自天樞塔深處步出，那姿態悠然，宛如閑庭信步，卻令趙讓心頭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西域的時候，她仿佛是無處不在的影子，總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而后又如晨霧般消散，不留痕跡。如今……她竟在此地出現，讓趙讓心中五味雜陳。絲毫沒有重逢的驚喜，全是被窺視的不安。甚至可以說，在此刻見到此人，趙讓對自己將要面對的事，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不幸……
“喲，好弟弟，看來我這番安排，給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嘛。”葉三娘笑語盈盈，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似乎對趙讓的驚訝反應頗為自得。她的言辭直白，不吝贊美，對趙讓近期的種種作為表示了高度的認可。這份突如其來的熟絡與了解，讓趙讓感到一絲不自在，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這雙眼睛看透，如同赤裸于光天化日之下，無處遁形。
然而，葉三娘卻毫不在意趙讓的微妙情緒，反而以一種近乎挑逗的方式，熱絡地回憶起往昔的點點滴滴，言語間不乏對趙讓昔日青澀模樣的調侃，似乎有意無意地想讓一旁的柳琴心感受到幾分醋意。柳琴心聽聞此言，秀眉微蹙，目光在趙讓與葉三娘之間流轉，心中五味雜陳，卻也未失風度，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以一種莫名的眼神審視著這位突如其來的女子。
“葉三娘，你……你怎會在此？”趙讓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戒備，顯然對這位昔日恩人的突然出現感到既困惑又警惕。
葉三娘輕笑一聲，步伐輕盈地走近，目光中閃爍著狡黠：“怎么，好弟弟，只允許你在這天香茶莊探尋秘密，就不許我也來湊湊熱鬧嗎？別忘了，這西域與大威的交界，可也有不少是我的地盤呢。”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自得，顯然在這片土地上擁有不俗的勢力。
趙讓聞言，心中暗自嘀咕，卻也明白葉三娘的出現絕非偶然。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緒，決定直接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惑：“老板娘，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為何對我們的一舉一動如此了如指掌？”
葉三娘聞言，笑容收斂，目光變得深邃：“好弟弟，這世間之事，往往不是非黑即白。我嘛，不過是個在江湖邊緣游走，偶爾順手牽羊，幫幫朋友的小角色罷了。至于為何了解你，呵呵，只能說，你我之間的緣分，比你想象的還要深呢。”
趙讓聞言，心中更是一陣翻騰，他凝視著葉三娘，試圖從她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一絲真相的光芒，卻只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仿佛所有的秘密都沉淀其中，無從探尋。
“緣分？哼，老板娘，你這話說得倒是輕巧。但若真是緣分，為何我總覺得，這一切更像是精心布局的棋局，而我，不過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趙讓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甘，幾分無奈，他不愿相信，自己這一路走來的風雨兼程，竟只是他人手中的一場游戲。
葉三娘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緩緩踱步，似是在享受這片刻的沉默與對峙，而后才悠悠開口：“棋子？好弟弟，你未免太過看輕自己了。在這浩瀚江湖中，每個人都是自己命運的主宰，我不過是偶爾推波助瀾，讓這潭水深幾分，浪高幾許。至于你，趙讓，你的路，從來都是由你自己走出來的，我不過是旁觀者，偶爾投下一兩枚石子，看看漣漪能蕩到多遠。”
趙讓沉默片刻，心中五味雜陳，他不得不承認，葉三娘的話，雖聽起來玄妙莫測，卻也有幾分道理。他抬頭，目光堅定：“好，就算如你所說，但你我之間，終究有太多未解之謎。老板娘，你今日既然現身，是否能給我一個明白？”
葉三娘輕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明白？這世間之事，又何曾真正有過明白二字？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便告訴你一些你或許愿意聽的故事。你可知道，為何我會出現在西域，又為何會對你有所關注？”
趙讓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屈，他的眼神仿佛要穿透葉三娘那層神秘的面紗，尋找那隱藏在背后的真相。葉三娘輕笑，她的笑聲宛如春風拂過湖面，帶起一圈圈漣漪，卻也讓人心生寒意。
“好弟弟，你這性子還真是急呢。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便說一些往事吧。你可知道，這西域與大威的交界，為何會成為江湖人士爭相爭奪的地盤？”葉三娘的話語仿佛帶著一種魔力，將趙讓的思緒牽引到那遙遠的過往。
趙讓皺眉，他確實對此充滿了好奇，卻也隱約感到，這背后或許隱藏著更加復雜的真相。他緊盯著葉三娘，不愿錯過她口中的任何一個字。
“因為，這里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一個關乎皇城、西域以及整個江湖的秘密。而這個秘密，與云海茶樓幕后的***云公子，先前在皇城中神秘又幾乎一手遮天的‘紅手’，以及皇城最有名的頭牌‘綠袖’，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葉三娘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李盛林呢？”
趙讓敏銳的發現葉三娘的話中還漏掉了一人，正是那位權傾朝野的宰相李盛林！
“怎么突然問起那個老東西……”葉三娘顯得很是晦氣，恨不得當即呸一口，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屑，仿佛提及李盛林這個名字，都讓她覺得晦氣。她輕哼一聲，繼續說道：“那老東西，自以為聰明絕頂，權傾朝野，實則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他之所以能在皇城中穩坐宰相之位，不過是因為他懂得審時度勢，更懂得該聽誰的話。”
趙讓聞言，心中一動。他想起在皇城中，李盛林那深不可測的眼神，以及他行事間那股子滴水不漏的謹慎，似乎都印證了葉三娘的話。他皺眉問道：“那李盛林究竟聽命于何人？又是誰在幕后操控著這一切？”
葉三娘輕笑一聲，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玩味：“好弟弟，你這問題可真是尖銳呢。不過，我喜歡。那老東西聽命于誰，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因為，這個秘密太過驚人，一旦揭開，整個皇城，甚至整個江湖，都將為之震動。而你，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承受這個秘密的重量。”
趙讓聞言，心中一陣翻騰。他明白葉三娘的話中之意，這個秘密太過驚人，一旦揭開，將會引發一場無法預料的風暴。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激蕩，然后問道：“那老板娘，你今日現身，究竟有何目的？難道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驚人的秘密嗎？”
“我是替人來傳話的。”
“還有人能使喚的動你？”
葉三娘搖搖頭，說道：“你要是欠了人錢，那就去賺錢換錢。但要是欠了人情呢？”
趙讓聞言，心中一沉，他知道葉三娘所言的“人情”，往往比金錢更難以償還。在江湖中，人情債往往牽扯著復雜的利益和關系網，一旦陷入，便難以自拔。
“誰的人情？”趙讓沉聲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葉三娘微微一笑，似乎對趙讓的反應頗為滿意。“一個你我都不愿得罪的人。”
趙讓心中一緊，能讓葉三娘都忌憚的人，定非常人。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個身影，但每一個都被他迅速否定。
“不過你馬上就會知道是誰了，因為他要我傳給你的話，正是讓我帶你去見他！”
趙讓聞言，心頭一震，一股莫名的壓力驟然襲來。
“帶我去見他？究竟是誰要見我，又為何要如此神秘？”
葉三娘輕笑一聲，她的笑聲宛如春風拂過湖面，帶起一圈圈漣漪，卻也讓人心生寒意。“好弟弟，你莫要多問。有些事情，時機未到，知道太多反而無益。你只需要明白，這個人，你我都得罪不起。而他要見你，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趙讓沉默片刻，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葉三娘的話中之意，也明白有些事情時機未到，知道太多反而無益。但他也清楚，這個人既然能讓葉三娘都忌憚，那么他的身份和實力定然非同小可。
趙讓跟隨著葉三娘的腳步，一路穿梭在天樞塔的密道之中。他們走過曲折的走廊，穿過幽暗的石室，最終來到了一扇緊閉的石門之前。
葉三娘停下腳步，她轉過身來，凝視著趙讓。“到了。這個人就在里面等你。你進去吧。”
趙讓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激蕩。然后，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石門之內，是一片昏暗的空間。趙讓凝視著前方，只見一道身影靜靜地坐在石椅之上。他的面容隱藏在陰影之中，無法看清。但他的氣息，卻如同山岳一般沉穩，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你來了。”那道身影突然開口說話，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威嚴和力量。
趙讓聞言，心中一震。他明白，這個人就是葉三娘所說的那個他無法得罪的人。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激蕩，然后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禮。“晚輩趙讓，見過前輩。”
身影從陰影下走出，面龐全然露出，只是一個面相威嚴，卻又和善可親的中間人，身上的穿著也不富貴，那雙手，右手中指的第二個指節十分顯眼，一看就是常年提筆的，而不是舞刀弄劍的。
趙讓心中暗自嘀咕，眼前這位前輩究竟是何方神圣？為何會給人一種如此深不可測的感覺？再度恭敬地問道：“前輩，晚輩趙讓有禮了。不知前輩召見晚輩，有何賜教？”
“趙讓，你無需客氣。我召見你，是因為我對你的事跡頗有興趣。你在西域與大威之間的種種作為，都顯示出你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年輕人。因此，我想與你談談。”
趙讓聞言，心中一動。他想起自己在西域的種種經歷，以及與大威皇朝之間的糾葛，不禁有些感慨。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前輩，晚輩在西域所作所為，不過是出于無奈和自保。若是有何得罪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那中間人搖了搖頭，笑道：“你無需自責。我并非要責備你，只是對你感興趣而已。你的聰明才智和堅韌不拔，都是我所欣賞的。因此，我想給你一個機會。”
“機會？”趙讓聞言，心中一陣疑惑。他不明白這位前輩所說的“機會”究竟是何意。
那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沒錯，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你在江湖中揚名立萬，甚至改寫皇朝命運的機會！”
趙讓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這位前輩所言的機會，竟是如此之大。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動，凝視著前輩，沉聲問道：“前輩，此話怎講？晚輩一介草莽，何德何能，能改寫皇朝命運？”
前輩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深意，“趙讓，你太小看自己了。這世上，能改變命運的，從不是出身，而是實力與智慧。而你，恰好具備了這兩點。”
趙讓沉默不語，他心中明白前輩所言非虛，但他也清楚，江湖之大，皇朝之深，遠非他一人所能撼動。
前輩見趙讓沉默，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有疑惑，有恐懼，這很正常。但你要明白，機會向來伴隨著風險。你若不敢邁出這一步，又怎能觸及更高的天空？”
言畢，此人拉開身側的抽屜，取出一個信封來。
正是趙讓先前丟失，以為是被柳琴心所倒去的密函！
“五皇子的密函！”趙讓微微有些失態。
如此表現被這人看在眼里，顯然不太滿意……但也沒有任何表示，反而將這封密函親手遞給了趙讓，還示意他打開看看。
“不用看了……”
趙讓突然說道。
這反而讓對面之人極為感興趣，眉宇間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不用看了？為何？難道你已經知道里面的內容，還是說，你并不在意這封密函可能帶來的后果？”
“因為里面是空的。”
“或者說，根本沒有什么密函！”
趙讓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信。
“空的？哈哈，有趣，有趣。趙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沒錯，這封信確實是空的，或者說，它本就是個幌子。我要看的，是你對這封信的態度，以及你背后的反應。”那人緩緩說道。
趙讓心中暗自思量，這位前輩的布局之深，實在令人嘆為觀止。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前輩用心良苦，晚輩受教了。只是，晚輩仍有一事不明，這空函究竟意在何為？”
那人輕輕一笑，如同春風拂面，卻帶著不容小覷的深意。“趙讓，你可知，這世間之事，往往不在于其表，而在于其里。這空函，便是我對你的一次無聲探問，探的是你的心性，你的膽識，以及你是否具備那份在混沌中尋得真相的慧眼。”
趙讓突然撲通一下，雙膝跪地，這一舉動讓那位前輩也略顯意外，室內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