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小說:、、、、、、、、、、、、
“巡街日”這一天意味著整個鎮海城中屬于龍帆會的地盤,秩序都將暫時掌握在他們的手中。
他們會在這一天對城中的商戶進行所謂的“保護”,實則是勒索和敲詐。這不僅是對商戶的壓迫,也是對整個鎮海城居民的恐嚇。
美婦似乎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她的步伐穩定而從容,仿佛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清晨。
趙讓不禁對她的冷靜感到好奇,同時也對她的過去充滿了更多的疑問。
“龍帆會的勢力范圍如此之廣!”
趙讓故意感慨道,試圖從美婦那里獲取一些信息。
美婦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龍帆會雖強,但并非無懈可擊。他們的勢力建立在對金錢的貪婪和掠奪之上。”
趙讓點了點頭,他知道美婦的話中含義。
龍帆會之所以能在鎮海城建立起如此龐大的勢力,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控制了水市的管理和海貨的流通。
兩人很快來到了醉海閣。
趙讓站在門口,仔細看了看這家在昨晚的記憶中已經模糊不清的酒樓。
這家外觀華麗、內部裝修考究的大酒店,平日里繁華異常,此時卻是大門緊閉,顯得格外寂靜。
美婦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大門,片刻后,大門被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個警惕的臉龐。
看到是美婦后,那人立刻松了一口氣,恭敬地打開了大門。
“夫人怎么來的這么早?”
開門之人問道。
美婦淡淡道:
“我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那人點了點頭,示意趙讓和美婦進入。
趙讓卻注意到,此人表面上雖然恭敬,但眼中卻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醉海閣的內部比外面更加華麗,趙讓卻感覺到了一種壓抑的氣氛。
美婦帶著趙讓穿過了大廳,來到了一個懸掛著海外仙山壁畫的房間。
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紅木圓桌,桌上放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美婦示意趙讓打開木盒,里面放著的正是他昨晚在幻夢中看到的包袱。
趙讓拿起包袱,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里面的東西完好無缺。
將其中的令牌取出,趙讓邊在手中把玩,邊對美婦說道:
“包袱中的東西,想必夫人都已經看過了吧?”
美婦張了張嘴,正準備回答,卻又很快閉上。
事到如今,說謊已經沒有必要了。
看過就是看過,也無所謂什么,于是她大大方方的承認下來。
“所以你找上我來合作,又多番試探,就是因為你看到了這個!”
趙讓說著抬起手,把握在掌心的查緝司令牌對著她。
美婦點點頭,說道:
“不錯。正是因為妾身看到公子是查緝司中人。”
趙讓不由苦笑。
這塊令牌,丟了是麻煩,尋回來也是麻煩。
“我說我不是,你信嗎?”
美婦當然不會相信,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玩味:
“公子真是幽默。查緝司的令牌可不是隨便能拿到的,除非公子有通天的本事。”
趙讓聳了聳肩,他知道在眼下這種局勢,任何否認都是徒勞的。
將令牌放回包袱中后,他淡淡地說:
“既然如此,夫人也該明白,我來這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美婦并未接過話茬,他聽出趙讓的話中還有未盡之意。
誰料趙讓卻也閉上嘴巴,一言不發,只定定的看著她。
美婦心知拗不過趙讓,單單一個龍帆會就已讓她心里憔悴,此刻若是再得罪了查緝司,那她在鎮海城中可就真沒退路了,只得從袖中取出一張地圖,攤開在圓桌上。
地圖上標記著鎮海城的各個重要位置,特別是水市和幾個重要的碼頭。
“龍帆會的根基在于水市,他們通過控制水市的貨物流通,掌握了鎮海城的經濟命脈。”
美婦指著地圖上解釋道。
趙讓看著這張標記詳清的地圖,心中一喜。
相比于包袱而言,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投名狀。
圖中除了龍帆會外,還有其余城里各方勢力彼此犬牙交錯的形勢。
面對一個全新的地方,認清形勢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趙讓早已不是去往西域時的愣頭青。
現在的他更知道謀定而后動的意義。
在仔細將這張圖看了一遍后,趙讓點在圖中偏北的位置。
這里是一塊空白。
美婦給城中的勢力都賦予了一種顏色,重要的碼頭和營生,還在旁邊加了批注。
唯獨這里什么都沒有。
沒有顏色,也沒有一個字眼,趙讓不由得極為好奇。
不過他還未問出口,美婦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奇怪。
一看對方的表情,趙讓轉瞬間就想到,這塊空白,應該就是查緝司在鎮海城中的所在。
“公子這是難為妾身了。”
美婦察覺到氣氛有些肅穆,出言調侃道。
“因為我明知故問?”
趙讓笑著說道。
見美婦沒有反駁,知道剛才自己想的并沒有錯。
現在自己已經找回了查緝司的令牌,又知道了他們在城中的位置,這地方是必須得走一趟的。
“這張圖能否給我?”
趙讓問道。
美婦當即將地圖卷起,用一根皮繩綁好,遞給趙讓。
“合作的前提是彼此的信任。”
這是趙讓昨天對她說過的話。
現在她翻出來重新說給趙讓聽,一則證明自己的誠意,二則提醒趙讓莫要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做不到。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后,趙讓便告辭離開了醉海閣。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這里久留。特別是得盡快去一趟查緝司在鎮海城中的所在地,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來歷。
走出醉海閣的大門,趙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鎮海城的空氣帶著一絲海水的咸味和魚腥,這讓他感覺有些不適應。
龍帆會的‘巡街日’還未結束,但此處已經過去,街面上恢復了些應有的熱鬧。
在去查緝司之前,趙讓得先找個合適的落腳之處。
即便美婦盛情邀請他繼續住在自己的別院中,但趙讓還是婉言謝絕了。
她對于龍帆會的態度很是堅定,但這不代表趙讓就能和她坦誠相待。
尤其是在她看到包袱中的查緝司令牌后,趙讓更是得小心謹慎。
其實他心中一直隱隱有個疑惑。
那就是關于這個包袱的失而復得,以及自己的幻夢,說不定都是這名美婦的自導自演。
如此既可以讓趙讓欠下他的人情,又能彰顯自己在這座城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可謂一箭雙雕。
總之一件事情,只要攪擾進了這樣的女人,它就簡單不起來!
現在已經這樣,趙讓只能盡力規避他能想到的所有風險。
繞過了一條街巷,此地距離醉海閣已經有一段路程,趙讓重新拿出地圖端詳起來。
剛才他就發現,地圖上除了查緝司所在地是一片空白外,臨近的得一塊地方,被標注成了明黃色。
這種顏色所占據的地盤,在城中是最少最小的,算下來只有三個鋪面。
一家客棧,一間布莊,以及一座賭場。
衣食住行衣在先,無論是哪里的人,都需要穿衣。
相比于賭場和客棧,布莊該是最不起眼的營生。
不過趙讓卻敏銳的發現,地圖上標記出來的布莊只有區區三四家。
其中有兩家在水市周圍,現在應該歸屬于龍帆會所有。
還有一家是那美婦自己的產業。
拋開這些大勢力外,這是僅剩的一家布莊。
生意當然是開的鋪子越多越大,越大也就越賺錢。但最好這些鋪子,都歸一個人所有。
在鎮海城當下的格局中,竟然還有一方小勢力能坐擁城中區區三四家之一的布莊而不倒,一定有他的特殊之處。
這家布莊,或許能成為自己在鎮海城的另一扇窗口。
打定主意后,趙讓便徑直向布莊走去。
布莊的招牌并不顯眼,但店面整潔。
店門口不算車水馬龍,但進出的客人也絡繹不絕。
趙讓走進店內,一名伙計立刻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道:
“這位客官,里面請。我們店里的布料都是上好的貨色,您想要看點什么?”
“隨便看看。”
說著,趙讓開始在店內四處瀏覽。
布料種類確實種類繁多,從絲綢到棉布,應有盡有,而且布料的質量都相當不錯
他走到隨手拿起一塊布料摸了摸,手感細膩柔滑。
“客官好眼光,這塊布料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名為‘海云錦’,是從這里一直到河邊以至于南地那里都獨一份的貨色!”
伙計見趙讓對那塊布料感興趣,立刻介紹道。
轉了一圈后,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這家布莊雖然不大,但生意興隆,而且貨物質量上乘。看來這家布莊的主人確實不簡單。
“聽說你們老板還開了一家客棧和一家賭坊,可是就在隔壁?”
趙讓冷不丁的問道。
伙計卻沒有任何錯愕,顯然已經是個老江湖了。
他語氣平淡的對趙讓說道:
“客官,小的就是個布莊的伙計,對東家的生意不了解,也不能打聽。”
伙計見趙讓仍舊看著他,便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不過旁邊的確開了一家客棧,比我來布莊的年頭還要長,每日見到顧客也是往來不絕,想必應該是不錯。”
趙讓點點頭,沖著伙計笑了笑,說道:
“多謝小哥了!在下初來乍到,先尋處住所,等安穩之后再來逛逛!”
伙計有手虛引,客氣的將趙讓送出門口,說道:
“客官您慢走,祝您在鎮海城中能淘換到自己心怡的寶貝!”
其他地方的切口往往都是玩的開心,但“淘換到心怡的寶貝”是鎮海城所特有的。
尤其是在龍帆會把控了水市之后,隔三岔五就有意無意的放出些玄之又玄的消息,讓人分不清真假,因此吸引了許多投機倒把的商人和將家底一股腦都帶來的賭徒。
沿著街道向前走了幾步,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客棧。
客棧的門面并不顯眼,但門前掛著的燈籠和飄揚的旗幟卻顯得格外醒目。
大廳里人聲鼎沸,各種方言交織在一起,顯得熱鬧非凡。
趙讓環顧四周,發現客棧的布局相當合理,雖然客人眾多,但并不顯得擁擠。
他走到柜臺前,對掌柜的說道:
“掌柜的,給我來一間上房。”
掌柜的是個中年漢子,滿臉絡腮胡子,看起來頗為粗獷。
他抬頭看了看趙讓,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笑著說道:
“客官,上房已經滿了,只有普通的客房,您看如何?”
趙讓并不挑剔,只要有個地方休息就行:
“普通客房就普通客房吧。”
掌柜對這樣好說話的客官自然心生好感,特意吩咐讓一個伙計帶趙讓去客房。
房間雖小,但布置得頗為雅致。
床鋪整潔,桌上還放著一盆清水和干凈的毛巾。
趙讓滿意地點了點頭,從包袱中取出一些銀兩,遞給伙計。
伙計接過銀兩,咧嘴笑道:
“客官,您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
伙計恭恭敬敬的退出去,趙讓一屁股坐在床上,頓時覺得有點困。
早飯吃了許多,這會兒他并不餓,并且距離飯點還有一段時間,剛好可以睡一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趙讓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順手拿起放在枕邊的查緝司令牌。
他記得自己臨睡前明明是將令牌放在了包袱中,但現在卻出現在枕邊。
這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剛才那個伙計。
“客官,您醒了。樓下有位客人找您,說是您的朋友。”
伙計說道。
趙讓心中一動,難道是美婦派來的人?
他跟著伙計來到樓下大廳,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站在那里四處張望。
看到趙讓后,漢子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兄弟,你可算是來了!”
漢子拍了拍趙讓的肩膀,說道。
趙讓一頭霧水,他并不認識這個漢子。
“兄弟,怎么了?我是老胡啊!”
漢子見趙讓一臉茫然,急忙說道。
趙讓仔細打量了漢子幾眼,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他。
心中警惕起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
“哦,原來是胡兄啊!抱歉抱歉,我這一路顛簸,剛才又睡了一覺,腦子不太清楚……不知道胡兄有什么急事?”
老胡恍若沒有察覺到趙讓的異樣,笑著說道:
“兄弟,咱們不是約好了今天在客棧見面的嗎?你怎么睡到現在才起來?”
趙讓不明就里,便順著老胡的話說道:
“哎呀,還不是趕路太累了!今天起得有點遲。讓胡兄久等了,實在是抱歉。”
老胡擺了擺手,表示并不在意。
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這里不是說話之處,咱們換個地方吧。”
趙讓點了點頭,跟著老胡走出了客棧。
兩人在附近的酒肆找了個包間坐了下來。
老胡并沒有點酒,而是要了一壺茶和兩盤點心,然后神秘兮兮地對趙讓說道:
“兄弟,你這次來鎮海城可是來對了!”
趙讓早就想好了說辭,他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實不相瞞,聽說最近鎮海城的水市上寶貝很多,我想就想著來看看有沒有機會。”
老胡很是激動的說道:
“這話不錯,但兄弟,你有所不知,這鎮海城的水市雖然繁華,卻被龍帆會把持著。他們壟斷了貨源和銷售渠道,外人很難在這里做生意。”
趙讓故作驚訝地說道:
“還有這種事情?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
老胡會心一笑,說道:
“那也未必。兄弟你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我這里有個消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趙讓心知正戲來了,接著話茬地問道:
“什么消息?胡兄請講。”
老胡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后,才壓低聲音說道:
“我聽說龍帆會最近有一批貨要出手,數量不小,而且都是緊俏貨。如果你能吃下這批貨,轉手就能賺個盆滿缽滿。”
趙讓露出一股猶豫之色。
“胡兄,不是我不信你。但你也知道,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這龍帆會是什么來頭我都不知道,貿然去找他們談生意,豈不是自投羅網?”
老胡見趙讓有些心動,急忙說道:
“兄弟你放心!這消息絕對可靠!而且我會幫你牽線搭橋,介紹你和龍帆會的人認識。你只需要準備好銀子,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到時候你賺大錢,我能去醉海閣滋潤兩天就好!”
趙讓沉思片刻,說道:
“胡兄,小弟多謝你義氣!但我還是得好好考慮一下。”
老胡見趙讓沒有一口拒絕,就拍了拍趙讓的肩膀,說道:
“趙兄弟,你慢慢考慮。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一句,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說完,老胡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便起身告辭了。
趙讓坐在包間里,沉思了片刻,也起身離開。
重新回到客棧后,趙讓叫來那名伙計,問道:
“我住的這間房,先前住的人是誰?”
伙計面露難色。
城中來往的外地人本來就多,何況一家客棧若是平白無故的把上一任住客的信息透漏給別人,那這家客棧離關門可就不遠了……
“放心,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問問!”
趙讓側過身子,擋住伙計和柜臺后掌柜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塞過去一塊銀子。
伙計結果銀子,在手里用力一攥,說道:
“客官稍后,一會兒我就給您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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