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西域風云起
第一卷西域風云起
鬼吹燈小說:、、、、、、、、、、、、
在別人的地盤里,趙讓再膽大也不敢安心沉睡,始終留了兩分精神留意著屋里和跨院中的動靜。
不知到了幾更天,院子里的樹梢微微搖晃,把投射在窗欞上的月影攪擾的稀碎,該當是起風了。
趙讓沒有關窗,他睡覺時不喜歡太安靜。若是一點響動都沒有,反而讓他睡不著。
這陣風從窗戶里鉆進來,吹過床帳,變得極為柔和,服帖的落在他身上。
這種感覺舒服極了,趙讓砸了咂嘴,翻了個身,從側臥變成了仰面朝天。
不過方才從窗戶里進來的,不只是風,還有一道影子。
這道影子刻意將速度控制在和風一樣,如此屋里的人便不會有人和察覺。
最關鍵的是,這道影子也和風一樣輕柔。
在風落透過床帳落在趙讓身上消弭與無形后,這道影子也悄然落在桌邊。
桌山擺著趙讓未喝完的極品西域春。
趙讓沒有睜眼,但他已經感受到屋子里的“氣”發生了變化。
天地萬物都有自己的氣,就連尋常之人眼中的死物都不例外。
一個屋子里放一張桌子還是兩章桌子,所具有的起完全不同。武道修為高深者甚至不用睜眼看,僅憑精神感受氣的變化,就能對周遭的環境有一個極為清楚地把握。
以趙讓五品的武道修為,按理說還不能全然把握這種氣的流動與變化,奈何他于此門道卻是天賦異稟,自打第一次握刀,就能感受到從刀柄傳至手中的氣,并盡力調整自身與之契合。
這種天賦,讓他在武道一途修煉至今,幾乎沒有遇到平靜與障礙。
旁人把這種驟然得來的感覺叫做頓悟,而趙讓的頓悟卻幾乎可以做到無時無刻。
所以這道影子雖然讓自己盡力的貼合風的速度與重量,但卻忘記了自己的氣和風的完全不同。
對于這位夤夜來訪的不速之客,趙讓并未選擇立馬戳穿。
因為他從這影子身上的氣已經知曉他并非是金鐘鏢局之人。
金鐘鏢局的鏢師們,經過日復一日的行鏢,互相之間的氣已有融合之勢。
而此人乍一感覺之下,卻是駁雜不堪。
就像是街角處替人代寫書信的老秀才,看似博學,實則淺嘗輒止。
加之這影子并未起惡意或殺心,趙讓便繼續安安靜靜的,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影子在桌旁站立許久,終于忍不住,俯身趴在壇口聞了起來。
聞了幾下,覺得還是不過癮,干脆拿起壇子,直接往嘴里灌去。
影子把力道掌握的極好,如此大的動作,趙讓憑耳朵愣是沒有聽見一絲響動。
喝了幾大口,影子才滿足的放下酒壇子。
可接著卻又犯了愁……
他的動作雖然輕到沒有發出響聲,但變輕的酒壇子可沒有辦法恢復原狀。
沉吟了半晌,影子看到了屋里的水盆。
就在他提著酒壇朝水盆走去時,趙讓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下來,直挺挺的站著,沖影子大喊道:
“你敢!”
影子大驚!
慌張至于,酒壇子從手中滑落,眼看著就要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趙讓雙腿微彎,雙腳驟然發力,在地面猛地一蹬,向酒壇子撲去,說什么也不能讓壇子落地。
但這一幕在影子看來,卻覺得是趙讓不顧一切的舍身向他撲來!
情急之下,影子抬腿將酒壇子踢到旁側,重重的裝在墻壁上,“嘩啦”一聲,撞的粉碎。
整個屋子都微微一震,似是被這濃郁的酒香熏醉了。
趙讓看了眼破裂的酒壇,奴役大盛,對這影子起了殺心!
隨即身子一扭,用腳尖在床頭一勾,環首刀抽刀出鞘,我在手中。
一呼一吸劍,趙讓向影子左右兩邊辟出了好幾刀,封住了他閃躲的方向,逼的他只能正面面對自己的刀鋒。
可這影子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想躲,他撐開雙臂,攥緊雙拳,左右開弓,“砰砰砰”幾拳,就將趙讓屁出的刀勢砸的粉碎。
見狀,趙讓心知棋逢對手,不敢大意,當即后退了幾步,與對方拉開距離。
畢竟自己手中有刀,而他只有拳頭。
雖然有些不講武德,但一寸長一寸強,何況這影子不請而至,偷喝自己的酒不說,還砸了酒壇子,便也用不著講理。
但從方才影子的出拳中,趙讓察覺出了些許異樣。
影子的拳法酷似北境張家的“剛體拳”。
北境張家以拳法立身,與鄭家的劍,張家的刀,被稱為北境三絕。
“剛體拳”和金鐘鏢局的金鐘罩類似,都是極為剛猛的外門橫連功夫。但不同的是金鐘罩所追求的是皮肉的刀槍不入,而“剛體拳”卻是能將體內的雖未柔軟的關節練刀堪比金剛的程度。
尋常人一拳打出時,關節處的空隙便會不由自主的收縮,以此來緩解反震之力。
而“剛體拳”連至浩瀚者,則能在出拳之際將關節處的空隙壓縮至最小,同時以勁氣加持柔弱處,使得整個拳頭連同臂膊渾然一體,大大增加了拳勁與威勢。
張家一位前輩,曾收一名姓武的外姓弟子,僅僅傳了些此拳的皮毛,此弟子便在山崗之上,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重達三百多斤的兇虎。
鑒于此,趙讓毫不猶豫的雙手握刀,用上了五成氣力,向影子正面,自上而下劈出一刀。
這一刀看上去略顯笨重,卻是與張家“剛體拳”齊名的,趙家“四段刀”
“四段刀”依據人體結構,將身體內臟氣管分為三段。
橫膈以上的心肺為上段。橫隔一下,臍以上為中段。臍一下各處為下段。
第四段則是調集三段之力,糅合熔煉,化為一新段,此段在三段的基礎上,極大程度提升每一刀的氣力,使之橫劈豎砍力無窮。
影子也瞧出趙讓這一刀的不同。
他雙足分至與肩同寬,屈膝扎下麻布,兩手握拳,屈肘抱拳與肋下。
待刀鋒逼近,右拳先前直逼轟出,拳心向左,而另一拳仍抱于腰間不懂,蓄勢待發。
拳勁與刀鋒一接觸,趙讓虎口劇震,一股前所唯有的阻力傳來。
緊接著,影子的變拳為掌,手腕上提,如抓物之狀,五指發力,從刀背處捏住趙讓的刀身,夢的向后抽拉。
這一變化趙讓始料未及,腳下踉蹌數步,差點摔倒。
好在他及時將肩頭朝前一松,順著影子的抽拉之力,在穩住身形的同時,刀鋒徑直劃向對方的手腕,強逼影子松手。
要是趙讓的反應再稍慢瞬息,定然連刀帶人都被他拉至近前。到時候,自己仗著手中有刀的優勢便不復存在。
而影子方才那一拳也正是做的此種打算。
先以拳勁正面抗下趙讓這一刀大半的剛猛,待勢稍竭,方才發力,以此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徹底破開趙讓的刀鋒。
沒想到趙讓的臨敵經驗竟然如此老辣,在陷入頹勢后仍能穩住心氣,借力打力,依舊立于不敗之地。
調息片刻,趙讓右臂再度微微抬起至胸前,手中刀柄橫臥,刀尖筆直沖前。
“停!停停停!”
“別打了……我不是壞人!”
影子見趙讓又要換招攻來,立馬將雙手高舉過頭頂,連連搖動。
“都來偷東西了,還說不是壞人?”
趙讓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并不是個小氣的人,但他最恨浪費東西。
尤其是浪費酒!
這人若是單純犯了酒癮,喝了就喝了,趙讓決計不會說什么。身為酒道中人,他知道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但面前這人偷喝了他的極品西域春還不夠,甚至想往里面兌水以此掩蓋自己的偷竊行為,最后更是連帶壇子摔了個稀碎,趙讓越想越氣,根本不想給對方緩和的余地!
“我真不是壞人,我是來取東西的!”
影子辯解道。
趙讓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床頭上的那個小鐵盒,隨即反問道:
“誰讓你來的,取什么東西?”
影子向前走了兩部,借著月光,趙讓依稀看到他用手比劃道:
“就這么大,這么高,一個沉甸甸的鐵盒子。葉三娘沒給你嗎?”
聽到他說出了葉三娘,趙讓的刀鋒微微朝下傾了些。
加之此人對鐵盒的大小、重量,描述的極為準確,趙讓基本能確定他就是葉三娘說的取貨之人。
“東西就在我這,但我的酒怎么算?”
趙讓指著地上的碎瓷片,不依不饒的問道。
這人哭笑不得的說道:
“咱真不是來偷東西的,這純屬意外!”
趙讓厲聲說道:
“不告而拿是為偷!你既然是來取東西的,大可堂堂正正!張家人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副德行?”
此人愣了愣,搖頭說道:
“我不是張家人。”
“那你這剛體拳也是偷學來的了?”
北境三絕中,趙家與張家世代交好。像這樣的世家,都對自己的家傳武學看的集中,即使收了外姓弟子,入門之時也要改了姓氏才可獲得真傳。
這人說自己不姓張,卻又使得出極為正宗的張家拳法,定是偷師無疑!
“我雖不姓張,但這拳法可是正兒八經拜師學來的!”
趙讓當然不信,追問道:
“那你叫什么?”
此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
“我姓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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