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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這回輪到屠青青嘆了一聲,說道:“看來賢弟還是不信愚兄所言啊!”
“李兄,小弟不是這個意思……”徐恪面露愧色道:“小弟只是覺得,此案干系重大,想那吳知府,畢竟是魏王舉薦,又是一位清官,他此番猝然命隕杭州,案情牽動方方面面,小弟職忝查案主使,不敢有絲毫疏忽怠慢……”
“呵呵,賢弟多心了!”屠青青擺了擺手,依舊是面露春風般笑臉,接著言道:“至于吳文龍中了‘七日噬魂散’之毒后,為何沒有活夠七日當晚就死了?這就要拜那龍井仙翁郎千山所賜了。舒恨天不是說了么?那龍井仙翁內功走的是純陽一脈,吳文龍應當是在山道上就已被人下毒,再經郎千山內力催動,毒性瞬間即入心脈,是以吳文龍熬不過七日,當晚就送了性命。”
徐恪連連點頭,面上卻仍是疑惑之色,“李兄所言有理,看來,真正殺死吳文龍的,當是那暗地里下毒之人。郎仙翁急切間下山,對吳文龍導之以內力,當時他心中所想的是救人而并非殺人,故而……”
“也不盡然啊!”屠青青卻又擺手道:“郎千山存心救人是不假,奈何他做事太過操切,心中一急就全然不顧章法。他以純陽內力導入吳文龍一介凡夫俗子之軀,以當時情狀而言,就算吳文龍沒有中毒,怕是也活不過當晚。是以郎千山實則也算半個兇手,你若向天子上奏,說吳文龍就是死于郎千山之手,卻也不為過!”
“這當然不行!”徐恪不假思索道:“李兄既已點明,那吳知府是死于‘七日噬魂散’之毒,我怎可將殺死知府的罪名胡亂安在龍井仙翁的頭上?若是如此,我與那些隨意給人羅織罪名的貪官污吏又有何分別?!更何況,仙翁那一晚確乎是心存救人之念,他縱然是誤傷了吳知府,也斷斷不能憑此就認定仙翁就是兇手!”
屠青青舉起杯與徐恪對飲了一杯,笑意盈盈地望著徐恪,戲謔般問道:“你這樣袒護郎千山,就不怕有人向京城告上一狀,告你徇私枉法,因念少時舊情,便置殺人兇手于不顧?”
“哎呀!”徐恪心知屠青青與他玩笑,便也嗔怪似的白了屠青青一眼,反問道:“李兄,光陰匆促,咱們還是別在不相干的事上耗費心思了。依李兄所言,那吳知府既是死于‘七日噬魂散’之毒,那么這下毒之人究竟是誰?”
屠青青放下杯子,神色轉為凝重,“這下毒之人,自然就是杭州分水堂的總堂主——方銘博。”
“方銘博?”徐恪顯然不信,疑惑道:“方銘博所使之毒不是‘七星斷魂散’么?他怎會有‘七日噬魂散’?”
“七星斷魂散、七日噬魂散……”屠青青一邊飲酒,一邊朝徐恪言道:“賢弟,你不覺得這兩種毒的名字,過于相似了么?”
“兩種毒的名字是有些相似,可這也不能斷定,這兩種毒就是一種呀!方銘博取這樣一個毒名,興許純粹是巧合呢?”
“我并沒有說這兩種毒就是一種,相反,七星斷魂散雖然毒性猛烈,中毒者一日之內便會喪命,但與七日噬魂散相比,卻遠遠沒有后者的可怕!”
“那李兄的意思是?”
“賢弟有沒有想過,方銘博手中‘七星斷魂散’的配方,正是取自那康門中的‘七日噬魂散’,只不過是少了人血與尸血這兩種毒而已?”
“確是有這種可能!”徐恪略作思忖后,隨即道:“我在方銘博身邊呆了一年多,亦曾親眼見識過‘七星斷魂散’的厲害,凡中此毒者,若無方銘博自己隨身帶的解藥,根本就無人能解!如今想來,這‘七星斷魂散’如此厲害,似乎與‘七日噬魂散’相比也不相上下!”
屠青青點頭道:“想必那方銘博知道人血與尸血這兩種血毒極難搞到,是以化繁為簡,專取‘七日噬魂散’中七種天下至毒,不過,少了人血之后,毒性發揮便等不到七日,只需一日工夫,中毒者就會毒發身亡。而最重要的一味‘尸血毒’缺失之后,那‘七星斷魂散’也就失去了鎖住死者魂魄之效。”
“可是……不對呀!”徐恪再度疑惑道:“方銘博并非康門中人,他又怎會有‘七日噬魂散’的配方?”
“你錯了!”
“錯了?”
“方銘博手中非但有‘七日噬魂散’的配方,連‘七日噬魂散’這一毒藥,他都有!”
“李兄是說,方銘博此人,也是如那位康家掌門一般,是一個心思極其聰敏、心胸又極其狹窄、心腸又極其歹毒之人,是以他竟也能自行研制出‘七日噬魂散’來?”
“哈哈!賢弟可真會胡亂猜測,不過你這次可著實是沒有猜對!那方銘博人稱‘魔心佛面’,說的只是他極擅偽裝而已,但若論聰明才智,比起昔日康家的那位掌門,他可是差之遠矣!休說是如‘七日噬魂散’這樣曠世少有的毒物,就是如‘七星斷魂散’這種純粹取人性命之毒,僅憑他方銘博自己,也斷斷制不出來!”
“李兄的意思,是蜀中康門中有人將毒藥的配方暗中送給了方銘博?”
“錯!蜀中康門一向門規極嚴,其門中弟子即便稍有犯錯,也難逃掌門重責,絕不會有人敢將毒藥的配方輕易泄露他人,更何況,這‘七日噬魂散’乃蜀中康門鎮派之毒,會此毒者,除掌門之外,本就寥寥幾人,那幾人就更不會將配方交于方銘博了。”
“那……究竟是何緣故?”
徐恪連續撓著自己的額頭,一時間,任他如何猜測,還是猜不出來。
屠青青見徐恪一副抓耳撓腮之狀,忍不住又是“噗嗤”一笑,他將自己與徐恪的酒杯盡皆斟滿,兩人復又一飲而盡之后,方才笑道:
“原因很簡單,其實方銘博本不姓方,他原來的名字叫作‘康銘博’!”
“康銘博?蜀中康門……”徐恪不禁詫異道:“李兄是說,那‘方銘博’原本就是蜀中康門的人?”
“正是!”
“可是……”徐恪不停地回想前事,依舊滿是疑惑道:“我在分水堂中打雜多年,從未曾聽聞,這‘方銘博’原來叫康銘博,而且他竟然還是蜀中康門的人!”彡彡訁凊
“哈哈哈!若連你這樣的打雜之人都能輕易知曉這個秘密,他康銘博還是康銘博么?”
“這個……”
“賢弟,你再好好想想,你所認識的‘方銘博’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他與分水堂前任總堂主方文昭之間,究竟是何種關系?”
“我只知道,方銘博是方老太爺的義子,一向擔任分水堂的五堂主。說來慚愧,我雖在此人手下呆了一年有余,但對此人著實是了解不多,只聽聞這位五堂主非但手上功夫不弱,會使各種暗器并精擅用毒,而且平常辦事既精明干練又八面玲瓏,深得方老太爺信任!記得昔日方家的總堂主方文昭,除了二堂主方樹虎之外,最看重的就是五堂主方銘博了。”
“可惜呀!說起來那方文昭也算是個人物,早年就憑一身橫練功夫在江湖上混出了不小的名聲,后來為避仇家遁入少山派,還哄得了凡那老兒破例收他為徒,之后學成下山,便親手創立了杭州分水堂。只是沒想到,這么一個老江湖,竟不明不白地就忽然沒了……”說著話,屠青青意味深長地看了徐恪一眼,接著道:“不過,方文昭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養育多年并極其看重的這個義子,竟是蜀中康門安插在少山派中的一個眼線!可笑那方文昭,自以為養了一條看家的好狗,其實,這‘方銘博’從來不是一條好狗,而是一條毒蛇!”
“原來如此!”徐恪聽得頻頻點頭,然他略略一想,隨即又疑惑道:
“可是……李兄啊,連方文昭都不知他養育多年的義子,其實是蜀中康門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李兄又怎知那‘方銘博’原本叫康銘博?這其中秘密,整個分水堂中均無人知曉,李兄怎地有如此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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