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三月初三、辰時、青衣衛議事堂
當著眾人的面,李義將這樁京城奇案的元兇做了定論之后,便命程萬里當堂宣讀他的手令。
依照趙王李義的安排,他給參與破案抓妖的每一個部門都布置了任務。
命京兆府尹鐘興鳴,與長安知縣周肩巨一道,負責加強京城巡查,暗中查探貓妖的行蹤。
命刑部尚書成克中,負責派人張貼告示,告知長安百姓,京城中有妖物出沒,凡青年男子夜間不得出門。
命大理寺正卿戴舟,負責帶人搜查長安城郊外,務必找遍城外的每一處山洞與每一座樹林,無論哪一個角角落落,但凡有可能是妖物棲身之所,都需仔細搜查。
命禁軍大總管程萬里,負責加強京城治安巡防,禁軍當加派人手,增加巡邏更次,尤其是夜間巡邏,更應派遣得力兵將,格外留心。同時,將長安宵禁的時間向后延遲一個時辰,直至次日寅時。禁軍當嚴查宵禁,若有擅自犯禁外出的男子,一經發現,嚴懲不怠!
程萬里高聲宣讀完趙王的手令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座。青衣衛都督沈環見李義唯獨沒有給他安排任務,心中甚覺詫異,當下起身問道:
“殿下,那我青衣衛呢?”
李義道:“沈大人,你青衣衛乃我父皇親御衙門,這樁案子么……目下已有刑部、大理寺、京兆府、禁軍協同查案,你們暫時就不必參與了……”
沈環急道:“殿下!請恕下官斗膽說一句:青衣衛是皇上親御衙門,但這樁案子也是皇上無比憂心的一樁案子。此案發生于我大乾京城,而協助京城治安,審查京城大案,恰正是青衣衛的本職。下官忝居青衣衛都督一職,為皇上分憂,為殿下效命,乃是下官分內之事!下官懇請殿下,無論如何也給下官安排一份事做!”他心中大是不解,你李義都已經在我們青衣衛議事堂連續開了兩次案情分析大會,怎地到了分派任務的時候,我沈環反倒成了一個局外人?
見沈環言語間說得如此懇切,李義只得點頭道:“好吧!……”他想了一想,便道:“沈大人率同你青衣衛得力手下,協助程將軍巡查長安宵禁!”
沈環忙躬身道:“下官領命!”他心道這雖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任務,但總好過沒有任務,無事可做吧。
“不過……”李義又道:“沈大人,你可要好生約束你的一干手下,若發現犯禁之人,當場訓誡一番也就是了,切不可將他們隨意抓進你青衣衛的大牢里去!”
“下官遵命!請殿下放心,我青衣衛絕不會胡亂抓人!”沈環忙拱手應道。
“嗯……”李義點了點頭,目光環視堂前眾人,見到左側末位坐著的南宮不語之時,忽而又道:“南宮千戶!”
“卑職在!”南宮不語聞言立時起身,俯身行禮道。他眼中已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
“你這段時間,打理北安平司的諸般事宜,聽說你干得不錯,父皇對你也多有褒獎之語……”
南宮不語急忙謙辭回道:“卑職才淺識薄,做事多有失當之舉,怎堪殿下如此夸獎!”
“嗯……”李義略加思索,說道:“此次京城突發奇案,你北安平司可要多留一個心眼,明里暗里都給我看仔細一些!到時候,本王還有差事給你……”
南宮不語大喜道:“殿下但有差遣,南宮萬死不辭!”
“好好好,你坐下吧!”
李義擺了擺手,吩咐道。
南宮不語興奮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驀地瞥見了上首位沈環那威壓森冷的目光,忍不住心中又“咯噔”了一下。
李義又環視了眾人一圈,說道:“諸位大人,此案元兇已明,列位也都領了任務,大家就各自忙碌去吧!今日這場合議便到此為此,除了我師弟留下,余人可以散了!”
除徐恪之外,在場其余眾人紛紛起身,向趙王李義行禮之后,轉身向門外退去。
“對了!”
眾人堪堪要走出青衣衛議事堂之時,李義卻忽然又吩咐道:“諸位!我師弟徐恪,奉天子詔命,為此案之專案副使。今后,但凡本王不在之時,諸位需當聽我師弟之吩咐,見我師弟,就如同見到本王!”
聞聽趙王此語,眾人均是相顧愕然,大家雖未說話,但心里差不多一個意思:這徐恪年紀不過二十掛零,官職也無非一個從四品的巡查千戶,雖說他被皇上封了一個什么“查案副使”,但此人的身份怎可與你這位名滿天下的趙王爺相提并論?
堂上諸人中,尤其以刑部尚書成克中心中的詫異與不滿最甚,他心想這徐恪不過是一個黃口小兒,辦事大膽、率性猖狂,不知他給了你趙王什么好處,竟這般抬舉著他?!
“怎么……沒聽到么?”李義忽然面色一沉,冷然說道。他平時講話都是面色如春風吹拂一般,此時冷不丁臉色一變,立時嚇得堂上諸位高官都紛紛朝李義與徐恪躬身言道:“下官知道了!”
“去吧!”李義再無多話。
眾人各懷心思,紛紛退出議事堂之外。
待眾人盡數退去,徐恪忙道:“師兄,你今日也太抬舉我了吧?無病不過區區一個四品,剛剛還被皇上下旨打入詔獄,你要他們這些三品大員一個個聽我吩咐,這可如何使得?”
“這些事且不去管它!”李義擺了擺手,對這些事好似全無興趣討論,他問道:“師弟,對于該如何抓捕那只貓妖,你心中可有良策?”
徐恪略作思忖,隨即道:“師兄,這貓妖在暗,我在明,長安城方圓幾十里之地,要抓獲一個凡人尚且不易,更何況她是一只狡詐多智的貓妖?是以……依我之見,我們不妨來一個‘誘捕之計’!”
“嗯……如何誘捕?”李義又問。
徐恪道:“那貓妖性喜找尋青壯男子,專門以她‘和合之術’奪取男子元陽。我們不妨喬裝打扮,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尋常男子,半夜在城中四處閑逛,專門引誘貓妖現身。依照師兄的吩咐,今夜長安城便要加強宵禁,青年男子都將被禁足于家中,若整個長安城的大街上只有我們四處走動,就不怕那貓妖不出來……”
李義聽得一拍大腿,笑道:“此計甚妙!師弟,瞧不出你年紀輕輕,倒很有些破案的手段!你這‘以身誘妖’之計,倒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徐恪道:“原來……師兄也早已想到了這招。”
李義道:“此計雖可行,不過,我聽聞這‘和合金仙’毛嬌嬌功夫不凡,此妖擅于魅惑之術,若非功力深厚之人,被她輕聲一喚,媚眼一勾,立時就會中招而把持不住……”
徐恪道:“師兄放心!我和南宮千戶會小心行事,到時一見那貓妖出現,立時發訊示警,眾人可合力將她擒拿!”
李義問道:“你是想和南宮不語一同喬裝改扮,半夜引妖?”
徐恪笑了笑說道:“本來,程將軍倒是個上上之選,以將軍之武功,那貓妖絕非他敵手。不過,程將軍的年紀略微偏大了些,或許引不出那貓妖,是以,這‘引妖之人’就交給愚弟和南宮千戶吧!”
李義卻搖了搖頭道:“南宮雖然長得年輕俊秀,然他武功定力未必能克制貓妖邪魅之術,到時候,不要引妖不成,反把他小命搭上!”
李義撫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不無得意道:“我看……這‘引妖之人’只有你我二人才勉強合適。師兄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論模樣……師兄我還是頗有信心的!”
徐恪正待為南宮不語爭取,李義卻再不容他多言,轉而吩咐道:“師弟,你說得對!那毛嬌嬌人在暗,我在明,若再聽任她胡亂作祟,接下去不知還有多少無辜男子會死于非命。是以……今夜,你我便可喬裝之后,外出引妖!”
徐恪應道:“我聽師兄的!”
李義站起身,走到徐恪跟前,拍了拍徐恪的肩膀,笑道:
“師弟,你的模樣長得比那些女子還要俊美,那‘和合金仙’毛嬌嬌可是一個出了名的女中色魔!師兄所料不差的話,她第一個找上的就會是你!到時候,師弟……你可要小心些嘍!”
見李義用如此“不懷好意”的目光望著自己,徐恪也不由得笑道:“師兄放心,無病一見那貓妖現身,立時就會出我手中的昆吾長劍,殺得她頭破血流,拼命求饒!”
李義卻兀自“不懷好意”的望著徐恪,壞笑道:
“不過……師弟也盡管放心,就算你被那毛嬌嬌給‘破體和合’了,至多也只是損耗一些精元而已,于身體確是毫發不傷的!”
徐恪頓時好奇道:“前者師兄不是說過,那‘和合金仙’毛嬌嬌修煉魔功,專門吸取男子元陽,被她施以‘和合之術’的人,輕則元陽損墮,重則精匱人亡么?”
李義哈哈大笑道:“那是對那些尋常的凡夫俗子而言,師弟是什么人,怎可與那些俗體凡胎相比?你我都是進過神王閣之人,體內有道法護持,毛嬌嬌區區‘和合之術’又能奈我何?!”
徐恪這才恍然而悟,他心道難怪你不讓南宮不語喬裝引妖,原來只要進過神王閣的人,就不用擔心被那貓妖所迷。可是……徐恪轉而又想,我在神王閣雖然呆了如此之久,恍如呆了幾輩子一般,但白老閣主卻并未教過我什么道法呀!師兄何以斷定,以我的身體就不會受那貓妖媚術所傷?
不想,徐恪這一番思忖,旁邊的李義卻看出了另一種意境,只見李義又拍了拍徐恪的肩頭,笑道:
“不過,話雖如此,師弟也要善加保護自己,切莫被那貓妖給占了便宜,輕易被她破了身子……要是師兄所料不差的話,師弟現如今……還是一個童男之身吧?”
徐恪聞言,心中頓感一陣發窘,對于師兄的這個問題,他可真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按理,他在這乙丑八線命輪中,至今仍是一個處男之身。可是他在神王閣內又是時空倒流,又是穿越未來,而每一次穿越,都有一番旖旎纏綿的經歷,與他徹夜為歡的女子,還不是一個兩個。如今,他到底還算不算一個童男?恐怕這個問題,連徐恪自己也已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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