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的,這個要看羅淑秀。
也正好,羅淑秀開車從另一個方向過來。
停好車的羅淑秀下車了。
她穿著黑色呢子大衣,里面是咖色條紋的雪紡衫,下面是一條九分褲,腳上一雙咖色高跟鞋。
面容姣好,看不出實際年齡的那種。
烏黑的頭發燙了大波浪。
干練,精致,透著一股子無法言說的美。
宋玉暖是三天兩頭的見。沒覺得有多震撼,等她轉過頭去看站在角落里的林寒。
發現他在那里好像都目瞪口呆了。
看到宋玉暖朝那邊看,羅淑秀也本能的朝著那個方向看股過去。
沒想到這林寒躲的倒挺快。
等羅淑秀看的時候,他早就躲到一邊的樹后了。
進了辦公室,宋玉暖站在窗前,指著剛才林寒站的那個位置跟羅淑秀說了剛才在那里見到了林寒。
羅淑秀也很詫異,不過沒有多余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林寒的近況,顯然的,羅淑秀對這個人沒什么興趣。
而此時的林寒跟邊海櫻在一間狹小擁擠的房子里,
邊海櫻再也不是那個含情脈脈只想談情說愛的女大學生了。
她很憔悴,穿的衣服顯然不貴,上面都是褶皺,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她的眉頭皺著,眼睛里都是不耐煩。
林寒看她不耐煩,他還不耐煩呢。
這時候的林寒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如果當初他沒有跟邊海櫻在一起,那么他現在會是什么樣呢?
宋玉暖,那是一個很厲害的女孩子,她背后有那么大的靠山。
她對羅淑秀另眼相看,總是親熱的喊著秀姨,如今更是讓羅淑秀在她的公司做副總經理。
宋玉暖和校長的關系好。
校長當她是子侄一樣的對待。
當初的顧秘書也是現在的副校長,更不用說了,人家本來就是一家人。
哪怕其實就是堂伯兄弟,但也都姓顧。
有了這些人的照顧,就算他不能升官,日子也不會難過。
然后兒子還那么出息。
羅淑秀那么賢惠溫柔,不像邊海櫻,結婚后和自己母親不是吵就是鬧,最后還能打到一起去。
要說后悔嗎?
其實家里人都后悔了。
母親不止一次說,如果不離婚該有多好。
她是不是也能跟著一起住大別墅?
是不是也能過上富貴的生活。
當初學校分的房子早就被收回來了。
父親和母親是跟大姐住在一起。
但是矛盾也很多。
后來出去租房子。
手里沒錢,就算是買房子也買不起的。
所以說從他離婚之后,似乎沒過幾天自己想象中的幸福快樂生活。
邊海櫻看著林寒失魂落魄的神情,真的覺得自己眼睛瞎了,怎么找了這么一個糟老頭子?
邊海櫻真的后悔了。
憑她的容貌家世還有畢業文憑,能分配一個很好的工作,而不是跟著他下海經商,最后賠的一無所有還欠了一屁股債。
邊海櫻嘲諷的說道:“看你這德行,是不是去看你前妻羅淑秀了?你也是的,想去看她怎么不將自己收拾一下呢?
看看你這胡子拉碴邋邋遢遢的樣子,連路邊的乞丐都不如的,還好意思出現在羅淑秀面前,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林寒羞惱的瞪著邊海櫻。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邊海櫻語速不減的說:“你后悔,我還后悔呢。你浪費了我的青春,影響了我的前程。”
林寒被氣得臉色漲紅:“你后悔,你當時不是自愿的嗎?我拒絕過你多少次,我告訴你我有妻子有兒子,可你是怎么說的呢?
你說你不在乎,愛我是你的事兒,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不要讓我心理負擔,也不要我覺得對不起你,也不用給你個交代和名分。
你說你只管愛你的,不會影響我一絲一毫,還說羅淑秀配不上我,你還說永遠等我,這不是你當初說的話嗎?
你不是主動撲到我的懷里讓我睡你嗎?
現在你弄這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給誰看?”
邊海櫻被說的同樣氣急敗壞,于是惱羞成怒的就朝著林寒撲過去。
林寒朝旁邊躲,可是邊海櫻不依不饒撲上去廝打林寒。
然后林寒一巴掌將她打到一邊。
邊海櫻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寒,歇斯底里的吼著:“好啊你個林寒,你竟然敢動手打我,這看我不行,開始瞧不起我了。
你是不是看羅淑秀有錢有勢了,你又想上趕著巴結她?
當初你甜言蜜語哄我的時候怎么不這樣呢?
那時我年齡多大?你多大?
我就是被你騙了,你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我要跟你離婚離婚……”
然后這時候響起了一個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這是林寒的小兒子。
今年6歲,沒送幼兒園,一直在家里呢。
兩個個人不再吵了,可是林寒從邊海櫻的眼睛里看到了厭憎和仇恨。
邊海櫻也看到了林寒眼睛里的悔恨。
都在悔不當初。
林寒有那臉面去糾纏羅淑秀嗎?
他沒有的,此時的他還有一點點的自尊心。
他收拾的干干凈凈去看林浩澤。
林浩澤看到他的樣子,就什么都沒說,帶著父親去了學校對面的餐館。
林寒有些畏縮。
當年那個滿臉是淚的小少年如今長成了青年。
高大修長容貌俊朗。
剛才和他一起走的時候,有幾個女孩子都在偷偷的看他。
這讓林寒又驕傲又覺得自卑。
林浩澤叫了四個菜,又拿來兩瓶啤酒,溫言細語的問著林寒的近況。
林寒含含糊糊的說還行,別的就不肯說了。
林浩澤拿出一個存折,遞給了林寒,溫聲的說道:“爸爸,這是你和我媽離婚之后你給我的撫養費,只不過從離婚之后,家里日子尚可,這筆錢始終沒用到,然后我就一直存著。
前段時間,我跟小暖姐做了一個項目分了一筆錢,我將其中的一半存在這里。
畢竟八年前的錢和八年后的錢不能等同。
別管您現在需不需要,這是兒子的孝心,您拿著。”
林寒愣愣地看著說出這番話的兒子。
他有五年的時間沒看到林浩澤了。
不說話的時候,他覺得這還是他的兒子,可這孩子一旦張口,他頓時覺得這孩子陌生又疏離。
可明明他口口聲聲喊著他爸爸。
但他就覺得中間隔了一道看不見的鴻溝。
這孩子真的長大了。
學會殺人不見血了,是這樣的嗎?
還是在報復他嗎?
是在算計他和他之間的父子情分嗎?
他看了一下存折,里面竟然有三萬八千元。
這……
他根本就沒有給過他這么些錢。
林寒眼圈紅了,手也在不停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