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筆墨韶華!
今晚大受震動的人,絕不止姜莞華姜月華。
東平王父子和淮陽王夫子回王府后,各自都有一番長談。到底說了什么,就無人知曉了。
至于太子,因為明日登基典禮一事緊張亢奮,幾乎一夜沒睡。
同樣一夜未眠的,還有鄭宸。
鄭宸躺在床榻上,心里默默思忖盤算。奈何腦海中總閃現著那張美麗耀目自信從容的臉龐,一時心情紛亂如麻,翻來覆去,難以成眠。
好在他年輕體力佳,熬一夜也算不得什么。早晨五更的時候,用煮熟的雞蛋在眼下滾了幾圈,依然精神奕奕。
去見太子殿下的時候,鄭宸和王瑾打了個照面。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下淡淡的青影,心中各自冷哼一聲。
“王四郎昨夜沒睡好么?”鄭宸故作不經意地嘲弄:“莫非是心有思慮,夜不能寐?”
王瑾面不改色地應道:“今日是太子殿下登基的大喜日子。我昨夜太過激動喜悅,睡得便淺了些。”
鄭宸眸光一閃,笑道:“此等大喜事,確實令人激越。我昨夜也沒睡好。”
李博元和姜頤也過來了。
李博元大大咧咧地笑道:“今天是新帝登基的大好日子,你們兩個都消停些,別斗來斗去的。”
姜頤年齡最小,說話卻最直接:“這可不容易。不說話,用眼神也能殺幾個來回。”
鄭宸王瑾各自有風度地笑了一笑,不和姜頤斗口計較。
就在此時,已經更衣穿戴整齊的太子殿下出來了。
太子殿下現在穿的是太子禮服,等到登基大典之時,才會換上龍袍。十六歲的少年,嘴角絨毛還沒褪干凈,眼里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熱血朝氣。
即將成為大梁天子,執掌天下,眾人誠服。這種權勢帶來的亢奮激越,大概是世間最美妙的滋味。
鄭宸看著眉眼生輝的太子殿下,心里無聲地扯了扯嘴角,快步上前,搶在眾人面前張口道:“請殿下移步金鑾殿。”
太子殿下略一點頭,邁步往東宮外走去。
第一縷晨曦從天際灑落。
站在東宮外身著玄色禮服的美麗少女,在晨曦中微笑行禮:“韶華見過太子堂兄。過了今日,就該改口叫皇上了。”
太子目中閃過笑意,很自然地伸手扶了一扶:“堂妹不必多禮,隨孤一同去金鑾殿。”
姜韶華笑著應了,目光隨意地掠過一眾太子伴讀。既不曾特意矚目,又沒有刻意避開誰。
就這么淡淡掃了一眼。
一夜未眠的鄭宸,心里驟然涌起無以名狀的怒火。
姜韶華,你以為這樣就能拋開前世情意,和我一刀兩斷嗎?
這絕不可能。我鄭宸想要的,遲早會到手中。
當然,那都是以后的事。眼下他這位太子伴讀,對著宮中紅人南陽郡主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姜韶華隨在太子身后,平穩又輕快地邁進金鑾殿。
王丞相安國公等眾臣都已在殿內等候。
禮部尚書李大人,這幾日養足了體力,今日精神抖擻,高聲道:“新帝登基大典即將開始,眾臣恭迎太子殿下。”
以王丞相為首的百官,齊聲高呼:“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勉強按捺住心里的亢奮,故作沉穩:“眾卿平身。”
姜韶華靜靜看著這一幕。誰也不知道,她這一刻心里在想著什么。
新帝登基典禮隆重而莊嚴,進行了大半日。
新帝換上龍袍,接受百官跪拜恭賀。從這一日起,大梁便開啟了太和元年。
然后,太和帝領著百官進太廟,祭告先祖。
以前,這是屬于男人的世界。今日南陽郡主在一眾藩王中,理所當然地參與了全程的典禮。
不得不說,人的容忍度和底線,都會一變再變一退再退。
進靈堂去皇陵,再到進殿上朝參與軍國大事,直至今時今日參加新帝登基大典。姜韶華一步一步走來,中間被眾臣質疑指責非議,甚至被百般苛刻刁難。可她就這么平穩安然地走了過來。
她穿著厚重華美的郡主禮服,一直立于藩王中,臉龐似閃著光芒。
鄭宸偶爾抬眼,明明離得很近,可彼此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那張熟悉的面容,也愈來愈陌生。
太和帝登基大典結束后,便是宮宴。這也是自太康帝駕崩離世后最盛大的一次宮宴。
穿著龍袍的太和帝高坐上首,百官按著官職高低依次坐下。藩王們的位置,還在百官之上。所以,姜韶華就坐在高涼王身邊。緊挨著新登基的年輕天子。
對面就是王丞相和安國公。
王丞相和安國公這對老對頭,今日倒是和睦融洽,不時舉杯對飲說說笑笑。
新帝登基,總得表露出新氣象來。
姜韶華微笑舉杯:“臣姜韶華,敬皇上一杯。愿大梁國泰民安,皇上龍體康健。”
太和帝欣然舉杯,一飲而盡。
太和帝酒量還算不錯,架不住群臣一一敬酒祝賀,很快便有了醉意。
鄭宸等人,紛紛起身為天子擋酒。
宮宴進行至天黑才散。
百官們一一辭別天子,滿面喜悅地離宮。太和帝在幾位伴讀的攙扶伴隨下回了東宮。
李貴妃笑吟吟地在東宮里等候。
鄭宸等人識趣地退了出去。
“喝一碗醒酒湯。”李貴妃捧了醒酒湯來,親自喂兒子喝下。
“多謝母后。”太和帝很自然地改了稱呼。
李貴妃聽到母后二字,眼圈忽然紅了一紅,啞然低語:“我在宮里熬了這么多年,你父皇念著先皇后,一直不肯冊立我為中宮。如今,我靠著兒子,總算要做太后了。”
潸然而下的淚水里,有對太康帝的怨懟,有對兒子的驕傲,還有對未來尊榮的希冀喜悅。
李貴妃這一落淚,新帝的酒意頓時醒了五分。他看著滿面淚水的親娘,低聲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母后,讓母后成為大梁最尊榮的女子。”
李貴妃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似有意又似無意地輕嘆:“這后宮,自是要以太皇太后娘娘為尊。”
太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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