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部門把桃樹周邊區域劃為景點之后,調撥了大量的資金對這片區域進行整改。
現在整改后的街景非常漂亮,綠化帶里種著各種顏色的鮮花,紅的,粉的,白的,紫的……它們爭奇斗艷,競相開放。
一棵棵樹木修整得干凈利落,枝葉繁茂,仿佛一把把綠色的大傘。
林飛和周月走走逛逛,很快就被一股誘人的香味所吸引。
那香味如同一只無形的手,輕輕地牽引著他們的注意力。
兩個人都是吃貨,聞到香味的一瞬間,便不約而同地朝著香味的源頭望去。
原來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賣麻辣燙的小攤子,那攤子不大,收拾得干干凈凈。
看樣子是剛來這里擺攤的,暫時沒什么客人。
林飛和周月相視一笑,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他們心有靈犀地向前走去。
兩人的腳步輕快且急切,相似怕錯過美味的街邊美食。
到了地方之后,他們看到老板娘正在擺食材。
食材很多,琳瑯滿目,有鮮嫩的肉片、翠綠的蔬菜、Q彈的丸子……
見有客人上門,正在忙碌的老板娘隨即停下手上的事情,她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熱情地接待,“帥哥美女,你們有想吃的嗎?葷的一塊五,素的五毛。”
林飛和周月聽了老板娘的報價,非常驚訝。
現在麻辣燙價格可不低,隨便點些都要大幾十元,這么便宜還是第一次見。
他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然后,兩個人便開始挑選食材,點了不少,消費竟然不超過二十元。
片刻后,賣麻辣燙的老板娘將兩份麻辣燙遞給眼前的客人。
麻辣燙盛在精致的紙碗里,湯汁紅亮,香氣撲鼻。
林飛和周月分別接過,兩個人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肉串嘗嘗味道。
他們的咬了一口,肉串的香味在口中散開。
食材很新鮮,調料也夠味,非常好吃,沒有讓人失望。
兩人默默記下在這里擺攤賣麻辣燙的小攤子,想著以后要是再來這里逛街,必須要來消費一波。
隨后,林飛和周月離開了,他們往遠處的景觀燈走去。
那景觀燈造型獨特,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周圍的景色映照得如夢如幻。
他們在距離關景燈不遠的一棵大樹底下坐下,一邊吃著剛買到的麻辣燙,一邊看著熱鬧喧囂的街道,時不時地聊上幾句,臉上洋溢著愜意的笑容。
夜幕低垂時,最后一縷霞光正戀戀不舍地吻過城市天際線,將寫字樓的玻璃幕墻染成橘粉。
起初,主干道上的車流還挺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車流開始漸漸的減少。
深夜十一點,整座城市像被按下了靜音鍵。
居民樓的窗口大多暗了下去,只有幾扇窗還亮著,或許是寫作業的孩子,或許是失眠的中年人。
晚風卷著白日殘留的熱氣掠過樹梢,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
偶爾有晚歸的小貓踩著墻頭跑過,留下一串細碎的腳步聲,更襯得四下空曠寂靜。
熱鬧市區的某個地方,四周的建筑一片黑暗,只有異能管理局內的建筑依舊亮著。
辦公樓內,韓雪的辦公室里,日光燈管發出輕微的嗡鳴。
她面前的紅木辦公桌幾乎被文件淹沒,最上層的文件夾邊緣已經被手指摩挲得發毛。
她右手握著鋼筆,筆尖在紙上劃過,留下清脆的“沙沙”聲,左手則時不時伸到桌角,抓起冰涼的玻璃杯往嘴邊送。
杯子里的水早就涼透了,她卻渾然不覺,直到喉嚨里泛起干澀的癢意,才猛地回過神,仰頭灌了一大口,喉結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格外清晰。
韓雪放下杯子時,指節因為長時間握筆泛著青白。
目光掃過最后一份文件,她深吸一口氣,鋼筆在簽名處頓了頓,隨即落下流暢的字跡,收筆時,筆尖在紙上輕輕一點,像完成了一個句號。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脊椎發出輕微的咔聲,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眼底的紅血絲在燈光下無所遁形。
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輕得像羽毛落地。
韓雪直起身,說了句請進。
門外的人聽到聲音,馬上伸手把眼前的門推開。
一個年輕的女孩抱著半人高的文件盒走進來,腳步放得極輕,生怕打擾了這份安靜。
文件盒邊緣的金屬扣碰到門框,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她立刻頓住腳步。
韓雪看著她緊繃的肩膀,嘴角彎了彎,“放桌上吧。”
女孩小林把文件盒放在桌角,指尖擦過盒面的灰塵,留下一道淺痕。
“韓秘書。”她抬起頭,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你之前問的清剿行動已經啟動了。”
“哦?”韓雪挑眉,身體微微前傾,“參與行動的人到哪了?”
“三分鐘前收到匯報。”小林的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制服下擺。
“他們已經潛入目標區域外圍,正在確認實驗室的屏蔽范圍,等信號屏蔽解除,就可以動手了。”
韓雪拿起桌上的水杯,目光看著杯中的水,她聲音沉了沉,“告訴他們,那地方的防御系統比備案里強三成,別輕敵。”
“是。”小林用力點頭,眼里閃過光亮,“他們說保證完成任務。”
等小林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韓雪才喝了一口水,冰涼的水流過喉嚨,讓她長舒一口氣。
隨后,她抱起處理好的文件,站起身時,衣角下擺掃過椅子扶手,帶起一陣微風。
走向局長辦公室的路上,走廊里的聲控燈隨著她的腳步次第亮起,又在她身后緩緩熄滅。
同一時間,城市邊緣地帶,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淺草湖在微風的吹拂下掀起道道漣漪。
夜色下,湖水是墨色的,只有被月光照著的地方泛著碎銀似的光,風一吹,那些銀片就跟著水波晃悠,像誰把星星揉碎了撒在水里。
湖岸的野草長到半人高,狗尾草的絨毛沾著夜露,在月光下亮晶晶的,風過時,草葉互相磨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突然,遠處有咔嚓一聲脆響,是干枯的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雖然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進靜湖,周圍的蟲鳴“唰”地停了,連風都仿佛頓了頓,野草的搖晃也慢了半拍。
過了約莫半分鐘,幾叢長得最密的狗尾草突然動了動。
先是一片葉子被撥開,露出只沾著泥的鞋子,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一共十幾個身影從草叢里鉆出來,背包帶勒得他們肩膀微微發紅,其中一個瘦高個的背包角還掛著個蒼耳,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
“這破地方,導航都搜不到。”瘦小的男子踢了踢腳邊的石子,石子滾進草叢,驚起一只螞蚱,“早知道這么偏,我就不該來。”
“閉嘴。”帶頭的光頭猛地回頭,額角的刀疤在月光下泛著青白色。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冰碴子似的冷意,“再廢話一句,你自己滾回去……”
小弟立刻閉了嘴,悻悻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牛仔褲上的破洞。
光頭這才轉回頭,瞇起眼睛打量著湖邊。
岸邊有塊被踩平的空地,泥地上還留著幾串模糊的腳印,顯然是提前踩過點的。
他從褲兜里摸出塊懷表,開蓋時“咔嗒”一聲,表盤在月光下亮了亮,“還有五分鐘,都精神點。”
他身后的十幾個小弟立刻挺直了背,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那里藏著武器。
“呼……”
風突然緊了些,吹得光頭的汗衫貼在背上,他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掌心的老繭蹭過皮膚,帶來一陣粗糙的癢。
五分鐘剛到,對岸的樹林里就傳來窸窣的響動。
光頭示意手下別動,自己則往后退了半步,隱在一棵歪脖子柳樹的陰影里。
只見五個黑影從樹林里鉆出來,為首的絡腮胡大漢走在最前面,左手始終按在腰后,右手每走三步就會抬起,對著四周做個噤聲的手勢。
他們的動作快而輕,像一群夜行的狼,腳踩在草葉上幾乎沒聲音。
絡腮胡走到空地中央,先是蹲下身,手指在泥地上捻了捻,又抬頭看了看天,確認月亮被云遮了半邊,才低聲開口,“貨呢?”
光頭男子拍了拍手,他的小弟立刻上前,解開背包扣,“嘩啦”一聲倒出個金屬箱子。
箱子落地時發出沉悶的響聲,絡腮胡的眼神立刻亮了,像盯上獵物的鷹。
“錢呢?”光頭抱起胳膊,刀疤在嘴角扯出個冷笑。
絡腮胡朝身后揮了揮手,一個戴眼鏡的手下遞過一個黑色布袋。
光頭接過,捏了捏厚度,又打開袋口看了眼,里面的錢碼得整整齊齊,邊緣泛著新錢特有的光澤。
他滿意地點點頭,踢了踢金屬箱,開口說道,“里面是催化劑,按你要的量配的,用的時候注意點安全。”
絡腮胡沒說話,直接打開箱子。
月光恰好從云縫里漏下來,照在箱子里的藍色晶體上,那些晶體像凝固的海水,在光線下流轉著詭異的光澤。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隨即迅速合上箱子,對光頭道,“合作愉快。”
“下次要貨提前三天說。”光頭把錢袋甩給小弟,“保證比這次還快。”
絡腮胡沒接話,帶著手下扛起金屬箱,轉身就鉆進了樹林,腳步聲很快就被風聲吞沒。
“大哥,搞定了!”小弟掂著錢袋,笑得見牙不見眼,“這單夠我們快活半年了。”
光頭卻沒動,他側著耳朵,眉頭越皺越緊。
剛才絡腮胡離開后,周圍的蟲鳴突然弱了下去,之前還在叫的蟋蟀,這會兒全沒了聲息,只剩下風刮過湖面的嘩嘩聲。
“大哥,怎么了?”戴手環的小弟湊過來,手環上的LED燈在黑暗里閃了下綠光。
光頭沒回答,只是緩緩蹲下身,手指按在地面上。
泥土的濕冷透過指尖傳來,他能感覺到,地面在微微震動,不是風的原因,更像是……很多人屏住呼吸時,胸腔里壓抑的起伏。
“不對勁。”他猛地站起身,聲音發緊,“快撤。”
小弟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推了一把。
踉蹌著跑出去兩步,小弟回頭想問什么,卻被光頭狠狠瞪了一眼,“別回頭,往東邊跑。”
十幾個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后被風聲徹底吞沒。
兩分鐘三十秒后,湖邊的蘆葦叢里突然冒出十幾個黑影。
他們的制服和夜色融成一片,只有帽檐下的眼睛亮得驚人。
濃眉大眼的男子摘下夜視儀,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鏡片上還沾著蘆葦葉的露水,冰涼地貼在皮膚上。
“隊長,那些人往實驗室方向去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調查員低聲說,手里的通訊器正發出微弱的電流聲,“羅隊那邊說,已經在實驗室外圍布好了網。”
濃眉大眼男子點點頭,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刀身在月光下閃過一道冷光。
他用匕首割掉面前的蘆葦,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跟緊點,保持距離,別暴露。”
隊伍魚貫而出,腳步輕得像貓。
濃眉大眼男子走在最后,回頭望了眼遠處的湖泊。
月光又從云里鉆了出來,湖面的銀輝比剛才更亮,蟋蟀不知何時又開始鳴叫,仿佛剛才的寂靜只是一場錯覺。
十幾公里外的廢棄工廠里,羅松正趴在通風管道上,耳機里傳來同事的聲音,“目標已進入第三監控區,預計一小時后抵達實驗室。”
他低頭看了看手表,表盤的熒光顯示凌晨十五分。
身邊的同事小李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工廠大門,鏡片反射著遠處的星光,“這破工廠白天看著像堆廢鐵,晚上倒像頭蟄伏的怪獸。”
羅松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塊奶糖,糖果咬碎“咔嚓”一聲響,他趕緊捂住嘴,等咀嚼聲消失了,才低聲說道。
“里面的實驗室才是重點,等會收網時,記住先切斷電源,他們的信號屏蔽器靠的是工廠的備用發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