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歐洲人聯合搗鼓的項目，沒一個進展順利的。”劉老在一旁跟著附和。
這沒有開玩笑。
歐洲人聯合搗鼓的戰斗機，原本沒法國，結果，法國攪屎棍去了之后，一通折騰，最后談不攏，法國人就退出來單干。歐洲聯合搗鼓的護衛艦，更是如此，前前后后拖了十幾年，英國人首先忍受不了，退出來自己單干，剩余的三五成伙，搗鼓自己的護衛艦。
伽利略計劃，需要耗費大量的資金，那些成員國嘴上說的好聽，等到拿錢的時候，可能就湊不出來了，而且，他們也沒有個主心骨，后來就算是衛星發射上去了，但是，沒有人維護管理，最終在天上胡亂飄蕩，造成了一個星期的斷網。
歐洲人，別的本事沒有，扯皮倒是一流。
“嗯，秦總，你說得對。”黃老也開口了：“只不過，咱們國內想要研發先進的導航衛星，還有很多技術缺口啊，尤其是高精密的原子鐘，上級的意思，通過這次合作，學習西方的原子鐘技術。”
導航衛星聽上去很高大上，其實原理并不復雜，頭頂上，隨時都能有三顆衛星，不斷地發射時間信號。
地面用戶接收到了三顆衛星的時間信號，就能算出三顆衛星和自己間隔的距離來，然后，再根據幾何原理，得到自己的坐標，如果再配合第四顆衛星，就能得到自己的高度。
時間信號越精確，定位精度就越高，咱們國內目前的原子鐘誤差大，只能達到百米的級別。
“想要讓導航精度提升到米級，原子鐘在十萬年的時間里，最多誤差一秒鐘，但是目前，咱們只能做到一萬年誤差一秒鐘，咱們想著，趁著這次合作的機會，把歐洲先進的原子鐘拿到手里。”黃老介紹道。
“那不可能。”秦鋒說道：“我們想要獲得西方任何先進的裝備，都會受到他們的禁運，芯片加工設備、數控機床、特殊材料等等，哪種他們給了？只有當我們自己造出來之后，他們才會給！”
“就拿最近來說，礦山車、電鏟、盾構機，他們還想要對我們禁運，然后，當發現我們也在研究同類型裝備的時候，才打算低價賣給我們！先進設備，靠西方施舍，不如靠自己的雙手研發出來！”
秦鋒當然知道，就這個原子鐘，歐洲原本已經同意出售了，但是最后簽署合同的時候又反悔了，最終，還是靠咱們東方自己的努力，在兩年的時間里給搗鼓出來了！
靠人不如靠自己！聽到這番言論，在場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復雜。
“秦總說得對啊，先進裝備，別人是不會給我們的，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不可靠的！”劉老點頭：“我們還是立足自己來研發吧！”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上級領導那邊，我去說！”劉老說完，又看向秦鋒：“所以，小鋒啊，你有沒有辦法，弄個先進的原子鐘的樣品過來？或者，你們太平洋集團幫忙研發？”
秦鋒無奈搖頭：“各位，我們太平洋集團的確有很多先進技術，但是這也并不代表我們就是無所不能的啊，原子鐘這種專業性很強的東西，我們哪里玩得轉。”
時鐘的計時，主要依賴于鐘擺的晃動，后來出現了電子表，主要依賴石英晶體有規律的震動，這些都是有誤差的，高精度的鐘表誤差大概每天在千分之一秒左右。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個精度已經足夠了，但是，要搞現代科技，就得有更精確的計時裝置，比如說研究相對論，珠穆朗瑪峰峰頂的時鐘，比海平面處的時鐘，每天要快三千萬分之一秒。
如果用普通的鐘表，那得三萬天才能觀察到一秒的誤差，顯然是不可取的，只有研究更加精確的計時裝置，每天都能觀察到偏差，這樣才是可以的。
這種級別的計時，只有原子本身的微小振動才夠精確！
常用的是銫原子，讓這種精細的銫原子束穿過一個電磁場，讓這個電磁場的頻率和原子躍遷的頻率接近，銫原子就會吸收能量來躍遷，反復調節電磁場的頻率，讓所有的原子都躍遷，這個電磁場的頻率就精確地調整到了和銫原子的躍遷頻率一樣。
把這個電磁場的振動接出來，就可以作為節拍器來產生時間脈沖，如果讓原子兩次穿過，那時鐘會更加精確。
因為第一個制造出來了氫原子鐘，美國科學家拉姆齊還獲得了諾貝爾獎。
西方在六七十年代就已經有了成熟可靠的原子鐘，但是對東方來說，這些依舊還在研究階段，而且精度不是很高，北斗一代的定位精度百米級，和上面搭載的原子鐘精度不足有很大的關系。
這東西，需要多少年如一日的研發，太平洋集團可沒有這種技術。
“你們是沒有研發過，但是，你們有先進的電子技術啊！”
聽到這個說法，秦鋒簡單思考了一番，然后說道：“要不這樣，我們太平洋集團負責后期處理電路，咱們相關部門負責那個原子鐘電子管的研發，讓我們共同努力，解決這個問題。”
“好。”張老點頭：“只要你們加入進來，一起研發，一定能研制出來先進的原子鐘，這東西，靠外國人的確靠不住，還是得靠我們自己！”
“只要原子鐘能造出來，我們北斗二代衛星導航系統最大的難關就攻克了！”黃老也很興奮：“接下來，就是衛星導航商用化，這些，肯定也得太平洋集團來幫忙！”
“當然。”秦鋒點頭：“這個沒問題，咱們的無人機等裝備，就會全面切換到北斗導航系統上來，各種地面接收機，也能切換到北斗系統上來，以后咱們的手機等終端，也能植入北斗系統！”
現在這個時間段還不算晚，畢竟GPS進入東方，也是新世紀的事情了，而且，初期的價格還非常昂貴。
美國佬雖然讓免費用GPS的信號，但是接收模塊價格貴啊，剛剛進入東方的時候，GPS接收機動輒就是幾千塊錢！等到逐漸占領市場，價格也不斷下降，到后世，手機里的模塊，就是幾十塊錢而已，任何一臺智能機都能搭配得起。
而北斗導航由于商用化的晚，導致接收模塊價格居高不下。
現在，如果能在五年內完成組網，等到GPS進入東方之前，北斗就建成，哪怕只是個區域性質的導航系統，那也可以在國內大量鋪開，然后擴展到全世界。
美國佬想要使用衛星導航來控制全世界？那還是省省吧！
接收模塊，主要還是芯片，這方面可是太平洋集團的強項！
“以后，有了北斗二代系統，咱們軍隊的高科技水平又能提升一大截。”主持會議的劉老非常滿意：“秦總，你們太平洋集團是最優秀的民企，也要承擔起來你們的歷史使命來！”
“嗯，劉老，您就放心吧！”
“太平洋集團是真不錯，不僅僅自己發展壯大，還能帶著咱們國內各個企業不斷地發展壯大！”張老感慨。
“沒錯，鞍鋼也會因為太平洋集團的支持，而邁向新時代啊！”黃老說道。
鞍鋼，會議室。
“這些年來，咱們也給鞍鋼做了不少貢獻！”
“沒錯，工人們能安心工作，離得開咱們在背后的支持嗎？有的孩子還不到一周歲，就被送進了咱們幼兒園，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現在，怎么嫌棄咱們幼兒園是累贅了？”
“沒錯！咱們職工醫院，那可是工廠最堅強的后盾！不用說職工們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就算是要做手術，咱們醫院都能支持！”
“其他部門也就算了，咱們宣傳科，那可是工廠內部不可缺少的部門！思想通，萬事通，沒有咱們平時的宣傳，工人們能有一顆積極向上的心嗎？”
整個會議室里，就像是炸了鍋一樣。
劉華建臉色嚴肅，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會有這樣一出，該面對的，必須要面對，否則……鞍鋼這樣下去，照樣無法擺脫困境。
“同志們，你們過去做的貢獻，工廠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時代已經變了，我們不改革，不進步，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劉華建終于開口：“重卡領域里的事情，你們應該也清楚了，嚴重虧損的黃河廠，就是通過改革來煥發新的活力的！”
“所謂的改革，就是要甩掉我們曾經為廠子做過貢獻的人嗎？”
“沒錯！”劉華建知道，耍滑頭是沒有用的，必須要把這些話徹底講清楚。
“一個健康的企業，工廠里，從事一線生產的人員，必須要占總人數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黃河廠原本七百多名干部，在改革后，只剩下不到兩百！咱們鞍鋼也是這樣，干部會去掉三分之二！”
干部編制都要壓縮，更不用說其他附屬部門了！
要瘦身，就得先拿干部下手！如果裁員首先裁的是那些只會干活，沒有關系的一線工人，那還不得裁到大動脈上？
“我們的附屬單位，的確是給鞍鋼做了很多貢獻，但是，這些年下來，也出現了很多問題，先說學校，最近十年來，學校的教學成績，一直都是整個市里墊底的存在！就是因為有鞍鋼來兜底，不管成績怎么差，都能混日子！”
“再說醫院，有多少是真正有病的，有多少是混日子的？我們要不要查一查，看看有哪些職工，一年的時間里，半年都在職工醫院里養著？反正有鞍鋼報銷！我們鞍鋼不能盈利，這方面有很大的原因！”
以前的時候，進入國企，那就是進入了一個獨立社會，啥都不用愁，一切都由廠子來承包。
原本的想法，就是讓職工放下所有負擔，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但是，大家伙卻忘記了一件事：人都是有惰性的！大鍋飯只能培養懶漢！
只要臉皮夠厚，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舒舒服服地過日子就好，這樣下去，工廠還不得被整垮了？
必須要瘦身！
“至于宣傳科？一杯茶，一張報紙過一天，一年之中，只忙活十幾天，剩下的時間都是躺著的！我們鞍鋼，以后不允許不干活的人存在！”
“反正咱們不走，廠子還能把咱們趕走？”
“廠子停發全部工資！”
原本準備耍賴的，瞬間睜大了眼睛，停發工資，賴著還有什么意義？
“嗚嗚，工廠不能這么絕情啊，我沒了工作，一家上有老，下有小，吃啥喝啥啊！”
眼看耍賴不行，那就哭啊，一哭二鬧三上吊！
“不要吵！”劉華建有些腦殼疼。
“工廠不是不管你們！工廠會盡最大努力，安排好你們的活計，比如說醫院、學校，都會有政府部門接收，你們受政府領導！咱們廠子還會組織一個三產公司，工廠里閑著的人，可以去三產公司，這個公司自負盈虧，你們去了之后好好干，說不定賺得比現在還多！”
“那要是不好好干呢？”
“不管在什么地方，不干活的人，都沒飯吃！”劉華建那叫一個滿足，還真有人說出這樣不過大腦的話來，正好給他批評的機會！
“以前的時候，廠子就是因為這些不干活的人而逐漸走下坡路的！他們就是在占我們真正干活人的便宜！我們絕對不能讓這些不干活的人，把廠子給拖垮了！”
這樣一來，廠子內部就分化了，一線干活的工人心中是不平衡的，憑啥你們不干活也能拿錢？那是在喝咱們的血！
“不，不是不好好干，而是好好干了，結果還是沒收入呢？”
去社會上做生意，那也是要有頭腦的，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好這個生意的。
“如果有這個擔心的話，那就去非洲！”說起這個來，劉華建內心就充滿了對秦總的感激。
鋼鐵企業的未來，那可都是秦總給的！
秦總在非洲，提供了大量的就業機會！工廠里多余的產能，可以向非洲轉移！
而且，非洲就是個尚未開發的楚女地啊，哪怕就算是個普通人，去了非洲，也能賺錢！
“咱們要開發幾內亞的鐵礦，那里遍地都是工作機會，不用說別的，哪怕就算是在工地上開個小賣部，就賣一些……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方便面，也能賺不少錢啊！”
劉華建看著所有人：“現在，咱們廠子把所有的退路，都已經給鋪好了，總之，只要肯吃苦，肯賣力，那就一定有錢賺，還想要像過去一樣，躺在工廠的身上吸血，那是不可能的！”
“劉廠長，咱們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非洲了！”就在此時，一煉鋼的負責人劉志剛開口：“咱們去那邊，工資真的能翻番？”
“那是自然！出國務工，工資當然得高！”劉華建滿臉自信：“只要出國，就不是咱們鞍鋼的事情了，而是非洲聯盟的項目，你們也都知道，非洲聯盟，其實就是太平洋集團支持起來的，這些項目，都是太平洋集團的項目，享受的待遇，也和太平洋集團一樣！”
扯起太平洋集團的虎皮來，威風凜凜！
剛剛說不好好干的女人開口：“哪怕開個小賣部，也和太平洋集團有關系？”
“那是自然！小賣部里賣什么？太平洋集團旗下可是有專門的廠子的，不僅僅生產方便面，什么花生瓜子，啤酒飲料都生產！”
秦鋒的老丈人是開方便面廠起家的，平旺牌紅燒牛肉面在之后大大小小崛起的方便面的夾擊中，依舊是一騎絕塵，成為國內最受歡迎的方便面。
同時，他們還多元化經營，目前已經是一個餐飲方面的巨頭了！
現在要開發非洲，這些當然也得打開非洲市場！
幾內亞本土也有方便面廠，但是由于沒有陸地通道，所以并沒有擴展到西非，肯定還是得從東方國內輸出。
“好，那我要去非洲開小賣部！”女人下定決心了，既然廠里不能混下去了，那自然得出去闖蕩，去社會和去國外，也沒太大的區別。
“好，廠里會組織法語和部落語言速成班，日常交流沒問題，想去非洲的，就進入這個班學習！”
廠里是要將和生產經營無關的部門剝離出來，但是，絕對不是直接給推向社會，這樣除了造就大量的下崗工人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廠里還是竭盡全力地提供各種幫助，爭取讓這些離開工廠的人，還能有穩定的收入來源。
當然，這一切，還是離不開秦總的幫助啊！
劉志剛帶隊，首批鞍鋼的技術人員，踏上了幾內亞的土地，剛剛下飛機，就看到了對面一大群人歡迎。
非洲聯盟礦業公司的負責人加爾帶隊，他西裝革履，看著就是上流社會出來的人，但是，腳下卻穿著一雙嶄新的膠鞋，看著格外的奇葩。
他的身后，是幾內亞鐵礦的負責人迪亞卡比，他同樣很興奮：“歡迎，歡迎，你們都是來給我們幾內亞建設鋼鐵工業的，是我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