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觥籌交錯，很多人都喝多了，等到酒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格里申沒有喝酒，他也只能等待，等待據說同樣喝醉了的秦總酒醒。
“什么？東方人的專機，已經申請了航線，打算今天就回去？”格里申終于接到了消息，一個讓他很是惱火的消息。
東方人萬里迢迢地過來，沒有幫助大毛發展任何工業，反倒是從蘇霍伊設計局賺了一筆錢，拍屁股就走了？他們圖什么？
“據說，這是蘇霍伊那邊的意思，他們的工期很趕，所以希望能盡快從東方人那里完成后續的研發。”手下說道。
“那我們的汽車廠呢？”
這可不僅僅關系到莫斯科人汽車廠的未來，還關系到大批的大毛軍工銷售的問題啊！
沒有東方龐大的資金采購軍火，他們大毛的軍工產業，又該怎么擺脫困境？
“格里申將軍，波列雅科夫廠長來了！”
波列雅科夫很著急。
“將軍，不是說好了，要幫助我們解決資金問題，讓我們可以引進東方人最先進的汽車生產線嗎？怎么聽說秦總他們馬上就要走了？”
“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啊。”格里申說道：“都是蘇霍伊那邊，他們很著急……”
“那就請他們多停留一段時間啊，至少，也得等我們的合同談好了啊！”
“好，我給蘇霍伊設計局那邊打個電話。”
當電話接通的時候，蘇霍伊那邊卻沒有退讓。
“格里申將軍，我們和阿三的合同還有半年就到期了，如果不能按時交付，就會影響我們的聲譽，我們別無選擇！至于秦總……這個和我們無關，秦總如果有留下來的理由，當然可以繼續留下來，我們坐民航客機去東方也是可以的。”
放下電話，格里申很是惱火，他望著外面的皚皚白雪，開口道：“走，咱們去見見秦總！”
酒店里，秦鋒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當格里申走進來的時候，行李箱都隨時能拖走了。
“秦總！”格里申看向秦鋒：“貴方這么快就要回去嗎？”
“對啊，蘇霍伊那邊很著急，咱們要全力幫助他們啊。”
“那您來莫斯科，到底是為了什么？”
匆匆而來，匆匆離開，除了給蘇霍伊幫了忙，其他的啥都沒干！難道就是沖著蘇霍伊來的？
“主要是我的老朋友莫洛德邀請我來莫斯科看看，順便看看你們市場上的生活品供給情況，為我們下一階段的合作奠定基礎。”秦鋒說道。
來干嘛了？當然是倒騰日用品的！莫斯科的市場上，啥都缺！東方有那么多倒爺，出現在大毛的各個角落，就是為了發財，不過，他們最多也就是承包一個火車皮，不像秦鋒，可以直接用飛機來運輸大筆的物資！
這次C910飛過來，飛機下面的貨倉里，可是滿載物資的。
格里申突然有些語塞，他發現，自己貌似犯了一個錯誤，秦總來這里，可不是來幫助他們大毛發展的，而是來賺錢的！
整個大毛，凡是心思活絡的，都在想辦法賺錢，而他想要幫助國家賺錢，卻一直碰壁！錢都匯聚到了那些商人的手里，沒有進入國家的口袋！
想到這里，格里申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秦總，我們莫斯科人汽車廠非常期待能引進貴方的先進技術……”波列雅科夫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向秦鋒。
“當然可以，我們不是說好價格了嗎？這個價格，在半年內都有效，時間再長就不行了，畢竟，美元也在不斷貶值，半年后需要重新定價。”
這意思很明確，你們有半年的時間可以籌集資金的，八十億美元可不是個小數字，你們需要籌集很長的時間！
“秦總，我們能用汽車廠的股份來換嗎？”波列雅科夫問道：“當年，福特汽車曾經來給我們評估過，我們汽車廠的價值超過兩百億美元！我們可以讓給貴方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這樣就能滿足貴方的資金需要了，而且，以后我們產品大賣，還能有高額分紅……”
秦鋒笑了笑：“那是西方的估值，你們的廠子，最后是按照西方估值賣掉的嗎？你們現在也可以去找福特汽車，看他們是否愿意花費兩百億來買你們的汽車廠嗎？”
當然不可能！
莫斯科人汽車廠雖然很大，產量還曾經是全蘇聯最高的，那又如何？用的還是二戰前德國的生產設備，生產的車子也是幾十年前水準的，這種汽車廠，最貴的應該就是廠房里的地皮了，其他的都是廢鐵！
波列雅科夫一時間語塞，沒錯，他們被西方給騙了啊，在國有資產私有化的過程中，他們全國的資產都被高估了，然后，也不知道西方人是怎么折騰的，就把財富都給掠奪走了。
莫斯科人汽車廠只私有化了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還在政府手里，同樣是不希望看著這個汽車廠的財富被西方人給掠奪了啊。
波列雅科夫可以做主，把私有化的百分之四十股份給太平洋集團，但是他沒法做主剩下的百分之六十，所以，他此時只能無奈。
看來，莫斯科人汽車廠想要轉型，想要引進太平洋集團的技術，太難了！
除非用整個汽車廠做股，還只能做兩三成的股份，剩下的都請太平洋集團投資，這樣才可能完成產業的升級，但是……莫斯科政府會同意嗎？
很多企業，寧可倒閉，也不能把股份賣出去，這是很多領導的看法，他們莫斯科人的發展之路，太難了啊！
“秦總，圖波列夫設計局的人想要求見。”就在此時，鄧小龍走了進來。
格里申一愣，沒給他們打過招呼啊！畢竟，圖波列夫設計局是生產轟炸機的，這些轟炸機肯定不能賣給東方人啊，難道他們想要私下里交易？
秦鋒笑了笑：“請他們進來。”
“秦總，見到您很高興……咦，格里申將軍也在？”阿列克謝安德烈耶維奇圖波列夫走了進來，發現格里申也在，很是驚訝。
“嗯，格里申將軍是來給我送行的。”秦鋒說道：“我這次來去匆匆，也沒有時間在大毛這邊走動一下，您有什么事情嗎？”
“秦總，我們的圖204客機已經開始試飛了，我們覺得貴方的長江1000發動機非常不錯，所以……”
當初，圖波列夫設計局人才濟濟，可惜，隨著蘇聯的解體，他們也開始走下坡路，有些是被西方挖走的，有些是被小肚雞腸的阿列克謝擠走的，比如說安東尼和維克托兩人，就因為反對阿列克謝用羅羅公司RB211發動機的意見，然后被迫退休，再然后，去了東方，干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
現在，圖波列夫設計局也意識到了，用西方發動機是不靠譜的，他們也開始正視東方的發動機了！
“所以什么？請說，只要我們能做到，一定會全力幫忙的。”
“所以，我們想要將貴方的長江1000發動機安裝到我們的圖204客機上，請貴方免費為我們提供兩臺，如果用得好，我們以后會大量采購……”
他們是找了羅羅公司幫忙，但是，羅羅公司的RB211發動機，價格太貴了！他們根本就買不起，幾年下來，圖204客機沒有絲毫進展，現在，他們希望能用東方的發動機取代，還希望東方人能免費給他們提供樣機！
畢竟，以后能賺錢，賺大錢！
秦鋒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咱們的發動機都是按照訂單生產的，沒有多余的，倒是有兩臺經過臺架試車的發動機，還有幾十個小時的壽命，你們如果想要，可以把這兩臺送給你們。”
開什么玩笑，白送發動機？咱們太平洋集團的發動機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
至于今后大量采購？
圖204客機是為了取代圖154客機的，但是，當它研發出來之后，蘇聯已經沒有了，那些航空公司有更好的選擇，西方的飛機不香嗎？
同等運載能力的情況下，老毛子的客機比西方的自重大百分之十，這要額外消耗多少燃料？
至于采購費用方面，老毛子的客機肯定更便宜，但是壽命也短啊，尤其是發動機的壽命，所以，圖204客機投產之后，總產量都不過百，再看看空客，月產量就能過百！
而且，用戶還大部分都是獨聯體國家，簡單來說就是窮，維護費用之類的以后再說，他們就看采購費用便宜。
這樣的話，他們也有很大程度不會采購東方生產的發動機，畢竟貴啊，還是他們自己的PS90A發動機更便宜！
所以，長江1000發動機不一定能賣出去幾臺，為了這幾臺的銷售，贈送兩臺成品發動機？抱歉，咱們不傻。
聽到秦鋒這樣說，阿列克謝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他們知道秦鋒來了，他們還去機場看了那架C910客機，客機的裝配質量很好，遠遠超過他們圖波列夫工廠的水平，他們已經有些緊迫感了，這次過來，希望能和東方人加深合作，甚至是一起聯合研發客機。
沒想到，東方人這么摳，不就是兩臺發動機嘛，居然都不肯給！
“秦總，我們圖波列夫設計局歷史悠久，產品繁多，經驗豐富，貴方應該不止研發C910一款機型吧？想不想和我們圖波列夫一起合作，研制更加先進的客機？”
和老毛子聯合研制？呵呵呵，歷史上，CR929項目的教訓還不夠嗎？
當年，ARJ21支線客機已經成功，C919客機正在緊鑼密鼓地研發之中，國內抽不出來足夠的精力來研制更大的C929客機，正好，大毛也有研制大客機的需求。
于是，雙方一拍即合，開始研制大型客機，項目也改成了CR929，這個R就是老毛子的意思。
結果，六年的時間下來，啥都沒搗鼓出來，反而因為分歧不斷，最終項目終止，白白交了學費！
當年是技術不夠，現在，咱們要錢有錢，要技術有技術，咱們哪里需要和大毛聯合研制？
秦鋒搖頭：“對不起，咱們暫時沒打算研發新的型號，先做好C910客機的投產再說。”
C910客機已經拿到了歐洲的適航證，接下來就是小批量生產，同時爭取銷售到更多的客戶手里，這個不能著急，畢竟一款全新的客機想要獲得客戶的認可，是需要時間的檢驗的。
幾年之后，C910運行正常，自然會獲得更多客戶的信賴，到時候，訂單就會滾滾而來。
至于是否現在就研制全新的客機……那秦鋒說沒有，就是沒有。
阿列克謝很是失望，還以為能從秦鋒這里弄到點什么，沒想到……一無所獲啊。
“秦總，大家伙都說，太平洋集團是我們的朋友。”格里申開口了：“但是現在，我們感覺這個朋友并不想和我們加深合作啊！”
合作搞飛機，不搞，合作搞汽車，還要巨額資金，和您朋友的人設不一樣啊！
“加深合作？”秦鋒看向格里申：“好啊，我們當然可以加深合作，貴方的圖160超音速運輸機，能賣給我們一批嗎？”
格里申臉色瞬間變化，你要啥？圖160？開什么玩笑，這可是戰略轟炸機，能賣嗎？不過，你說超音速運輸機是啥意思？
“咱們太平洋集團已經涉足了航天產業，一直都在追求低成本進入太空的方式。”秦鋒說道：“背馱式空天飛機，就是探究的主要一環，圖160完全可以作為母機，在后背上背馱一架可以進入太空的空天飛機。”
咱們可沒說是戰略轟炸機，咱們要的是超音速運輸機！當然了，只要有一架到咱們手里，咱們就能有無數架！
雖然秦鋒在國內早就否決了圖160的方案，認為已經過時，未來是屬于隱身機的，但是如果大毛真的點頭，那他還真的敢要。
格里申搖頭：“那不可能，那是我們的戰略轟炸機。”
“所以，是我不想加深合作嗎？是你們沒拿我當朋友啊！”
格里申頓時無語。
“圖160如果舍不得，那就算了，圖22M總可以吧？這種轟炸機稍稍改動，背部也能背馱空天飛機。”
“對不起，圖22M也不能賣。”
“所以，我這個朋友，只能單方面幫助你們是吧？”
在場的大毛都沉默了。
秦鋒看了看手表：“對不起，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該趕飛機了，各位，以后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秦總，等等！”阿列克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那兩臺還剩五十個小時壽命的發動機，能給我們送來嗎？”
“當然可以，不過，咱們得事先聲明，如果發動機出故障，飛機摔了，別找我們要賠償，有些時候，送朋友東西，還可能會吃官司，我們可得說清楚。”
這種事，美國佬愛干，當年美國佬鬧地震，咱們免費送過去一批物資，幾年之后，他們聲稱，其中某個物資不環保，危害了他們的健康，要索賠！
白送東西，都可能出問題！畢竟這個世界上的白眼狼可不少。
“當然不會。”阿列克謝承諾，此時的他，心情無比復雜。
看著秦鋒等人離開，格里申開口。
“阿列克謝總師，我們必須得用東方的發動機嗎？”
“是啊，咱們自己的發動機性能很差，唯一一款PS90A發動機，算得上大涵道比發動機，但是壽命等指標，根本就沒法和東方的產品相比，咱們……”
“咱們的航空技術，也比不上東方了？”波列雅科夫有些好奇地問道。
大毛的汽車工業差，這個可以接受，畢竟大毛壓根就沒打算發展汽車工業，他們的汽車只要夠用就行了。
但是，航空產業可是他們一直大力發展的啊！他們的戰斗機、轟炸機都是和美國平齊，屬于第一梯隊的，現在，居然還比不上東方人？
“是啊，比不上，主要還是技術路線的問題，當年，我們著重強調大規模生產，工藝簡單粗糙，產品壽命短，這樣便于在戰爭時期大批量制造。只要打仗，肯定是我們贏，但是，問題是戰爭一直沒打起來啊！”
說起這些，阿列克謝滿臉的失落。
因為沒打仗，所以，他們的路線就被證實為錯誤！
機場。
蘇霍伊設計局的人已經來了，維克多加盧什科帶隊前往東方，此時的他，滿是期待。
“想到能獲得億億次計算機的使用權，我們就很激動，如果當年有了這種計算機，我們一定能研發出來更加先進的戰斗機！”
“是啊，還是得感謝秦總！”
說話間，秦鋒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各位，準備登機吧，咱們回去之后，可以先在普通的計算機上編寫程序，等到程序編寫好，咱們的超級計算機也能騰出時間來給你們運算了。”
“好。”
“對了，你們有計算機專家嗎？”
“有。這位鮑里斯巴貝揚先生，將會和我們一起去東方，負責程序編寫。”
人群之中，一名滿頭白發的老毛子走了出來：“秦總，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