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拂著莫斯科，附近的莫斯科河上，隱隱約約地傳來了悠揚的歌聲，秦鋒的心情很好，忍不住跟著一起哼了起來。
“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多么幽靜的晚上……”
“小鋒，你今晚心情不錯啊！”林老笑著說道。
“那是當然。”秦鋒說道：“這個價格已經絕對夠實惠了，而且，咱們還能弄到一批備份發動機，足夠咱們殲十一一兩年的產量了，等到挖了老毛子的發動機專家過來，咱們測繪仿制三姨夫也就順利了。”
“是啊，如果能按照這個價格采購，自然不錯，只是也不知道老毛子高層會不會答應。”林老說道。
這種合同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兩天就能談妥的，今天談的只是大致方針，談完了之后，還得向上級匯報，上級會開會討論，然后審批下來，再談細節，就算是快，正式履行合同也得半年以上。
“答應了最好，不答應也無所謂，反正咱們的目標是發動機。”秦鋒說道。
“留里卡設計局是老毛子重要的航空航天發動機設計單位，咱們能過去看看，長長見識也不錯。”林老附和。
“林老，不是我說你，理想怎么就不能大一些呢？咱們既然要說挖老毛子的設計師過來，那就必須挖過來啊，靠自己鉆研幾個月，說不定就是老毛子一句話的事。”
“好，看你的了。”
1946年，也就是二戰剛剛結束，為了研究噴氣發動機技術，留里卡發動機設計局成立，至于這個名字，當然是因為第一任總設計師是留里卡老兄了，到了82年的時候，留里卡設計局和土星廠組成了留里卡土星科研聯合生產體。
合并之后，這個科研聯合生產體一躍成為了老毛子最大的航空發動機研究機構，但是，位于雅羅斯拉夫爾州雷賓斯克的土星廠距離莫斯科太遠，平時聯系不太方便，而且，土星廠也有自己的主打產品：d30發動機。
所以，為了滿足al31f的產能需求，位于莫斯科的禮炮廠也在生產al31f發動機，禮炮廠和土星廠現在還可以相敬如賓，等到以后，就會成為競爭對手，在市場上拼個你死我活。
當然了，留里卡設計局不僅僅設計航空發動機，也設計了大量的火箭發動機，當年頻頻爆炸的飛向月球的n1火箭的第三級發動機r57就是他們生產的，到了八十年代之后，他們還研制了rtwd14，暴風雪號航天飛機的動力來源。
可以說，留里卡設計局是這個時代最耀眼的航空航天發動機研發巨頭，里面有大量的專業人才，而現在的東方，還沒有研制出來一款合格的戰斗機發動機，雙方的差距可見一斑。
從老毛子這邊挖人過來，那是最好的捷徑。
新的一天到來，林老一行人在別里雅柯夫的帶領下，來到了留里卡設計局。
三層灰色的小樓，細長的小窗戶，眼前的四五十年代的建筑早就老舊，帶著古樸的氣息，沒有人會想到，這里居然會是老毛子最先進的航空航天發動機設計單位！
現在的留里卡設計局的總設計師是切普金，他從1984年開始，就在擔任總設計師，直至現在。
和那些高大的老毛子不一樣，切普金只有不到一米七的個頭，戴著厚厚的眼鏡，身材圓胖，看著像是個很普通的老頭子。
“各位，歡迎歡迎。”切普金的臉上滿是笑容：“聽說你們是來采購蘇27的，請放心，我們設計局研制的al31f發動機是相當成熟可靠的，相比美國佬的f100和f110，我們的發動機性能更好！”
除了壽命之外，其他方面的確比美國佬的發動機性能好得多。
為了增加推力，美國佬的渦扇發動機涵道比都比較大，比如說f110，涵道比高達0.87，外面風扇直徑幾乎是里面的兩倍，而三姨夫的涵道比只有0.57，這樣帶來的優勢就是高空高速性能表現良好，老毛子也一向都重視這種性能。
“是的，我們也是看上了貴方發動機的先進，希望貴方能給我們介紹一下這款發動機的特點。”
“當然可以，到會議室來，我們先介紹發動機的具體特點，然后我們再到禮炮廠去看看。”切普金說完，向身邊的人喊道：“拉斯托什金！拉斯托什金！你給各位東方朋友介紹一下！”
秦鋒眼前一亮，最佳人選出現了！
尤里拉斯托什金，1945年，二戰剛剛結束的時候出生，屬于新生一代，從小成長在蒸蒸日上的紅色帝國里，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等到畢業之后，就進入了留里卡設計局，從一個普通的技術人員做起，慢慢地當了技術骨干，參加了al31f最重要的渦輪葉片的研發，對整個發動機也是了如指掌。
現在，留里卡設計局正在給米格1.44研制新一代發動機al41f，拉斯托什金也是重要的研發人員。
等到以后，經歷過無數風波，他還會成為留里卡土星聯合體的總裁。
現在嘛，就讓他跟著自己回東方去好了！
眾人來到了會議室，拉斯托什金打開了幻燈機，把早就準備好的透明膠片放在上面。
“咳咳，貴方的會議室設備太落后了。”秦鋒說道：“等到下次過來的時候，我們帶一臺電腦，帶著投影機過來，伱們就可以用電腦直接演示了。”
已經九十年代了，還在使用落后的光學投影機，秦鋒這番話說得很客氣，實際上是別有所指。
“我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電腦什么的……”切普金稍稍有些尷尬。
“不用客氣。”秦鋒說道：“我們太平洋集團自己生產的電腦，價格非常便宜，以后我們還需要合作呢！可惜這次沒帶來……”
拉斯托什金等待了片刻，看著這邊說完，才繼續開口：“我們的al31f發動機屬于一款雙轉子小涵道比渦扇發動機，在海平面上的加力推力為122.4千牛，它使用了4級低壓和9級高壓的布局，讓這款發動機的抗喘振能力非常出色，我們知道，流體力學非常復雜，很多時候只能根據經驗來……”
“咳咳，流體力學是非常復雜，不過，使用超級計算機，應該也能計算吧？”秦鋒開口。
“這怎么可能。如果想要將發動機內部的氣流模擬出來，至少需要每秒鐘運算上百億次的計算機，我們國內目前最先進的計算機，每秒只能運算1.25億次，我們得用它算好幾年！不，得算十幾年才行！”拉斯托什金說道。
“如果用每秒鐘五百億次峰值運算能力的計算機呢？”秦鋒開口。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很多人都心念一動。
復雜的流體力學沒法模擬，只是因為計算機的能力達不到，如果計算能力足夠快，當然就能完成模擬了！
每秒鐘五百億次運算能力的計算機，如果有這種東西的話，那他們的al41f也能用更短的時間研發出來！
“秦總，貴方有五百億次運算能力的計算機？”在場一名老毛子語氣顫抖地開口。
秦鋒點頭：“當然。我們建造出來的第一臺，已經放到了氣象臺，可以提供中期天氣預報，目前已經訂購出去了十幾臺，你們想不想也買一臺？”
“想！”
“車金，采購需要大量的經費，這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看到這名老毛子如此激動，切普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每秒鐘五百億次運算能力的計算機，是多么逆天的存在！這種計算機絕對是天價！他們買得起嗎？
所以，想想就算了，肯定是買不起的。
秦鋒立刻望向了那名老毛子，黑頭發黑眼睛，看上去其貌不揚，沒想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車金博士，al41f發動機的總設計師！
雖然米格29用的是克里莫夫設計局的發動機，但是在米格1.44上，米高揚設計局還是決定用留里卡設計局的產品，畢竟rd33只是中推，而他們的米格1.44需要大推。
在冷戰時期，發動機的研發是很快的，第三代渦扇，推重比為8，第四代渦扇，推重比就要達到十！
這個艱巨的任務，只有留里卡設計局才能完成！
在1981年，當時的三姨夫還沒有開發成功的時候，四姨夫的研發就已經拉開了帷幕，當時的秘密代號叫做產品20，按照計劃，這將是一款最大推力20噸的發動機，兩臺四十噸，足以推動米格1.44高速飛行。
不過，三姨夫的研發都是步履艱難，四姨夫就更不用說了，到現在為止，依舊面臨著大量的技術問題，如果沒有計算機輔助設計，那就只能一點點地研究，一點點地改變，經過無數次的嘗試，找到最合適的方案。
對車金博士來說，如果能用計算機來輔助設計，那無疑可以大大加快研發進程。
但是……
錢呢？
車金博士看向秦鋒：“秦總，這樣一臺計算機要多少錢？”
“不是很貴，貴方是我們的朋友，還有生意上的合作關系，我們當然不能賺錢，給個成本價就行，大概……六千萬美元吧！對你們來說小意思，二十臺發動機就能賣這個價格。”
六千萬美元！
這還小意思？要知道，四姨夫研制了十年，直至紅色帝國崩塌，總投入的研發經費也不過15億美元！
后來雖然沒有修成正果，但是老毛子利用四姨夫預研的很多技術來改進三姨夫，將三姨夫的推力從12噸提升到了15噸以上，蘇57上用的117s發動機，就是通過考古四姨夫得到的。
現在，為了研制這款發動機，專門采購一臺超級計算機，還需要花費六千萬美元，那怎么可能？就算是米格1.44是重點工程，也不可能申請下來這么一筆龐大的經費啊。
老毛子已經習慣了計算尺，習慣了各種計算之后再去實驗，花六千萬美元買計算機，還不如多實驗幾次，或許就找到正確的方案了呢？
至于二十臺發動機？沒錯，這些發動機是值錢，但是這東西也不是憑空出來的，是需要生產的啊！生產不要花錢嗎？天上能掉下發動機來嗎？
車金博士無奈，他也清楚，這種超級計算機其實就算是有錢也難以買到，巴統的禁令里，就有專門關于計算機方面的，他們就算是想要從西方買個十億次的計算機都買不來，更不用說這種五百億次的了。
車金博士咽了一口吐沫，然后看向了別里雅柯夫。
四姨夫是給米格1.44研發的，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們應該也期待著這款發動機能盡快搗鼓出來吧？
別里雅柯夫猶豫片刻，開口說道：“秦總，我們對這種計算機非常感興趣，能不能……”
免費給是不可能的，降價也不可能，畢竟這價格還真不貴。
“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租借給我們用？”別里雅柯夫還真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咱們又不是氣象臺，需要每天都計算天氣情況，咱們只需要用它來計算一些數據，所以，只要租用就可以了！
租那么十天半個月的，應該花不了多少錢吧？
“租借……”秦鋒皺了皺眉頭：“我們只是生產計算機的，我們并不是計算機的用戶。你們如果要租借的話，那也沒法找我們，我們倒是可以幫忙聯系聯系，不過……”
“不過什么？”
“每一個擁有這種計算機的單位，都會把這種計算機當做寶貝，而且，我們還需要防備這種計算機被用來做其他危險的事情，所以，你們如果想要租借的話，那只能是把程序送過去，由我們的人來負責操作計算機計算，然后反饋給你們結果，你們不能接觸計算機。”
“這怎么行？這些計算數據都是我們的機密！”車金博士瞬間提出了反對意見。
“這是國際慣例，八十年代，我們從西方進口的幾臺超級計算機，都是這樣的，雖然我們買了，但是根本就接觸不上，現在，你們都沒有買，只是想要借用一下計算機計算數據，這樣的要求并不過分，至于保密……”
秦鋒看向車金，語氣誠懇：“我可以用太平洋集團的聲譽擔保，我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而且，說句實在的，您就算是把數據直接讓我們東方的發動機設計師看，他們也不一定能看懂啊！”
這句話有些貶低自己人，不過，為了四姨夫，豁出去了！
三姨夫只能支持三代機，如果想要研發四代機，那就需要四姨夫這種四代發動機，國內發動機落后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就算是后世搞出來了渦扇十五，很多說法也是從雅克141的r79發動機技術上走過來的。
而r79發動機的另一種方案r179發動機，就是四姨夫的備選方案，當年咱們搞的是備份，現在咱們直接搞原版。
只要老毛子能租借東方的計算機，那四姨夫的所有技術數據就都會到己方手里，當然還需要材料什么的，這個也不著急，慢慢來，至少總體設計先有了再說。
為了祖國的工業發展，自己犧牲太平洋集團的聲譽不算什么。
再說了，以后也絕對不會承認和四姨夫有關系的，我們的渦扇十五是我們的，關四姨夫什么事！你們老毛子的四姨夫壓根就不成熟好不好，不要來碰瓷我們！
“好了，我們還是先來介紹al31f發動機吧。”切普金感覺到這會議從一開始就跑題了，租借計算機是不可能當場拍板的，以后再說！
“各位，我繼續介紹我們的發動機。”拉斯托什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后繼續介紹，而現在，他也有種恍惚的感覺，五百億次的計算機用來設計發動機的話，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秦鋒也沒有繼續糾纏，現在魚餌已經放出去了，能否上鉤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
其他人也沒插嘴，大家伙繼續聽介紹。
上午就在介紹中度過，簡單地吃過了中午飯之后，眾人在下午的時候來到了禮炮廠。
“各位，歡迎來到我們紅色帝國第一個航空發動機工廠！”禮炮廠的負責人尤里葉里謝耶夫熱情地出來迎接眾人。
1912年，俄國格羅姆工廠在莫斯科成立，當時開始制造活塞式飛機發動機，到了三十年代，更名為伏龍芝第24號工廠，在米庫林的領導下，為tb3轟炸機制造發動機，等到二戰結束之后，他們開始造噴氣式發動機。
雖然有很多資料說什么禮炮廠本來是修三姨夫的，后來才給東方改進三姨夫如何如何，實際上，在八十年代中期，禮炮廠就開始生產三姨夫了。
到了88年，禮炮廠和二毛扎布羅熱市的aosich發動機工廠和位于烏法市的aoumpo工廠合并，組建出來了“禮炮”機械制造聯合企業，不過由于后者都在二毛，所以沒多久，就得分道揚鑣。
而東方的三姨夫大修技術，也是從二毛那邊弄到手的。
秦鋒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留里卡設計局只是設計發動機的，如果能從生產線上搞幾個人回去，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