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但是，聽秦鋒這樣說，很多人都是一陣恍惚。
秦鋒這是要把這個潘麻子往死里整啊！
站在太平洋集團的角度來看，這個潘麻子的確該死，一個億的損失啊！潘麻子拉一下電閘輕輕松松，這損失，落在誰頭上誰都不會接受的！
但是，潘麻子也是公事公辦，這拉閘限電，各個廠子都遇到過，要說潘麻子的錯誤，就是沒有提前通知，或許真是有意的，但是這也罪不至死啊。
王鋼的目光卻復雜起來。
這件事是他辦的，潘麻子也是他給撤的，但是，后續還是會有很多事情的，比如說，會有人利用這件事來指責他公報私仇，指責他給太平洋集團當保護傘，畢竟他的女兒就是太平洋集團的高管。
現在，秦鋒給這件事定性：敵特搞破壞，這樣一來，他剛剛利用手里的權力給供電部門施加壓力，也就不會有人懷疑了。
王鋼絕對不會利用手里的權力滿足私欲，他相信太平洋集團，更看好龍芯公司，這是真正為了國家，為了科技發展的企業，供電必須要優先給他們！但是，別人不一定會這么想，位置越高，覬覦的人就越多，各種陰謀詭計也會越多。
秦鋒年齡不大，但是辦事卻是滴水不漏！
“秦總，這和敵特扯不上關系吧？我們國家現在的主要矛盾，是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的需要和落后的生產力之間的矛盾啊！”陸領導開口。
“扯不上關系？目前我們生產線上這批芯片，是給部隊生產的，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敵特搞破壞？”
部隊！
再和部隊扯上關系，那潘麻子就死定了！眾人都很震驚，部隊要芯片干什么？
“各位，告辭了，我得去一趟公主墳。”秦鋒說完，大踏步離開。
王鋼思考了一下：“現在，為了避免罪犯負罪潛逃，我建議，先把潘慶功控制起來！”
潘麻子只是綽號，王鋼當時無比生氣，當然要直接叫他的綽號了，現在，得叫他的真實名字，因為，整個拉閘事件，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敵特破壞！
潘麻子絕對不會知道，這一萬塊錢收的是那么的扎手，甚至扎掉了他的命！
秦鋒坐車前往公主墳，項靜開車，趙嬌陪同，趙嬌幾次欲言又止，終于沒忍住。
“鋒哥，部隊會給咱們幫忙嗎？”
“當然，這關系到空軍主力裝備的發展，林老肯定得幫忙，還得全力幫忙，給咱們撐腰，哼，這件事不簡單，不把背后的人拖出來，咱們就永遠不會踏實！”
這次出國，趙嬌沒有跟著，說是集團內部事務繁忙，但是，項靜卻知道真實的原因，此時車子開得又快又穩，就算是這樣，等開到公主墳，秦鋒下車之后，趙嬌還是沒忍住，蹲在路邊再次吐了起來。
“趙秘書，你這身子，得告訴秦總了啊！”
“不著急，再等等。”
等到肚子大了，藏不住了再告訴秦鋒，那個時候，秦鋒肯定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想到這里，趙嬌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是，如果秦總想和你……”
趙嬌一愣。
秦鋒大踏步地走進了飛機樓，他已經是這里的常客，也有資格直接去找林老，但是現在，當他進去的時候，林老的秘書帶著歉意。
“對不起，秦總，林老正在開會，您……”
“我這里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告訴林老，是空軍裝備發展中的大事！”
“好。”
幾分鐘后。
“林老請您直接去會議室。”
秦鋒也不怵頭，咣咣咣地走進了會議室，進去一看，果然，不少高級領導都在，甚至就連張老、楊老他們也在，應該是開會討論什么大事吧。
自己這事，有他們的事情大嗎？
管他呢，在自己眼里，就是大事！
“秦總，你來的正好，各位領導都在，有什么大事你就說吧。”
“嗯，各位領導，我這次去德國，給咱們空軍弄到了四十臺三代渦扇大推發動機。”
“什么？啥型號？”
“al31f，就是老毛子的蘇27戰機上使用的那種。”
“好東西啊，這可是和f110一樣的三代軍用大推！”
“還有四十臺，完全可以組裝二十架殲十一，有了這種發動機，殲十一的性能就完美了！”
“老毛子的發動機加工工藝不高，我們在弄回來之后，也可以展開測繪仿制，美制的戰機是真的仿制不出來，但是老毛子的完全沒問題！”
“是啊，這下終于解決了心臟問題，咱們的和平典范工程，不要也罷！”
在場的眾人頓時就興奮起來了，剛剛談的事情讓他們很壓抑，現在終于舒爽了！
秦鋒聽到和平典范幾個字，終于明白過來了，雖然還沒到最后那一步，但是空軍已經開始有這種預感了，今天開會，怕是討論這件事的。
有了殲十一，其實殲八2是否改進已經無足輕重了，畢竟殲十一的性能甩殲八2幾條街，但是，由于斯貝發動機的動力不足，殲十一的高空高速性能到原版的雄貓差了一大截。
美制的f110發動機就那么幾臺，不可能大批量裝備，現在，秦鋒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小鋒，你就是咱們的及時雨宋江！咱們需要什么送什么！”林老咧開了嘴笑了起來。
“不過，各位，這個項目遭到了敵特的破壞！”
在場人的臉瞬間變化，敵特破壞？
“秦總，伱在國外遭遇危險了？不應該啊，咱們一直派人在暗中保護的啊！”
“不是國外，是國內。”秦鋒說道：“我懷疑，有人已經提前發現了我們的交易，為了阻止我們空軍邁向現代化，故意給我們搞破壞！”
不用說潘麻子了，哪怕就算是柳忠烈，要是在這里，聽到這樣的話，恐怕都得屎尿齊出。
“怎么回事？”楊老開口：“小鋒，你說說看。”
“咱們和老毛子的交易，是用我們剛剛研制出來的龍芯一號換他們的發動機，為了給咱們空軍搞來發動機，咱們寧可血虧，半價給老毛子十萬塊處理器！”秦鋒滿臉的悲痛，我這么愛國，居然還有人給我潑臟水，想要搞臭我，搞垮我，我委屈！
“嗯，然后呢？”
“我剛剛回來，就被一大群領導給圍攻了，他們都想要我提供低價處理器，這背后有著險惡的用心，想要搞垮咱們龍芯公司，這樣，就無法和老毛子達成交易了，我好容易說服了領導，然后，又接到了讓我震驚的消息，有人給咱們拉閘，讓咱們生產線徹底停擺，直接損失過億！咱們損失點錢也無所謂，但是，生產線上給老毛子生產的這批處理器，全部都報廢了！”
林老立刻就拍了桌子：“沒錯，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先把那個拉閘的人抓起來！讓他供出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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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的臉色也無比難看：“有人向前走，有人就要拖后腿！某些人心術不正，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是該讓他們受到懲罰！”
“各位領導，我覺得這背后肯定有一個驚天陰謀，我已經不信任今天和我坐一個桌子上吃飯的那些人了，請部隊領導給我做主！”
“你放心，秦總，敢給咱們軍隊現代化裝備使絆子，這是活膩了！”張老也動怒了：“這件事，必須要一查到底！你有什么要求？”
“這次給咱們龍芯公司造成了一億元的損失，這筆錢，必須得賠償給咱們！”
“沒錯，手欠，就得讓他們付出代價！”
“為了避免今后再出現這種事情，我們想要在高科技基地里設立自己的發電廠，我們還要求打井，開采地下水，不管是電力還是水力，都由我們自己來供應！”
一眾領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吃驚。
因為一次被拉閘限電，太平洋集團就怒了，要自己蓋發電廠！這，這可能嗎？
國家的電力是統一供應的啊！
而且，現在的電力供應主要還是火力發電站，你們高科技基地距離首都市中心那么近，你們壘個大煙囪合適嗎？就算是現在還不講究環保，天天汩汩地冒黑煙，也影響市容啊！
而且，發電廠要煤炭供應，天天得有重卡給送煤，你認為重卡能進那種地方？
“這樣吧，咱們和供電部門協調，給你們準備兩套線路，這樣，就算是其中一套線路出現了故障，也可以及時切換到另一條線路。”
首都那么多企業還在為節省電力而絞盡腦汁，做各種省電的預案，而太平洋集團的高科技基地呢？居然要有兩條供電電路，就是為了避免其中一條故障檢修。
這次拉閘限電，對方做得太直接了，下次呢？可能就是停電檢修，這個沒辦法，有故障總得檢修，但是，兩條線路同時出故障的概率是很低的，除非是人為的，所以，這樣就能解決問題了。
“你們再配兩套柴油發電機當備用機組。”
“好吧。”秦鋒點頭：“不過，我們也決定了，在首都這邊的規模不再擴大，接下來新建芯片廠，我們會選擇其他城市。”
這次拉閘限電，也給秦鋒一個提醒，他得考慮電力供應問題！
造芯片，是真的費電！
芯片需要光刻機，光刻機的光源是激光，動輒就是兆瓦級別的功率，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燒出對應的溝壑來，還好現在制程還不是很先進，到了后世那種幾納米工藝，光刻機需要的光源更加特殊，僅僅是光刻機需要的電力，就占據了整個芯片廠用電量的一半！
就拿后世的巨頭臺積電來說，2020年，光刻機耗電100億度，而全年用電量也只有160億度，而這160億度電，是整個灣灣所有用電量的百分之六！而2021年，用電量就達到了191.9億度，根據這種漲幅估算，到了2025年，臺積電一家公司就要占島上整個能源消耗的八分之一！
除了光刻機之外，制造芯片需要干凈整潔的環境，恒溫恒濕的廠房需要大功率的空調持續運轉，這些也都是很費電的。
造芯片超級費電，把芯片廠全部設立在首都這邊是不合適的，畢竟接下來十幾年，首都會繼續面臨用電荒，太平洋集團畢竟是個民企，搞不好得罪了什么人，又給拉閘了。
惹不起咱們躲得起吧？咱們換個城市！
不過，秦鋒這番表態在一眾領導眼里看來，就變成了心灰意冷，哼，背后使陰招，讓秦總這樣的愛國企業家備受打擊，做的太過火了！咱們部隊可不管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斬斷伸向龍芯公司的邪惡黑手！
失意的潘慶功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地向回走。
看來王領導是真生氣了，把他的秘書給派了過來，親自處理這次拉閘事件，王領導說要開除他，就算是他去求自己的直屬上級領導也沒辦法。
只能等王領導氣消了再說吧！柳忠烈，老子這次可被你害慘了，你不是說已經布置好了，各級領導都會對秦鋒那個小伙子反感嗎？
他的家距離單位并不遠，走路就可以了，今天他只覺得這段路格外的漫長，就在他剛剛要走到家屬院門口的時候，一輛掛著警燈的212開到了他的跟前停下，兩個大蓋帽下來。
“你是潘慶功嗎？”
“怎么了？”
“你涉嫌投敵叛國，請跟我們回去調查。”
投敵叛國？潘慶功臉色頓時一變：“冤枉，冤枉啊！我，我根本就不認識外國人，我……”
嘩啦！銀手鐲被戴上，潘慶功只感覺到兩腿發抖，褲襠里濕了。
小小的審訊室里，潘慶功眼淚鼻涕一大把：“我坦白，我交代，我收了柳忠烈一萬塊錢，讓我給龍芯公司拉閘，我真的沒有投敵叛國啊！我家三代貧農，我……”
“柳忠烈？l想公司的那個嗎？”
“沒錯，就是他！都是他指使我這么干的，我收錢是不對，都怪我當時鬼迷心竅，但是，我肯定沒有和外國人勾結啊！”
審訊人員對視了幾眼，立刻做出了決定：立刻調查柳忠烈，申請抓捕！
此時，柳忠烈壓根就沒意識到危險正在來臨，當他走出酒店的時候，心中充滿了希望，什么龍芯，簡直就是笑話，要說搞芯片，還是美國，硅谷可是全球最先進的高科技基地，只要抱緊了英特爾的大腿，l想就可以迅速發展壯大！
帶著自豪和驕傲，他走向自己的那輛虎頭奔，這幾年搞漢卡，賺了不少錢，他也有最豪華的轎車乘坐了，這也是談生意必須的。想想當初，經歷了多少挫折，但是他依舊相信，自己是能成功的！
這幾年下來，他終于成了成功人士，坐上了高檔轎車，出門都有手下，而且，接下來會和英特爾搞合作，l想能發展成為世界級的巨頭！
但是，就在此時，前面有人突然出現，擋住了他。
“讓開！”
“柳忠烈？”
很快，柳忠烈就坐上了鐵板凳，當看到對面坐著的人的時候，頓時一愣，然后渾身開始發抖。
對面不僅僅有大蓋帽，還有穿軍裝的！一旦由穿軍裝的人接手，那他就……
“柳忠烈，你和美國人皮特會面，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啊，就是好朋友隨便聊聊。”柳忠烈故意裝作鎮定的樣子。
“柳忠烈，你知道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以你的罪行，是要被槍斃的！只有坦白，才能爭取寬大處理！”
“我真的沒說什么，你們也知道，我們l想是計算所下屬的計算機公司，我們負責養活計算所上千口人，我們得想辦法賺錢啊！皮特是英特爾公司的代表，我找他，也是談合作，怎么，你們難道想要給我編造罪名嗎？”
“正常的商業合作，我們當然不會管，但是，如果是為了打擊國內企業，向外國人交投名狀的話，我們絕對不會姑息！”
“你們說什么，我不懂！”
“潘慶功都招供了，是你花錢收買他，讓他故意給龍芯公司斷電，試圖讓龍芯公司生產不利，陷入危機，甚至是破產倒閉，這樣就能打擊我們國家的民族芯片產業，給英特爾減少競爭對手，是不是？”
“不是，我沒有！”
“還嘴硬，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來，聽一聽這是什么！”
當磁帶被播放出來之后，柳忠烈徹底傻眼了，那天他和潘麻子的對話，居然被潘麻子給錄下來了！
“你們公司的人也都做了筆錄，就你一個人嘴硬，不承認是沒用的！”
“這，這也只是一些商業競爭手段，最多就是不當的商業競爭，這和投敵叛國沒關系，你們不要給我扣大帽子！”
“好啊，還嘴硬，好，就讓你知道這件事的輕重，目前龍芯公司生產的芯片，都是給軍隊提供的，因為斷電，造成了大批的芯片報廢，給部隊造成了重大損失，這不是敵特分子的故意破壞，還是什么？”
柳忠烈渾身顫抖起來，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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