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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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魔法部，向南不過數百米，兩人便來到了山腳下，來往旅客熙熙攘攘，皆抬頭仰望著那些承載著厚重歷史的廟宇。
希臘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與神話高度綁定的國家，也是西方文明的起源之一。
然而很可惜的是，同時，他也切實的在諸神廟中看到了一些古老的魔紋石雕。很顯然，在神廟的修復上，希臘魔法部的巫師們，也有一定的參與。
不然應當會出現一些扭曲奇怪的字節…
可惜的是，這些東西于他而言，價值少了許多。
古老的祭祀之用，早已經消失，更遑論這么多年，被各種宗教頻繁入住，以及戰爭影響。
其依舊能夠被修復后矗立在此，已經殊為不易。
哈利看著那宏偉的廟宇，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疑惑。
“沐恩叔叔，幾千年前的那些古希臘的巫師們，到底施展的是什么樣的法術？”
沐恩想了想，指向那整齊排列的石柱，以及各種石墻雕刻的復制品，壁畫。
“在遠古時代，自然崇拜的時代，神明還沒有具體的形象，是雷電、是山火、也可能僅是狂風和海嘯。
在這個時代，人們所崇拜的都是憤怒的神明，因為蒙昧的人們只有在遭到神罰時，才會有神明的概念。
于是，第一批的施法者們，將自己的力量認為是神明的恩賜。
他們掌控著雷電，火焰的力量。是暴力的，純粹的。因為在那時的施法者看來，只有這樣的力量，才能展示出神明的憤怒，才能讓人類害怕，只有害怕，才能產生敬畏！
而也只有敬畏，才可以消除神明的憤怒。”
說著，沐恩的手在半空中一抹，一幅畫卷在他眼前展開。
風在怒嘯著，烏云壓蓋天際，滾動的雷霆落下，帶來熊熊山火。
而在這天傾之景下，衣不蔽體，以部落為單位的男女們，對著天空不斷的磕頭叩拜。在他們看來，這是神明的憤怒。
而在這一景旁，部落的巫祭站了出來，他們交流著，審判著，最后找出了祭品亦或者是罪人，用燃燒著的火焰或雷電，將其殺害。
此后，雷電平息，烏云散去…
而在此景下，周圍的景色卻逐漸消散。
但那巫祭卻并未脫離畫卷，他開始變得高大巍峨，一個個的巫祭，手持雷霆或是權杖，在后人的言傳中，化作了神明。
“后來的人們，將遠古時期的施法者們，便看作了神明——但，并不是所有！”
“古希臘因為其與神話高度結合，施法者們更能知道所謂神明之論的本質，雖有尊敬意味，卻并無愚昧崇拜。相反，他們開始審視自身。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也有著與神明類同的力量。
于是他們研究自己，研究這個世界。外在的軀體，內在的靈魂以及思想，亦或者是這世間的萬事萬物。
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是有邏輯的，是美麗而自洽的。包括人的身體，都符合精妙完美的比例。
只要能夠解析出背后的邏輯，將其化作公式，再把它們賦予到一個個石頭上，布面上，泥土上，便可賦予其非凡的力量。
魔法是世界的恩賜，而非是神的。而施法者要做的，僅僅是在翻譯它。”
說著，哈利畫卷上的那些神明形象，被剝奪了手中的雷霆與權杖，展開了肢體，化作維特魯威人一般，被解構、被剖析。
而后，那些被剖析出來的公式模板，又被取出，放在了另一個人類的身上。
他枯槁的身形開始充盈起來，發絲飛揚，軀體變得逐漸豐滿有力，如同是天地間最完美的造物。
“這是…”
“這就是人體煉成的由來。”沐恩笑到，裸露出來的手掌上，出現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陣列。
啪啪——
身后傳來了拍掌聲，一個渾身黑服的老者擺手走來，摘下帽子微微頷首。
“令人贊嘆的說法。”說著，他伸出手來：“你好，我叫做羅爾·休克爾頓。伊法魔尼魔法史教授。”
“你好。沐恩·瓊斯，來自英國的旅客。”沐恩和他握了握手。
他剛才已經為自己和哈利設置上了消影咒，卻沒想到這里還能遇見其他巫師。
不過無傷大雅。
休克爾頓點點頭，隨后看見了哈利，面色驚訝。
“哈利·波特？！天吶，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倍感榮幸。”
說著，他也伸出手來。
哈利有些驚訝的點點頭，伸出手去，他沒想到都跑到希臘了，還有人認識他呢。
“見到您很高興，先生。”
“不必疑惑，雖然伏地魔沒有影響到我們那邊，但巫師界并不算大。伱的故事，我們都有耳聞。”他笑了笑，隨后看向沐恩。
“所以瓊斯，你的看法是，巫師即是神靈嗎？”
“那要看你怎么定義神這個詞匯了。”沐恩笑了笑。
“那你是怎么理解的呢？”休克爾頓說道。
“巫師不需要成為神靈，神只是人類為了尋求心靈的安居所構造出來的東西。
作為巫師，我們研究真理，剖析世界，我們不需要‘神’這種代稱來為自己的身份增添重量。
巫師，不，應該說人類！人類這一身份，就夠有重量了。”
休克爾頓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他捻起手指。
“假如，我是說假如真的有神的存在呢？是天地，是世界的兒子，他們天然的就掌握著更高的偉力，從誕生下來就手握著權柄。若是如此，你對神明還會這么看嗎？”
沐恩看向他：“就算如此，我也不認為祂們會比人類，比巫師更為高等。”
休克爾頓略蹙眉，解釋道：“人類也好，巫師也罷。都并不完美。但天生就擁有權柄的神靈，卻有著完美的力量。
祂們不需要魔紋，也不需要咒語就能施展出偉力，這是巫師做不到的。巫師永遠無法做到真正的完美，更遑論麻雞們。”
說著，他溫和的笑道：“就如同柏拉圖腦海中完美的直線，和亞里士多德繪制出來的，并不直的直線一般。
神靈是完美構造，而巫師永遠只能無限趨近完美，除非——成為神靈。”
沐恩略為思量了一下，隨后無奈笑道：“我不是亞里士多德…所以，我想你說的是對的。”
休克爾頓沉默了片刻，隨后點點頭，告罪一聲，轉身離去。
哈利疑惑的看著他的背影，問道：“沐恩叔叔，你們在說什么啊…”
沐恩笑了笑，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從理念上來解釋就是…他想成神，我嘛…我不覺得巫師需要成為所謂的‘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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