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魏風呢喃著:“要不就叫‘真相’吧?”
“不行,霸氣不足……”
“天下萬般兵刃,唯有過往傷人最深,要不就叫‘過往’。”
“也不行,氣勢不夠……”
“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李師傅看著魏風在這里嘀嘀咕咕,神色有些怪異,僵硬的轉過腦袋問荊尚古:“他……他這是在?”
他很想說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癔癥,不行的話讓藥理學院的教授給他看看,但又覺得這么說話有些不妥,只得詢問荊尚古。
荊尚古扶額,嘴角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很像牙疼:“他有時候是有點……”
吭吭哧哧半天,荊尚古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雖然在訓練過程中也見過魏風的怪異舉動,但還是沒有習慣。
剛進入重力訓練場的時候,魏風就跟裴漢升神神秘秘的說著什么:“有沒有感覺自己在負重前行?肯定是哪個老小子在背著咱們歲月靜好……”
還有:“感覺到肩上的沉重了嗎?那是我們友情的份量……”
更有些壓根聽不懂的諸如:“假設我們現在重力加速度為4G,那么問題來了,小明從10米高的地方跳下,落地需要幾秒才會死……”
雖然他神神叨叨嘀嘀咕咕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哪位不是耳聰目明之輩,句句都聽得一清二楚,只是沒人知道該怎么接罷了。
另一邊魏風還在糾結:“要不就叫三少爺的刀?小李飛刀?天涯明月刀……”
李、荊二人對視一眼,忽然有些后悔讓他在這里起名字了,等他私下里自己去犯病多好。
“啪!”魏風猛地一拍掌。
他興奮道:“要不就叫‘看起來普普通通實則內有玄機的刀’簡稱……南柯。”
此處若是有彈幕,李、荊二人肯定會緩緩扣出一個問號來,前面那句話和后面的簡稱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嗎?
但他們敏銳的察覺到魏風原本興奮玩鬧的神情竟然在說完這句話后逐漸消散了,反倒有些惆悵的感覺。
所以二人也沒有多問,只是對視一眼。
李:南柯是什么?
荊:聽起來像是地名。
李:是有點。
魏風將刀遞還給李師傅:“勞駕您,此刀名為‘南柯’。”
前世今生,孰真孰假,南柯一夢,誰又能分得清哪里是夢,哪里是真。
李師傅接手,指尖在刀身根部按下,再抬起時,“南柯”二字已經印在其上,顯露片刻又逐漸隱去。
“謝謝李師傅。”魏風接過道謝。
李師傅擺手:“開門做生意,沒什么謝不謝的,倒是……小魏啊,你覺得我這鍛造靈兵的手藝如何?”
魏風豎起大拇指:“強的沒話說,您是我平生僅見此道之上最強的大師。”
“呵呵呵呵。”李師傅擺手:“不至于不至于,還是有幾人手藝不輸我的哈哈哈……”
李師傅笑的合不攏嘴,荊尚古嘆了口氣將臉轉到一旁。
過了會,他又問:“那如果讓你來學習鍛造靈兵,你會不會有興趣?”
魏風不假思索道:“當然有興趣。”
有戲!
李師傅眼含期待道:“此話當真?那你可愿跟我學習鍛兵?”
魏風肯定的點點頭:“等我完成我的小目標,一定來跟您學鍛兵。”
李師傅疑惑問道:“什么小目標?”
魏風躍躍欲試道:“讓山長跟我下五子棋。”
李師傅:???
荊尚古:???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魏風,魏風摸摸后腦:“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李師傅滿臉不解,轉而問荊尚古:“這孩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這里真的沒問題嗎?”
荊尚古苦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他之前也沒聽說過啊,正常人的目標難道不是三十歲前躍過龍門、同境無敵、修煉到羽化境之類的嗎?
“罷了。”李師傅轉過身去,開始收拾他的鐵錘、鐵砧:“他今日可能不太清醒,日后再議吧,你帶他該去哪去哪。”
荊尚古苦笑,領著魏風便準備辭別,臨出門前,只聽身后李師傅的聲音傳出:“下次需要再鍛造什么,讓這小子自己來就行。”
待到兩人離開,荊尚古才跟魏風解釋:“李師傅這里不是誰都接待的,尋常師生需要打造靈兵自會有其他工匠接待,這次也算是給你許可了。”
魏風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由于鍛造耗時不短,天早已由白轉黑,甚至就快要再次轉白了,兩人就此分別,并交代次日單獨開展特訓,不用再去找侯凌岳報道。
魏風了然,從風影樓回來后他就知道了,所謂特訓的核心內容,同樣也知道特訓名單就出自風影樓。
那風影樓的劉主管讓自己將影衛令牌交給馮萬虎,想來特訓不會在學宮內持續太久了,而這個期限很可能就是十天。
離開兌換處后,魏風徑直出了學宮,最近特訓太忙,他有段時間沒有回過書屋了。
抵達福緣齋時,已經是丑時末了,若是夏天天就要蒙蒙亮了,但此時已是深秋,恐怕還要一個多時辰。
城里住戶大多還睡得香甜,但福緣齋的后院內已經有了動靜。
“元力運行到手三里竅時注意回轉,一定要牢記給自己留一分余地,萬相殺法講究靈活多變,以百變應不變……”
于齋主不急不緩的聲音從院內傳出,院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各持一柄木劍在相互拆招。
聽到院門被推開的動靜,兩人仍未停下手中動作,只有于齋主淡淡招呼道:“回來了。”
魏風笑嘻嘻回應:“是的,剛剛弄到一把好刀,回來給您老人家瞧瞧。”
“哼。”于齋主從鼻孔中哼出一口氣:“什么好刀我……嗯,確實是把好刀。”
話說半截,他的神魂之力探出,勘破刀身上的偽裝,忽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下一瞬,于齋主已經出現在魏風身前,魏風手里的刀也到了他的手中。
感受著刀身上熟悉的質感,于齋主恬淡的神情緩緩收斂,換成了一絲悵然。
院內對練的兩人見許久沒有指導聲傳出,不由得也將目光望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