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駐地。
靠著家族療傷丹藥的支持,白尚杰的傷勢已無大礙,只要接下來一段時日不要再全力出手,便可痊愈。
雖然身在家族駐地,但是今天發生的事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只不過少了他的專屬仆人老李之后,其他下人匯總過來的信息他總覺得有些雜亂。
必須要重新培養一個干事利索的人了,他心想,只是有個疑問卻浮現在他心間,按理說朱明奎在十萬荒山中被他追殺,跑掉了便是,他怎會突然出現在西河郡,又是為什么要潛入白家、潛入到他身邊。
若論起仇恨,按理說朱明奎應該更恨白尚武一些,畢竟他只是壞了那家伙一次事,而白尚武則是一路追殺將那人打成重傷的,使用秘術潛伏白家也應該挑他武院的下人才對。
除非……
除非朱明奎目睹了他與友人丁一川從那道旋渦中出來的一幕,也對他們的收獲動了心思。
但若是如此,在探明白尚杰確實空手回府后應該快速離去,嘗試截殺他那友人才是,怎會在城內逗留?又混進去那什么破商隊,他一個修行者哪里需要跟著商隊。
任憑白尚杰如何思索,都想不明白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這便是信息差導致的。
朱明奎已死,那就沒有人知道他是進入過那些旋渦的,知道旋渦內必有產出,知道白尚杰與丁一川必有所獲,所以在二人進入旋渦后,他就在那附近刻意制造出很大的動靜,將附近的修士吸引過來。
這也是白尚杰遭受的襲殺遠超想象的原因,以至于身為白家人,家族駐地距離十萬荒山如此近,還落得重傷逃離的下場。
朱明奎知道自己不是二人對手,所以使出這借刀殺人一計,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清楚,如果白尚杰跑不掉,那擊殺他的人只會實力更強,他更不可能打得過,也搶不到寶物,所以不在戰場外圍等候,而是直奔西河郡。
他就賭白尚杰可以逃離其他人的襲殺,只要白尚杰逃出生天,必然會回到西河白家,所以他做了兩手準備:
其一是在西河郡外準備截殺白尚杰,只要白尚杰在搏殺中受了傷,他就有機會,由于不知道白尚杰會從哪條路線回返,他只能在城域附近等候,只不過到了西河郡才發現,白家的勢力太大,城池附近只要有戰斗,白家人第一時間就能趕到,無奈只得放棄。
于是他便專心于計劃二——潛入白府,他相信憑借自己隱匿氣息的本領,潛入白家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只不過到了白家駐地附近時,他卻有種格外強烈的危險預感,感覺只要自己敢進去,必死無疑。
不得已,他只能讓秘術人偶潛入,他找到老李外出的機會將其轉化為秘術人偶,潛入白府打探消息。
其實計劃到了這一步,他已經失敗了,老李就算能打聽到寶物在哪,也不可能將其帶出防備森嚴的白家。
只是他的僥幸心理作祟,還想賭一把,因為丁一川那邊他的機會更加渺茫,且不說龍門境的高手他絕對無法力敵,單說從十萬荒山回京城有多少條道路,他該去哪里等候攔截,路上攔截不到就再無可能,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去京城與學宮附近撒野。
在白尚杰返回家族,老李確認其是空手而歸后,他就知道這次的籌劃與準備算是全部落空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事實真的發生后也不免有些失望。
就在他準備回返十萬荒山時,卻碰到了意外驚喜,他以前為了破境修煉的采補邪法竟然起了反應,他也采補過不少女子,這還是第一次見邪法這么活躍的。
他順著感覺找過去,發現那是來自昌平郡的一支商隊,商隊中有兩人的氣息格外甜美,讓他十分著迷。
于是臨時起意,潛入商隊,只待商隊出了城便要下手,只是沒想到恰好在這個時間,神魄境的白家家主發現了他的秘術人偶,這就是天有絕人之路。
思索許久無果,白尚杰長出口氣,起身打算去院外轉轉,順便物色一個機靈點的下人。
出了小院,正巧遇到大管事帶著人回到府內,身后幾位修士還抬著兩具尸體,一男一女,他好奇走過去,詢問大管事這是在干什么。
大管事微躬身回道:“這是今日在城中死亡之人,都是被朱明奎種下過那種秘法的,其余尸體已經被家屬收殮,只剩這兩具無人認領,家主遣我將其帶回家族。”
白尚杰了然,看著兩具尸體被抬走,一具女性尸體胸腹被破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臟器都看得一清二楚,另外一具男性尸體被羽箭眼眶射入,洞穿頭顱。
驀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喊道:“等等!”
大管事疑惑回頭,卻見白尚武急匆匆地跑到那具男性尸體身邊,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頭顱上插著的那支箭矢,語含期待的指著問道:“這支羽箭是誰射出的?”
大管事輕輕搖頭:“我們抵達現場時就只發現了這具尸體,卻是不知弓手是誰。”
“是么……”白尚杰有些低落,剛涌現出的希望也轉化為失望,擺擺手:“那算了吧……等等,這人是什么時間死亡的?”
“約莫巳時末。”
白尚杰若有所思的離開了,起碼他可以從自己那份名單中,將今日巳時以前離城的那部分劃掉。
白家在擒獲朱明奎后便解除了封城,魏風在忙完幾件事后立刻去尋了卜吉與草兒,告訴他們危險已經被解決了,是時候歸隊了。
兩人都沒問魏風怎么知道他們躲在了哪里,也充分相信魏風說的話,跟著他便離開了,只是重新見面時,草兒看著魏風的眼神有些躲閃,總是不自覺的往卜吉身后縮,過了好一會才恢復正常。
三人小跑著趕到盛世商會據點時,商隊正好已經整裝,只待重新清點人數后便出發了,至于成衣鋪那些人他們肯定不會再等了,這已經誤了大半天時辰了,他們還不知道那十位可憐的女人已遭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