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
僅僅只是一本傳承之書，承載的知識卻是十分驚人。
僅僅只是第一頁上，所承載的知識總量，就超過了《無盡深淵》整本書的體量。
而且規則層次也要更高。
之前，白夜早就將《無盡深淵》、《深淵降臨》等諸多深淵體系的‘知識’完全掌握。
但直到得到了至高毀滅：無盡深淵，白夜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在‘深淵’體系這條路上，僅僅只能說是剛開始。
僅僅只是鉆研了一小段時間，白夜就確定，至高傳承和普通傳承之間，絕對有著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差距。
說是一個天一個地，都不足以形容。
當然，這種程度的傳承，想要完整掌握，也是很難的。
白夜現在的生命層次、靈魂層次，就遠遠達不到要求，只能掌握一小部份。
但即便只是這一小部分，也足以讓白夜獲益匪淺了。
一時間，白夜放下了外界的一切。
除了本體留在起源大陸陪伴家人之外，所有分身都全神貫注，投入到《深淵》的參悟當中。
在白夜沉浸于參悟至高傳承的同時，無限渾源空間當中，眾多修行者一方的強者，也在瘋狂對天生渾源生命一方的強者進行追殺。
大量的天生渾源生命或是隕落、或是被生擒，鎮壓在某些特殊的源世界，作為磨礪修行者強者的‘磨刀石’。
盡管許多天生渾源生命早早得到‘始祖’隕落的消息選擇跑路，但無限渾源空間雖大，卻也是有極限的。
無論逃到哪里去，總有被找到的一天。
僅僅幾千個大破滅紀元，天生渾源生命一方就已經損失了絕大多數的力量，只剩下極少數藏的比較深的，還能勉強茍延殘喘。
但卻也絕對不敢輕易露頭。
哪怕只是悄悄吞吃一個源世界，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被修行者一方察覺到，從而掀起下一輪‘大搜捕’。
經過數千個大破滅紀元的動蕩和混亂，無限渾源空間之中的局勢終于漸漸穩定下來。
‘元’本體留在永恒之地，開始漫長而復雜的修復工作。
八名渾源領主的分身，則是匯聚到起源大陸，來和白夜碰面。
“這次行動，我覺得可以到此為止了。”
一見面，‘元’就說出自己的看法：“天生渾源生命雖然邪惡，但作為‘磨刀石’磨礪后輩，還是很有價值的，沒必要趕盡殺絕。留一些，讓它們繼續繁衍出更多的強者，我們也能更好的磨礪那些有望打破‘樊籠’的后輩。”
每一個渾源修行者，對于培養后來者都是很熱衷的。
其中尤以‘元’最熱衷于這件事。
像是‘界心大陸’、‘饑餓世界’等等特殊的源世界，都是‘元’一手打造出來，專門用來培養那些有望打破‘樊籠’的天才。
類似這樣的源世界，‘元’在漫長的歲月當中，打造出了一大堆。
還專門創造出大量神王甚至更加弱小的修行者就能修煉的秘法，為一代代修行者打好根基。
如今無限渾源空間當中的修行者，絕大多數都曾經受過‘元’的恩惠。
“你對培養后輩最擅長，既然你說有必要留一些天生渾源生命，那留著就是。反正沒有‘始祖’這個級別的存在，也無法對咱們修行者構成什么實質性的威脅。”
白夜知道‘元’這番話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立即表明不會插手的態度。
看了‘元’一眼，白夜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微笑道：“永恒之地那邊，就麻煩你費點心了。當時戰斗太激烈，我根本顧不上考慮對環境的破壞問題。”
“哈哈哈，沒事，能滅掉五位‘始祖’，尤其是其中還有四個殺不死的存在，我就算再累也值！”
‘元’哈哈大笑。
其余渾源領主也都是笑了起來。
忽然，白夜臉色一正，嚴肅道：“諸位，我準備離開無限渾源空間了。”
“嗯？”
羅峰不禁一愣，問道：“白夜哥，你上次不是說，還有一段時間呢么？”
“已經差不多夠了。”白夜搖搖頭，說道：“無限渾源空間已經無法承載我的存在，我再不離開，會對這一方世界造成嚴重的破壞。”
隨著對《深淵》的不斷參悟，白夜的‘位格’也在不斷提升，早就超過了無限渾源空間可以容納的極限。
單單白夜存在的本身，就會給這一方世界帶來極大的負擔。
比所有渾源修行者、源世界加起來還要大得多。
離開，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且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就離開。
聽到白夜的話，其他渾源領主都是一陣沉默。
忽然，‘元’哈哈一笑，開口道：“都苦著臉干什么？‘深淵’突破更高層次，對我們是好消息才對！這證明，領主之上，確實有更高的境界等待我等去追尋！”
說著，‘元’看向白夜，半開玩笑道：“‘深淵’，你去到更高層次世界之后，若是有條件，可還要記得拉我們一把啊！從你這來看，無限渾源空間也和源世界一樣，是個更大的‘樊籠’罷了。”
其他渾源領主也都紛紛附和。
白夜遲疑了片刻，點點頭，說道：“若是還能回來，或者想辦法聯系你們，我會將更高層次的消息送回來。”
“好，那我們就指望著你了！”‘星芒’半開玩笑地接過白夜的話，自然而然地將話題岔開，轉移到為白夜‘送別’上。
宴會結束，白夜告別其他領主，回到起源大陸。
羅峰的本體也回來了。
人類族群之中，所有和白夜關系親近的，都被召集到一起，為白夜送行。
白夜隱約有一種預感，這一次離開無限渾源空間之后，要送消息回來可能還容易點，但本體再想回來，恐怕就不可能了。
從弱小時期接觸修煉之道起，漫長歲月之中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了突破這一方世界的‘極限’，跨入更高的層次。
而一旦到了那個層次，想要再進入低級別的世界，就會非常困難。
就好像一頭大象根本不可能鉆進螞蟻窩一樣，除非用上一些極為特殊的手段。
“我要離開無限渾源空間，前往更高層次的世界了。”
白夜看向眾人，開口道：“想要留在族群的就不用說耍敫乙黃鹱叩模梢越肷鈐ㄊ瀾紜衷詰納鈐ǎ丫儷雋聳屎險嫻氖瀾紜！�
隨著對《深淵》的參悟，白夜體內的深淵之塔也在逐漸產生著變化。
當白夜對深淵體系的理解達到一個極深的程度之后，深淵之塔內，因為‘毀滅’的特性達到了一個極致，反而誕生出極致的‘生機’。
這股‘生機’，便是在深淵之塔內構建起了一個個新的世界。
雖然和深淵屬性的世界相比起來，這種更適合普通生命生存的世界所占的比例非常少。
但以深淵之塔的浩瀚，這一小部分世界，也足以容納海量的生命和強者生存。
更高層次的世界，必然有著無盡的危險。
但白夜有足夠的信心，能夠庇護生存在自己世界之中的生靈，尤其是那些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人們。
白夜之前已經和家人商量過，他們都決定進入深淵世界之中，跟白夜相伴。
“我就不去了，我在修煉上的潛力已經耗盡，不如留在族群里，培養一下后輩天才。”乾巫國主第一個開口，婉拒了白夜的邀請。
盡管他知道，若是他想要去，深淵世界之中，一定會有他的位置。
或許還是頗為重要的位置，比如某個完整世界的‘主宰’。
“我跟老師走。”晉羅毫不猶豫地說道。
在晉升‘無敵之上’之后，晉羅的潛力也已經耗盡，想要突破渾源層次幾乎不可能。
但他卻不愿放棄。
在晉羅看來，跟隨白夜離開無限渾源空間，說不定就能找到突破的機緣。
其他人族高層、和白夜有著親近關系的人們，也都紛紛做出選擇。
大部分都不愿意換一個陌生的環境，選擇留在族群之中。
不過卻也有一小部分，選擇跟隨白夜，去見識更加廣闊的世界。
“我走了之后，以后就算再想為族群做什么，也很難。”
白夜手掌一翻，一座高塔出現在手中：“這是我煉制的‘傳承塔’，內部包含我所修煉的所有體系傳承，最高可達到無限渾源空間的極限。至于接受傳承的考驗等等，我也都在塔內安排妥當，就將它留在族群之中吧。”
“傳承塔永久開啟，可容納近乎無限的生命接受傳承。不過每一層，針對傳承者所選擇的‘道’，都會進行諸多考驗，只有完成考驗，才能進入更高層，接受更高層次的傳承。開啟‘傳承塔’需要極為龐大的能量驅動，單靠起源大陸本身無法支撐。我留下的能量夠用幾百個大破滅紀元的，羅峰，后面就要你來想辦法了。”
白夜解釋了幾句，看向羅峰。
后者伸手一點，感應著傳承塔內的情況，片刻之后點頭道：“能量消耗確實很驚人，不過一個世界境渾源就勉強供得起，以后就交給我好了。”
“那就這樣吧，諸位不必再送，我就直接離開了。”
白夜伸手一揮，將選擇跟隨自己離開的眾人收進深淵世界，直接一步跨出，消失在大殿之中。
無限渾源空間，羅峰跟了過來，看著白夜。
“其他渾源領主，潛力已經耗盡。我所看好的，有望打破這一方世界極限的，唯有你、雪鷹、元三人。”
白夜看向羅峰，開口道：“我在更高層次的世界等著你。等我弄清楚更高層次的諸多信息之后，會想辦法送回來，別讓我等太久。”
羅峰微微點頭。
若是不知道更高層次的‘路’也就罷了，既然知道渾源領主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羅峰怎么可能甘心止步不前？
“好了，多余的話就不必多說了，我就走了。”
白夜擺了擺手，沒有繼續再多說什么。
感受著周圍時空不斷傳來的排斥感，白夜心念一動，收斂所有的力量，不再抵抗這股‘排斥’。
下一刻，無限渾源空間之中裂開一道細小的縫隙，將白夜整個‘吞’了進去。
白夜消失之后，空間自動愈合，縫隙完全消失，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無限渾源空間之外，一片難以形容的虛空之中，白夜的身影驟然出現。
剛剛降臨，白夜就感受到一股極為驚人的詭異力量，在不斷腐蝕著自己的神體。
就算是羅峰那達到無限渾源空間所允許的‘極致’的神體，在這種環境下，恐怕都生存不了一秒。
也就白夜的神體早就在諸多‘道’的迭加之下，強化到了一個無比可怕的地步，才能在這里生存。
“無限渾源空間呢？”
白夜茫然四顧，周圍是一片茫茫虛空，空無一物。
就連腐蝕白夜神體的那股力量，也不是什么物質或者能量，而是某種十分高等，但卻殘破不堪的‘規則碎片’。
這里，似乎就是一片純粹的‘虛空’，什么都沒有。
白夜閉上眼，感應著體內的深淵世界，猛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雖然找不到‘無限渾源空間’和其他世界，但深淵世界畢竟就在自己體內，并未失去感應。
略微猶豫了一下，白夜分出一個分身，本體回到深淵世界，同時分身全神貫注地盯著本體、深淵世界之間的聯系和變化。
忽然，白夜瞪大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原來是這樣……空間，隱藏在‘無’之中……這里的環境，很特殊啊……”
白夜立即切換感知模式。
下一刻，轟！
無數宏大、浩瀚的世界，出現在白夜的感知之中。
因這片虛空極為特殊的規則，所有存在于這一方虛空之中的世界，都處于一個十分特殊的狀態之中。
它們既存在，但同時也不存在。
這里的時間、空間，乃至于一切，都無法用常理來推斷。
“這里是無限渾源空間，這是……漫威世界？黑暗塔世界？神盒世界？……”
白夜一個個‘看’過去，無數浩瀚世界內的景象，讓白夜感到一陣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