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
見到白夜到來，闡國國主立即躬身行禮。
不過，他的臉上還明顯帶著不甘的神色。
只是在深淵規則的壓制下，無法反抗，甚至于會不由自主地對白夜產生恭敬、崇拜的念頭。
這種表情，白夜見得太多了。
之前從其他世界抓捕、轉化強者，實力越強的，對深淵規則的抵抗能力就越強，剛剛完成轉化的時候都會表現出不甘、掙扎，甚至于是忿怒等等的情緒。
尤其是實力達到神王層次的，就更加明顯。
但在深淵規則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情緒就會逐漸消失，轉而變成對深淵的認同，對白夜的尊敬和崇拜等等。
至少神王這個層次，是無法抗衡這種潛移默化的‘洗腦’的，無非是多花費一些時間的問題。
闡國國主才剛剛轉化完成不久，深淵規則對他的影響還沒有那么大。
但最基本的服從性，還是能夠得到保證的。
若是最早期的深淵，還沒有這么強的控制力。
但在‘深淵之塔’初步形成雛形之后，深淵的體量、位格大幅飆升，連帶著深淵規則都得到了極大的增強。
不單單轉化深淵生命的效率更高，深淵規則對深淵生命的控制力也大幅增強。
即便是無敵存在，也難以在深淵規則的控制下掙扎，更不要說反抗了。
“闡國一脈，連帶你在內，還剩下七百余人，其中十六個神王，一百多個混沌主宰，這些人依舊由你來統領。”
白夜先是說出對闡國一脈的安排：“你們的任務，是保證南大洲的基本秩序不能出亂子。其次，我需要你們隱瞞已經被轉化成深淵生命這一點，想辦法獲取食國、天木神國等其他大洲霸主級勢力的情報。如果有條件的話，那些普通神王勢力的情報也盡量收集一些，有問題嗎？”
闡國國主思索了片刻，開口道：“若是闡國高層覆滅的消息沒有傳播出去，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但若是消息已經泄露，被其他勢力得知，或許會有麻煩。”
“這一點不用擔心，闡國國都目前是完全封鎖狀態，有其他地方來打探情報的，但都被我殺了。別的勢力肯定會有所懷疑，但不會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你自己想個辦法圓過去。”白夜簡單地說明情況，要求闡國國主自己解決這個麻煩。
闡國國主點點頭，應道：“只要確切的情報沒有泄露，那就沒有問題。”
對原本闡國一脈做好安排之后，白夜默默調動深淵的本源，全神貫注地盯著闡國國主的神情、靈魂，乃至于意識層面最細微的波動，面色嚴肅地問道：“你之前提到過，‘元’定下的規則，具體是指什么？關于‘元’，你還知道多少？”
“‘元’？”
闡國國主愣了一下，而后立即反應過來，開口道：“主宰，在無比漫長的歲月之前，闡國剛剛建立起來的時候，起源大陸上有一批至強者，每一個，實力都比我們這些‘無敵存在’強得多。‘元’就是其中之一。”
“后來，他們似乎得到了某項可以跨出最后一步，超脫這方世界的機緣，所有至強者彼此開戰。”
“當時我還只是一普通神王，沒資格參與到這種競爭中，也不了解具體發生了什么。只知道，最終的獲勝者是‘元’，其他那些至強者也都紛紛消失，疑似隕落，至今沒有再出現過。”
“‘元’成功跨出最后一步，打破‘樊籠’，晉升更高層次，同時獲得了起源大陸的最高權限，令這一方源世界不再有‘大破滅’的危機。在離開之前，‘元’在起源大陸留下諸多傳承，并定下了幾條規則。”
“其中最為核心的一條就是，達到‘無敵之上’的存在，不得在起源大陸出手，必須通過‘界心令’前往另一方源世界，尋求打破‘樊籠’的機緣。”
闡國國主將無盡歲月之前發生的事情緩緩道來。
也讓‘元’的形象，在白夜腦海中變得更加清晰。
“這么漫長的歲月過去，‘元’定下的規矩，就沒人違反過嗎？”白夜發出疑問。
“當然有，而且不止一次。”闡國國主搖頭道：“但無論是任何人，實力強到什么程度，只要違背了‘元’定下的規矩，便會從起源大陸上消失。至于是死了還是被囚困起來，或者放逐到什么地方，沒人知道。甚至都沒人知道，是‘元’留下的手段，還是他本人親自出手了。”
‘元’的時代太過久遠，對于現在的起源大陸來說無比的神秘。
即便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強者，由于當時的實力不夠，接觸不到那個層面，對‘元’的了解也是非常少的。
像是白夜之前搜查過記憶的‘邛堇侯’，雖然也是在‘元’還在的時代就已經成為一方強者，但對‘元’的了解卻僅僅只局限于起源大陸高層幾乎都知曉的一些公開情報。
闡國國主還算好，當初已經是接近‘無敵存在’的強者，雖然沒達到‘元’所在的那個階層，但勉強也算跨入了起源大陸頂端，多少知道一些隱秘。
但，即便是對闡國國主這樣的存在來說，涉及‘元’的隱秘，依舊是無比神秘的傳說。
白夜忽然想到一件事，開口問道：“你之前說，‘元’不允許無敵之上的存在在起源大陸出手。那，起源大陸還有無敵之上的存在嗎？”
頓了頓，白夜補充道：“那些因為違背‘元’的規矩而失蹤的不算。”
“有，我可以確定的就有三個。”
闡國國主十分認真地說道：“土著當中，有兩個‘無敵之上’，分別在‘蠻兇禁區’和‘斷古禁區’。另一個則是無盡歲月之前，一名為‘長琴神帝’的強者，也是達到了無敵之上，在中大洲的‘落日星河’隱居。只要他們不無故對別人出手、違背‘元’的規則，便不會受到‘元’的懲罰。”
“三個無敵之上，其中兩個在土著勢力……”白夜不由沉默。
闡國國主提到的‘斷古禁區’，就位于東大洲和南大洲的交界處。
若是人類族群未來掌控了整個南大洲，便會和這里的那位土著族群無敵之上的存在成為‘鄰居’。
‘無敵之上’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
比一般的‘無敵存在’略微強點，拉開明顯差距，也可以稱之為‘無敵之上’。
只差一步就能打破‘樊籠’，跨入渾源層次，也可以稱之為‘無敵之上’。
若是前者，自然沒什么好擔心的，白夜一群分身一起上，哪怕是無敵之上的強者也能殺死。
但若是后者，卻是會給白夜帶來不小的壓力的。
搖了搖頭，暫時不去思考這個問題。
白夜看向闡國國主，問道：“還有其他有可能達到無敵之上的嗎？”
闡國國主略微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食國國主、紫木神王、九劍神主、八荒城主……這些霸主級勢力的頂尖強者，都有可能。但究竟是否已經跨出那一步，除了他們自己，沒人知道。哪怕是崛起最晚的食國國主，跨入無敵層次也已經無比漫長的歲月了。在霸主級勢力沒有彼此征伐的情況下，也沒誰能逼迫這種級別的強者全力出手，甚至親自出手的記錄都非常罕見。”
白夜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之前白夜還不確定，但從闡國這里得到的情報來看，食國三君主當中的老大，食國國主、食黥君主，確實是早在無比漫長的歲月之前，就有了無敵存在的實力。
三君主當中實力最弱的食古君主，只是勉強達到第二層次神王的門檻。
但對于一般的小型神王勢力來說，也算是極為強大的存在了。
晉國當初的滅亡，確實不冤。
不過，闡國國主的話，也讓白夜有些頭痛起來。
對于其余霸主級勢力當中的最強者，是否已經突破瓶頸，擁有‘無敵之上’存在的實力這一點不能確定，就有可能帶來很多的變數。
而白夜一向討厭變數。
雖然即便這種‘變數’出現，頂多也只是從碾壓局變成優勢局，但卻也會給白夜帶來些許翻車的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就是白夜一貫十分討厭的。
但這種事，白夜也很難去驗證。
從無敵存在到無敵之上，實力差距確實不算小，若是被困在瓶頸，無盡歲月無法突破也正常。
但真要打破這瓶頸，說不準也就一次‘頓悟’的事。
正如闡國國主所說的，這個級別的存在，需要他們親自出手的事情實在太少了，無比漫長的歲月都不會發生一次。
沒有出手，別說是其他勢力的探子了，就算本勢力當中真正的高層，都未必知道他們真正的實力、底牌。
也沒法怪闡國國主掌握的情報不夠詳細，實在是沒法確認。
白夜只能是盡力將一切準備都做到最好，確保即便有意料之外的變數發生，自己手中的實力也依舊足夠碾壓所有敵人，保證不會翻車。
暫時將這個問題拋到一邊，白夜看向闡國國主，問道：“你之前說，‘元’要求所有達到無敵之上的存在，都必須用‘界心令’去往其他源世界？若是沒有被‘界心令’認可呢？”
白夜忽然想起了被自己丟在角落的那枚‘界心令’。
“不被認可？怎么可能？”
闡國國主露出驚訝之色：“無論是誰得到‘界心令’，實力弱的時候或許不會被‘界心令’認可，但只要達到混沌主宰，必然能激活‘界心令’，靈魂轉世到‘界心大陸’，這是起源大陸所有強者都知道的啊！自‘元’在起源大陸留下界心令以來，達到主宰、神王的，只聽說過有人沒得到界心令，但卻從沒聽說過無法激活的。”
“達到混沌主宰，必然能激活界心令？”白夜取出那枚看不到的令牌，皺著眉頭，嘗試輸入神力，但卻沒有半點反應。
“你來試試。”白夜將界心令遞給闡國國主。
闡國國主似乎能看到界心令一般，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接了過去，開口道：“我曾經用過一枚界心令，再激活這一枚，不會再讓我轉世第二次。不過，我只要輸入神力，界心令自然就會有反應……”
說著，闡國國主朝著界心令當中輸入神力。
然而，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氣氛忽然變得微微有些尷尬。
闡國國主又嘗試了幾次，依然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或許是這枚界心令有問題……”闡國國主露出疑惑之色，取出自己的那枚界心令，嘗試激活。
然而，同樣無事發生。
這時候，闡國國主才意識到，似乎發生了什么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連忙說道：“主宰，我的這枚界心令，似乎也失效了。我轉世到‘界心大陸’的分身早已隕落，無法通過和分身的聯系確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若是想弄清楚，恐怕得找一個已經轉世到界心大陸，并且分身還活著的人。”
“你知道的人當中，可有合適的？”白夜直接問道。
光看闡國國主的反應，白夜就知道，或許有什么大事發生了。
也許是界心令本身，也許是‘界心大陸’這個被‘元’專門開辟出來的源世界。
也有可能，出問題的，是起源大陸本身。
但究竟是哪一種，現在還不好判斷。
闡國國主思索片刻，開口道：“紫木神王和他的那頭界獸，都用過界心令，還在界心大陸弄出了一名為‘眾界古國’的勢力。眾界古國的五大始祖，紫木神王和界獸王，就占了兩個名額。”
“紫木神王和眾界古國有關？”白夜聽到這個消息，微微有些驚訝。
不過卻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直接問道：“還有其他的么？”
“沒了。”闡國國主搖搖頭，說道：“我只知道闡國一脈內部，用過界心令的。不過他們的轉世身和我一樣，都已經隕落了。轉世之后，連靈魂氣息都會變得不同，我能知道紫木神王和界獸王，還是因為他們在界心大陸十分高調，并未隱藏身份。其他隱藏身份的，我壓根沒法判斷誰是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