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八百八十章撥穗與學生!
正文卷第八百八十章撥穗與學生!
6月19日,周五,天氣陰。
“子業,你說的那個撥穗是不是就是穿著個紅衣服,走起來很拉風的那種啊?”梁霞在將出門時,好奇巴巴地問。
聽到梁霞的話,洛聽竹和閔麗敏兩人都笑了。
方子業搖了搖頭:“我是要穿衣服,但不是紅衣服金邊的學術服,只是普通的教授導師服。”
“你說的在網上看到的那個是院士專屬的紅衣學術服,我現在是沒資格穿的。”
方子業現在是博士生導師,都還不沒有正經地升到教授的正高職稱,雖然也快了,但畢竟職級還沒到。
所以方子業固然被學校推成醫學院的教授代表之一,其實目前的身份就只是“普通博導”!
漢市大學真正牛掰的,還是可以手持學術權杖的那些大佬了。
當然,方子業的教授、主任醫師職稱已經在路上了,今年九月份就可以下達,正式被聘請。
“媽,院士服除了顏色有區別之外,還有特制國徽琺瑯章,章上含院士編號,流蘇也有不同,院士的流蘇是純金絲八股流蘇,還有穗龍紋這些。”
“亮眼肯定是亮眼的,不過師兄現在的年紀,能夠去到畢業典禮的學位授與儀式,都是一般的教授都不敢想的。”洛聽竹細致地給梁霞解釋著。
梁霞是有些臭美的,聽到這里,也就點了點頭:“子業畢竟還小嘛,以后說不定就可以穿那種金色衣服了呢?”
“就是拿個權杖,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洛聽竹道:“這個權杖元素是從西方引進來的,現在也很少有院士在正式的場合把它們拿出來了。”
“媽,等會兒你坐的位置會相對比較偏后一點啊,前排的座位都是學生的……”
梁霞不在意;“嗯,沒事兒。我視力比較好。”
在梁霞看來,方子業能有如今的地位,她也不期待其他了。
親家母和洛聽竹都沒有回答她的以后方子業也可以成院士的問題,就證明這個東西很難拿到。
作為撥穗的博導參加學位授予儀式,一開始還有些興奮和新奇,但開始走流程之后,方子業只覺得自己的嘴角都要歪了。
其實就是走馬觀花,為不認識的孩子撥穗,授予他們學士學位,代表著他們本科畢業了……
然后他們道謝,甚至他們都不認識方子業。
僅有少部分醫學專業的學生,看過方子業的照片,還會客氣地喊一聲方教授。
有膽子大點的男生還說,方教授,我愛您,但您不愛我,把我踹了……
一上午,方子業都不記得自己給幾批學生撥穗了,反正就是來一批,照相,道謝,頒發他們的紅本本。
其實紅本本里面空空如也,都沒有正式的學位證書的,要他們回了學院之后再拿自己專屬的那一頁學位證書。
學位授予儀式結束后,方子業才抽空去上了個廁所。
他沒有發言,也沒有其他的任務安排,也不必留下來再多做點什么。
因為方子業清楚得很,哪怕自己現在產出的課題不算少,可綜合算起來,漢市大學很多頂級教授做出來的科研成果,比他綜合起來更有份量的教授,至少有二十多位。
這可不是吹,是漢市大學多年以來的積累。
可以說,漢市大學目前的名頭,大部分都是由他們頂起來的。
方子業目前的學術成就,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并不能讓漢市大學在全國高校面前更勝一籌。
高校是高校,學院是學院,亞專業又是亞專業……
儀式結束后,大家一起約定出去吃午飯。
梁霞目瞪口呆地說:“子業,之前和你坐在一起的那一堆,和你衣服顏色一樣的人,都是博導和教授啊?”
“你們學校的教授怎么比高中的老師都還要多?”
方子業道:“那當然,如果漢市大學里的博導和教授還比不上一個高中的老師數量,它的高考錄取分數還敢那么不美麗么?”
“聽竹,我們學校的教授副教授加起來是不是有一千多人?”
洛聽竹笑著回道:“不對,漢市大學在職的副教授教授加起來兩千七百多人,專職教師有三千七百人,正高都有一千零四十,漢市大學每年招新的本科生人數也才六千多。”
“媽,聽到了嗎?和我現在的職稱相同,比我職稱更高的,還有三千多個。”方子業道。
梁霞一聽,表情有點落寞。
不過希言卻說:“爸爸,爸爸,但上臺去撥花花的人不多呀?爸爸你也上臺了,肯定是很厲害的。”
梁霞的眼睛瞬間一亮:“子業,對哦,今天上臺去給學生撥穗的人不多啊。”
“那不會很多,只是幾個人作為代表而已。”
“媽,今天這儀式好看吧?”方子業反問。
洛聽竹那邊,則是已經將位置訂好了,方子業則開始張羅打車。
今天這里的人多車多,還有很多家長特意遠道而來參加孩子的畢業典禮,所以方子業就沒有開車來。
不過方子業的訂單才打到,蘭天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師兄,我和揭翰師兄的車就停在了凌波門這邊,你們要不要過來啊?”
“中午一起吃飯唄?”
蘭天羅和揭翰二人也是副教授,也作為導師代表來參會了,不過他們是副教授中的觀眾!
“揭翰說他們開車了,在凌波門那邊。”方子業問蘭天羅意見。
“那等會兒我和媽先去吃飯的地方,你帶著天羅回去接我媽。”洛聽竹道。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方子業說完,又看了看時間:“我下午三點鐘,還有一個會,所以得搞快一點。”
洛聽竹點頭:“沒事兒,我下午帶希言去水上樂園玩,晚上等你回來吃飯。”
方子業沒有想到的是,其實在方子業沒看到的角落里,馮俊峰、田垚二人坐在樹下,眼神黯然地看著方子業離去的方向。
但兩人沒有前來打擾方子業,而是就坐在樹蔭下,一直到畢業典禮徹底散了場,兩人才對視了一眼,而后嘆了一口氣。
“垚哥,下次去昆市玩的時候,再和你一起喝酒。”
“師父其實還是挺優秀的,那么多博導中,他一個副教授都能沖上臺,只是我們吧,沒能繼承好師父的這種優秀。”馮俊峰的語氣糾結,聲音有些沙啞。
田垚道:“我都有點后悔以前報考少干計劃了,可以前不報考,又未必可以考得上碩士。”
“其實師父對我們也挺好的。”
馮俊峰看了一眼田垚,而后又貪婪地看了一眼畢業典禮的場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終究是來過一場,又來了一場。”
“這么多人,天賦都不弱,能留下來的終究只有那寥寥幾人。”
“從師父那里學來的技術,已經夠我們一招鮮吃遍天了。”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竟然剛畢業,就可以單獨值班,且變相帶組。”
“毀損傷,在地級市醫院里,依舊還是高難度的復雜病種了。”
田垚道:“是的,毀損傷保肢術,在師父這里,是個人都可以搞一搞,但在外面,其實還是比較高端的技術了。”
“我們科主任,目前會的,都只是簡化版的保肢術,勉強夠用。”
“師父他的視野還是只能集中在他的視野面,技術下沉的速度,沒有他想的那么快,一般都至少需要二十年左右的漫長周期。”
“雖然才工作了一個月,其實還挺懷念在師父這邊的日子的,可以心無旁騖地搞學習。”
“但在我現在工作的那里,卻會有人嫉妒你,想方設法地把你掃走,還得擔心有人放冷箭……”
馮俊峰聞言略錯愕:“他瘋了吧?”
田垚搖頭;“不不不,峰哥,你不懂。”
“昆市在云省,距離漢市山高水遠,不說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師父,即便認識又如何?”
“我和你不一樣,你就在鄂省,創傷外科的人就沒有不認識師父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
“所以我才說我后悔了啊,水淺王八多。”
“不說了,該走了。”田垚的表情落寞。
馮俊峰道:“垚哥,要是有事情的話,記得打電話,或許師父不方便出面解決的,我們可以找其他師兄、師叔來解決。”
畢業之后,馮俊峰才明白,在方子業這里,隨處可學的東西,在方面都是‘寶貝’技術。
而他去了地級市醫院后,就沒有可以學習的技術了,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就是個單純的工人。
不再像以前那樣,可以想學什么就學什么了。
沒機會,沒老師,就只能靠自己了……
與田垚分開后,馮俊峰抓了抓自己的頭皮:“怎么就混成了現在這樣子了呢……”
不過,馮俊峰的聲音,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樣的呢喃,漢市大學不知道埋葬過多少。
任何一個高校,都不缺乏他這樣的呢喃聲。
“師父,我好像是看到了馮師兄和田師兄。”方子業還沒到家,方子業的學生曹禾給他發來了信息。
方子業看完了信息,愣了愣神。
馮俊峰和田垚二人的臉清晰地印在他的記憶里,可也只能印在記憶里了。
方子業本以為馮俊峰是可以留院的,方子業給馮俊峰給了一份非常詳細的發展規劃,但來了一個鄒謙,打亂了方子業的全盤計劃。
鄒謙不是自己的學生,但他各方面的確都比馮俊峰優秀,方子業沒有理由強留自己的學生。
所以,這些規劃,方子業付出的心血,也只是一場空。
要說心情吧,肯定沒那么好。
這時候的方子業,反倒是有點理解自己的老師“鄧勇”了。
學生,帶在身邊的徒弟,有時候真的就像是兒徒一樣,你費心費力將他拉扯長大,感情就在那里。
真要到某一刻,你發現自己帶出來的兒徒比不上別人,要把他親手給宰了求一個‘公道’!
真的,這種感覺,格外難受。
不過,方子業都已經動了刀,便無法再回頭。
“那你問問吧,他們沒給我發信息,或許來了吧。”方子業發了語音。
方子業懂一個道理叫退而避席,不過方子業很多年都沒有這么做過,反倒是他的兩位同學,如李源培,如熊錦環,則專精此道。
避歸避,屬于他們的畢業典禮,他們想看看,是沒有錯的。
蘭天羅會意,問:“師兄,又想到了俊峰嗎?”
“嗯。”方子業感慨著:“人吶,因緣際會真的很重要。”
“你說吧,馮俊峰的天賦明明要比凌峰洸更好,可他卻沒機會留院。”
“反倒是凌峰洸,明年大概率可以留下來,這上哪里說理去?”
到目前為止,方子業還沒有遇到有高手來竄凌峰洸。
凌峰洸是二六級的博士,馬上就是博士三年級了。
他當年,是救了人,所以才特殊讀了博的,天賦一般般,但勝在敢闖敢拼,如今積累的技術,勉強可比田垚,比不過馮俊峰同屆。
可凌峰洸就是大概率可以留院的。
“你可不能這么想,師兄!”
“鄒謙還是非常不錯的,馮俊峰的運氣不好,也是他造化的一部分。并不是師兄你沒有盡全力了。”蘭天羅安慰道。
其實蘭天羅也有煩惱,他26年也開始帶學生了,目前的碩士也碩士二年級了。
不過蘭天羅的運氣就沒有揭翰好,揭翰的碩士,基本不用擔心讀博的事情。
可他這個學生,實屬帶不動那一類。
努力讀到碩士,就是他學業生涯的歸宿,完成兩篇CSCD的論文,就要了他半條命。
“我不是覺得鄒謙不好。”
“算了……”方子業的心情是復雜的。
無論如何,自己的第一屆博士,都沒辦法留院。但自己第一屆學生里面的胡青元,目前在博士圈子里,一覽眾山小。
哪怕是蘭天羅和揭翰當年,都沒辦法遮擋他的‘光芒’!
胡青元,經歷了僅僅三年的歷練,如今不僅可以在科研小組里面當小老板,在臨床組都可以當小組長了。
如果不是沒有人借給他名額去申請國家面上課題,胡青元在博士期間都可以拿到面上課題!
是屬于方子業不必擔心前途的寶藏學生。
“師兄,今天之后,那個‘四肢激素’就要正式命名了,你打算叫他什么?”蘭天羅笑著轉移了話題,想一想開心的事情。
方子業說:“命名為生息激素吧,寓意生生不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