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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 他想救他!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26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王友華又看了龐海超一眼,龐海超注意到王友華的眼神立刻略低頭,老老實實看著自己扶著的鏡子。

這種話并不適合于現在的場合,素日里老師們私下里說那是在病人手術事后。

現在是患者受傷過程中,目前依舊生死難測期。

王友華只是刮了龐海超幾眼,并未責怪,反而有些羨慕龐海超的年紀小。

在手術室里,小年輕人就是可以端著‘童言無忌’的標簽說幾句大膽的話的。

只不過!

龐海超的話剛落下五秒鐘,方子業那邊便傳來了一句低罵聲:“臥槽你大爺。”

王友華和龐海超同時抬頭看到底是什么東西讓方子業破了防。

顯示屏上一陣波光點點后,龐海超發現,本來已經通暢的動脈網,又有一些節段的動脈顯影在緩慢消失于蔓絡中。

“游,游動性血栓。”龐海超的眼珠子瞬間外凸了幾分。

所謂游動性血栓,就是隨著循環跑的血栓,不知道會栓塞哪里,也不知道從哪里來,此刻并無特意的定所。

“還能分出來人么?”

“能不能求你們血管外科打個電話,請一兩個外援來?”

“幫忙上個濾網也好。”

“不然我想撈都撈不干凈!”方子業問龐海超。

上濾網的操作,方子業雖然也可以加點會,但這個操作畢竟是血管外科的專業性操作,方子業不想因此耽擱時間。

不然以后,不知道血管外科的人會再多打多少電話。

龐海超咬了咬牙,壓力讓他脖子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了。

方子業說了求字。

“我…我去問一下老師!”龐海超就是個小碩士。

若是平時,他可以施展大召喚術。

現在大老板們都被糾纏住了,否則也不可能只給方子業派來一個他龐海超。

“叫一個能操作的人過來吧。”

“關鍵部位還是要護住的!”方子業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方子業把已經拔出的導管再次送進了頸動脈內,開始往顱內延伸。

方子業猜測,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病人,此刻可能處于之前陳宋院長的‘特殊期’!

有些意外,來得毫無預兆,根本無法用最樸素的醫學原理來概括。

無緣無故,只有果。

但是,這里一時半會兒肯定求不來療養院中醫組這樣的頂級中醫,可以預判意外什么時候到來,有沒有逆轉。

那么,在這樣的情況下,方子業要做的,就是以現有的資源,再搏一次!

或者,實在是命不好的話。

方子業就要親自護送自己經手的手術患者“上路”!

方子業的“求”,份量還是不低的。

僅僅三分鐘時間,龐海超就完成了出手術室再進手術室,且把過來支援的米齊副教授給拉了過來。

“子業,這邊什么情況?”米齊問。

“游離性血栓,齊哥,你趕緊洗手上臺,幫忙上幾個濾網!”方子業沒有質問為什么龐海超帶來的是米齊。

米齊自手受傷之后,就一直處于科室的‘邊緣’地位。

他的手部功能雖然恢復了大部分,但畢竟無法完全恢復如初。

實力再想精進已經不可能,如今可以完成的,就是血管外科比較基礎的常規操作。

上濾網,正好是他射程之內的操作。

米齊這輩子,再與高端的血管外科手術無緣,他只能是血管外科的高級技工。

這是米齊的命,并不是米齊自找的。

“好!”米齊聞言,點了點頭,出門去洗手。

方子業這才看了一眼龐海超,低聲斥罵:“誰讓你把奇哥帶來的?”

方子業知道自己的操作水平,他怕等會兒米齊看過之后,會有一定的自閉心理。

本來,米齊是可以往血管外科更攀高一些的。

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還給他看超過鄧海波教授和吳勇教授的更尖端操作,這是在殺人誅心!

有夢想的人,都非常期待可以看到更高峰。

但失去了朝著夢想奮進機會的人,看到了更高峰后,心情的落差會更大。

“是鄧海波老師安排的。”龐海超并未脫無菌手術衣,重新進后就靠近手術臺幫忙。

方子業嘴角蠕蠕一陣,繼續繼續把導絲往下退出。

龐海超出去的這段時間,他又取出了兩條新發的血栓,整個過程很短。

把導絲退出頸動脈走行后,方子業耐著性子再繼續觀望患者的血管影。

出血已經處理了大部分后,血管的充盈度是圓滿的。血壓也已經開始回升。

現在于患者而言,兇險不在于失血性休克。

麻醉醫生穿著鉛衣,與竇月月一起低聲嘀咕著小秘密。

趁著米齊還沒進來,龐海超壯著膽子解釋了一句:“我老師說,米齊老師很努力,技術還是有些進步了的。”

“所以時常里,不要戴著有色眼鏡對待米齊老師。”

方子業聞言一怔,恍然了。

米齊興匆匆地從外走進,快速地開始在鉛衣外穿無菌手術衣,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方教授,讓您久等了。”

“沒事兒,情況反正比較復雜,如果保險栓沒上,我也不敢輕易挪去其他地方。”方子業如實回道。

相比起顱內組織壞死,一顆腎臟要不要都沒那么重要。

相信百分之九十的男人,相比起小弟弟站起來,都更愿意自己能站起來,更何況小弟站起來與腎臟的關系其實不大。

“啊咧”米齊笑著看向了介入顯示屏,縫匠肌瞬間一陣攣縮,差點就夾到了卵子。

手上功夫掉了,不代表腦子里的功夫也掉了。

米齊一眼就看明白了方子業子在做什么,而且做了什么?

“你這是等著取血栓?”米齊問。

說完看向方子業取出橫擺的四條‘蚯蚓’,呼吸略紊亂。

龐海超是去搖人的,并非過去聊天,自不可能說盡細節,只是對著上級喊了聲方子業教授說求我們派一個人過去,米齊就馬上跟來了。

“先上濾網吧,齊哥!”方子業沒正面回答。

現在可不是聊天的時候!

你這邊上完了濾網,我這邊還不知道要面臨些什么,總歸是先把保險栓上掉。

米齊也不再廢話,老老實實地上到了臺上來,讓巡回護士拿來了濾網之后,就在方子業擺好姿勢后,將濾網送到了雙側的頸動脈。

而且,為了保險起見,米齊還在方子業的輔助下,又給下腔靜脈也上了一個濾網。

如此一來,影響生命體征比較嚴重的肺栓塞和顱內血管栓塞的幾率就變小了很多。

然則,其實這個患者已經有局部的肺栓塞,只是栓塞的面積不大,暫時還沒有影響到患者的呼吸功能。

人體的肺功能容量是有多余的。

米齊放下手里的鞘管后,方子業便再次接手了。

導絲的遠端,如同裝了定位器一般,第一時間就走向了腎動脈處……

米齊是第一次看到方子業運走導管,第一次看方子業取血栓。

在看完之后,不禁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自己這雙手受不受傷,到底影不影響兩個人的實力差距?

答案好像是否定的。

哪怕是自己的巔峰時期,成長最快速的時期,自己貌似也不敢期待…別跑啊。

“嗯嗯嗯!”米齊的思維融灌糾結時,方子業不僅取出了血栓,而且還把導絲送進了腎動脈的分支。

就是那種很細很細的分支,就挺不可思議的……

米齊很沒有素質地找補了一句:“這么小也能插進去么?那得多有多細?”

米齊的嘀咕聲不大,音色也不夠清晰,讓方子業略頓:“齊哥,啥?”

“我操作有問題么?”

米齊趕緊搖頭:“沒有沒有!你繼續,大哥,你繼續。”

“請。”米齊知道是自己打斷了方子業的操作,挺沒素質。

米齊很有作為‘殘疾人’的覺悟,第一時間道歉。

自己幫不上忙就不要幫倒忙了。

方子業控制著導絲繼續行走。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這個人恐怕也是遇到了與陳宋院長一樣的‘極端難測’情況,所以,自己必須要非常謹慎地推進手術才有可能把他搶過來。

方子業以前是不敢相信死脈的風險的。

可經歷了陳宋的手術后,方子業信了……

只是信歸信,忌憚歸忌憚,方子業還不至于對其產生本能的恐懼!

所以,方子業需要把一切可能影響患者生命體征的因素,都盡早盡快地揪除,然后再考慮還要如何見招拆招。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方子業這邊的操作還在行進,麻醉儀開始報警——

“滴滴滴滴滴……”

“室顫了!”麻醉醫生冷靜而又慌亂的聲音飄來,音色出賣了她的年紀,應該就三十歲左右。

方子業的動作微頓,并未馬上停止操作。

而是在電光火石之間,方子業再取出了一個血栓。

室顫不是房顫,室顫是惡性心率失常,必須馬上處置。

“你怎么?”麻醉醫生那邊正在快速給藥2利多卡因、阿托品、腎上腺素、胺碘酮……

看到方子業還操作了幾秒鐘,有些委屈。

“我立刻開始胸外按壓,你馬上叫人過來。”

“患者無心肌梗塞,考慮為一過性缺血或者電解質平衡紊亂!”方子業沒有解釋,只是在說明現在該怎么做。

竇月月也馬上非常主動地緊張了起來:“氣道阻力無異常,排除藥物過敏引起氣道痙攣。”

“備ECMO和IABP!”

巡回護士有點惱:“什么是IABP?說人話。”

“主動脈內球囊反搏!”竇月月也有點惱,可也重復出了全名。

“喊哪個科的人來?”巡回護士再次追問,語氣再次拔高。

“心內科!”竇月月的語氣減弱。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聽得懂所有縮寫,哪怕你作為醫生覺得這么下醫囑方便。

但下醫囑的前提在于執行醫囑的人能夠聽得懂你的醫囑。

“這就不就得了。”巡回護士嘀咕了一聲。

“打電話給梁多主任。”麻醉醫生懇求了一聲。

術中室顫的發生,已經有些超出了她的管控范圍,也就是說,她的技術射程,面臨這樣的突發情況,只能臨時湊合著用。

“抽一個快速電解質。”竇月月開始接手吩咐。

麻醉醫生看了病人一眼,回道:“竇醫生你幫著給以下甲強龍和碳酸氫鈉!”

竇月月此刻已經在托盤里翻找這些麻醉和ICU搶救常用的藥物標簽,將其擺在了順手位后,有條不穩地開始推注。

麻醉醫生才去抽血,已經給完了甲強龍的竇月月,馬上把吸氧的流量又調了下來。

患者是“被動全麻”轉主動全麻的,因此早就插管通氣了,此刻根本不用30:2的胸外按壓程序。

方子業有條不紊地開始著心臟按壓。

一邊看著心臟顯影的情況:“心臟目前依舊沒有血管器質性阻塞情況,考慮電解質問題。”

“知道!”竇月月回。

“已經在加速補液了,一般室顫都是離子濃度過高,目前無法確定是哪一種,只能先給弱堿,擴充循環來降低相對濃度。”

“具體的方案,等檢查結果出來!”竇月月多解釋了一句,證明自己不是在瞎搞。

方子業繼續按壓。

“準備電除顫器械!!”竇月月說。

“來了來了。”巡回護士是有經驗的,提前就call了人,此刻新來的巡回護士正從手術室外往里進。

米齊和王友華幾人則是隨時準備接手方子業進行胸外按壓。

胸外按壓持續了差不多三分鐘。

麻醉儀上傳來了滴滴滴的悅耳聲音。

竇月月掃了一眼,喊道:“20:09;36,患者恢復竇性心律,BP82/65mmHg,HR110bmp!”

方子業這邊,也暫停了術中的胸外按壓!方子業周轉去了下肢處取栓。

“王醫生,你開始操作肝膽內止血吧。”方子業吩咐。

“肝臟栓塞先不處理?”王友華已經打算止血了,問了一聲。

“暫時不處理。肝臟栓塞的位置還算好。”方子業說。

方子業進一步地將下肢動脈的血栓也取了出來。

因濾網放置的位置是下腔靜脈,所以方子業無需擔心自己取下肢動脈血栓會影響到濾網的穩定性。

不過,方子業這邊才操作了接近五分鐘。

麻醉醫生剛好從外拿到結果回來:“是高鉀血癥,酸中毒。”

趕過來救場的梁多副教授抬頭道:“沒意義了,室顫依舊糾正,TM的房顫又來了。”

“準備推注降心率藥物。房顫無需停止手術。”

房顫與室顫不同,房顫不算是循環停止!

循環是麻醉醫生該負責的事情。

竇月月就是為此而來的,她冷靜地看了一眼患者的心率后,道:“三分鐘之后如果房顫無法恢復,聯接ECMO!”

“家屬在嗎?繳費沒有?”竇月月問了一句。

從ICU過來的她,對患者的繳費情況非常關注。

巡回護士回說:“這次的車禍是省里面領導都高度重視的,院長第一時間打了電話,先不要考慮治療費用的問題。”

是的!

一個市里面,患者可以因為擇期病種不治而亡,但是遇到了大型車禍、事故后,死亡人數與責任直接掛鉤。

因此,一旦遇到了大型的事故,醫療機構首先要保證的就是不能因費用的問題而暫停治療。

竇月月點頭:“那就兩分四十六秒之后,酌情上ECMO。”

“再抽一個電解質。”梁多對麻醉科的主治吩咐。

“好!”麻醉妹子回,乖乖去到了抽血位置。

米齊卻突然吼了一嗓子:“臥槽”

“這些血栓是打哪里來的?”

方子業才把血栓取掉,他就看到了血栓影子再次飄到了動脈系統里,此刻目的地未知。

然則,通過這一刻的血栓顯影,方子業終于是找到了游離血栓的罪魁禍首處。

左心房湍流內翻轉,所以即便是造影劑也顯影不出來,出現了遮擋。

“左腎!”

“左下肢。”

“加點抗凝吧。”米齊震驚完,馬上冷靜。

血栓屬于是血管外科的病種,他必須要給出專業的建議。

然而,米齊才說完自己的醫囑建議,就看到方子業已經操著導絲往主動脈弓處走了。

“你要干嘛?”米齊的縫匠肌再次猛烈收縮,夾了一下。

這次是真的夾到了。

精曲管猛烈擠壓收縮下,米齊的臀肌開始高聳收縮,屁股往后撅了幾個度,但忍住了叫聲。

臉色開始輕顫。

方子業沒有回答米齊的話,正如龐海超所說,既然米齊來了,那么自己就不會顧忌他的身份和心理健康。

方子業將導絲送到了右心房,導絲在瓣膜一開一合間探過了房室瓣。

緊接著,方子業再把取栓器也順著導絲伸了進去。

“你不會是想要拿游離血栓吧?這要是戳破了。”

“問題是無法定位。”米齊還在疼,但方子業的瘋狂只能讓他暫時忘了疼。

忘了疼反應過來后還是疼,所以,他的屁股還是往后輕輕撅著,腹部的肌肉緊緊回縮著。

米齊的話講完后,就看到方子業用自己的器械,將游離中的血栓都挑了起來。

緊接著,一股不弱的吸力夾持之下,血栓如同被電視劇里的乾坤袋收入一般,進到了器械回收槍。

方子業將其拿出,它再次化身為‘蚯蚓狀’,與之前的血栓并排躺在了一起。

做完這些,方子業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探了探頭,又在米齊和龐海超二人有些恐懼的眼神中拉出了一條血栓后,才松懈了一口氣。

才是觀察心臟四個腔隙的血液顯影。

湍流處若是藏了血栓,是最不容易發現的。

如果這個病人的右心房和右心室還有血栓的話,會使得取栓術變得更加困難,需要從主動脈弓繞到右側肩胛下動脈,再走上腔靜脈回右心房才可以完成通路。

走肺循環回左心房和左心室,是不太“可能的”操作。

但好在,方子業繼續看了有一分鐘,病人的心臟內顯影依舊沒有異常!

“心臟動脈顯影正常,沒有栓塞跡象。”

“四腔內沒發現明顯的血栓影,現在開始處理下肢以及左腎動脈血栓。”

“麻醉老師,注意管控患者的循環,隨時準備ecmo和IMBA!”方子業道。

“房顫心率控制下來了,血壓目前趨于穩定。”梁多眼睜睜看著方子業把病人從鬼門關拖了回來,也不僅燃起了幾分戰意。

“方教授盡管操作,其他事情交給我!”

方子業點頭頷首!

人體猝死的最關鍵幾個要素,本質上就那么些。

大部分患者的死亡,歸根結底都可以歸納為猝死!

猝死是臨床表現,分心源性和非心源性。心源性猝死由心臟器質性疾病、惡性心律失常導致。非心源性猝死包括精神應激、過敏、嚴重感染等。

患者目前處于昏迷麻醉狀態,不可能有什么精神應激,感染也是不存在的。

他要猝死,要么就是過敏,要么就是心源性。

沒有基礎疾病的患者想要產生心源性猝死,只有兩種機會,一個就是栓塞,一個是惡性心率失常。

方子業倒要看看,除了這兩個東西之外,還有什么,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這個病人馬上帶走!

米齊緊接著就看到,方子業在半路不小心追擊到了一個血栓。

血栓位于腹腔干的湍流處。

這屬于是血栓追擊,幾乎是理論之內,人類可完成操作之外的操作。

當然,這種血栓停留的幾率也非常非常小,意義不大,只是純粹的秀操作。

但都遇到了,而且還捉了,不拿出來也不合適。

麻醉科這會兒再派來了一個研究生幫忙打下手。是梁多主動打電話叫來的。

“患者目前血壓平穩,補充血容量和輸血后,高壓已經有91了!”梁多道。

“我們先取栓!”方子業說。

人間不是傳說,手術室也不是真實的戰場,沒有一刀一槍的拼殺。

但方子業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要和閻王拼一拼誰的功力,就只能一步一點的把所有細節都做到極致。

且,從無神論角度講,這個世界沒有閻羅殿。

所以,患者死不死,還是要看“幾率”以及各種準備。

接下來,患者的生命體征,倒是逐漸歸于平靜了。

血栓不會無端產生,更不會無端消失!

所以,方子業處理完了血栓之后,再看向顯影儀時,心情就慢慢平靜了下來。

梁多道:“目前患者電解質處于高值,并未完全平穩,繼續查!”

“再開一袋碳酸氫鈉。”梁多可不會給巡回護士說劑量,沒有特意強調劑量,就是常規要用的。

時間來到了晚上的九點二十分。

方子業看著還在進行肝臟處理的王友華,道:“我要取肝臟的栓子了,可能會加大出血量。”

“你注意一下!”

“好!”王友華還能說什么?

方子業已經把戰場都掃平了,如果他連這樣的收尾都做不到的話,那技術也太遜了。

此刻,就算技術不濟,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這個人的命,是方子業從閻王爺的手里硬扛著回來的!

取栓的過程,固然是要增加一些失血的,但情況可觀。

并未引起特殊的不適。

王友華道:“可能是血液經過了抗凝處理,所以有局部小滲血,只是小動脈的出血。”

這個時候,肝膽外科的徐浩陽也走了進來,大概看了一眼后,便打算去操刀切脾!

看到這里,方子業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麻醉醫生,巡回老師,再加一針抗生素。”

“這個病人雖然不是開放性損傷,但栓塞次數發生比較多。”

“感染的風險還是偏大了。”

“好!”梁多采納了外科的建議。

與此同時,血管外科的唐曉坪也是從外走進,開口道:“方教授,我過來了,這邊情況怎么樣?”

“鄧教授說,如果這邊的情況還好的話,希望你過去幫個忙。”

方子業應了一聲:“好,我再看一會兒,如果患者的情況還是平穩的話,我就過…”

“麻痹!”方子業的話都還沒有說完。

顯影儀上突然顯示著患者的主動脈管壁開始抽搐跳動!

主動脈痙攣!

這是陳宋當時遇到突發意外都沒有出現的情況。

而且,主動脈痙攣使得主動脈的腔隙開始狹窄。

“我操你媽!”方子業瞬間再次破防,哽咽一樣地大罵了一聲。

“這TM都能夾,這怎么會夾?”方子業爆炸了。

主動脈痙攣,主動脈夾層都搞出來了。

毫無預兆!

當然,很快方子業就冷靜了下來。

“準備主動脈血管支架。做主動脈成形術!”方子業爆喝道。

“心外科的韓宇教授在臺上。”唐曉坪內心聽到方子業的聲音也揪了一下,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方子業的反應會這么大。

唐曉坪沒有經歷方子業自患者在急診室,來了手術室后所做的一切,當然會覺得方子業有些奇怪。

“上支架,我來上。”方子業吩咐。

“給韓宇教授打電話!”

唐曉坪的腳步僵化,墊著腳尖,臀肌夾著:“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等著他死!”

“給韓宇教授打電話,我有心外科的手術權限。趕緊打。”方子業道。

方子業可能在中南醫院沒有相應的手術授權,但在療養院有。

這種授權是可以平挪的,只需要醫務科接納過來即可。

手術授權,是準入制。

不是你在這個醫院拿到了授權,再去其他單位,還需要重新考核。

只是之前方子業沒有想過自己會搞心外科,所以就沒有把權限挪過來,讓醫務科的人覺得他是個“多面手”!

沒這個必要。

但事急從權。

“方子業,你最好冷靜一下,你不可能有心外科的手術授權。”唐曉坪已經掏出了手機,只是音色不是很美麗,忠言逆耳。

“我有,唐教授,你打電話。”

“我很冷靜!”方子業的雙手開始輕顫。

主動脈的夾,與夾子音的夾,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主動脈夾層沒有任何美感。

方子業是副教授,是手術室里的主刀,他要做這種事,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攔得住。

除非是打電話給醫務科,讓醫務科的主任親自打電話攔。

可唐曉坪很明顯不會這么做。

他已經盡到了勸阻的義務!

主動脈夾層屬于絕對的急診,每個醫院都會有綠色通道,那么治療主動脈夾層的器械不可能不緊急備用。

巡回護士很快就讓人把器械送了起來。

導管都是現成的。

中南醫院心外科做的比較多的是介入手術中的主動脈球囊開窗術!

總體來說,就是以J型導管穿刺針穿刺主動脈夾層隔膜,再以球囊導管擴張隔膜穿刺孔,使假腔壓力下降,真腔恢復……

方子業在這方面操作的熟練度也不算高,也就是四級,相當于是心外科普通副教授的水平。

但也夠用了。

這個患者的主動脈夾層是剛夾的,一切準備都到位。

介入的操作都已經準備齊全,只是用了兩分鐘,方子業就把操作搞完。

隨著球囊撐開血管,血管痙攣以及因痙攣而撕破的內膜產生的假腔內血腫,也因球囊的擴張,慢慢地把真性主動脈腔恢復了。

做到這一步,方子業才略瞇了瞇眼。

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后,方子業開始往后撤退。

閉上了眼睛,低聲沉吟道:“大兄弟,如果我都做到了這樣,都還留不住你的話,那么這就是你的命了。”

“抱歉,我今天能給你的時間,就這么多了。”

“我是個醫生,我遇到的是大型急診事故,我必須得走。”

方子業之前一直在手術室,是因為沒有調令。

現在血管外科唐曉坪的傳話,其實就是另類的調令。

急診事故搶救中,令行禁止!

容不得方子業標新立異地搞特殊!

方子業退步,快速脫手套,脫衣服,拿手機,往手術室外走。

在手術室門口,腳踏式自動感應氣閉門大開,方子業回頭看了一眼,也就只是這么回頭看了一眼。

然后就果斷地扭頭走了。

方子業離開后,唐曉坪才道:“方教授今天是怎么了?”

“情緒波動怎么這么大?”

這種事,一句兩句話講不清楚,只有血管外科的龐海超和王友華主治了解得更多一點。

王友華這會兒看著徐浩陽,緩緩開口:“方教授想救他……”

手術室里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有點僵化。

眾人沉默。

只有麻醉監護儀的滴滴聲依舊。

沒有感情的機器肯定是可以一直運轉的,不會因為任何變化而波動。

但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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