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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真實方子業出世!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13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功能重建術與其說是一個專業的術式,不如說是一套完整的手術思路。”

“功能重建是目的,術是行進方式。”

“任何操作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功能重建而服務。”

“所以功能重建術好學也難學,好學就是你做一個手指屈曲畸形的肌腱松解術,也是功能重建術。”

“難學就是你做單下肢全程功能障礙的功能釋放術,也是功能重建。”

“對了,蘭天羅,這個病人要做的手術是啥來著?是功能重建術么?”方子業突然問。

方子業的話一出,手術室里所有人瞬間都懵逼了。

包括胡青元。

蘭天羅的喉結開始上下滾動,著急起來:“師兄,你別這樣搞我,我也會被嚇哭的。”

沒有上住院總之前,蘭天羅還是一個開心快樂的小碩士,沖向了自己的興趣愛好專業,孜孜不倦地學習著。

在住院總階段,他感受到了壓力,感受了急會診的緊迫,學著在各個專科的甩鍋競爭后,他也變得現實起來,至少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許多。

方子業馬上道:“可能是的,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我可能太忙了,所以之前忘記給你說了,這個6床啊,我不打算做功能重建術了,我要給他做功能健復術。”

蘭天羅聞言,再次干咳了兩聲。

“師兄,說清楚一下,什么叫功能健復術!”蘭天羅覺得方子業此刻就是在抖機伶,為了活躍氣氛而故意開玩笑。

就像是網絡上的段子那樣,切開了皮膚才問,這是什么手術。

實際上,這的確是方子業開玩笑的:“嗯,功能健復術,是我去了療養院的前后,新研發的一種術式種類,脫胎于功能重建術,又超過了功能重建術。”

“它不僅可以幫患者恢復受傷前的肌力,還可以讓患者有機會達到一般人平均水平。”

“相對于患者本身就弱于成年人平均水平者,稱之為功能健復術。”

方子業說話期間,整理了一下時間線。

自己是前年的十一月份結束了住院總生涯,而后去到了岳市,在周彥教授那里得到了功能健復術的萌芽,并讓其集大成。

那時候,自己已經離開了中南醫院,蘭天羅一直在中南醫院,所以蘭天羅并不知道功能健復術。

后來,蘭天羅即便是去了恩市,但他也是去恩市做基礎科研的!

在療養院里,需要討論的疑難雜癥,并不包括功能健復術,因此方子業應該沒有與蘭天羅提過這種術式。

因為它的特殊性,面向的群體不太一樣,所以方子業前期并沒有將其夸大其詞。

而是在療養院經過了將近七八個月的前期‘臨床試驗’后,印證了功能健復術的真實性,這才想著把它帶到教學醫院。

如果說功能重建術是手外科、創傷外科的一次開天辟地的手術創造,那么功能健復術,就是在這創造之后的又一次革命!

“這…這怎么可能?”

“患者通過做了手術之后,還能突破原有的功能上限?那這不是功能美容術了?”蘭天羅是很懂功能重建術的。

所以本能反駁了一句。

不過,很快蘭天羅就開始緊皺起眉來:“師兄你既然是提了出來,那就不會是不可能的!”

“功能健復術。”

“如果參照你之前在療養院里的工作,那豈不是很多特殊職業者,即便是受傷之后,還有歸隊的機會?”

方子業笑了起來:“這種手術我都已經做過有一年多了,雖然開展的病例不算多,但操作已經算是成熟體了。”

“功能健復術的底線就是功能重建術,倒也不算特殊的臨床試驗,屬于是副高級主刀醫師可以酌情在臨床中隨時開展的新術式了。”

方子業說到這里,掃了自己的學生們和師弟們一眼。

師弟林方忠沒有上臺,此刻豎起了耳尖,他與田垚一起,分別打開了錄音筆。

胡青元就在臺上,收斂了疑惑的表情后,開始收集一切信息,顯然是把獵奇和學習兩個詞放在了骨子里。

不管好不好,先學吧。

方子業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功能健復術的基本原理,之前在療養院時,方子業就與人探討過,現在不過是重復一遍。

也就是三四分鐘的樣子。

蘭天羅恍然下來:“師兄,你下次再有這樣的改變,能不能不要用這樣抖機靈的方式啊?”

“你現在是帶組教授,是帶頭大哥,你這樣是很嚇人的。”

方子業搖頭道:“那可能短期內是做不到了!天羅,你擔待一下。”

“他娘的,說句不太好聽的,前面那么些年,咱們都當慣了兒子孫子,老老實實的,壓住了符合年紀的本性。”

“現在好不容易單獨脫離出來,身邊的人都還認識熟悉,你不讓我恢復一下自我,你這不是要把我憋死么?”

方子業一邊操作,一邊指點蘇梟和李諾兩人如何助手幫忙,撐開視野:“這邊,把視野擴大一點。”

“功能重建術是為了功能美容,這時候,就不要考慮皮膚縫合切口美容的事情了。”

“但凡是來醫院里做功能重建的,都是被功能受限折磨得不能自已的患者,他們一定只求實用,不求美觀了。”

“美觀在實用面前,一文不值!”

方子業交代完,又才說:“天羅,或許,以后,等你單獨出去了,等我的師兄們都老了,等我學生也開始留院正式工作了,等到跟著我的學生,都是我學生的學生,都是陌生人的時候。”

“我自會收斂,端起教授的架子,但現在,我們這幾個人,誰不知道誰啊?”

“雖然有胡青元他們在,可除了蘇梟老師我不是很熟悉之外,孫紹青師兄,我的老大哥,我剛進科室里時,菜得摳腳,寫病歷被他罵得像個孫子,又帶著像個孩子一樣耐心……”

“李諾大哥,那時候他是住院總,請我吃飯,帶我做手術,我那時候想請他喝一杯奶茶都得排隊呢。”

“還好我師父和他熟,才給了我舔他的機會,不過就是時間不長,舔了沒幾個月,金宏洲大哥又上住院總了,總覺得好虧。”

“你嘛,我只能說你裝得真的很像那么回事,我老婆還都是我們一起發現的,你那時候裝模作樣,還說她喜歡什么樣的人……”

“說得還真的像你敢追一下試試似的!!”

“馮俊峰,也是我師弟……”方子業在真誠地說著自己。

蘭天羅聞言笑了起來,一邊閱讀手術,一邊道:“師兄,你要是這么說的話,就別怪師弟有時候不拿你方子業當主任了啊?”

“本來就是這樣,我們就事論事。”

“如果做錯了事,我肯定也會罵你,會罵成什么樣我也不知道。”

“但交往的過程中,我們不需要當作什么朋友,現在本來就還是朋友。”

“我三十歲出頭!你讓我端著,我得端四五十年,這端起來多累啊。”

“當然,也全然放不開了,和其他陌生人,該端還是要端的,畢竟我代表的是我們新院區骨科。”方子業坦然道。

蘭天羅等人便不繼續在這個話題糾結,而是很快就被方子業的健復術的思路和操作具體給吸引了。

雖然,蘇梟和孫紹青二人對重建術都不熟悉,就要跳躍一步接觸更高級的健復術略有些吃力,但并不影響他們覺得健復術的操作更為精妙。

其中,蘇梟的臨床功力和見識是最多的,不停問道:“子業,這一步操作,與普通的縫合比起來,有什么不同呢?”

“這一步,與截骨矯形術的基本原理是不是類似啊?”

“子業,像你剛剛做的這種排布操作,是不是類似于運動醫學中的肌腱編織術?使得……”

胡青元偶爾會一點,就背書回答了。

蘭天羅偶爾通透一點功能重建術的理論,就通過功能重建術解讀了一遍。

李諾則也是從脊柱外科的一些基本原理,解釋了一遍神經與支配肌肉之間的關聯性。

方子業作最后的總結,操作示范。

也興許是這一刻,方子業非常客觀地看到了每個人不同的架構,才真正地理解和體會了這么幾個名詞。

臨床認知是臨床認知,是見識面,是經歷的多少,理論、記憶無法替代。

比如說蘇梟老哥,他的見世面就很多,身為地級市醫院的主任,他參加的會議不少,做過的手術也很多,所以很多臨床操作,他都可以找到類似的依靠。

理論是理論,是一切操作的基礎,是基本原理!

一切操作一定都是基于理論指導的,如果把操作的基本原理說不透,那都是沒有學明白。

但是,理論指導操作,或者從操作去反推理論,一定是相互的。

比如說蘭天羅,他懂很多,懂如何應用,懂理論和操作的結合,但他也有自己的理論盲區,畢竟不如方子業這么通透。

但理論積累和單純的記憶力又不同,與胡青元這樣的過目不忘比起來,還是差了全面性。

不要小瞧教材書上覆蓋的知識點的廣度,其實很多新研發的術式,都能在骨科的各個教材的角落找到相應的暗示。

醫學是一門很雜,需要接觸的知識面很廣的學科,記憶力好,在醫學學習中,一定有天然的優勢。

更何況,胡青元還非常擅長操作,手術很快,又穩。

如果他真的可以把打游戲的一些操作用在醫學操作上,加上他的記憶力,他以后的上限會非常高。

相比起來,孫紹青師兄,林方忠、馮俊峰、田垚幾人,就顯得有些平凡和普通了。

資質普通、經歷普通、資質也普通,雖然放在人群中可以說是中等偏上,但在面臨功能健復術這樣超高端術式時,還是有些相形見絀。

一臺手術結束后,各自都有收獲,可各自也都有疑惑。

方子業則道:“功能健復術與功能重建術一樣,都有入門的門檻,特別是對縫合術的要求,會有更高的要求。”

“如果說功能重建術是對解剖結構進行簡單重組,使得人體的殘余組織可以重新發揮功能的話,那么功能健復術就是更加科學的有機重組。”

“使得有限的組織,可以齊心協力,發揮出更大的潛動力,超過原有的正常水平。”

“這與運動中的一部分排練有一定的參考性。”

“比如說,我們經常聽到,乒乓球在用力的時候,一定不是用手腕的力量,而是應該用到腰部的力量。”

“與此類似,我們功能健復術,就是要借用其他地方的力量,以此使得我們局部的功能,可以突破原有的限制!”

“同樣的,功能健復術的限制也比功能重建術大得多,比如說毀損傷,就做不了功能健復術。但一般的燒傷可以。”

“肌肉粘連松解術后,可以達到,神經的局部卡壓可以,但如果是神經的退行性病變,肌肉組織的退行性病變,則做不了功能健復術。”

“目前,我自己也只是整理出了這么些細節,這就是框架的底線了……”

胡青元聽到這里,補了一句:“師父,按照您的說法,那大段的骨缺損也是做不了的。”

“神經節段壞死后,如果近遠端沒有壞死,那么做了移植術后,也有機會可以重建出健復術的基礎條件。”

“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蘭天羅看了胡青元一眼,眉頭緊皺!

蘇梟這時候在等下一臺手術開始時,感慨道:“子業,你這里都是些什么樣的怪胎啊?”

“后生可畏,后浪拍前浪,我們果然都老了。”

胡青元的理論積累非常豐厚,只是他不知道該怎么用,所以就隨便問。

而他又有一個理論非常通透的老師,可以隨時指點,將他那雜糅在一起的理論餅餅可以立起來骨架,使得他以后可以立體化,想擰起來就擰起來。

想放下去就放下去,如此收放自如后,胡青元的前途必然無限。

“那你記上吧,我們以后可能還要做臨床試驗,畢竟目前也沒有可以參考的其他文獻了。”方子業道。

“好的,師父。”胡青元太想進步了,他很想參與到方子業的臨床手術中來,哪怕只是探討,只要可以參與,都可以獲得即時的反饋。

比起實驗室里的‘壓迫’,這里簡直就是舒適區。

方子業就帶著人下去吃飯了。

吃飯才近尾聲的時候,方子業接到了一個電話,聽了一會兒,才說道:“陳主任,您要不要重新審視一下您在說啥啊?”

“沒有我們骨科的病種,我還有擇期手術,你讓我一個骨科醫生暫時擱置已經排定好的擇期手術來做急診手術?”

是急診科的陳國鋒主任打來的電話。

“方教授,這個病人是王院長親自打來過電話的!”陳國鋒低聲道。

方子業說:“我可以來,但是麻煩陳主任您給我找一個可以替我做擇期手術的主刀醫生過來。”

“我這臺手術,是全股骨重建術髕骨重建術。”

“曾教授不行嗎?或者我打電話給鄧教授。”陳國鋒見方子業松了口,馬上道。

“陳主任您先打電話問問吧,我在吃飯,吃了飯就會進手術間里去。”

“如果鄧主任和曾多勤主任同意了,我隨時可以趕過來。”方子業也不和陳國鋒爭辯。

如果對方真的可以把同濟醫院的段宏教授搖來,或者是把吳軒奇從恩市在一個小時內調來!

方子業當然樂得過去幫忙。

但現在,沒有人可以頂替方子業做擇期手術時,方子業放下自己病區里的手術去做急診手術,哪怕是為了救命,那都是給自己找刺激!

五分鐘后,方子業已經出現在了手術間門口。

陳國鋒教授的電話再次來了:“方教授,這邊情況有點緊急!”

“你能不能先過來看一下,做了關鍵操作之后,你再回去就行。”

“我在手術室九間!”陳國鋒沒再提之前的建議。

方子業早就知道陳國鋒不可能找得到可以替代方子業做這兩種手術的人。

全股骨重建和髕骨重建術,就算是段宏教授來了,也會覺得格外棘手,鄧勇和宮家和教授都不敢輕易接手。

更何況,他們也有自己的手術安排!

“陳主任,您這樣其實是在為難我。”方子業說。

“人命關天啊,方主任,我也是沒辦法了。”陳國鋒也很聰明地沒有再提王院長的事情。

手術室里,蘭天羅已經去會診了。

方子業便交代道:“李諾,二十分鐘后給我打電話。一定要打!”

李諾不知道方子業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還在和蘇梟兩人討論上一臺手術的細節。

聞言點了點頭:“好的子業!你去瞇一會兒吧。”

方子業于是就來到了手術室九間。

方子業并沒有洗手,而是直接進了手術間里。

入目便是看到了一眾人圍臺操作,患者的腹部大開,皮膚被切開后,內里鮮紅一片。

上臺的手術醫生們都在瘋狂地進行著止血,可還是有鮮紅色的血流涓涓而出。

與此同時,麻醉醫生的聲音如刺:“病人已經休克!”

“馬上就會停搏。”他不敢多一字廢話。

方子業看到這一幕,也只能先奪門而出,站在洗手池前方時,方子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大概沉吟了有三秒鐘,就睜開了眼睛。

漢市的各個醫院,可能每時每刻都在死人,每天可能都會有人因為外傷而喪失生命,只是這么些病人,方子業不能恰好遇見。

這是一個既定事實。

如果這個病人,沒有王興歡院長打招呼,那么陳國鋒教授肯定把電話打不到方子業這里來,甚至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請方子業過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

但他畢竟是王興歡打過招呼的人,陳國鋒也畢竟打了好幾次電話,方子業畢竟來了。

等到方子業洗手后重新快速踩開手術室門時,手術臺上的眾人已經著急著。

“高壓59!”

“止不住血,輸血沒用,升壓也沒用!”麻醉醫生緊急大喝,不單對單輸出。

“出血點太多了。”手術臺上的一個綠衣服回道。

“那也要止啊?再不止血人就沒了。”麻醉醫生繼續吼。

手術醫生們都沒說話,他們沒有在玩,不是在懈怠。

方子業并未發言,快速地拿了一件無菌手術衣后就開始快速穿。

戴好手套后,方子業連轉圈圈都顧不上了,直接靠近了手術臺旁。

“陳主任,我來了。”方子業喊了一聲,并往里靠。

聽到方子業的話,被他擠到的人把到了嘴邊的擠什么擠這四個字吞咽了下去。

來新院區的外科醫生并不多,而且大多年輕。

這些人大多都認識方子業,至少熟悉方子業的音色。

“方教授,我讓你,里面太亂了!”他趕緊往下挪了兩步,把位置讓了出來。

方子業沒有回話,雙手直接握了進去。

同時雙目在快速地閱讀目前的情況——

外科醫生們已經在非常努力地完成止血了,腸系膜動脈,髂外、髂內動脈,腎動脈等關鍵器官的動脈出血已經被扎掉。

但患者的出血還是在繼續。

而且,腹腔內,血液,糞便雜糅在一起,雖然已經盡力清洗了,但還是殘留著濃濃地刺鼻味道。

一目看去,只能看到血泊!

沒有醒目的出血點,是這些人已經把常規止血都發揮到了極致!

方子業心里也沒有底了,體會出血點的同時,在看向閱片器方向。

閱片器上空空如也,顯然也是來不及做術前檢查的急診。

“止血鉗!”某一刻,方子業感覺到了兩個小的出血點,看走形應該是輸尿管膀胱動脈。

熟悉方子業的人早就把止血鉗拿到了他的順手位,是他順手能拿的位置,而不是利手方位。

方子業只是單手慢拿、慢夾,并未著急。

常規的出血點都已經處理掉了,還是有這么多出血,極大概率是靜脈系統出了問題。

靜脈出血,噴動力不如動脈那么強,所以需要非常仔細地去探查才可能發現靜脈出血點。

“陳主任,把下腔靜脈臨時夾閉了!”

“我懷疑是靜脈性返流。”

“按照這樣的出血量,應該還是大靜脈的損傷。”方子業也沒有感覺到出血點在哪里,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推測。

但推測也不是沒有依據的。

以方子業如今的查體術都感覺不到的血液湍流,只可能是靜脈性出血。

“下腔靜脈夾閉了,ECMO回路就閉合了。”陳國鋒眉頭一皺。

“轉上腔靜脈啊!這沒辦法。”

“如果ECMO回路一直出血的話,那就是另外一種活動性出血了!”方子業道。

陳國鋒雖然質疑了,卻并沒有不聽方子業的,還是做足了前期的準備!

果不其然的是,陳國鋒將下腔靜脈的入口一夾閉,血泊的平面就開始往下滲。

與此同時,方子業在靜脈被夾閉的那一刻,感受到了返流性的湍流!

血壓一定情況下都是大于體外的血腫壓的,這是血管的基本結構。

但中心靜脈壓,也就是大靜脈壓內的壓力,是遠小于動脈壓的,這樣才會形成自然的動靜脈循環。

正是它的壓力小,與血泊也會形成壓差,所以在靜脈供血返流被夾閉那一刻,靜脈腔內的血流量會減少,進遠段空隙會使得液壓更小。

那么血泊就會倒灌進去。

也就是這么一瞬間的功夫,方子業捕捉到了血泊內部的變化。

左手捏了過去,果然是在下腔靜脈的左右髂總動脈的分岔口岔口邊,找到了破口。

破口不算大,而且是口洞性質的,而且還屬于覆膜后。

所以,并不太容易發現!

方子業的查體術都感覺不到的大出血,一般人更難診斷。

這個地方的出血,比較難辦,不過好在不是正分岔口,方子業于是選擇夾閉了一側髂總動脈與髂靜脈的大部分,使其形成閉環。

如此操作完成后,方子業選擇了抽離了之前陳國鋒夾閉的止血鉗:“抽吸繼續!”

緊接著,他看向一個準備取下股靜脈處導管的女醫生:“你要干嘛?”

“重建ECMO啊?”她沒好氣地道。

是方子業說的要夾閉下腔靜脈,使得ECMO的閉環被折斷,她要重新操作。

“你不會重新上一根導管么?”方子業看著她,如同看一個奇葩。

“你不會不夾閉么”女人不知道是大姨媽期還是更年期,與方子業直接互懟了起來。

“對不起,打擾了!我錯了,我方子業,給你道歉。”

“您自便。”方子業非常聽勸。

方子業雖然給女人在道歉,可目光一直注意著患者腹內的液面。

液平面果然開始下降!

“血壓回了一點點!”麻醉醫生作為給患者保駕護航的人,不能總是在手術室里施加壓力,還是要適時反饋一點好消息以鼓舞人心的。

隨著液壓下降,更多的細小出血點冒出來。

一些位于角落的,方子業也幫忙參與著臨時夾閉的夾閉,臨時予以填塞棉墊擠壓的填塞棉墊。

陳國鋒等人也開始忙碌起來。

“上肢的靜脈循環還要不要?”之前說話的那個女醫生看到ECMO的循環已經再通,又埋怨了一句。

陳國鋒的眉角寬窄了好幾次,但終究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被麻醉醫生接了過去。

“目前循環已經恢復,患者的血氧也還可以。竇醫生,辛苦你了。”麻醉醫生細聲說。

“本來我就說要上上肢的靜脈,你們非要說就近原則!”

“真的搞不懂你們外科為了省事,圖方便都想著些什么?”叫竇醫生的女子冷不丁地又這么來了一句。

方子業聞言,目光輕輕一閃,掃視向眾人,發現陳國鋒等人神色各異,也就沒有說話。

待得血泊徹底下降后,方子業又眼疾手快地用手里的止血鉗夾閉了兩條小動脈和小靜脈后,便看到大的出血點已經清理完畢。

“陳主任,我先走了啊。”

“接下來就靠你們了。”方子業說道。

竇醫生看向方子業,語氣帶著質問:“上手術上到半路就走?”

聽到這話,陳國鋒不得不接話了:“方教授是我中途喊來的幫手,他在隔壁手術間還有手術!”

“方教授,辛苦你了,你先過去忙吧。”

“謝謝了啊。”陳國鋒沒有拱手,但道謝的眼神真摯,希望方子業不要和竇醫生多計較。

方子業撤步退回了幾步。

竇醫生也就閉了嘴。

等方子業脫了無菌手術衣和無菌手套后,路過置物臺拿手機的時候,竇醫生語氣略溫和了一些:“你就是外科的方子業教授嗎?”

“我聽過你!”她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叫竇月月。ICU的。”

“方子業。骨科的。”方子業與她對握了一下,就縮了自己的手,而后往手術室外走。

“別這么小氣嘛,本來我就分不清楚你們誰是誰?我也只是實話實說。”

“我建議的時候你們不聽勸,等我操作完你們又要我改來改去,是個人都會覺得煩。”竇月月道。

方子業略頓步:“對不起啊,是我不了解事情始末,我給你道歉。”

方子業笑著說:“我隔壁還有手術,不能太耽擱了!”

竇月月也沒有糾纏,回過頭又去了ECMO附近,開始調試流速。

ECMO是一門很嚴謹的技術,不是每個人都會的技術!

方子業出門后,隨意一笑,也不好多說什么。

在其他科室的眼里,骨科和外科沒什么不同,外科系統就是外科系統,哪怕你們不是一個領域的,開炮的時候也是地圖炮。

比如說,病案室的人經常就說,外科的人可以把病案科逼瘋……

不過,方子業走了幾步后,才忽然反應過來,自言自語道:“陳主任和血管外科的唐曉坪,不會是拿我作為降低急診死亡率的工具了吧?”

“怎么每次相關的急診都打電話啊?”

這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說,第一次自己值班的大會診是偶發事件,可后來的幾次,未免頻次有些太高。

“一次兩次還行,如果次次都打電話的話,那我的時間怎么安排啊?”

“這還是要想個好辦法才行。”方子業低語著。

方子業重新進到骨科手術間后,李諾已經上臺了:“子業,現在還沒有二十分鐘的,就沒給你打電話。”

“你去哪里呢?”

“出去打工了,而且還被人diss了。”方子業道。

方子業這么一說,李諾更加感興趣了:“誰啊?現在新院區還有人敢diss子業你?”

“你千萬說一下他的名字,我要瞻仰一下。”

胡青元等人也是目中閃爍著異樣光芒。

“她自己說是ICU的竇月月,我也不認識,可能是新來的吧,不太熟。”

“不僅把我懟了,連急診科的陳國鋒主任都懟了。”

“大概率是個高手,中等概率是個二代,小概率是二者兼具。”方子業說。

方子業之所以這么推論,主要是方子業自己也算是個高手,可方子業卻不敢如同竇月月一樣發脾氣,廣開地圖炮。

年輕人清高,是要有底蘊的,而這樣的底蘊,大多只能來自于家庭。

院士的學生、愛徒也不敢像她這樣耍脾氣。

“這臺手術怎么搞?”蘇梟覺得方子業可能有些郁悶,便趕緊把話題轉移到方子業更精通的專業內,讓方子業快速找到存在感。

“梟哥,不怎么搞,我做,你們看!”

“對了,3D打印公司的人來了沒?”方子業開始左顧右盼。

“方教授,我在這里,隨時等候命令。”

“我們團隊現在不用進來太多人!”他馬上站起來回道。

“我們已經預備了大概三個最標準的假體型號,如果不適用的話,我們可以隨時調過來。”

“之前的數據公式應該不會有問題。”

全股骨重建和髕骨重建如果沒有3D打印公司的負責人過來,那就是扯淡了。

“嗯,好!”

“那就開臺吧,接下來,正好讓你們看一下,我在療養院里,都做了些什么手術。”方子業刮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后,把手機放去了置物臺。

方子業很快就全副武裝地來到了手術臺旁,而后開始了自己的節奏。

“手放這里,把這里打開。”

“這條肌肉,你要把它勾起來,要把股骨隧道重建起來啊。”

“手,斜開一點。”

“做骨缺損重建之前,一定要把軟組織的疤痕坨打理干凈。”

“3D假體制作的過程中,我們會留足肌腱重建的起止點,方便到時候進行肌肉重建。”

“這是一個非常復雜,而且很需要耐心的過程,而且,操作細節非常豐富……”

方子業瞬間火力全開,話越來越少。

沒有太多的講解,只有操作。

操作不算特別快,但每一步,似乎都非常巧妙。

方子業在操作的時候,胡青元強調道:“要不要錄音啊?蘭天羅師兄特意強調過一定要錄制下來給他看的……”

蘭天羅算起來是胡青元的師叔。

但是呢,蘭天羅今年也就是二十六歲,胡青元二十四,才有兩歲的差距。就索性各交各的。

胡青元喊蘭天羅師兄,蘭天羅喊方子業師兄。

“不要錄制了吧,師父啥也沒說。”

“估計是不打算教學說了,只想好好地把手術做完。”田垚回道。

馮俊峰和林方忠兩人擠到了臺上去近距離漲見識,所以臺下就只有田垚和胡青元兩個人做主。

“子業,能不能等一等,有些跟不上,看不懂。”手術進程將半,方子業已經將股骨和股骨上的肌肉重建起來了,蘇梟才建議道。

“蘇老師,等不了,等了也沒用。”

“這個跨度太大了,后面我會特意與你們說明這個手術的,這是同濟醫院段宏教授的看家本領之一。”

“雖然它不是功能重建術,但其實也是功能重建術之一!”

“比起簡單的功能重建術,更有技術含量!”

方子業不打算特意對蘇梟、孫紹青的毀損傷保肢術進行帶教,毀損傷保肢術的青春版都已經研發出來了。

他不怕他們學不會。

倒是功能重建術,以及骨缺損重建術,才是他們需要花費更多精力去學習和體會的。

哪怕孫紹青是來自鵬城的醫院,可術業有專攻。

同濟醫院的骨缺損重建以及中南醫院如今的功能重建術,在全國骨科領域都是非常能打的。

若是學了回去,必然能成為當地的特色之一。

哪怕學得不那么精通。

精通與否,是個人熟練度的問題,會與不會,就是兩個概念了。

晚上,八點左右。

手術結束時,蘇梟與孫紹青二人憂心忡忡地待在手術室里四目相望。

“梟哥,這…?”

“怎么搞?”孫紹青問蘇梟。

“學啊,怎么搞?我們來進修的時間有一年呢。”蘇梟道。

“可對子業的操作進行拆解,會發現我們的每一種基本功都比不過他,那做出來的手術,還能和這里的手術效果一樣么?”孫紹青反問。

“如果回去之后,總是覺得自己的手術質量很差,那學會了到底是痛苦還是自責?”

孫紹青依舊年輕,他今年才三十四歲接近三十五,他離開中南醫院才四年。

所以,他還有夢。

“心寬路平,紹青,你這個問題我也沒辦法回答。”

“如果真心存比擬的話,或許是痛苦,是自責。”

“可我們當醫生的意義不是在于超過方子業啊,更不是把方子業干趴下,而是給病人看病。”

“你可以期待比方子業做手術做得更好,而不是比他更優秀。”

“至少我個人是這么理解的。”蘇梟道。

孫紹青沒再接話,問道:“梟哥,走啊?去喝一口?”

“怎么了?心里不舒服?”蘇梟上下看孫紹青。

孫紹青搖頭:“沒有不舒服呢?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就不回來了。”

“而是感慨萬分,既有惆悵,也有欣慰。”

“惆悵是恨當年不似現在,沒有這么好的機會,欣慰是如今不似當年,我的師弟們,都能有一個更好的平臺和前途。”

“但畢竟我走過的中南醫院,就是那幾年!”

“我對得起它……”孫紹青說自己沒有感慨,其實已經感慨萬千了。

另一邊,方子業再一次接到急會診電話的時候,終于是把心里話說了出來,揮手讓幾個學生師弟先去占位置后,接通了電話:“唐教授,這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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