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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急!(求訂閱)


更新時間:2025年01月04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李教授……”方子業加快腳步。

“老師…”

“跟我走。”李永軍根本沒時間和兩人解釋,他拿著手里的傳呼機。

“11點鐘方向,我送三個人過來承擔外科現場急診任務,請放行!”

“方子業、聶明賢,吳軒奇。”

“方子業和聶明賢,吳軒奇……”李永軍在傳呼機中重復著三人的名字。

“你們等我請你們吃飯嗎?”李永軍交代完,對方子業和聶明賢三人呵斥。

所謂急診,在現場就是急,在醫院里的重點是診。

“我們不知道十一點鐘方向在哪里。”方子業如實說道。

李永軍聞言,快速地轉頭,而后找到了一個戴著紅色袖子的志愿者:“小姑娘,能不能辛苦你帶他們去11點鐘方向。”

“好的!”那姑娘認識李永軍,默然點頭。

“你們跟我來吧……”

方子業和聶明賢三人同時看了一眼那個被抬走的“消防”兄弟,方子業終究是沒有敢節外生枝。

療養院里,診療是第一要務。

這里,時間,緊急是第一要務!

農貿市場是類正四方形,可能被現場淋濕標記了各種方位,但方子業和聶明賢三人并不是第一時間到現場的,只能跟著走。

不過,三人在跟著小姑娘小跑的時候,方子業又看到了洛聽竹發來的短信:“師兄,有一個燒傷的病人去世了。”

蘭天羅的信息更短:“7間沒了。”

方子業快速收回手機。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自己在過,不代表自己一直在。

6級技能有多好用,失去了6級技能的參與,搶救的難度注定會增加數倍不止。

個人的能力有限,但我只能保證,見一個救一個,沒見到,管不了那么多!

很快,三人就被帶到了11點鐘方向!

兩個綠衣服正在對一個白大褂進行臨時包扎,三十米前,還有火星繚繞以及爆炸的痕跡。

磚瓦飛石鋪滿了地面,黑黢黢的。

“站住,不要再往里面進了,二十分鐘前,里面發生了爆炸,現在正在排查。”

“我接到命令,你們醫護隊伍必須再后退二十米!”小姑娘帶人正要進去時,被消防的隊伍攔了。

倒不是說醫生嬌貴,不能太靠近,而是靠近了也無濟于事,只會讓消防的責任更大。

你讓消費在醫療隊伍里負責搶救,那只會讓醫療隊伍的任務變得更加繁忙。

術業有專攻。

方子業三人頓步后,方子業看到聶明賢和吳軒奇二人非常有經驗地來到了那位受傷的白大褂身邊。

而后還看到,兩個綠衣服的手臂被燒傷。

雖然不嚴重,但肯定是不能繼續在現場執行任務了。

“沒啥問題,我自己就是搞外科的,等會兒隨便找個地方清創縫合一下,打個破傷風。”

“你們三個是過來頂替我們的任務的吧?”

“這個方向,以飯店居多。”

“后面的時候注意點,避免身上掛了彩。”白大褂看著自己被臨時包扎的紗布,眼神溫潤。

緊張的眼神松懈下來后,整個人開始疲憊起來。

另一個綠衣服則道:“鐘主任,有兄弟過來了,我們走了。”

鐘薛高聞言轉身看來。

“鐘哥?”

“方教授?”

“吳主任,聶主任?”四雙眼睛八目相對,竟然還遇到了熟人。

所謂的鐘主任,就是之前方子業在中心醫院創傷外科遇到過的鐘薛高老哥。

“鐘哥你好!”方子業在鐘薛高靠近時伸出手。

然而鐘薛高還沒有來得及多說話,遠處就有搜救消防的聲音傳近:“這邊有人!”

鐘薛高聞言,當場頓步,而后開始默默地從口袋里取出手套開始撕開袋子。

方子業幾人也是收回了到了嘴邊的話,眼神四轉,開始在現場確定有的物資。

很簡單。

氣切包、清創包、紗布、繃帶、石膏,手套、絡合碘等。

沒了!

吳軒奇距離最近,抓了幾個手套就遞給了方子業和聶明賢。

兩人并未客氣,開始快速地穿戴手套。

“你們別過來!我們把人送來。”因為之前的醫療隊就受了傷,所以負責防線的消防大哥趕緊提醒了一句。

以免方子業等人熱心靠前后,再受了傷。

如今恩市的醫療資源非常匱乏,縣里面和周邊市的醫生都被抽調過來了,但急診依舊超負荷在運轉。

現場的病人越來越重,一旦這時候沒有醫生在現場,就只有等死二字。

“轟隆隆!”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一瞬間,有東西垮塌的聲音響起。

眾人趕緊移目看去。

一個消防大哥原地栽倒,右胳膊著地后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快速地躲開了滾落的水泥塊。

隔壁幾個人眼疾手快地就將他拉了一把。

“啊?!”

“啊!”

“別動別動!”被拉的大哥立刻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抬起來!”另一人喝了一聲。

方子業幾人瞬間緊張了起來,眼看著兩個人用擔架將他抬近。

人就是肉體凡胎,消防服不是法器,更不是神器,沒有辦法讓他們脫離血肉之軀。

摔倒了依舊會疼,會痛,會喊。

他走近之后,方子業與吳軒奇二人就立刻上前開始做各種專業查體——

(注解:很早之前的前文就介紹過如何分辨骨折與脫位,脫位的方向和性質,在此不予以贅述。大家知道有這么回事就行了。)

“肩關節前脫位,子業你來吧,你更專業一點。”吳軒奇確定完沒有骨折后,如此道。

“哥,你坐下來!把衣服脫了。”方子業安撫道。

“會很痛么?”他的健側手開始拉拉鏈,聶明賢和吳軒奇二人則是開始幫忙脫衣服。

此刻,本來身為隊長的鐘薛高,則是一臉在旁邊陪笑解釋:“一點點痛,這幾位可是非常專業的,專治脫位這樣的損傷。”

“以前民大醫院的吳軒奇主任醫師,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可惜,消防大哥并不認識!

不過他知道鐘薛高是組長,而且吳軒奇已經三十大幾歲,也看起來比較讓人信任。

兩人印襯之下,再讓方子業出手,就比較理所當然了。

吳軒奇非常專業地來到了手法復位的輔助固定位。

方子業沒有絲毫猶豫地就用外旋復位法將患者的脫位給復位了上去。

咔噠一聲幾乎前后伴隨加劇的疼痛發生,而后就是疼痛被立刻緩解的‘舒爽’!

“可以了,你先抬手試一下。”方子業還檢查了兩下被動活動后,如此吩咐。

“誒,真可以誒!”消防大哥眼睛一亮,接著站了起來:“隊長,我好了。”

方子業和吳軒奇二人把他壓住了:“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再進去了,如果你們人手相對充裕的話,回去休息吧。”

“已經發生了脫位,非常容易再脫位。”

交代也是醫囑!

說完,聶明賢吹了一聲口哨,吳軒奇立刻跳開了步子,轉身跑去。

赫然是之前消防員發現的‘人’出來了。

勉強稱之為人。

全身黢黑,閉孔、嘴巴烏黑一片,根本看不出來絲毫的血色。

如果不是人的模樣,穿著衣服,胸廓還有輕微的起伏,沒有任何一絲人的特點。

兩人已經非常專業地開放氣道了,聶明賢之前搞過麻醉,在這方面是非常專業的!

方子業則是后知后覺地靠近,而后先仔細地檢查著胸腹部。

這個時間點搜救出來的,就算是沒有被燒傷,也憋得昏迷了。

方子業隨手一查,就感覺到手上搓了一層灰,更加加大著他查體的難度。

不過好在,6級的查體術感受器非常敏銳,即便是隔了一層,依舊可以感受到細微的搏動。

“沒有實質性器官損傷,氣道堵塞了,別搞了,直接氣切吧!”方子業快速說道。

這個患者,呼吸微弱,是被憋的!

燃燒的時候會有煙塵,煙塵不斷吸入會附著于呼吸道。這時候清理煙塵只是耽誤時間。

聶明賢根本不懷疑,馬上打開了氣切包

吳軒奇則是已經拿起了絡合碘瓶開始為患者“洗脖子”,搓了好幾把,才露出了白色。

方子業則是趁手再在患者的腹部,大腿等地方尋找開放性的傷口,以免自己誤診了。

目光斜視。

聶明賢的氣切動作非常快,只是用了四十多秒的時間,氣管就已經打開。

而后,患者的胸廓終于是開始大口大口地起伏。

氣切,可以理解為將患者的鼻子下移到了喉部,呼吸運動開始持續后,發出了齁聲。

再過了一分多鐘,患者的神志才略有恢復,開始要捂著脖子的動作。

“綁起來!”

“趕緊送到最近的手術醫療車上進行呼吸道和消化道的清理,進行補液,糾正水電解質平衡。”聶明賢道。

可聶明賢說完,他才發現,現場的幾個人,他都不好吩咐。

鐘薛高是組長,方子業比他厲害,吳軒奇與他差不多水平。

“我去吧,路上好有個照應!”聶明賢道。

另外兩個志愿者就快速地扛起了擔架往外走。

現場急救,就只有三個目的。

一,讓患者有呼吸。

二,讓患者有氣道。

三,讓患者盡量不出血……

至于后面死不死,現場管不了。

一個人,就這么被送走了,聶明賢走開。

之前關節脫位的消防員大哥又重新回了:“隊長讓我跟著你們,看看能不能出點力氣活。”

“我剛來不久,也不好直接回去。”他對鐘薛高道。

鐘薛高在方子業等人到后,全程處于石化狀態。

無他,他這個隊長是名不副實。

他確定自己沒有資格當這幾個人的組長,可醫療組現在是這么安排的。

他就只能自己放權:“方教授,吳主任,要不你們兩個帶著我搶救吧……”

“等會兒來了病人,以你們兩個為主。”

吳軒奇和方子業互相看了一眼,吳軒奇而后就指了指方子業:“以他為主。”

幾個人說話間,兩個人架著一個黑黢黢的‘物體’靠近,走在擔架前面的藍衣服問道:“醫生,這個還能有救嗎?”

方子業抬頭一看,擔架上的‘尸體’右腿大部分都沒了,不知道為何只燒了右腿……

殘端黢黑如焦炭。

方子業本能地伸手探了一下。

莫說是脈搏了,連尸體的冰涼都不復存在,高溫已經讓他的全身蛋白都變了性。

輕輕搖頭,沒有回話。

兩人則是抬著就走,沒有任何猶豫。

兩人走過,方子業心里瞬間就咯噔一下。

沒了!

糾結的機會都沒有。

這里不是療養院,送去療養院的病人,都是先闖過了這一遭之后,才有機會成為重癥患者。

方子業還沒來得及猶豫,有兩個消防大哥遠遠地沖了過來。

“醫生,醫生,過來一下!”他們不是從十一點鐘方向走來的,而是從側邊靠近。

有可能是從十點鐘那邊來的。

“什么情況?”方子業趕緊緊張起來。

“他們說送你們這里的機會更大一點,我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這是從地下室找到的。”兩人靠近橫過之后!

方子業幾人才看到了黑色之外的刺目血色。

來人的全身沒有被燒灼到,但有砸傷的傷痕。

衣服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劃破,看起來襤褸不堪,血液沾透!

患者看起來已經沒有呼吸運動。

“平放下來,放車上。”方子業快速道。

兩人照做。

吳軒奇這會兒將準備換的手套重新丟掉了,趕緊靠近來,而后開始掀開了患者腹部的衣服。

患者腹部的傷口,已經將衣服的下巴和褲子都血凝住,此刻已經沒有鮮血滲流而出。

鮮血所過之處,盡皆凝結成團!

“呼吸低弱,脈搏細速!”

“趕緊建立靜脈通道,給他輸液。”方子業低頭吩咐,旁邊有幾個護士立刻開始緊張起來。

鐘薛高則是化身為下手,開始撕開清創包、氣切包等物。

“血塊的外部凝結,但內里還有出血,我們要把血凝塊挖開,然后快速止血!”

“吳哥,你要和我一起,最快的時間將所有的出血點都止掉!”

雖然目前已經凝結的血凝塊不會讓血液從腹內到體外,但他腹部還有滲血,必須處理。

等著只有死。

這人應該是躲進了地下室后,被砸傷的,只是一直沒有被搜救到,所以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況。

吳軒奇沒有接話,而是繼續在觀察患者的口腔,確定沒有堵塞后,點了點頭!

鐘薛高看到方子業和吳軒奇二人已經開始“挖血”后,整個人都是一陣激靈!

藝高人膽大。

這種也要費力氣搶一波么?

沒有輔助檢查,沒有氣管插管,沒有麻醉醫生,沒有手術臺,就在現場旁邊的推車上,你們敢挖腹止血?

如果這樣的操作簡易,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五的急診患者都不會死了。

“我。”鐘薛高只發了一個字眼就停下來。

因為方子業與吳軒奇已經開始干了!

沒辦法阻止。

搞,最多就是浪費力氣,人死掉。

不搞,直接送去擺放尸體的地方讓人認領,絕對錯過了,送去醫院也沒用!

血凝塊凝結之后,有一種比較解壓的想象就是有牽拉感。

你只要一扯,就能扯出來一條條索狀或者塊狀物。

方子業現在就是在做這樣的牽扯活兒。

一塊一塊,一條一條!

在扯了七八條,三四塊之后,終于有第一個血管破口失去了壓迫之后,開始沸騰!

然而,它并沒有興奮一秒鐘,就被方子業直接嘎了!

止血鉗清脆地咔噠聲,清脆襲耳。

繼續牽扯,露出了紅黃參色的脂肪層,而后是腸管,還有糞渣……

味道很撲鼻,外科口罩是遮擋不住這樣的味道的。

不過方子業和吳軒奇二人都沒有皺眉,繼續往下深入。

又一條!

是吳軒奇處于利手位,他馬上予以夾閉,放開了右手后,右手再次拿起了一把止血鉗。

方子業繼續往里掏。

左手的止血鉗撐開了后腹膜層后,如同是捅了馬蜂窩一樣,血液迸起,一蹦而出。

方子業左手直接拉著血塊往外一扔,右手就直接掏了進去,而后旋轉了幾個角度之后,開始集結,抓住了一條噴射最大的血管殘口后,狠狠地捏住了!

“止血鉗。”吳軒奇還在找位置時,方子業喊。

吳軒奇將止血鉗拍在了方子業的手心。

方子業用左手伸進,以右手為定位,來到了出血點的更近段,咔嚓一聲夾閉后。

整個世界仿佛都停止了。

方子業的雙手松開,快速吩咐:“右側股動脈,左側髂外動脈。”

吳軒奇沒有絲毫猶豫,將止血鉗和手都伸到了洞里面,以食指開始尋找主動脈定位,而后下滑。

在左手手指估計點到了右側股動脈分岔口的時候,右手手的止血鉗已經壓了進去,而后故技重施,左手的止血鉗也被送了進去。

“心跳很快,血壓很低!”臨時連接了心電監護的護士回道。

失血這么多,血壓如果還高的話,那才有了怪事兒。

“止血結束了,趕緊轉運到醫療車上,120搶救車上還可能有備用血和腎上腺素等。”

“現場只能止血。”方子業對吳軒奇說。

吳軒奇抽出雙手,沒有再看到腹腔內有活動性出血后,馬上站了起來:“跟我一起把病人送出去。”

“好!”兩個消防員也沒有猶豫。

抬起就走。

幾人離開后,鐘薛高長長地吞咽了幾口唾沫:“方教授,這個病人還有機會活嗎?”

方子業搖頭:“如果手術和輸血及時,監護給力的話,肯定可以活。”

“但如果沒有血,也沒有比較好的監護護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機會會死。”

但方子業不可能跟著他走,在現場,他只能給對方爭取一個生還的希望。

轉運的過程中會不會死?

手術中會不會出現意外,康復期會不會心跳驟停?

方子業管不了那么多。

現場,就只有一個字。

加急轉運!

鐘薛高的傳呼機已經響了起來:“鐘主任,鐘主任,我喊了一個病人送你那邊來,是下腹部大出血的。”

“外科搶救組的組長李教授說,你們11點鐘有處理這種損傷的熟手。”

“對,已經處理完了!現在已經完成了止血,送去了轉運處。”鐘薛高回道。

“啊?”

“哦!”對方馬上掛斷。

震驚但不糾結。

點到即止。

誰都沒有機會浪費時間。

“我出來了,我出來了嗎?”

“我是不是出來了?”鐘薛高的電話才剛掛斷,遠處,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劫后余生般大笑。

“我是不是沒死?”

“你受傷了。”一個消防員道。

“我真的沒死。”他哈哈大笑。

“能不能給我一個電話,我給家里人報個平安!”

“我的電話丟了。”

“我們先救你,給醫生看完再說。”消防員其實也樂得與他多說幾句。

現場的氣氛太壓抑了。

除了命令,就是尸體、要么就是死在他們往外抬的路上。

他們的情緒都到了一個冰點,再下降一個度,都可能讓他們崩潰。

但沒想到,這位大哥卻沒有回話了,他的眼神逐漸呆滯了起來……

消防員只以為他是在休息。

然而,方子業在聽到這個患者的突然大起大落,知道他的情況可能非常不好。

本來,如果他一直心態平穩的話,血流不會加速,可能就不會加快失血。

但就剛剛這么興奮的一嗓子,就有可能讓他朝著鬼門關多走了幾步。

不過,方子業也沒有機會給他科普,只能等他靠近之后,才能夠確定情況!

他靠近之后,方子業快速掃量。

心電監護被上一個患者拿走了,護士只能通過目測患者呼吸節律,通過指壓測血氧水平和心率。

患者的運氣比較好,沒有明顯的外傷。

他的瞳孔也沒有很大,只是整個人比較冷清,應該不是顱內損傷,而是處于將休克的半昏迷狀態。

查體術包括聽診,方子業拿起了鐘薛高的聽診器,快速地聽了一下呼吸與心跳節律,目前都還好。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患者有基礎疾病,就剛剛這一激動,直接讓局部血壓攀高,導致了腹內的活動性出血。

他的危險,不是來源于火災,就只是剛剛這一瞬間大喜與激動。

“方教授,這個?”鐘薛高迷茫了。

沒有外傷的昏迷患者,很難辦吶。

“刀給我,開腹!”方子業道。

清創包是上一個病人的,新的清創包還沒來得及開,不過鐘薛高也顧不得這么多,趕緊拿著持針器就開始上刀片。

方子業則是潑灑著絡合碘到患者的腹部,再把衣服當做紗布摩擦簡易消毒!

剩下的絡合碘將雙手的掌心浸泡后,方子業拿起了鐘薛高送來的刀。

一刀破皮,再一刀直接到了肌肉,雙手靈巧地撐開了肌肉間隙后,用刀背作鈍性破口。

來到腹壁后,方子業直接用刀尖破開。

都不符合規則,但方子業的切開術足夠好,即便是這樣,患者的出血也不多,而且開的口子還不小。

掀開腹部后,患者的腹腔內一切如常,并沒有鮮血淋漓的跡象。

這樣更好,證明沒有受傷,只是腹膜后的血管損傷。

手拉開了腸管和脂肪層后,血餅就出現在了后腹膜下。

“鐘哥,幫我拉一下鉤!”

“你別換手套了,幫我扶住腸管。”方子業對另外一個護士道。

“好的!”她匆匆忙忙地丟掉了手里的手套,用非無菌手套塞進患者的腹部。

而后努力地扒著……

在方子業手里輕而易舉地刨開,她竟然要非常用力才可以維持平衡,不讓腸管往方子業那邊壓。

這還是方子業的手背幫忙扶著的結果。

“對不起…”她本能道歉。

方子業可顧不得這么多。

左手抓了一把止血鉗到患者胸口后,切開了腹膜層。

現場,沒有負壓吸引器,也沒有手術室里的其他器械,只有最簡單和樸素的鉗子和刀子等。

這個患者突然發病,肯定不是綜合性損傷。

所以只要找到最大的破口點,就是那里了!

果然,這個患者是攜帶動脈瘤的“潛在”患者,以前或許沒有發現,但血壓突然升高后,動脈瘤就破了。

雖然以前都是將這樣的患者丟給血管外科處理,但方子業其實也能處理。

不過是簡單的腹主動脈瘤遠端的一側側壁破裂而已。

方子業快速地將腹主動脈的近側夾閉后,又快速地將另一把止血鉗夾住了主動脈的側壁,正好將出血的位置給穩穩當當地夾持住。

再加了一把側壁的穩固止血鉗后,方子業就松開了階段主動脈血流的止血鉗。

封了破口就行!

拍了拍中年的肩膀,他依舊沒有反應。

但指夾器上顯示的血氧和心率水平都還可以。

“聶哥,主動脈瘤破裂的,我送患者去轉運處,你在這里和鐘主任一起守后面的患者。”方子業伸出手,關上了腹腔。說。

聶明賢墊了墊腳尖,遠遠地看了一眼,點頭道:“好的!”

方子業帶人離開。

方子業才一走,鐘薛高人就麻了,開始問:“聶主任,方教授他剛剛在盲操主動脈破裂的止血!”

“沒有任何檢查結果輔助,也沒有介入監測!”

聶明賢平靜地點頭:“嗯,方教授是會盲操止血!”

鐘薛高愣了。

你就只是說個他會?

沒了?

盲操啊?

盲操啊大哥!

不過,鐘薛高看到過之前吳軒奇和方子業的配合,不禁有了一種怪異的想法。

不是,你們幾位不會都覺得這是最基本的操作吧?

聶明賢并未過多的解釋。

方子業帶人往外轉運的時候,聽到了越來越嘈雜的吵鬧聲:“我女兒在里面。”

“我女兒和我媽都在里面,我女兒今年十歲,我媽她也沒回來!”

“你們讓我進去找她們,我死了不怪你們。”

“我求你了。”

方子業側目,看到一個中年跪在了警察的面前,瘋了一般!

但警察不為所動。

你想死別人就放你進去啊?不可能的!

“菀菀!”

“是不是菀菀!”方子業領著擔架往外走時,有人扒著人的肩膀跳起來往里看。

“不是菀菀。”

“菀菀,菀菀……你接電話啊,你接電話。”

再往前走。

“爸,嘉偉他還沒出來,他昨天晚上去守店。早知道就別去守店了。”

“早知道,我們就一起回來。”

“你們那邊也沒有找到嘉偉嗎?”

“好好好,沒找到就好,他千萬不要有事!”一個年紀不大的婦女在哽咽地祈禱著。

一個人,是人際關系的總和。

并不簡單只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每一種,都很重要。

當然,方子業還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

“嘿,去年我進里面買東西,買三家少三家,這就是報應。”

“還有一個老板,少了我的稱我去找他理論,他打了我,我就是過來看看熱鬧的……”這人說完,就直接跑了。

有人想打他,也沒記住究竟是什么長相。

同樣,還有一些自媒體在遠遠地直播博流量。

即便是隔了將近百來米,方子業都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那種直播的聲音。

很快,方子業就把病人送到了轉運處。

方子業快速地將患者的情況說了一下后,一個綠衣服仔細地看了一下患者的情況。

“你們怎么又送來了一個這樣的病人啊?”

“這要往哪里轉?”綠衣服嘀咕著。

當然,他也就是嘀咕,而后快速地開始招呼人開始監護和建立靜脈通道……

方子業眉頭一皺:“我也不知道……不好意思老師,我還要去守現場。”

說完,方子業走開。

那綠衣服安排完,又遠遠地喊了一聲:“那位醫生兄弟,不是怪你,你別往心里去。”

方子業背著身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送哪里去?

方子業怎么管得到?

他現在就是現場醫生,他管不了送去哪里。

就好比方子業在療養院的時候,他就不會管急診病人是從哪里來,怎么來的。

救命,就是那時候的任務。

現場的任務,就是搶時間!

搶轉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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